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4)
才跑馬走開的。萎縮?猥瑣?這家人真會起名字。
孫嫚子打馬回到馬隊裏,就見大家開始支鍋造飯了。趕緊的去和婆婆說道剛才的事兒。
李夫人聽了剛才的事兒,又聽了衛梭名字的笑話,笑着對孫嫚子說“你哪裏是躲避那些個陌生人回來的,你是忍不住笑跑回來偷笑的吧?”
“母親,兒媳是孝敬您,回來逗您笑笑,多吃幾碗飯的。不過,可憐媳婦親手射的大雁不能孝敬您了。”孫嫚子有些遺憾的說道。
“這有何難?秦嬷嬷你去吩咐琴子去接三爺,并邀請那兩位少年郎來吃頓飯吧。”
聽了李夫人的吩咐,孫曼子心下一想就明白了“母親知道那兩位是誰?”
“熊,衛,在燕山可是有名的很,那是護國将軍熊泗水,鎮國将軍衛成風的故鄉呢。兩家子結親好幾輩子了。所以你和我說道的時候,就想起來時他們家的後輩吧。”李夫人解釋道。
孫嫚子也想起來了,回話道“兩位老将軍解甲歸田了吧?”
“可不是?回到老家燕山呢。倒是兒子輩的和你舅公在邊城的有衛家長子,衛大将軍。這次我們去能碰上呢。”
聽着婆婆說話的功夫,只見方奎一行回來了。那表兄弟兩個也來了。
方奎帶着熊家兄弟兩個過來拜見母親。
“草民熊衛國拜見蓮山縣主!”“草民衛梭拜見縣主。”
“起身吧。出門在外一切從簡。我那兄弟也在邊城與衛大将軍一起共事。大家也算是世交了,就稱呼我一聲姑母如何?”
“謝謝姑母。”二人倒是從善如流。
臨時搭建的帳篷,小型的客堂,坐十幾個人都不嫌擠。大家坐好,方奎與他們又重新論了年紀,自然大家表哥表弟的說叫了起來。
衛梭看着方遜就坐在蓮山縣主的身邊,雙手還扒着母親是手臂,心裏暗暗的鄙視他,都這麽大了還像沒有斷奶的孩子。
大家行完禮,李夫人才用手捏了捏兒媳婦的手,使了一個眼色,孫嫚子這才站了起來。對二人拱手行禮“熊大哥,衛小弟!剛才遜失禮了。“
衛梭聽了她的話兒,不由得說道“咋就叫我弟弟呢?看着身形我也哥哥。再說了我只比方表哥小一歲而已。”
孫嫚子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方奎說道“我和三哥是同年同日生,是雙生呢。”
話一出口,方奎差點笑出來。一看這手筆定時母親的主意。
那熊衛表兄弟也是吃驚不少。
“你們真是孿生兄弟?”
“自然,不信你仔細看看我們還是有些像的。”孫嫚子誘導他們。
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配飾,唯有身材大小不一樣,又看了一會,那熊衛國說道“倒是有些相像。”
“真不像,方三哥眼睛那麽小,而方四哥卻是好看的丹鳳眼。”衛梭辯解道。
李夫人看着笑着吩咐秦嬷嬷上菜了。
席間孫嫚子就是偎在李夫人身邊,給婆婆夾菜,斟酒,還不時的給方奎個眼神,讓他少喝點。
方奎倒是好口才,一個勁的勸酒,說的那熊氏表兄弟一骨碌的把自己十八輩祖宗的底都掏光了。
原來他們也是到邊城去,據他們說衛大将軍身體有些微恙,他們是去送藥的。
最後醉的爬不起來了。
方奎看着爛醉如泥的表兄弟,吩咐空出一輛馬車,給他們兩個昏睡。
倒是她們娘三個坐在馬車裏說話。
“哎,兩位将軍回到故裏,倒是把家裏小輩教的如此耿直,兩個孩子呢,要是被有歪心的人給騙走了藥,看不後悔死。”李夫人感慨的說道。
方奎有些醉眼朦胧,嘴皮子倒是利索“母親你怎麽還讓娘子裝扮方遜?鬧得哪一出?”
“我自是有道理。做人任何時候都要留一手。兒媳婦,今日你的箭法進益不少,但是不要在那二人前亮了。熊衛二人醒酒後願意同行就同行,不願意稍微挽留一下就成了。順便話裏話外的說道說道我要游山玩水呢。”
“是,母親。”方奎夫婦應聲道。
李夫人喝了一口茶又說道“雖然你舅舅與衛将軍一起共事,但是他是宗室,是個督軍。那吳将軍是世家,又是實權将軍肯定有矛盾的,未必上下一心啊。凡事多留一個心眼,多學着些。”
孫嫚子聽了,倒是趴在她身邊“哎,娘親啊,今晚我不能和您一起睡了?”既然是兒子了,自然不能與母親同處一室了。
聽了她的話,方奎跟風的說“與我一起睡吧!”
說完話耳朵就開始火燎燎的疼“娘啊,松手,我就說說而已。”
孫嫚子倒是趴在李夫人懷裏對他眨眨眼。方奎覺得剛才娘子是挖了一個坑讓他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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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乾坤這幾天每天回來就會和品簫說道,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抱兒子找親生父親的事兒。他說道激烈之處,聽得品簫心肝一跳一跳的。
姬嬷嬷回到家中,地都賣了,手裏只有一兩多銀子了,趕緊買了些糧草,能安穩的度過半年左右,這還是不吃葷腥。哎,這可是怎麽辦?本以為出來養老享福的,如今卻折騰的手裏沒有餘錢了。
這日,隔壁的鄰居在門口碰見她“哎呦,姬嫂子看兄弟回來?”
“是啊,兄弟受了官,我也就回來了。畢竟女兒嫁在了這裏。我可以幫忙看看孩子。”姬嬷嬷很是會說話。
“姬嫂子家裏出能人呢。對了,忘了和你說道了。咱們唐蓮鎮出一個□呢,竟然沒出嫁前有了別人的孩子,孩子出生了竟然抱着孩子去上門認父!這是誰家的閨女啊?真是該沉了塘!”
“啥?”姬嬷嬷驚吓的說道。
“一看嫂子就是本分人,被吓了一跳吧?我當時也吓了一跳呢。”鄰居像沒事的人一樣,說完了就走了,留着姬嬷嬷呆呆的站在門口發呆。
姬嬷嬷在家尋思了兩天,決定還是找品簫商量一下。
這日,劉乾坤和同窗言辭激烈的八卦了一上午那個□的事兒,中午同窗幾個湊在聚福樓裏吃飯。中間,劉乾坤不敵酒力,借尿遁跑到茅房裏蹲點。
這是走來兩個本地人,劉乾坤覺得眼生的很,但是說着本地話語。
“知道不?那個抱着孩子上門找爹的是個大戶婢女呢。”
“真的?是爬過老爺床吧?哎,這些大戶婢就是不能娶,誰娶綠雲罩頂。”
“其實娶不成,倒是可以納的。聽說了那些個大戶婢女成日的練習怎麽爬床,自然功夫不差。還有啊,個個都會裝處。”
“哦?兄弟告訴我聲,怎麽裝啊?”
“這可是不傳之秘。不過我們唐蓮鎮誰娶了大戶婢啊?”
“還真有個,說是年前誰家來?怎麽我這腦子記不得了?”
“我也是聽了那麽一嘴,這會那裏記得?”
等那二人走遠了,劉乾坤才昏昏漲漲的從茅坑裏走出來。他,他娶了大戶婢,他娶了品簫。
他扶着牆,腦袋轟的一下子炸開來。
品簫的落紅,騾子早一個月出生,還有一個多月前,品簫抱着騾子到上京,其實是去------那知府夫人是知道了什麽,才把品簫嫁出來的?還有近日岳母都不上門來了,她們肯定被人趕了出來。
想到這些,劉乾坤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忽然覺得委屈極了,開始哭了起來。等他哭夠了,那裏還參加什麽酒席?撒腿跑回家,他要問問品簫騾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種!
☆、姬成妾
一早姬嬷嬷就跑到閨女家裏,二人躲在屋裏開始嘀咕着“品簫,這可怎麽辦好?現在外面都傳着,說一個賤婦抱着兒子認親爹的事-------”
品簫坐在炕上,愁眉哭臉的說道“相公也知道了。”
“什麽?姑爺知道了?”姬嬷嬷驚吓了。
“他也聽說了這事,還不知道就是我們。娘,我們怎麽辦?”
看着女兒戰戰兢兢的樣子,姬嬷嬷趕緊安慰道“沒事,沒事,娘絕對不松口。”
品簫臉色淚兒滴滴落下來,不由的埋怨着“娘,都是您說找什麽大人,到如今鬧了這麽個下場。這可怎麽好?”
姬嬷嬷被閨女埋怨的有些下不來臺。可是今天來卻是為了另一件事,趕緊說了“品簫,我想把房子賣了,搬來你這裏住。就說我是來幫你照看外孫的。”
“娘?這個家裏還是祖婆婆當家,我問問再說?”
中午娘倆個就在屋裏吃的飯,劉老太太站在院子裏指桑罵槐了一會。
“不做飯光張着嘴吃?那裏來的好事?”
“你個懶狗,要你幹什麽?攆走得了。”孫老太太把家裏養的看門狗打得嗷嗷叫。倒是姬嬷嬷和品簫忍耐勁頂得住。
劉老太太氣的對坐在飯桌上給孫子喂飯的劉寡婦說道“哎,都說寧娶大戶婢不娶小戶女,這都誰說的?來到家裏成日裏橫草不拿,就知道吃現成的。”
劉姑太太倒是規勸道“人都進門了,你好好教導乾坤吧。這要收麥子了,他屋裏還有個要生養的,讓他媳婦出來幫忙吧。可不要像去年那會再爛了糧食。”
“娘,你消消氣,品簫大度着。你看,一進門就給我們劉家有了後,還給乾坤買了通房,要是小戶女,那裏能有這些規矩?”
劉老太太看着騾子的面倒是不再罵了,而是埋怨道“孩子都回來十來天,還沒有養過呢。真不知道那劉姬氏怎麽看孩子的。”
“大夫說孩子傷了脾胃,要好好養呢。”
劉老太太火氣又上來了說道“以後讓品簫老實點,哪有成了婚的媳婦成日的亂走親戚的?”
這頓飯吃得不上不下的,劉老太太氣的有些頭昏。沒成想,剛收拾了飯菜,她那大孫子一陣風的刮回家,進門就扯着喊“姬品簫,你出來!”
一聽這腔調,躲在屋裏的姬姓母女本來心虛吓得不敢開門。
劉乾坤見品簫沒有出來,就一腳踢開門,踢斷了門闩,也震得腳好一陣麻。
看着躲在被窩裏發抖的品簫還有坐在炕上不敢看他的岳母,劉乾坤心裏可是肯定了,那個賤婦就是品簫。
劉乾坤用手指着,指着炕上,聲音有些顫音的問道“是你吧,品簫?”
這時劉家三寡婦抱着騾子聽見動靜也走了進來。
這時騾子依依呀呀的說着。劉乾坤看了看母親懷裏的孩子,這就是鐵證!這是個野孩子!他見品簫不吱聲,頭腦一熱,奪下母親手裏孩子舉過頭頂狠聲的說“姬品簫,你再不出頭,我就摔了這個野種!”
他的樣子還沒有吓着品簫,倒是吓着了三個寡婦。
劉寡婦雙手張着,哀求着說“兒啊,那是騾子啊,你怎麽能摔了他?”
劉老太太更是厲聲說道“什麽時不能解決?非要拿孩子出氣?”
“騾子?果然是頭騾子。真夠雜種的!”劉乾坤雙目赤紅的說道。
“啥?這是品簫給我們劉家生的孫子啊,那裏就是雜種了?”劉寡婦說道。
劉乾坤也不停母親的話,而是喊“姬品簫還不出頭?好,我就摔死你養的雜種!”
騾子被舉得高高的,哇哇的大哭!
品簫雖然不愛看孩子,不是耐心的人,可是她也是母親,那裏能容得孩子這樣被摔死?倒是姬嬷嬷看着事情敗露,尋思着怎麽走人。
品簫為了孩子倒是一咬牙從被窩裏鑽了出來,說道“相公,把孩子給我吧。事情是我做的,與孩子無幹。”
聽了她這話,劉乾坤一下死了心,把騾子放在她手上,品簫抱着騾子坐在炕上哭着。
劉家三寡婦倒是懵了。劉寡婦說道“乾坤,怎麽回事?騾子怎麽了?”
劉乾坤的左腿踢開門,但是被頓了一下子,如今知道了孩子不是自己的,老婆有事別人用過的,腿麻的更厲害,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見母親問話,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賤婦,嫁與我前早就爬了知府大人的床,用雞血當落紅騙過我,騾子根本就不是早産。”
“啥?”劉寡婦不敢相信。
劉老太太倒是覺得頭昏昏的要暈過去。劉老姑太太趕緊摻着她坐下。
“她前些日子根本就不是到上京,而是抱着騾子到江北城去給孩子認親爹了。呵呵,我劉乾坤自己帶了這麽久的綠帽子,還成日的嘲笑那個認親賤婦的相公。原來就是我啊啊啊-----------”劉乾坤不由得捶胸飙淚。
劉老太太的手,顫顫微微的指着慢慢往門口挪的姬嬷嬷說道“你給我站住!”
姬嬷嬷本來就要走的門口拔腿跑了,卻被喊了那麽一句,愣在了當地。
“姓姬的,今日裏給我把話說明白,如果有一次不詳盡的,我劉家豁出臉面不要了也要對簿公堂!不要忘了,當時是你帶品簫和騾子走的!”劉老太太果然吃的鹽多了,一下子就拿住了姬嬷嬷的短處。
姬嬷嬷愣在當場,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哼,就憑你個小小的農戶?”
劉老太太笑了笑“我是農戶,可是上述十世清白!你呢?”一句話堵得姬嬷嬷無語。
“我現在才知道世事誤我!都說寧娶大戶婢不娶小戶女,我被媳婦磨得短了心智,竟然退了那麽好的親事,卻娶了這個破鞋當寶!”劉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淚流滿面。
看着低着頭的媳婦,劉老太太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劉寡婦被打跪在了地上!
“成日和我說大戶規矩,規矩!除了能買個通房勾着乾坤不好好讀書還做了什麽?”
“媳婦,媳婦---錯了。”劉寡婦還沒有轉變過了,騾子不是她孫子了?
劉老太太教育了媳婦才支撐着身子對姬嬷嬷說道“不用問了,看着你們娘倆個樣子就知道這是真的。你把騾子帶走吧。”
劉寡婦一聽,出聲說“婆婆,孩子?”
“怎麽?你兒子帶了一頂綠帽子,你這個當娘的還成天抱着他的綠帽子哄着?”
被婆婆的一句話說的,劉寡婦低頭不在出聲。
“劉姬氏把孩子給你老子娘!”
品簫抱着騾子哭得肝腸寸斷,泣不成聲的說“祖母,孫媳錯了,讓我留下孩子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從嫁給相公,就沒有在與別人相好過。”
“哼,有本事掖得住,我劉家也虧不了你們娘倆,如今可不成了。”劉老太太心思硬了起來。她覺得心生生要撕開的疼,可是她還不能倒下,如果倒了,她老劉家可就被那姬家母女給毀了。
“相公,你說句話啊?你不是說孩子的眼最像你麽?你不是孩子像你一樣聰慧麽?你不是說------”
“閉嘴!讓他滾,滾!在我劉家,別怪我摔死他!”劉乾坤自己還沒有爬出綠帽子呢。
品簫見這樣子,十分悲切的說“既然容不得我們娘倆,我們走!”
說着便找衣服包裹孩子,還扯着一個包袱。
抱着孩子給姬嬷嬷使了一個眼色,娘兩個抱着孩子拿腿就要走。
“劉姬氏,你還是我們劉家人呢,沒有乾坤的休書或者放妻書,你走了就是逃妻了。你走麽?”劉老太太狠聲說道。
品簫聽了這話,一下子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喊“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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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簫到底沒走成,倒是姬嬷嬷抱着外孫躲躲閃閃的回到家。孩子才剛剛五個月,這幾天裏折騰的狠了,有些蔫蔫的。
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孩子哄得睡了。這時卻有人拍門了。
姬嬷嬷吓得心驚肉跳,想裝作家裏沒人,可是拍門的倒是跟她杠上了,拍個不停。
怕引起鄰居的注意,她趕緊上前問道“誰啊?”
“鎮南的老郝啊。”是郝牙婆。
“老嫂子你怎麽上門了?”當初品簫給騾子找的奶娘就是她出面的。
姬嬷嬷開門引她進來。
郝牙婆一進門就東拉西扯的說着話兒,意思是有人想買房子。
姬嬷嬷也正想着帶着外孫到外鄉去,不在唐蓮鎮住了,這鎮上人大概都知道了吧。
二人正說到興處,騾子倒是不合時宜的餓醒了。
“哎呦,這是大妹子的外甥吧?好相貌啊。”郝牙婆誇耀道。
姬嬷嬷那裏敢承認,編胡話說道“不是,不是,上次出門撿到的。看着可憐就抱來養了。”
“是嗎?這麽好撿?大妹子好運氣啊。我倒是有個親戚成婚有些年了一直沒生養。想撿個孩子呢。”
“真的?”姬嬷嬷瞪大眼。
“這事兒還能說謊?”郝牙婆一臉真誠道。
“那?”
“不如?”
多餘的話兒都沒有說,姬嬷嬷把親生外孫給賣了,賣了二十五兩白銀。
姬嬷嬷抱着還在夢中的騾子,小聲的說“外孫啊,你到人家是要去享福的。跟着姥姥那裏能吃飽飯?你都是有福的,倒是苦了你娘。”
聽着她的嘀咕,那郝牙婆嘴角一彎,暗地裏嘲笑:貪財就貪財吧,還說的那麽富麗堂皇!
二日後,姬嬷嬷的房子也賣了,她抱着一個包袱到劉府看閨女。
看着品簫憔悴樣子,姬嬷嬷心疼的說道“品簫,娘要走了。我把房子賣了,給你二十五兩防身。我帶着孩子走,我帶着孩子住在這裏,你永遠都擡不起頭來。”
“不要走,娘不要走。”品簫挽留到。
“你放心,我會給你帶大孩子的。拿着銀票。”姬嬷嬷把銀票塞在品簫的手裏。
聽了娘的話,品簫一想也是,孩子如果還在這裏,她永遠不要翻身了。
她淚灑一地,送走了姬嬷嬷。
姬嬷嬷沿着唐蓮鎮向東,據說半路上碰上一個世家買些奴仆,憑着多年的經驗,她被選中了。再次混在丫頭婆子中,姬嬷嬷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像回到了家鄉。
王夫人對抱着騾子檢查的奶娘說道“是這個孩子麽?”
“是的,夫人。他身後有三個紅痣。奴婢記得很清楚。”奶娘說道。
“既然如此,你把他送給劉全家的,說主子看他們多年未生子,從育嬰堂挑了一個孩子給他們送終。”
“是!”
看着奶娘走了,王夫人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連最信任的胭脂都不在。至于奶娘?那是自己母親的人,身契是她娘家的。
不一會奶娘回來叩頭說劉全家的看着孩子歡喜的不得了,覺得身子有些虛弱,就給起名騾子,好生養活。
王夫人嘲笑的小聲說“果然是個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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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太太本來覺得身子骨今年不如往年,現在被姓姬的母女兩個氣的,更是躺在炕上起不了身了。
劉乾坤那條麻腿總是陣陣疼,也顧戀不得,一瘸一拐的忙活着給祖母請大夫。
大夫來了,把了脈小聲說道“準備後事吧!”
吓得他們幾個趕緊仔細問“怎麽可能?老太太身體好着呢。前日裏還嚼着骨頭咯嘣咯嘣的響。”
“老人家怒極攻心,心生生的撕裂了。這會能撐着一口氣是老人心願未了。”
聽了大夫的話,劉乾坤手癢的走到品簫跟前給了她一個耳光!
大夫見還有家務事,就趕緊收拾了診箱走了。
品簫嘤嘤的哭着,不敢回嘴。她想着老子娘的話呢。孩子帶走了,自己慢慢翻身。
這是炕上的劉老太太倒是支撐着坐了起來,惡狠狠的看了孫子一眼,對劉寡婦說道“去接你小姑和彭春回來!”
又對床邊的自己的小姑子劉老姑太太說“小妹,我想吃你做的面了。”
劉老姑太太起身去做面了。
房間裏就剩品簫和劉乾坤兩個小輩。
劉乾坤跪了下來,品簫也跟着跪着。
“乾坤,你不該怨品簫,我說的對不對?”劉老太太低聲說。
劉乾坤不由的擡頭看着祖母。
“要怪自己啊。你爹是個明眼人,給你相中了孫家姑娘。你卻嫌棄人家小戶女,非要娶個大戶婢,是你非要娶得,不是品簫非要嫁的!如今,如今------”劉老太太口裏嘆着氣。
歇息了一會說道“把品簫從妻降為妾,別休妻。與你的名聲不好,你還要給我們家光宗耀祖呢。如若,如若那莺莺生了兒子,你就擡她為妻吧。”
聽了老太太的話,品簫忙叩頭“祖母,給品簫個将功贖罪的機會吧。祖母,品簫一定好好孝敬您。”
“呵呵,我老婆子享受不起,你出去吧。”
品簫趴在地上哭了一會,劉老太太煩了,大喝一聲“滾出去!”
聽了這話,品簫這才退了出去。
“孫子,我的大孫子,你可要長進啊。我對不起劉家列祖列宗啊。”
劉乾坤趕緊上前抱着祖母哭道“是我的錯,是我錯了。”
不一會劉大姑和彭春也到了,哭作一團。
劉老太太最後留言,不入劉家祖墳,沒臉面對地下的祖宗。
劉乾坤說了老太太的吩咐,品簫降妻為妾!
劉老太太剛咽氣,那廂莺莺開始生孩子了。真是忙上加亂,折騰了一晚上,生了兩個女娃子。倒是劉乾坤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是不想再找破鞋當妻子了。
☆、教媳婦
劉老太太的喪事辦得不算隆重,主要是快要收麥子了,大家只是來送點祭品,就忙着回去準備收麥子了。
劉家也沒有停靈到三七,趁着還有人幫忙的空閑,早早的安葬劉老太太。對于老太太不安葬在祖墳裏,大家議論紛紛,畢竟那些日子劉家咋咋呼呼的吵着叫着,鄰裏之間就聽到一些。
劉乾坤的腳還是麻的厲害,走路還是一點一點的,有可能留下了病根。對于他的長子騾子不在家,推說跟着姥娘到了上京了。
族裏的長輩不由的說“孩子是嫡重孫,怎麽能不送老人家一程?”
一些知道了內情的媳婦婆子卻小聲的笑話着“要是來送啊,估計老太太能氣着挺屍了。”
劉乾坤推說家裏事實在多,有親戚照顧着,放心。
家裏即辦着喪事,又有人來給兩個女娃子送尺頭,雞蛋。劉家真是冰火兩重天。
對于劉家的這些個破事啊,孫家早有耳聞,孫大哥和孫二哥二人聽了,相互對了個眼神是,開心笑了好久。
孫老三和孫小四也聽了,趕緊回家告訴哥哥和父母。
孫大伯和老伴聽了,坐在客堂裏嘆息着。他們心裏真是,既慶幸嫚子沒進劉家門,又可憐劉老太太。
孫大娘對孩子們說“知道了也別到處去說,不要幸災樂禍。我們孫家門風可是要正。還有,回去囑咐一下媳婦們。”
“是啊,那裏有什麽功夫說道這個,準備收麥子了。今年的活計可要安排好,不能因為下雨爛了麥子。”
四個兒子笑着答應了。
孫徐氏是長媳,想的多些,不由的說道“我們家嫁出去小妹,娶進來兩個弟妹,也沒覺得人多了,活計不好分派啊。”
孫大哥說道“今年還是在一起收糧食,爹娘說了,要是大家合不來,就自己幹,或者找兄弟們合夥。”
“哎,還是小妹在家時好。孩子交給她我放心。看明天爹娘安排啦。”
第二日裏,孫家人齊聚在老屋的客堂,孫大伯開始分工麥收的活計。
四個兒子依舊帶着麥客在地裏給麥子,孫大伯套牛車往後麥場運麥子。孫大娘領着大兒媳,三兒媳在麥場曬麥子,二媳婦有了身孕在家看孩子,給四媳婦打下手做飯。
活計安排好了,孫大伯問道“活兒分派完了,誰覺自己更拿手什麽也可提出來換一換。”
這樣安排是老兩口子合計好了的,所以也就沒人出聲。
“那就這------”孫大伯的話兒還沒出口。
“爹,我想和四弟妹換換。我在家做飯就拿手呢。”孫王氏說道。
孫老三扯了她一下衣襟,她也不為所動,還說道“家裏人都說我做的飯口味香,我覺得我幹這個能幹好。”
“好啊,三嫂我們換吧!成天在家憋着,我早就想到麥場去玩了。”孫李氏開心的說。
孫小四看着她笑着說“那是去幹活,不是玩呢。還沒長大啊。”
孫大娘看了一眼三兒媳,想了想才說“既然你自告奮勇,小四家的也願意換。那麽就換吧。”
聽了她的話兒,孫李氏就是跑到大嫂那裏叽叽喳喳的說話兒。
兄弟幾個也開始磨鐮刀,大堂裏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這是門口傳來喊聲“孫成亮,孫大秀才在嗎?”
“哎呦,誰啊?”孫成亮趕緊大聲回話呢。
打開門一看是個趕着馬車的人,趕緊上前說道“我就是孫成亮,您這是?”
趕馬車的人也沒下車,就在車上遞給他一封信還有兩籮筐東西,囑咐道“三日後我還從唐蓮鎮經過,要是需要帶信,或者捎東西,請秀才爺早早收拾好了。”
孫成亮一看筆跡,就知道是小妹的,心裏高興着呢,不由得掏出五角銀子打賞車夫。
車夫高興的趕着車走了。
孫家兄弟都出來了,不由得問“誰的信啊?”
“這兩筐子什麽東西啊?”
“是小妹來信了呢。我們進屋看去。”
孫大娘聽了是閨女的信,連聲說,快念快念。
孫成亮這次打開心朗朗的念出來。
信中說了很是想念父母,兄嫂,侄子。又說了路上去登過東壽山,游過南湖,吃過甜藕粉,喝過汾酒釀。見過一些農戶往地裏種番薯,說一畝地能出千斤,所以就要了種子回來。至于種法也寫的很清楚啊。
大家打開一個沉的框子,只見裏面一些大大小小的番薯,有紅有白。兩一個框子比較輕,裏面的東西也雜七雜八的。
送與孫大娘與老伴的是南湖甜藕粉和一支十年上的小人參,送與幾個哥嫂的是一樣的上好的宣紙和大紅綢布,再有幾個孩子各得泥人,泥老虎,竹哨等等小玩意。倒是孫松柏另有一塊徽墨。
“哎,出趟門子還想着我們,嫚子真是的。”孫大娘想起閨女的好就想掉眼淚。
孫大哥趕緊說道“娘啊,妹妹還說了經常往家裏捎信。您有什麽捎帶的或者要說的話兒也能捎帶去。”
“真的?”
孫大娘趕緊想着捎帶什麽給閨女。
孫大伯說話了“趕緊去拜訪一下岳父,收麥子的時候端午就不回門了。”
幾個媳婦雀躍的都回家收拾東西回門。
第二日麥收開始了。一早大家都忙活開來。
孫梁氏的身子有七個月了,挺着個肚子坐在屋檐下,哄着八個月大的小胖墩三牛,擇菜。倒是大牛帶着二牛和大羊讀書呢。
“二嫂,我們中午吃什麽啊?娘昨晚都沒有發面。這怎麽做啊?肉都沒有切。”
孫王氏站在廚房裏不知道怎麽下手。
“三弟妹平時在家怎麽做就怎麽做。咱家的男人不挑食。不過,你可要多做點,這下地幹活累,都能多吃。”
聽了二妯娌的話,孫王氏有些懊惱,看來做飯的活兒也不好幹。在家裏的時候,她一般就在屋裏繡花,飯菜是二妹做的。她也就是搭把手,倒是能做熟了飯。
嫁進孫家,她也孫老三也自己開火了,那是兩個人飯好做,這一大家子的飯可是量多啊。
“二嫂你燒火做米飯吧。我炒個菜。”
孫梁氏坐在外面凳子不動,嘴角扯了一個笑容。這個王氏短神呢!
“二嫂,娘說你要給我打下手!”孫王氏急了。這都過了半晌了,飯菜還沒有着落呢。
孫梁氏看着那個站在廚房裏指手畫腳的三妯娌,說道“三弟妹,如果你不能做飯,就去麥場換四弟妹回來。還有,娘說了我看着孩子給你擇菜,不是看着孩子給你燒火。”
“有什麽啊,又不用你動。”
“三牛身子弱,那裏受得了煙熏火燎的?”
孫王氏被說了的委屈極了。自己趕緊淘米添水做飯,還手忙腳亂的切肉。本以為是個好夥計,不用出去挨日頭曬,沒想到幹的活計一個上午都不能閑着。
中午,孫家兄弟沒有回來,倒是孫大伯走的廚房喊了一聲“老三家的,飯好了沒有?”
孫王氏跑出來說“好了,好了。我就這給您拿過來。”
孫老漢拿着三媳婦收拾的飯籃子,接過二媳婦遞過來水罐,急匆匆的走了。
孫王氏錘錘腰,坐在凳子上歇息一會。
不多時,孫大娘帶着小媳婦回來吃飯。大媳婦還在麥場看麥子呢,回去的時候捎帶點。
孫王氏拉開桌子,小聲的說道“娘啊,明天我去幫你們翻麥子吧。”
孫李氏笑着說道“三嫂看着我玩,着急了。”
“可不是,你就回來做飯吧。”一旁的孫梁氏抱着三牛走過了,坐在凳子,等着開飯呢。
孫王氏看了她一眼說“娘,二嫂不幫我做米飯,都是我一個人忙活的。”
聽了這話,孫大娘倒是落下了臉,孫王氏高興了一下,可惜就一會就聽見婆婆說“她幫你做米飯你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