第5章 賣身不賣藝
臨近下班,郭小北打電話來,“親,我去接你。”蘇念塵的心噔噔跳了兩下,她沒跟她說自己離開前臺了呀?怎麽突然受到這種待遇了?蘇念塵很警惕地問,“這是為什麽呢?”
“寶寶心裏苦,想找人傾訴。”
蘇念塵放心了,原來自己是要去當樹洞呢!她果斷拒絕這份光榮的差事,“我下班去醫院。你還是找別人吧!”
郭小北聽蘇念塵這麽無情的拒絕很生氣,“蘇念塵你丫太沒良心了!想當初,——”
“好吧。”蘇念塵最害怕郭小北提想當初這三個字。想當初,郭小北不忍心丢下蘇念塵,一個人跑去約會,總是帶着她,結果,蘇念塵照亮了郭小北的前男友,而毀滅了郭小北的愛情,使得她至今木有嫁出去。
蘇念塵自己也懷疑當初自己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門擠了。驚豔了人家娃的時光,沒溫柔了人家的歲月。
坐在郭小北的popo上,蘇念塵說,“去醫院。”
郭小北二話沒說,載着蘇念塵去醫院看望蘇媽媽。
從醫院出來,天色有些暗下來,夏日的晚風吹過,蘇念塵長長地松了口氣,“說吧!寶寶有苦你就說出來吧!”
郭小北的下巴支在方向盤上,呆呆地看着前方,“有個顧客向我表白!”
蘇念塵有些無語,“郭小北,你很卑鄙。有人向你表白,這是好事兒,你苦個毛啊!拿這個博人同情!滾出吐槽圈。”
“他說,要和我攜手白首,不能同生,但求共死。”郭小北突然扭過頭來,看着蘇念塵。
蘇念塵很高興,這人能夠這麽誠懇地向郭小北示愛,這次,絕對不受郭小北的鼓動跟她出去約會,以免她把戀愛失敗的賬算在她的頭上。
她興奮地摟着郭小北的肩膀,“太好了!小北,很高興你能開始新的戀情。希望這次,你們能走在一起。祝福你。”
郭小北幽幽地說,“你真的替我高興?”
蘇念塵摸摸郭小北略顯圓潤的臉,“當然。你高興,我就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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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郭小北猛地拍着方向盤,“我不高興。這個男人他五十多歲了,他要跟我共死!如果他六十多歲挂了,那我豈不是只剩下十年的活頭了?縱使他有萬貫家財,我也很虧,很虧!”
蘇念塵一下子被驚呆了。這真是個奇葩倍出的年代啊。五十歲的老年人哪來的自信向一個能當她閨女的女生示愛?
郭小北可憐兮兮地說,“蘇念塵,我很受傷。難道郭小北目前只能吸引五十多歲的老頭子?”
蘇念塵突然想到自己苦逼地站了一上午,有些心不在焉地安慰,“是他眼瞎。”
“他——,眼瞎?”郭小北瞪大眼睛,恨不能一口吃掉蘇念塵,“你的意思,他要是不眼瞎,都看不上我?”
蘇念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笑笑,“我的意思是,你,你,”蘇念塵素來最讨厭圓場神馬的,她急中生智,“你老少皆宜。”
郭小北轉怒為喜,“我們去酒吧!我就不信,沒有個年齡相當的娃看上我!”
蘇念塵說,好。
你請我。
蘇念塵說,好。
郭小北的思維有些混亂,還是我請吧,你的錢有用。
蘇念塵完全相信了,郭小北果然被這個老頭子雷得不輕。
郭小北思維混亂的結果是,帶着蘇念塵去了一家全市最貴的酒吧。據扯,裏面的酒沒有四位數以下的。蘇念塵聽過但沒來過,她很驚訝地摸摸郭小北的額頭,“你,确定你的腦子是清楚的?”
郭小北詭異地一笑,“那個老頭子,一下子買了兩萬塊錢的貨,夠我們紙醉金迷一下下。”
呃,蘇念塵友情提示,“人家這是拿錢砸你。沒砸中,萬一退貨呢?”
雖然,她也很想紙醉金迷一下下。
郭小北白了她一眼,“人活着,最後都要死,照你這麽說,那豈不是都不要活了?”
蘇念塵……
兩人選了個不起眼角落裏坐下,郭小北點了兩杯紅酒,輕輕地和蘇念塵一碰,“來!沖沖晦氣。”
蘇念塵喝了一口,繼續安慰郭小北,“也不算晦氣,至少,還是個人類。”
郭小北噗地一聲,嘴裏的酒差點吐出來,她又咽回去,賊貴賊貴,一口就好幾十吧?“蘇念塵你是安慰呢?還是損我?”
蘇念塵掃了一眼舞臺上拉小提琴的女子,暗想,不曉得這裏一晚上能掙多少錢?
郭小北順着蘇念塵的目光看過去,嗤之以鼻,“別以為,你小提琴拉得好,就可以來這裏掙錢。這裏賣藝的都是名角。”
蘇念塵聽了,暗自嘆了口氣。
郭小北很猥瑣地盯着蘇念塵的胸部,“明明可以靠胸吃飯,為什麽要靠辛苦呢?蘇念塵你應該抓住我給你的這次機會,來這裏的都是有錢人,也許會被人看上,你媽媽就有救了。”
蘇念塵倒抽了口涼氣,“你滾!”
這個郭小北,反反複複用媽媽的病來考驗她的道德底線。這個小婊砸,雖然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救媽媽,但不到萬不得已時,她不會出賣自己。
正在說話間,有個男人過來,“二位美女,可以一起喝一杯嗎?”
郭小北迅速判斷了一下對方的身份,從衣着品味,以及拿着酒杯的手腕上那塊手表看來,身價不菲。她馬上優雅地沖對方舉舉酒杯,“不勝榮幸!”
然後,她微笑着看向蘇念塵,“念塵?”
蘇念塵這才回過神,跟着郭小北站起來,微微一笑。
男人跟蘇念塵和郭小北碰杯,輕呷一口,“兩位若不嫌棄,我們到那邊喝。”
郭小北連忙道,“好啊!”
然後,她輕輕碰了碰蘇念塵,示意她跟着走。
蘇念塵跟着走到另一個角落,見沙發上還坐着一個人。他正低頭晃着杯裏的酒,聽到有人來,擡起頭,笑道,“老早就看到你了,讓我的朋友請你過來,希望蘇小姐不要介意。!”
原來,那人竟然是白天的許源。蘇念塵連忙道,“不介意。”
許源指指請她們過來的男人,“我朋友方幟遠。”
蘇念塵便介紹郭小北,認識過後,這才坐下喝酒。先由許源分別和郭小北蘇念塵喝,又由方幟遠和兩位美女喝。接着出于禮尚往來,蘇念塵和郭小北分別和兩位男士喝。
酒喝得有點快,蘇念塵有些暈。不想郭小北興致勃勃地提議,“我們猜拳喝吧!”
呃,這麽高雅的地方,猜拳,郭小北,你丫能不能再俗一點?蘇念塵知道這貨有些暈了,忙踢了踢郭小北。
郭小北扭頭,嘻嘻嘻一笑,“別踢我!我知道你又笑我俗,來高雅的地方玩俗氣的游戲,這是雅俗共賞,好不?親。”
原來,雅俗共賞是這個意思。
蘇念塵……
許源一拍手,“好,看來郭小姐是性情中人,這個提議我喜歡!”
于是,三個人猜拳喝酒。蘇念塵枯坐在一邊,聽着臺上拉小提琴,偶爾關注一下郭小北的戰況。可是,郭小北延續了老年追求者給她帶來的晦氣。不但情場失意,賭運也不佳,接連二三地輸。方幟遠和許源出于紳士風度,還替她喝了不少。縱然如此,郭小北也是醉意十足。
蘇念塵不能假裝不認識她,“緩緩再喝。”
郭小北拍了拍蘇念塵,“你以為我喝多了嗎?”蘇念塵當着外人的面,自然不便揭穿郭小北,“你沒多!是他們兩位先生喝多了!”
她抱歉地沖對面的許源和方幟遠笑笑。兩位男人很有風度地跟着附和,“郭小姐海量,我們甘敗下風!”
郭小北咧嘴笑道,“我還替你們喝了好幾杯!”
蘇念塵聽這麽不要臉的話很想找個地縫,讓郭小北鑽進去。她拉拉郭小北,“我們先回吧!”郭小北甩開蘇念塵,“我沒喝盡興呢!”
然後,郭小北看看許源,又看看方幟遠,“允許你們先緩緩,再來挑戰我!”
許源要了幾杯西紅杮汁來解酒,郭小北喝了一口,嘴唇上沾了些紅色的汁液,蘇念塵遞給她一張紙巾,示意她擦擦。她拿過紙巾,放在桌子上,卻是笑嘻嘻地對許源說,“你剛剛,說我是性情中人,我不開心,很不開心。”
郭小北此時已進入酒醉狀态,完全不由蘇念塵控制了,“你這麽說一個二十三歲的高齡妹紙,我不開森。”
許源笑道,“我說錯話了。對不起,我自罰一杯。”他端起酒,郭小北拿起來,“我陪你一個。”
蘇念塵連忙接過郭小北的酒杯,“許先生自罰,你不必陪。”
許源趁着這空檔把酒喝了。郭小北笑道,“對了!你應該說我是性感中人。你稱贊妹紙性感,不能稱贊她的性情性格神馬的!”
正這時,有位女歌手喝起了郭小北最喜歡的《為情所傷》。她把手指伸在嘴邊,“噓——,聽歌!”于是,郭小北暫時安靜了下來。
聽完這首歌,一直沉默寡言的方幟遠突然問,“蘇小姐,我看你對小提琴很有興趣。不如,上去拉一曲如何?”
郭小北猛地擡起頭,“我家念塵賣身不賣藝。”
“那麽,開個價吧!”
衆人皆愕然,只見蔣皓蒼不知何時站在旁邊。許源率先站起來,“蔣總,你不是不來了麽?”
蔣皓蒼飛快地睃了一眼蘇念塵,“我若不來,豈不是錯過了好事兒?”然後,他面帶微笑地看着蘇念塵,“說個價,無論多少,我都給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