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如意二三事

第77章 ☆、招攬？招攬！

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烏家莊內的人一起床各自忙開。趙倩率領兩個婢女在園子裏一呆便是半日，喜愛園藝的人并不多，癡迷的人更少。兩個婢女已經肚子餓的咕咕叫，趙倩還沒有歇息的打算，于是心裏有些埋怨素有“花癡”之稱的倩姑娘。不過烏家莊的婢女比起別府的那些油滑的仆婦老實許多，有些小埋怨手上的活計沒有落下。

花苗栽完一個進度，趙倩滿心的喜歡，樂呵呵的抱起膝頭一直傻看上午的成果。蹲了太久，又不注意休息，導致趙倩起身的瞬間有天旋地轉之感，幸而婢女機警攙扶才沒有摔倒磕傷。

在婢女的攙扶下趙倩返回房內，淨手更衣，熱騰騰的午膳已經擺到桌上。

趙雅正在擺筷，瞧見侄女全身都收拾幹淨招呼一句，姑侄倆面對面坐着吃喝。烏家莊的膳食一直走平民路線，除了蒸魚炒菜外最多再加一碗蘑菇湯，和趙國王宮或者将軍府膳食規格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趙家姑侄倆卻吃的津津有味，盤上沾的油花都拿來蘸饅頭吃的幹幹淨淨。

吃飽了，趙雅歇息一刻和趙倩說了一會子話又要去張羅論政大會的場地布置的事兒。離去前，趙雅囑咐房內伺候的婢女要好生盯緊倩姑娘，不可再讓她跑去園子消磨時光。

“姑姑來來去去總是這些話，倩兒的耳朵都快起繭子。”趙倩噘着小嘴不高興自己被人當成孩子看待，她倒沒發覺自己确是有孩子似的心性，很容易沉浸在某一樣事物中無法自拔，身邊不能缺了人看顧。

趙倩下午是不能再去園子看花望樹的，眯過午覺醒來她渾身輕松極想出門走走。只要趙倩不去園子，婢女是不會多話的。穿廊過橋一路來到一間精致的雅舍前，趙倩一腳跨進院子聞到清新的茶香不由地深深吸幾口氣，一邊暗暗高興今日來的真是時候。

屋內琴清正在專心致志的烹茶，趙倩進來時一眼都沒有瞧她，完全沒有看見聽見。趙倩來過這裏已經不下幾十次，尋個臨窗的位子自來熟的坐下，然後安安靜靜的看琴大師烹茶。琴清一挑一頓，每一個動作優美到極致。茶鍋內升騰而起的淡淡白霧罩在如玉似的朱顏上，谪仙一般的人物近在咫尺瞧的趙倩呼吸放的一輕再輕，生怕一個不慎眼前的美好會一瞬逝去。

花茶煎好，琴清不吝啬的把第一碗先讓給客人，她笑着說：“今日怎麽有空來，不去伺候你那些花花草草。”

趙倩聽出話裏的調侃之味，小嘴又噘起來，這姐姐的嘴巴也是越來越刁，真是有負才女之名。

“是誰給你氣受了跑來我這裏撒？”琴清也是和趙倩等小女子關系熟稔，說話直接許多也喜歡開開小玩笑。

趙倩這次沒聽出來話中有玩笑之意，以為惹惱了琴清連忙解釋自己很好，莊內的日子既舒心又自在。而且能和琴清坐一起品茶更是人生一大幸事，天底下多少人想有這樣的福分都求不來。

“幾日不見你這張小嘴兒抹了蜜一樣這麽會哄人。”琴清嫣然一笑，旋即想起另一張大甜嘴至今沒有下落，消息全無真是愁煞人。

琴清愁在心裏倒沒有把這份負面情緒宣洩到臉面上，啜飲一口花茶，她說起最近看的游記故事。趙倩這樣的閨閣女子很喜歡聽故事，尤其是各國異土風情，很想到處看看可惜趙雅是絕對不肯讓她出去。上次和烏廷威外出遇到襲擊，趙雅至今心有餘悸，已經連烏家莊都不允許趙倩跨出一步。

“姑姑已經開始為倩兒物色婚配的對象了。”趙倩突兀的說出這一句話，琴清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接下話茬。

“倩兒一點都不想嫁人。”對待感情趙倩依然懵懂，曾經讓她心動過的項少龍也僅僅停留在心動的階段，那些旁的男人連讓她心動的資格都沒有。

女子嫁人是尋到一個歸宿，一聽趙倩不想嫁，這下子琴清不能不接話。可琴清沒有經歷過什麽轟烈的愛情，想勸又無從說起，最後幹巴巴的一句。

“雅夫人一定會為倩兒你覓到一位體貼溫柔的夫君。”“但願如此吧，琴姐姐再說一些他國的趣聞給倩兒聽。”

在琴清這裏消磨一段時光，乘着夕陽而歸，半途上趙倩巧遇見連晉。連晉救過趙倩兩次，這使趙倩心存感激，因此一直沒有什麽防備之心。

趙倩高高興興的上前打招呼，連晉客氣的笑笑也不多寒暄擡腳就走。現在連晉在烏家莊的身份很尴尬，既不是門客又不是仆役。烏應元一方面供着連晉吃喝甚至還給錢，一方面又防備着耳提面令禁止寶貝女兒和他接觸。連晉也不是傻子，住的不舒坦大可以一走了之，他有本事根本不擔心餓死。之所以裝傻充愣的賴在這裏，是連晉不願放棄烏家這張登天梯。

連晉知道只要抓住時機一定做出一番大事，在這個時機沒有出現之前，他只能壓抑心頭的不快蟄伏在烏家莊這片小小的天地之中。

走到後院瞥見藍色的身影，連晉加快腳步的同時笑起來。“勞少莊主在此等候。”

“無妨我也是剛到不久。”烏廷威本來一臉的不耐煩，連晉出現才轉成笑臉。

二人各騎一匹快馬出了莊往鹹陽城最大的花樓方向奔去。一齊步入樓內，老鸨見到熟客急忙上前招呼，風韻猶存的鸨母年輕時也是響當當的美人，如今年歲上去面容依舊姣好。烏廷威摸一把鸨母滿是脂粉的下颚占了一些小便宜。

“叫小蓮伺候，好酒好菜盡管上。”烏廷威抛出一只錢袋子看也不看丢給鸨母，鸨母掂過重量笑的見牙不見眼，讓人收拾出樓上的雅間便去喚花娘們前去伺候。

烏廷威與連晉對飲一杯，小蓮和另一個花娘來了。小蓮穿着一色的胭脂紅，十七歲真是鮮嫩美味的年紀，一身豔麗更襯她青春動人。烏廷威大手一抄，小蓮立即貼上身，水淋淋的眼睛斜瞟着烏廷威，身子也似無骨的蛇扭動磨蹭。烏廷威愛小蓮身上這股浪勁，一低頭啃起來，一時間吃的滿嘴都是胭脂。

“連兄今日不要再回去了，宿在這裏吧，今夜我爹不在莊中。”只要烏應元不在，烏廷威一定跑來花樓裏來會他的小相好。

連晉眉頭一動裝作不在意的問道：“莊主近日總不在莊內是有什麽要緊事辦嗎？”

“什麽要緊事，還不是為了那個項少龍跑腿去了！”烏廷威倒不是多讨厭項少龍，而是不屑他爹在一個小子面前伏低做小。更恨他爹不知把握機會放棄入朝為官的大好良機，窩在鄉野種田牧馬，累及他至今無官無爵。

“莊主為何對項少龍惟命是從？”連晉百思不得其解，項少龍是當今太子跟前的紅人，因和烏應元一起營救朱姬母子回秦受了重用。可讓人奇怪的是，功臣之一的烏應元對項少龍馬首是瞻言聽計從，這裏面一定大有文章。

再勸十多杯酒，連晉反複套話，得來的信息東拼西湊在一起完全一頭霧水。想再問細一點，烏廷威起了興致摟緊小蓮哼哼唧唧去了屏風後。斷斷續續的靡音一扇屏風擋不住，陪酒的小花娘心癢的有些坐不住，一掃再掃連晉俊美的側臉，她依偎過去暗送秋波。連晉有些厭惡的推開，庸脂俗粉他怎會看在眼中。

“你也去伺候烏莊主，會有你的好處。”連晉放下酒杯離席走人。

出了花樓已經暮色沉沉，連晉牽上馬借夜風驅散酒意，走不多一會兒，有人攔其去路。

“請問閣下可是烏家莊的連大爺？”攔路人很是客氣，明明是個傳話的身上一股藏也藏不住的傲氣，一看就是哪個達官顯貴家中出來的。

連晉點頭稱是，攔路人恭恭敬敬遞來竹簡請他過目。連晉閱完不知道現在應該高興還是驚訝，一朝重臣陽泉君居然來招攬他。

“相爺說，連大爺不必急着回複，先考慮三日，三日之後還是在此地這個時辰，小人來聽連大爺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