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3)
溝的路讓沒有雨鞋的她萬分痛惡。
方府比孫家強了何止百倍?鵝卵石,青石板交錯在園子裏。竟然還有排水溝,可謂是先進的建築了。
即使這樣,她還是沒有出門。倒是在方奎的練武場上練箭。
那個時空的秦書香十分喜愛跑酷,還特意拜師學了一套吐納氣功,能運氣控制自己翻越,跑跳,滑行。來了這個時空,孫嫚子也就着那套氣功,不時的練着。
在切菜時候用,一口氣能切的芸豆絲像頭發絲。揉面時候用,那面團做出的饅頭特別好吃。還有納鞋底,最是練功夫。不由得身體內就存了這股氣。
這幾日方奎已經教授她射箭了,那半鈞的弓,她輕輕的就拉開。搭箭,瞄準,箭如同流星般的滑向箭靶。
當然沒有命中,她特意的射偏的。
“哎呦不錯啊。都能射到靶子上了。”散了學的方奎說道。
孫嫚子趕緊放下弓,笑着上前說道“相公回來了?累不?”
“不累的,倒是餓了。來趕緊射一箭,讓為師檢驗一下你學的怎麽樣了。還有啊一會要做蔥油餅孝敬我。”
“好。”
看着娘子煞有其事的拉弦射箭,方奎肚子餓的不行了。
箭出了弦,飛快的射向靶子!“啪”箭頭定在箭靶上!
“怎麽樣?”孫嫚子得意的說道。
方奎趕緊捧場的拍拍手說道“雖然還是沒影,不過在靶子上。算是你遇上了一個絕世聰明的師傅,趕緊的孝敬蔥油餅去。六張啊。”
就是他不耍寶,她都給他準備了。
方奎把蔥油餅卷成筒,一口下去大半張!
“慢點吃,別噎着。沒人跟你搶。”
“娘子做的就是好吃。”方奎贊嘆道。
李夫人看着兒子大口吃飯,心裏很是欣慰。不由得也多吃了些。
傍□三個打着雨傘走在青石板上,細細的說着話兒,消食。
片刻鐘後,方員外也打着傘出來了。一副偶遇的樣子。
李夫人皺皺眉頭,對小夫妻兩個說道“回芬芳苑,我有話和你們說。”
倒是方奎看了眼父親,嘴角歪了一下。被自家娘子逮個正着。
孫嫚子心裏暗想:方奎對自家老爹也是厭惡多些吧?
看着娘三個走遠了,方員外孤零零的站在雨中。每次都來接近,每次都對他不理不睬,他做錯了就不給他回頭的機會了麽?
娘三個坐在榻上喝着蜜茶,李夫人先開口說道“我有好些年沒有走出唐蓮鎮了,不如我們結伴出去游玩些時日?方奎也算是游學了,怎樣?”
婆婆的提議,孫嫚子示範贊成。方奎低着頭,不由問“母親是為了避開麽?”
“癞蛤蟆不咬人,條在腳背上惡心人。我想三四日後就出發。一路上我們可以游山玩水,早走些,還可以去邊城看你舅舅去!”
一聽可以去邊城,方奎兩眼放光。但是也是有所擔憂“我和嫚妹行禮倒是好收拾,母親出行都是有規制的。不是三五日可以走的。”
“我的禁衛左将軍,這事交給你了,我可是要三日後出行,那天是初六了。最是合适出行。”李夫人對兒子說道。
孫嫚子也期盼着能出門走走看看,着急勁不比婆婆少。
方奎頂着兩座大山,緊趕慢趕也是初九走出了唐蓮鎮。
☆、品簫怯
作者有話要說:jj不抽風不是jj!
品簫美滋滋的洗了個澡,換上了合身的羅裙,畫好了粉裝,又細細的品嘗了大人給她準備美味佳肴。這樣的日子真是太舒坦了,果然她還是适合這樣的日子。
看着坐在榻上擺出引人入勝的姿勢的品簫“幹姐姐”,嫣紅笑着上前說道“姐姐,這是上京最新流行的衣衫,真是漂亮。果然是姐姐才能穿出這個韻味。”
聽了嫣紅的話,品簫滿眼得意的說道“你又知道了?和我一樣沒有去過上京,就知道這是上京衣衫?”
“我聽下面的丫頭說的。那丫頭說這是她主子給您準備的。”嫣紅實話說道。
“真的?原來大人一直沒有忘了我啊。”
嫣紅暗笑着。
幹姐妹說着話兒,這時候分派伺候品簫的丫環進來說道“劉夫人,主子說了晚上來呢。”
“哦?真的?”品簫開心呢的從榻上坐了起來,她實在是太開心了,都沒有聽出丫環叫她劉夫人。
“是的。”
“妹妹,趕快來看看我的妝花了沒有?還是你給我重新畫個?”
嫣紅笑着說道“姐姐這會才過午呢,要不下半晌我在幫你拾綴拾綴?”
品簫一想也是,便點了頭,又想起還有額兒子呢。
“妹妹,你去母親那裏,讓母親和寶寶也來吧,寶寶這麽大了還沒有見到他爹爹呢。”
嫣紅好脾氣的應聲。
雖說過了清明,但是還是很冷,品簫本來還想等大人回來一起吃飯呢。最後實在是飯菜都涼了,她也餓極了,就先吃了。
吃過飯,又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聽到丫頭打簾子說道“主子來了!”
品簫趕緊起身,笑的很燦爛的迎上去,嘴裏喊着“品簫給大人請安了。”那聲調說的是能滴出水來。
“劉夫人真有意思,本朝還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呢。”王夫人看着品簫本來笑吟吟的臉逐漸變成擔心,害怕,驚恐一片。
“夫,夫人?品簫給您請安了。”品簫見念念不忘的大人變成了夫人,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抱着騾子的姬嬷嬷心裏暗想:壞了,竟然被夫人知道了。
只有嫣紅福了福身子,依然站在邊上。
王夫人不看癱坐在地上的品簫,而是徑直走到塌邊,對身後的幾個婆子說道“給我把這塌拿出去劈了當柴燒了。這股子騷味!”
婆子們趕緊上前,合理把塌擡走了,又擡進一個一個太師椅,放上了墊子,王夫人才坐了下來。
“奶娘?把劉夫人的孩子抱過來我瞧瞧?據說九個月就生了的?長的又白又胖?”
聽了王夫人的話,姬嬷嬷緊緊的抱着孩子,小的應聲道“夫人,我已經不是您府上的奴才了,品簫也不是了。”
“哦?原來是我忘了啊。既然這樣,姬嬷嬷為什麽會在我的莊子上?來行竊的?還是來認親的?”
一聽這話兒,姬嬷嬷就抱着騾子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辯解道“我們娘幾個是知府大人邀請來做客的。”
看了看懷裏的外孫,這可是法寶啊。本來已經睡熟了騾子,被姥娘用手擰了一下子,從夢裏驚喜大聲哭了起來。
“呵呵,姬嬷嬷果然是好身手,好伎倆。”王夫人一眼看穿奶娘用手擰自己外孫。
姬嬷嬷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娘,你怎麽這樣?”品簫雖然對孩子不太上心,但也從來舍不得孩子大哭。
品簫趕緊上前,從姬嬷嬷手裏奪過孩子,不時的哄着。
騾子那裏是她能哄住的,看着她手忙腳亂的,王夫人說道“品簫,姬嬷嬷,我們就在這裏看着你們哄孩子?”
姬嬷嬷想,反正都這樣了,不如挑開了說。她對身後的嫣紅說的“嫣紅,先抱你外甥出去溜達,溜達。可別被有些人給搶了去。”
“是。”嫣紅從0品簫手裏接過孩子,走了出去。
屋裏清淨了,胭脂低眉順眼的給王夫人沏了茶,遞了上來。
看着胭脂和她穿着一樣的衣服,品簫心下難過起來。大人也給胭脂買了新衣。
姬嬷嬷從地上爬起來,利落的說道“夫人,我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吧,別說些有的沒的。”
“好啊,那嬷嬷就說道說道吧。“
姬嬷嬷拉了拉在那裏哭泣的女兒,不由高聲說道“大人已經同意品簫入府了,還說給姨娘的分位。再說了,我那外甥可是知府府上的二少爺呢。”
“嬷嬷果然是個人物!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果然高。”王夫人輕輕的呷了一口茶。
放下手中的茶杯,王夫人才出聲說道“品簫?姬嬷嬷對你說你爹是姬姓遠族是吧?”
“自然,我自然是姬姓家族的人。”品簫承認。
姬嬷嬷倒是心裏不安起來,夫人這是要翻老底了。
“是啊,是姬姓家族人的下人女兒。呵呵,不信?你去問問你那個想爬公爺床的娘啊?當年可以人家姬小姐的二等丫環呢。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夫人輕蔑的說道。
品簫覺得自己的出身被誣蔑了,不由的高聲說“你胡說,你胡說。你怕大人喜愛我,才打擊我,才說我的出身的。”
“是不是胡說,你問問姬嬷嬷啊?你怎麽就想想,你那裏有姬姓大家女兒的貞烈?一女事二夫呢!”
“夫人,就算品簫的爹是姬家下人又如何?大人還是讓她回來啊,還是要進府的。您說些有的沒有算什麽。”姬嬷嬷趕緊把話兒岔開,今日是回來讓女兒當上姨娘的。
王夫人笑了笑,表現的很得體說道“我就是給品簫解解惑,為什麽她明明是姬家小姐,卻賣身給我當丫頭。”
品簫倒是懵懵懂懂的站在那裏,被姬嬷嬷拉了一把才回過神來。
“夫人,大人準我回來的。大人還說讓孩子認祖歸宗呢。”品簫凄凄切切的自話自說着。
王夫人看着姬姓母女膩歪的很,對身邊的嬷嬷說了一聲,那嬷嬷高聲喊道“嫣紅,夫人叫你呢。”
“來了。”嫣紅早就等在門外,聽從夫人的安排。
姬家母女看着嫣紅進來,急了眼。姬嬷嬷也說道“嫣紅,寶寶呢?”
嫣紅無視姬嬷嬷的問話,而是跪在王夫人的面前,嘴裏說着“奴婢嫣紅給主子問安了。”
品簫也驚呆了,不由得說“妹妹?你這是------?”
“品簫,她是夫人插在我們身邊的人。哪裏就是你妹妹了?”姬嬷嬷明白了怎麽回事。不由得心驚不已,難道大人不知道孩子的事兒?
“你寫的信,大人自然看了。也囑咐我出面來解決這件事兒。孩子,大人不認,品簫還是劉夫人,那裏能強搶兩家娘子?”王夫人說了姬嬷嬷的疑問。
品簫一個勁的搖頭說道“怎麽可能?那是大人的孩子。我從未那劉書生同床,怎麽可能是他的孩子?”
王夫人倒是想聽到了很大的笑話說道“品簫,你肯定麽?正月十六,就有大夫上門給你瞧病,據說為出月子就與劉書生同房傷了身子呢。要不要,找那個大夫和你對質?前幾日大人找他來問話呢,還在本城呢。”
一聽這話,品簫坐在地上,低着頭沮喪着。
姬嬷嬷倒是頑強着,大叫着“大人,我要找大人。我的外孫是大人的二少爺!”
她的話兒還沒有喊完,嫣紅就上前,給了她一個耳刮子。
“你敢?小賤人,竟然被你騙了。”
嫣紅也等着眼嘲笑着說“成日在我跟前說什麽大家的規矩,是大世家的出身。騙誰呢?真正的大家小姐哪裏會自甘下賤的去做通房?憑着正頭娘子不做?”
嫣紅說完就退下了,她已經得了夫人的恩典,她被消了奴籍,可以回去和表弟成親了。
王夫人看着有些瘋狂亂攀亂咬的姬嬷嬷,對身邊的婆子說道“姬嬷嬷和姬品簫闖到本夫人莊子上準備偷竊,趕緊捆了塞在柴房裏餓她三天。看着伺候我一場的分子上,三天後就放了吧。”
“是。”幾個婆子早就有備而來,上前就抓住姬嬷嬷母女的手,口裏塞上了布團,拖向柴房。
王夫人見那對母女被拖下去了,就對胭脂說道“把孩子抱來我看看。”
不一會一個奶娘抱着騾子進來了。騾子還在哭鬧,王夫人皺皺眉頭說道“怎麽好生哄着?孩子都哭的氣都不順了。”
王夫人對姬家母女兩個不客氣,對孩子還是手下留情的。主要是大兒子還沒過周歲,懷裏還揣着一個。算是積德吧。
“抱去給醫生看看,再回來。”
--------------------------------------------------------------
王夫人坐在椅子上,胭脂一邊給她捶着腿,一邊小心的看着她。
“胭脂,你是想我怎麽處置品簫的兒子?”
聽了夫人的問話,胭脂倒是坦言“夫人一猜就中,奴婢都覺得品簫的兒子棘手呢。”
“那有什麽,那是劉書生的兒子,我那裏能奪來?還是要品簫帶走的。不過,我可是要透信給劉書生,就看品簫怎麽做人家正頭娘子了。”王夫人心裏想着,不讓我清閑,我就不讓你好過。
胭脂趕緊說道“是啊,那裏由得她這樣誣蔑主子?是該被教訓些。”
不一會奶娘抱着孩子進來了,說道“大夫說了,是孩子這幾日換奶,又餓着了,傷了脾胃。沒有到大事,過幾天就好了。”
“嗯,這幾日你就留在莊子,等品簫放出來了,你就把孩子還給她。”
“是,夫人。”奶娘恭順的說道。
王夫人揮了揮手,奶娘就帶着騾子下去了。
“嫣紅!”
“奴婢在!”聽到主子的話,嫣紅就站了出來。
“你做得很好,三日後,拿了身契和賞錢就回家鄉吧。”王夫人說話算話。
“謝夫人!”嫣紅叩頭不已。
身子累的慌,王夫人對莊子上的管事叮囑了幾句就回去了。
-------------------------------------------------------------------------------
回到府中,已是半夜了,王夫人累的躺在榻上不想起身了。這時,知府大人剛從書房辦公回來,見她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連忙不讓她起身。
“大人,事兒已經辦好了。品簫倒是還聽話,在我的莊子上修養四五日就回去了。”
聽了夫人如此說,王大人也放心來,贊嘆道:“夫人辦事我放心。”
随又想到的樣子說“為夫已經四個通房兩個姨娘了。在官員中也算随風了。以後就不在納了。倒是兩年委屈了夫人。”
王夫人往裏讓了讓地方,知府大人也躺了上去。
“大人,妾身不委屈。您身在官場總是身不由己。大人都由得妾把持着後院,妾那裏就委屈了其實品簫也是我給您準備的,可是她------”王夫人聲音有些嗚咽。
“夫人多心了。那些個姨娘,通房都是些玩意。再說了,能有威脅一絲你和孩子的可能,你就放手整治。那品簫當時能背着你行事,将來也有可能出賣我。”知府大人感慨的說道。
“老爺,妾身謝謝你懂我。”王夫人趴在知府大人的懷裏心裏卻想:娘說的好啊,先喂飽他,等他撐着了,就圍着你轉了。
知府大人攔着身材圓潤的夫人,沉沉睡了過去。一宿倒是睡得香甜。
-----------------------------------------------------------------
品簫娘倆個穿的衣服白天還成,半夜裏就凍醒了。娘兩個最後無奈的鑽進了稻草裏湊合一晚上。
連接三日,品簫母女兩個真是沒有吃一頓飯喝一滴水。等三日後放出來時,品簫餓的兩眼發昏了,奶水回去了不少。姬嬷嬷更是有氣無力的。
出來後,按照夫人的吩咐,莊上管事招待了她們一頓飯食,又把騾子遞給品簫,才把她們趕了出去。
姬姓娘倆蓬頭垢面的抱着哭鬧的騾子走在街上。
姬嬷嬷雖然吃了點湯面,身子回暖了些,但是還打了好幾個噴嚏。
“娘,我們先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一下好麽?”品簫也是昏頭昏腦的說着。
姬嬷嬷點點頭,伸手從衣袖裏拿出一小塊銀子,笑着對品簫說道“幸虧我先準備了小塊的銀子,要是拿着銀票,銀票,天殺的,我的包袱還在莊子裏!”
姬嬷嬷那裏還垂頭喪氣的樣子?龍騰虎躍的跑到莊子門口就拍門!
“開門,開門,我的包袱落在這裏了。”姬嬷嬷喊着叫着。
任她拍了好一會,那個莊子管事倒是隔着門說道“滾開,少在我們莊子門口轉悠。再不走,就找衙役抓你進牢房。還有警告你,以後別再到江北城來,來一次抓一次。”
品簫被吓得抱着孩子就蹲在大門口,不敢開口說話。倒是哭鬧的騾子聽着自家姥娘哭啊鬧啊,笑出聲了。
母女二人在門口耗了半個多時辰,硬話軟話都說了,就是沒人搭理她們,又見兩個捕快往這邊走哪裏還敢留?
姬嬷嬷手裏只有十兩左右的碎銀子,倒是品簫的貼身荷包裏有百八十兩銀票沒有拿出來。但是,她也沒有告訴姬嬷嬷。如果不是她老子娘頭腦發熱,她也不會出來遭這麽一會罪。
品簫的奶水本來就不夠騾子吃,現在她更是沒奶了。二人只好一路上拿米湯喂騾子,吃的騾子一路上拉肚子。又忙品簫換洗孩子尿布,焦頭爛額。
等她們一路逃荒似的回到唐蓮鎮,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
劉乾坤高興了一個月,他有了一個舅丈人是做官的,還是京官,将來肯定是要提點他的。所以他在同窗間不時的擺出了我一定會高中的姿态。
還沒等他顯擺夠,他的大戶婢妻子帶着兒子回來了。
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品簫,臉也黑了,頭發還有點毛燥,劉乾坤吃驚的說道“娘子,你不是要兩個月才回來麽?怎麽這番德行?對了,我的騾子呢?”
看着瘦的成了一把骨頭的兒子,劉乾坤心裏不是滋味,急問道“怎麽回事?”
品簫其實昨日裏就回來,在娘家住了一晚上,在家裏合計了一下說辭才回來的。
“你這個媳婦出門碰上了劫道的,幸虧命大,才護着孩子回來了。”劉寡婦幫兒媳辯解道。
品簫就坐在那裏可勁的哭,哭出她的委屈,她這輩子只能陪着這個書生過了。
一聽這話,劉書生趕緊說道“那上京的舅公?”
品簫這才小聲的說道“娘說了,讓我養好了身子再去呢。”
劉乾坤這才松了口氣暗自點點頭,看着品簫憔悴的樣子,趕緊出聲說道“品簫你沒事吧?”
“謝謝相公的,妾身沒事。不過,我的奶水不足,騾子要怎麽辦?”品簫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劉寡婦被剛才媳婦“勇戰”土匪,“護着”孫子逃命的事跡感動的流淚,這會自然全盤接過喂養騾子的事兒。
品簫由劉乾坤扶着,歪歪扭扭的回房休養了。
劉寡婦帶着騾子來到婆婆屋裏,對婆婆垮了又誇品簫的勇敢。聽得劉老太太心裏越來越覺得品簫可疑。見重孫子就剩一把骨頭了,心疼的罵道“婦道人家成天想着往外跑,還有臉了?把我的重孫子折騰的就剩骨頭了,她到還成了烈婦了?”
把劉寡婦罵的抱着騾子灰溜溜的回到屋裏。
媳婦走後,劉老太太倒是覺着這事透着古怪呢。
又過了一個月的時候,鎮上傳着一段香豔的千裏給兒子找親生父親的故事。
劉乾坤笑着回來說個品簫聽,品簫吓了一跳。不由得哆嗦的問“我覺得那個女的還是蠻可憐的,相公你說呢?”
劉乾坤笑嘻嘻的說道“把那個女的浸了豬籠。叫她給相公帶綠帽子。”
品簫雙手緊緊的抓着炕沿,心裏憤憤的怪着老子娘。她都忘了,人家說的注意再好,你自己不動心,哪裏會做的成?
☆、方之孫
人出門遠游去了,他還是習慣的來到芬芳苑門口徘徊着。這都成了習慣了。可是,如今這麽大的宅子,就他一個主子,冷清的很。
“老爺,二姨奶奶那裏來人說道,今日裏二小姐有些發燒呢。讓您去看看。”管家走來回話。
方員外看了一眼管家,想了一會說道“你去請鄒大夫,人送的老二那裏,診金自己付。你對她說,我不是大夫,去了白去。還有,少折騰孩子來找我。我煩了。”
二姨娘奶看着還在期盼父親來的方非,心裏難受的。都怪自己,以前總愛鬧這麽一出。如今孩子真病了,相見父親了,卻人不來了。想到這裏,抽搐的哭了起來。
孫大娘這幾天也不開心啊。閨女跟着婆婆到上京了。據說年前能回來不錯了。她怎麽不擔心?閨女出嫁了,人還在唐蓮鎮,姑爺敢欺負女兒,四個哥哥一起去,那方員外都要掂量一下。如今到上京,這大半年受了欺負怎麽辦?
哎,兒大不由娘。
“娘又在想小妹了吧?”孫李氏對相公說道。
孫小四點點她的頭說道“就你鬼精靈,誰都知道。這幾天在娘跟前說話小心點。”
“知道了,我聰明着呢。”
孫小四看着媳婦笑吟吟的回着話兒,心裏想着以後對她會越來越好。她是個好女人呢。
孫老三倒是日子過得沒有什麽滋味,當初孫王氏鬧騰的那麽一出,雖然過了些日子了,可是就是說不上琴簫和鳴,總覺得有些什麽疙瘩在中間。
一日,孫大娘把他叫到跟前問道“老三,娘見你背着人的時候唉聲嘆氣的,可是埋怨娘?”
孫老三趕緊說道到“兒子那裏敢?兒子孝敬都來不及呢。”
“不是?難道不是嫌棄娘給你找的媳婦不可心?”
聽了這話,孫老三倒是不說話了。
“老三,是人都能犯錯,難道不允許人家改好了?再說了,她是個婦道人家自然做事沒有你見識高,以後好好的教着就是了。”孫大娘苦口婆心的說教着兒子。
孫老三這才擡頭低聲問娘“娘,你不恨她麽?”
“成親那日沒有出大格子,我就不怨她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啊,你們和和美美,我和你爹才放心呢。早點給我生個孫子啊。”
孫老三聽了娘的真心話,才開心的說道“還想孫子啊?昨日裏您不是埋怨沒有孫女麽?”
“可不是?娘正求那觀音娘娘給你二嫂子送個閨女呢。”家裏全是小子,成天的上跳下竄的,孫大娘想要個和閨女一樣安安穩穩的孫女。
----------------------------------------------------------------------------------
天出了唐蓮鎮,慢慢轉晴了。方奎着了身邊騎着公牛的娘子,或者說他的小弟方遜。
一襲男式騎裝,身背弓箭,緊緊随他騎馬。
“娘子,要不我們兩個都到母親車裏歇息些?”方奎心疼道。
孫嫚子也從善如流的回答道“好,正好陪母親說說話兒。”
這次出行,方奎挑了二十四個騎衛,六個車夫,李夫人就帶了秦嬷嬷,四個收拾衣物的丫頭并六個粗活的婆子,整整六個馬車,走的倒也不慢。
方奎帶了琴子,孫嫚子自己的嬷嬷丫頭一個都沒帶,安排在家裏看家,倒是從韋大人處借了一個女牢頭。
看着那一臉橫肉,說話的粗魯的很女牢頭,方奎真想拒絕娘子的要求。但是看着娘子難得撒嬌求他件事兒,也就點頭同意了。
同意歸同意,但是也是有條件的,少接觸。方奎說道“成年累月的接觸些犯人,什麽腌臜事都遇見過,沒得吓着你。”
孫嫚子當然明白,正是因為路上有女眷,有些事兒,不好出面的,由她辦才妥當。
李夫人看着兒子兒媳下馬上車,高興的說道“這樣出行最是簡便。沒有那些儀仗就少不少麻煩事。兒子,你做的好。”
方奎倒是勸道“雖說如此簡便,但是人手少,又是從三個省穿過呢,路上不可能太平了。母親,你可是要聽兒子的,能住在驿站裏,必定住。”
“成。”
“兒媳啊,太陽曬得慌,一早一晚跑跑馬,活動一下筋骨就成了,沒得成天陪着他在外面風吹日曬的。美得他!”
聽了婆婆的話,孫嫚子上前挽着婆婆的手臂說道“母親,我聽您的。”
“您是撈不着出去騎馬,心裏嫉妒吧。”方奎不滿的嘀咕。
“說啥呢?”
聽了母親的問話,方奎趕緊說“您說的對,娘子可不能曬黑了。”
旅途上總是風光無限好,特別是春天,氣候溫暖,萬物複蘇,到處鳥語花香。方奎每日裏都有教娘子騎射,而孫嫚子的出色身手,讓他這是師父當得萬分得意。
秦嬷嬷挑開簾子,讓李夫人看向車外的小兩口。
“大小姐,你看,三奶奶對少爺也上心了呢。”
李夫人看着遠處二人挽弓射天上的雁,也附和着說道“這人啊就是要相處,在家裏就一早一晚見見面,沒得生分了。我這是幫他們呢。”
秦嬷嬷笑了笑,沒在說話。其實,大小姐是厭惡那人成日在芬芳苑外轉悠吧。
“嬷嬷,你看,他們兩個誰能射着雁?”李夫人看着有趣。
“三奶奶是新學的,那裏能射着?倒是三爺學了十年八年了,肯定能射中!”
聽了秦嬷嬷的話兒,李夫人倒是說道“那倒未必。我師父說道,我那小師妹自是內有乾坤的,還是個福澤綿長的。聽阿土這幾天興高采烈的叨念着,他娘子箭術進步神速,堪比後羿。”
“真的?奴婢還是覺得三爺能中。”秦嬷嬷看好方奎啊。
李夫人笑道“我們看罷。”
那邊方奎與孫嫚子穿着同色騎裝,帶同樣的金冠,只是方奎高大威武些,孫嫚子嬌小的多。
那些騎衛自然被方奎囑咐過了,三奶奶穿男裝時候,就叫四爺,穿女裝的時候就是三奶奶。這會是方四爺跟三爺比賽射雁呢。
出行前,方奎特意給娘子拿了那對子母弓的子弓,這是一張半石的弓,按照娘子的進度,能在半年內提升到半石。
沒成想出門六七天,娘子就拉開了半石弓,讓他興奮的說道“娘子是我最好的徒弟。”
聽了這話的孫嫚子笑着打了他一下“相公說笑了吧?師傅您就一個徒弟,不是我最好,還有誰孬?”
方奎反握她的手緊緊的拽着,“有啊,以後有我們的孩兒,我必定教的他文武雙全。”
孫嫚子聽着他的話兒,心裏一陣雞皮疙瘩。這個方奎有時候憨的可以,有時候酸的能掉了牙。
“大雁!相公我們比一次怎麽樣?”孫嫚子雙眼透光,快速的抽回手,抽箭搭弓。看她興致勃勃,方奎自然捧場。如果射下雁,那麽今晚可以請母親吃烤雁腿!
天上一隊雁飛過,雙騎并排立着,二人一樣手法抽箭搭弓,但是孫嫚子的箭先出手了。只聽“嗖”的聲響,方奎也快速出箭了。
二人的箭飛向天空的雁群,不一會就看見兩只雁一前一後的掉落下來。
孫嫚子手緊握着缰繩,騎馬快步到掉落大雁的地方。方奎愣了一會,這是,他與娘子都射中了?
回過神來,方奎高興的追趕前面的娘子。
這是第一次射活物,以前都是射的箭靶,孫嫚子怎麽不激動?
等她到了目測的地方,卻看她與方奎射的大雁被兩個人拾到手中!
确切的說,是兩個少年。年歲和方奎一樣大小。其中一人還哈哈大笑着喊道“熊哥,熊哥,你看?還沒有出力呢,這雁就從天上降了。乖乖還是兩只呢!”
孫嫚子停住馬,就坐在馬上看着他們。沒有離開,也沒有說話。公牛打着鼻響,刨着蹄子。
倒是那個被稱為熊哥的人面對着孫嫚子,見她靜靜地坐在馬上,便知道這大雁是人家射的,趕緊對那個一手一只雁的少年說道“表弟,那雁是有主的,趕緊還給人家。”
“啥?”撿雁的少年這才回過頭來看着一馬一少年提着弓靜靜的看着他。
這是方奎也來到了,對娘子問道“怎麽了?”
“三哥,他幫我們撿到了大雁。”孫嫚子自然沒有複述上門撿雁少年的話兒。大家都出門在外,自然能少生是非才是正理。
“沒和他們搭話吧?”方奎看着情景,對方已經打起了了火堆,是要準備夥食了。
孫嫚子搖搖頭。
她與方奎的話兒,對面的兩個少年自然也聽到了,見她只是感激的說幫忙了,撿雁少年臉色才有紅轉為正常。要是白得人家的雁多沒臉。
那個叫熊哥的人趕緊上前抱拳說道“兩位兄臺,我家表弟第一次出門,沒得規矩。請多多包涵。”
方奎翻身下馬,也上前抱拳說道“出門在外都是不容易,大家到時應該相互照應些。在下唐蓮鎮方奎,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燕山熊衛國,我表弟衛梭。”
“熊哥,衛弟!”方奎看着二人年歲,自然稱呼的出。
“那位小兄弟是?”熊衛國指着騎馬掉頭走了孫嫚子說道。
“家中小弟孫遜,被家母慣壞了。最是沒禮數,二位兄弟多包涵。”
“年歲小麽。不介意不介意,不如一起喝酒如何?”熊衛國邀請到。
方奎看着娘子騎馬走了,心裏才放下來。自己還真不願意她與這些不知底細的人打交道。其實孫嫚子是聽了那名叫衛梭的名字,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