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如意二三事

第78章 ☆、禍端？麻煩！

随着魏國馬隊一起走，如意始終窩在夥房一方天地裏不出挑不冒尖，安安分分的或劈柴或洗菜。除非龍陽君閑時找出去散步聊天，如意輕易不對外露面，生怕沖撞了貴人。這位貴人即是和如意有幾分相像的清美人，太子增非常寵愛清美人，且寵出一定的境界。

比方說清美人口渴又不喜飲用溪水，她覺得溪河之水不幹淨，姬增便命人去采摘鮮果。吃喝方面作一作都是不打緊的小事，清美人有一點很讓底下人頭疼，每到一處景致好的地方一定要留下來繪畫。這麽一來耽誤不少時間，龍陽君對此頗有微詞。

魏國馬隊又臨時紮營，如意幫着廚子們搭起營帳準備開火。帳子搭好，龍陽君過來了，一身紫绛紅，頭戴白羽冠，又貴氣又好看。無聲的笑了一笑，如意和主廚打個招呼脫隊。

雙雙遠離馬隊中間，如意率先詢問距離抵達鹹陽城的路程，知道還有半個月她又抛出第二個無關痛癢又可以打發時間的話題。

“不知為何每回和如意你談天說地之後，心情會好轉許多。”龍陽君目視田野裏的鮮花，這樣的鄉野之花遠遠不及王宮裏名貴花卉，勝在大叢大叢的開的漫山遍野生機勃勃。龍陽君凝視久了，神情漸漸發癡。

如意心思一動采摘來一捧缤紛，紅黃紫粉的花瓣上滿是夏香，“送給你。”她笑着将花送給比花更美麗十分的男子。

龍陽君很意外不過還是欣然收下，他步上青雲階梯收到達官顯貴送來的貴重禮物不計其數，收花的次數寥寥無幾，一來這根本不值錢無人會送，二來花應該是拿來讨好女子用的。

“清妹也送過一盆蘭花給在下。”龍陽君很溫柔的撫摸着花瓣，眸中有暖水流動，他側首和如意說話，告訴她那盆蘭花的來歷。花是李園煞費苦心得來的，琴清轉手便送給他。龍陽君回憶往事眼裏的流光溢彩不曾散去過，每次說到和琴清有關的事他就是這般模樣。

“有多久了？”“什麽多久了？”龍陽君一頭霧水。“你喜歡阿清姐有多久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只是純粹的師兄妹感情，龍陽君不會在提到琴清之時不自覺的雙目放光。

也許是如意說話太過篤定眼神太直白，龍陽君白嫩的臉龐脹成粉紅色愈發顯得豔麗絕倫。“胡說。”龍陽君氣息紊亂，一偏頭避開如意的視線。

“那你當我胡說吧。”無法坦言面對這份情感說明心有顧慮，既然心有顧慮一定事出有因。如意沒有探究隐私的癖好，感覺到高壓線在前她立即收回手。

“不知道今晚會吃什麽菜？”如意惦記晚飯，魏國的大廚子手藝都挺不錯。

話題繞到吃食上面，龍陽君如蒙大赦的同時又覺得如意這個姑娘有時很沒心沒肺，也不知道元宗是怎麽教的徒弟，師父挺靠譜的怎麽徒弟是這樣的性情。看着看着，龍陽君覺察出一些異樣。

“說起來越看你的五官，越是覺得你與清美人有兩分相似。”眉眼很像，其他地方相差十萬八千裏。尤其是笑起來，清美人的笑是含羞帶怯既柔又美。如意的笑容裏算計的成分比較多，龍陽君清楚這樣的人工于心計。

如意聽了以後笑了笑，她不慌張，和龍陽君相處久了被發現一些端倪是正常的。如果被追問也沒有必要隐瞞，只是少一個人知道少一分麻煩。

“君上這麽說真是要折煞如意，如意是何德何能有清美人這樣的美貌與造化。”

如意語畢眺望遠處的那抹粉白，纖細的身姿牢牢攀附住一旁的偉岸，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如湖中的鴛鴦纏綿在一起無法分開。

“跟着太子也未必有造化。”沒人比龍陽君更清楚姬增的德性，等他新鮮勁兒一過，清美人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局。好一點的還有個名分，慘一些的直接轉手賞人。

龍陽君的話很快應驗，臨近秦境前，姬增将清美人安置在驿站不帶她一起入鹹陽。清美人似乎覺察到太子的态度有異，先是苦苦相求繼而哭哭啼啼的使盡手段全都無用。

“太子殿下妾身已經懷有你的孩兒。”清美人六神無主之下說出這句笨話。

姬增人已經到門口，聽了這句話折返回來，清美人滿心以為這是要回心轉意，當姬增一臉陰鸷的走到跟前不由地心慌。

“殿下…”清美人嗫嚅嘴唇克制不住的顫抖，姬增兇狼似的目光一刀刀剜在她臉上肚子上，昔日百般憐愛仿佛是錯覺。清美人怕的快要跪下去，冰冷的手指爬上她的臉沿着滑膩的皮膚游走到細頸上猛然收攏，清美人透不過氣紅唇張開雙目突出，俏臉迅速由紅變紫…

姬增出了驿站一臉的輕松，整過衣冠他吩咐龍陽君馬不停蹄，抓緊在三日之內趕到鹹陽。隊伍速度從未有過的快，如意開始盤算找個機會和龍陽君分道揚镳。

入城前一天，早上拔營整裝待發，如意主動找到龍陽君要求先行一步。縱然滿腹狐疑，龍陽君還是答應了。

如意卯足勁兒往鹹陽城趕，終于在傍晚後趕到烏家莊。如意出發前是衣着光鮮的，回來以後邋遢的無法直視，趙倩趙雅縱然高興人回來了，卻雙雙捏着鼻子押着人往澡堂方向送。

裏裏外外狠刷幾遍，如意出沐一身的皮膚紅彤彤的足足一刻之後才褪去恢複成白皙。趙倩湊過來小狗似的往如意懷裏一邊拱一邊聞。

“晚上倩兒不走了。”這是要蹭床的意思，如意一拍趙倩的腦袋讓她明晚再來。

“我還要進宮一次，你表哥那裏許久不見我，必須要交代一番。”趙倩一聽這麽說也不能和表哥搶人，打勾勾約好明晚一起睡，趙倩痛快的放人。

潦草的吃了一些食物，如意套上幹淨的男裝換了一匹馬深夜入城。如意有太子的腰牌，城門士兵沒有阻攔一路暢行無阻。

半夜裏趙盤睡的不甚安穩，不僅心緒不寧喉嚨裏渴的火燒一般。喚來宮人準備茶水，趙盤盤腿坐在床榻上撐着下巴想心事。

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床前停步，趙盤料想是茶水送來了也沒有擡頭，直接手一伸，結果等了手臂都酸了茶杯還沒送上。

“茶。”趙盤很不耐煩，多說一個字他喉嚨都熱的難受。那木知木覺的內侍聽後轉身匆匆走了，隔不多時折回來遞來一杯溫茶。

潤過喉嚨，趙盤身體和心裏都沒有那麽燥。揮揮手讓內侍下去，不料內侍不退反而坐到床榻邊上。

“大膽。”趙盤惱怒，盤踞在體內的怒氣蹭蹭往外冒，雙目瞪起正要責罵。看清內侍的眉眼五官瞬間怔住。

“太子殿下的日子真是安逸，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如意摘了帽子，一頭青絲如瀑洩下帶着隐隐約約的清香。

如意還想抱怨幾句，趙盤一個餓虎撲羊撲将上來。一切太過突然，又那麽的合情合理，如意也沒有掙紮，很順從的由着趙盤過足嘴瘾。

“我說你回項家探望親人，師父一點都沒有懷疑。”趙盤得意洋洋的邀功，他清楚如意擔心被元宗知道這幾月的行蹤，只要不讓元宗起疑心就是頭功一件。果然如意聽了很高興，很主動的賞一個熱吻過去。

“朝中局勢還算平穩麽？”如意不問還好，一問到朝堂之事趙盤瞬間什麽溫存的心思都沒有了。将如意抱枕似的嵌在懷裏，趙盤憤恨的說起呂不韋逼婚的事。

一開始呂不韋是暗示加明示讓趙盤娶了呂娘蓉，遲遲得不到答複，秦王那裏也推三阻四的借口拖延。呂不韋火冒三丈威脅不娶女兒，他要考慮重新站隊。趙盤怎肯受人威脅，況且他身邊的項少龍又不是個死人，早暗中牽線搭橋拉攏人脈。

“現在還不能和呂老頭徹底翻臉，等擺平陽泉君我定要迎頭痛擊，讓呂老頭嘗嘗我的厲害。”“呂不韋那裏的确是不能急。”如意順着趙盤的話安慰，腦海裏思緒紛亂，呂不韋怎麽會把女兒嫁給趙盤，這可是亂-倫，難道是提前發現了什麽。

“你把入秦以來到現在的事都和我仔仔細細說一遍。”如意要認真捋一遍，在趙盤成為秦始皇之前絕不能出任何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