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誰強?誰弱!
姬增要搬進太傅殿,姬圉聞訊趕來甩了兒子一個大耳刮子,物品是怎麽搬來的原封不動再搬回去。任意妄為的姬增被罰閉門思過任何人不得探望,姬增不服頂嘴又吃了一耳光。巴掌印消下去,姬增迫不及待的爬牆溜到太傅殿。
冬日蕭條寒風呼嘯,苑內的樹木光禿禿的不見半片葉子,風到之處樹枝晃動的猛烈。與之截然不同的是殿內的光景,火盆燒的正旺,主殿暖如初夏。小宮婢三五成群圍着太傅而坐,或歪頭或托腮瞧着太傅與鳳兒對弈。
與普通下法不同,太傅制定新的游戲規則,橫向縱向斜向,一色的棋子五子連線者就算獲勝。聽聽很簡單,玩起來頗為費神,一個不留神就着了對方的道兒。鳳兒每放一子小心謹慎再三斟酌,反觀太傅泰然自若落子随意。鳳兒屢敗屢戰摸到一些竅門,太傅的棋路又改了。
“為何會這樣?”一子雙殺,鳳兒有些暈頭轉向,她被逼一路堵截,最終還是功虧一篑。
“你只顧着圍追堵截,全然不顧自己的棋路,被我牽着鼻子走。這次換你執黑。”收拾棋盤的空隙,太傅笑言與師父也玩過五子棋。但是師父的棋品讓人不敢恭維,三番四次的悔棋,再後來輸的太多就不肯再玩。
“太傅大人。”一宮婢端來湯藥,太傅皺眉擺手道:“苦的反胃,我已好的差不多,拿走倒了。”
“怎麽能不喝藥?”
男聲傳來,主殿內衆女皆是一驚,見來人是姬增,小宮婢個個臉色發白。姬增惡名鼎鼎,太子殿伺候的宮婢但凡有幾分姿色的都讓他禍害個遍。這些宮婢還想将來正常嫁人的哪能不怵,飛快磕頭見禮之後無人擡頭,唯有太傅與貼身婢女鳳兒神情自若。
“增兒見過太傅。”姬增行見師禮,太傅應了一聲也不瞧他,繼續與鳳兒玩五子棋。
太傅态度冷待也不是今日才如此,沒橫眉冷對已經不錯。姬增腆着臉再近幾步,端起有些燙手的湯藥湊唇吹了一番,小嘗一口試過溫度,恭恭敬敬捧到太傅跟前。
“良藥苦口利于病。”“拿去倒了。”
太傅理也不理,吩咐送藥來的宮婢将湯藥端出去。姬增做低伏小又在大庭廣衆被打臉,身子當場一僵,手捏藥碗連着臂膀微微的顫。宮婢來取藥碗,嘗試了幾下,姬增硬是不肯松手。那宮婢心急稍稍用一些力,姬增心中的憤怒已經達到頂點,高高舉起湯藥狠狠摔擲于地,他怒視她,恨不得直接撲将上去把這不識好歹的女子當場辦了。
“你是長本事了,不知道是哪裏受了氣沖着我發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師父。”太傅神情不變,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只吩咐收拾掉碎片,打掃幹淨地面。
姬增被-幹晾一陣,再要做什麽已經失去時機也鼓不起勇氣。默默地湊到太傅身邊挨着坐下,他低頭致歉賠盡笑臉,許是被纏煩了,她輕拍他一下道:“閉上嘴,規矩些坐好。”
魏國太子的腦袋旁人碰一下是砍頭示衆的,換成太傅怎麽折騰都不要緊。姬增美滋滋的按住額頭部位,規矩的坐正身體。一雙眼倒不規矩的黏在太傅身上,從頭掃到腰來回看,臉就不必多說什麽,頭發烏黑,胸脯飽滿,腰肢纖細,姬增覺得這女子無一處不完美,恨不得日日伴在左右,夜夜同榻而眠。
“若能與清兒歡好一夜便是折十年壽也是值得。”姬增恍惚之下言語亵渎太傅,然後就被太傅打了一嘴巴罰抄書,再然後又被姬圉一頓暴打。姬增身上疼的嗷嗷叫,嘴裏嚷嚷要娶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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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逆子啊,寡人讓琴太傅教你念書的,你倒好只想着臍下三寸的快活,宮裏沒有女人了?天下沒有絕色了?你要打太傅的主意,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違背人倫的東西,混賬,咳咳,氣煞寡人也。”
“男未婚女未嫁,何來的違背人倫。縱然真的違背又如何,父王有什麽資格教訓孩兒,你自己還不是和面紅齒白的那個龍陽君不清不楚,全國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太傅說的對,上梁不正下梁歪。父王其身不正,就莫怪孩兒有樣學樣。”
“你…你…寡人打死你,打死你這逆子,免得你以後禍國殃民。”
姬圉終究沒有對姬增下狠手,虎毒不食子,太子荒唐也是自己慣出來的,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姬圉派了大夫送去藥材,姬增拒不治療,揚言娶不到琴清不如死掉拉倒。這話傳出去,琴太傅停課無限期延長。
許是真怕姬增放棄治療有什麽三長兩短,姬圉找人去試探琴清的心意。琴清也态度決絕不肯答應,她是要為亡夫守節的,這輩子不會改嫁。姬圉又把話轉達給姬增,這逆子就不吃不喝睜大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等死。
未來的儲君尋死覓活這還了得,太傅動了恻隐之心前往探望。一進殿,就撞上姬增正在發瘋。
“都給本太子滾出去!都滾!滾出去!”姬增發了狂似的驅趕宮仆,走的慢一些,他直接上腳踢踹,生龍活虎的完全不像是有傷之人。
“滾!”聽見腳步聲姬增一拳掄起,差點擊中令他魂牽夢萦的面容,幸好收拳及時,才沒有釀成悲劇。
“太傅來了。”直覺叫名字,她是一定扭頭就走,他還是乖一些才能多看幾眼多說幾句。
“你不用賣乖,我知道你的心思。今日來是要告訴你,你我這輩子只能是師徒關系,絕不可能做夫妻。”
太傅言簡意赅拒絕徹底,姬增雙目一熱眼睛濕了,盯着她許久,狼目陰鸷起來。“你不接受我定然是心裏有了別的男人,是不是因為龍陽君?他比我俊美,你就瞧我不上。可你別忘了,他皮相雖好終究不是正常的男人,你跟着他不會快活,跟了他只能一輩子獨守空房。”
“少在這裏污蔑師兄,我心中只有亡夫,別的男人根本看不上眼。說了你也不會明白,浪費時間。”太傅憤然甩袍離去,姬增哪裏肯放過機會,大步追上一個攔腰抱住摟進殿內落下門闩準備強行生米煮成熟飯。
“姬增,倘若你再逼我…”太傅拔了玉簪,簪尖頂住咽喉處,她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頓道:“就即刻自裁在你面前。”
“…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