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春、宵
在徐州停留三日後,我便和墨然一同回宮。原本我的确是想過再也不要回到皇宮,所以此刻站在熟悉的長樂宮大殿裏,我只覺得滿心感慨。
豆芽和綠蘿對于我的歸來倒是十分欣喜,抱怨我不聲不響就跑出去大半個月,過後豆芽忙着去禦膳房給我準備晚膳,綠蘿泡了些緩解疲勞的甜品,我接過碗仰首一飲而盡。
“太後,可還要再喝些?”
我擺擺手,忽地想起墨然與扶搖大婚取消一事,忙問綠蘿:“綠蘿,扶搖呢?”
前幾日在驿館我顧及墨然的傷勢,加上最近的尴尬處境,所以絕口沒有提及他和扶搖大婚的事情最後怎樣了。若是墨然這樣悔婚了,向來在朝中橫行的寧相豈能罷休?
這件事并非兒戲,所以我也不敢怠慢。
綠蘿皺皺眉,應道:“奴婢也不知道,不過……”
回頭看看四周,見大殿裏只剩下我和她二人她才放心地繼續說道,“在皇上揚言取消大婚之前,扶搖郡主就已經不知所蹤了。”
端着瓷碗的手頓在半空中,我驚異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吶吶地應了聲“哦”。
之前就已經知道扶搖喜歡的并非墨然,可我從未想過,她竟會這樣大膽到逃跑。但,不管其中真相如何,既然是墨然公開悔諾,向來對朝中虎視眈眈的寧相豈會就此善罷甘休?!
越想越覺得後果嚴重,我正欲再問,就見綠蘿四處張望着,問:“太後,怎麽沒有看見韓侍衛?”
經她一說,我擡頭看向門外,的确沒有韓林秀的蹤跡。
往常韓林秀在我身邊雖是經常神出鬼沒的,但是他大部分時間都會抱着那把寶貝一樣的劍站在長樂宮大殿門口,對此豆芽不止一次調侃他是長樂宮的“冷面門神”。這幾日雖然沒有看見韓林秀,但我感覺到他确實是一直在我身邊的。
至于現在……
眼珠轉了轉,我挑眉:“大概是去睡覺了。”
綠蘿看看門口,再看看我:“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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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膳過後,我正因為輾轉難眠而獨自走出大殿,擡頭卻看見韓林秀就站在大殿的屋頂。
暗暗琢磨着他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房頂做什麽,我仰首望着他:“韓林秀。”
話音落下,就見他偏頭睇着我,長眉微蹙:“做什麽?”
“帶我上去。”反正閑來無事,我禁不住也想爬上屋頂上面去。
短暫的沉默後,韓林秀縱身往瓊庭裏一躍,穩穩在我面前站定,面上有一抹遲疑的神色轉瞬即逝,随即,他一手攬住我的腰,腳尖一點……
我甚至來不及驚訝,他已經帶着我落在屋頂,爾後迅速放開了手。
“你幹什麽站那麽遠?”轉頭見韓林秀距離我足足有十餘步的距離,他正皺眉盯着我,不時看看自己的手,那模樣仿佛在防瘟疫,我不禁蹙眉。
他冷冷收回手,最後,抿唇在離我差不多兩三步遠的地方坐下。
這厮最近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我暗暗嘟囔。
長久的沉默過後,我忍不住問他:“韓林秀,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回來這裏?”
自從幾日前在徐州時墨然受傷,我堅持要回宮後,我雖然也能感覺到他一直有跟在我身邊,但他一次也未在我面前露面過。
韓林秀身形猛地一滞,旋即,他低聲道:“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我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緩了緩神,我道:“是啊。”
就像他那日在徐州的長街上對我說的,我回到這宮中以後,若是再想遠離這裏,恐怕是再也沒有可能了。可是,就算是這樣,若墨然有事,我想我是萬萬不能做到坐視不管的。所以,即便知道這個結局,我也要回來!
“是麽……”韓林秀冷冷地看着我,最終抛下一句:“随便你!”
我挽唇笑笑。
“韓林秀,我發現……其實你這人還是挺好的。”我煞有其事地感慨道。
仔細想來韓林秀在我身邊已經整整四年了,這四年來,盡管他從來不把我當做主子一樣,對我愛理不理,時不時還會無視我的存在。但,每當我真的有危險時,他從來沒有将我丢下不管,棄之不顧的……
一次也沒有!
對他的身份和底細我一概不清楚,雖然後來察覺到他是聽命于墨然的命令來保護我的,不過,這四年來若是沒有韓林秀在我身邊,或許我會不會如此安心待在皇宮裏也說不定。
“我才不會對你好!”韓林秀斬釘截鐵地反駁道。
我笑笑,不以為意。
偏頭瞥見我嘴角的弧度,韓林秀眉頭擰起:“我沒有對你好!”
“……”我暗暗翻了翻白眼,敷衍道:“是是,我知道了。你對我不好,對我最不好的人就是你。”
韓林秀微微勾起唇角,有那麽一瞬,我竟似看到那雙一貫清冷的眸子裏閃爍着潋滟的光。
“咦?”我揉揉眼睛,待到再次看去,韓林秀卻已經轉過頭不再看我,眸光落在遠處。
“我欠的恩,大概已經還清了。”他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有些摸不準頭腦,滿眼莫名盯着他。
“我想……也是時候了……”
隐隐約約還聽到他說着這句話,可惜當時有風拂過,我也就沒有聽清楚他接下來說了什麽。
我正想着問他剛才到底說了什麽,他卻偏過頭,直直盯視着我:
“流離。”
若不是剛剛親眼看見他微微蠕動的唇瓣,我還以為喚我那一聲只是我的錯覺。
仔細想想,我與韓林秀認識這樣久,他還從未叫過我的名字。
“嗯?”我下意識地應道。
他嘴角牽起一抹極不容易察覺的淺淺弧度,對我說:“我其實在徐州時準備送你一樣禮物的。”
我愣了愣:“禮物?”
“是一株徐州獨有的茉莉。”韓林秀自顧自地說着,不理會我的疑惑。“不過那時沒有來得及送給你,就帶你出去看花燈了。”
我的反應有些沒有跟上,遲鈍地重複着他的話:“茉莉花?”
沒事兒他送我茉莉花做什麽?
我正欲問他,卻聽他嘆了口氣,說:“不過,現在你大概是不需要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
這大概是自從我認識他以來,他頭一回對我一次說這麽多話。而且,語氣這樣柔和。
許是注意到我的探視,他忽然擡頭,我來不及避開視線,四目相對,我清晰的看見那雙黑色瞳眸裏是一片望不見底的深邃。朦胧的夜色掩去了他的表情,我只來得及看清他的唇畔掠過一絲若有似無的輕微弧度……
直到韓林秀帶着我躍下屋頂,将我送回寝宮,我仍沉浸在他那個微笑中沒有回神。
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我忽視掉了……
直到第二日,在看到韓林秀給我留下的信,我才知道韓林秀當時在屋頂說的那句我未聽清楚的話是什麽。
他說的是:“我想……也是時候離開了。”
可惜,那時我并未聽到他最後說的幾個字,直至身邊再也感覺不到他的氣息,看不到他的背影,我驀地醒悟過來,原來他當時是向我告別。
愣愣地看着壓在桌上的信,上面其實并沒有寫其他,只寫了兩個字:“再見。”
雖只有這樣短短兩個字,但我明白,韓林秀這次是真的走了。
至于韓林秀的真實身份,還在他離開很久後我才知曉的。
當我将韓林秀離開的消失告知墨然時,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早就知道,他遲早會走的。”
那時我方知,原來韓林秀的真實身份便是曾經來過大龍朝的明玉太子的弟弟,後來被皇權陰謀算計流離民間,卻被墨然救了一命,所以他才會遇到我,成為我的侍衛。
從前他也曾對我說過,他之所以在我身邊保護我是為了還恩,那時我以為他是為了還我當初給他的半只醉酒的恩,如今想來,他應當是為了還墨然的恩,才會聽命于他來保護我!
這一切,不過是墨然安排的。
回到寝宮時,綠蘿和豆芽兩人正擺弄着一盆花,我偏頭看過去。
“茉莉花?”
“是啊,這是綠蘿準備拿去送給別人的。”豆芽嘿嘿笑道。
腦海中隐隐閃現出韓林秀臨走的前一夜對我說的話,我蹙了蹙眉。
韓林秀曾經說過想送我茉莉花,後來又說我大概不需要了。至今我都未搞清楚,到底這盆花有什麽其他深意。
思及此處,我忍不住問道:“綠蘿,你為什麽要送給別人茉莉花?”
不等綠蘿開口解釋,豆芽笑嘻嘻湊過來:“太後,這您難道不知道嗎?”
我挑眉,愈發覺得莫名其妙。
送人還送這麽奇怪,能有什麽其他意思。
見我一臉迷惑,綠蘿拍拍豆芽的腦袋,解釋道:“我的一個熟悉的朋友要去邊關了,但我又不太好直說希望他不要走,所以……就想送這盆花給他。”
說到最後,她臉上暈上一片緋紅。
我聽得雲裏霧裏的,不解地問道:“送盆花能代表什麽意思?”
“哎呀,太後,自然是希望他莫離呀!”豆芽插嘴道。
我渾身一震。
那日韓林秀微妙的表情不斷在我眼前閃現,我那時并不知道他是眼中的深意是什麽,現在才明白。他說他在徐州時原本打算送我茉莉花,不就是……
送君茉莉,請君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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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韓林秀離開已有數日,這陣子我與墨然漸漸的也恢複到過去的安寧。期間,寧相始終沒有動靜,平靜得仿佛那日墨然的悔婚事件不曾發生過。不過,我總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的感覺。
殿中的燭火燃燒得正旺,偶爾有穿堂而過的夜風吹進來,明亮的燭火也就在風中搖搖晃晃,眼看着即将熄滅又馬上恢複如初。
我在盯着燭火好一陣後,終于被墨然的聲音驚醒。
“流離?”
“你……”擡頭就看見墨然熟悉的面容,我驚得退後兩步。
相對于我的慌張,墨然神色自若地地将手臂環在胸前,慵懶地盯着我,唇角挽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我赫然別開臉。
這幾日墨然每日入夜了都會在我的長樂宮用膳,今日也不例外。剛剛我忽然想起扶搖的事情,不注意就分神了。
“扶搖的事……”片刻後,我忍不住開口。
“她原本就不想做皇後。而且……就算她當初是真的要與我舉行大婚,我同樣也會悔婚。”
墨然伸手執起我的手,繼續道:“流離,這一次不管你拒絕也好,反抗也好,厭惡我也好,我必定将你留在我身邊,絕不放手!”
我聽得一怔。
在韓林秀問我是否真的要回宮時,我就想過,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了。所以……
伸手扳過我的臉,墨然強迫我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的瞬間,我清楚地看到墨然眼底霸道而小心翼翼的溫柔,令我無從逃避。
眼看着那張俊美邪魅的容顏朝自己靠近,我定定地凝視着他,爾後輕輕閉上了眼睛,任由他吻上自己的唇,與我唇齒相依。
罷了,就當是自作孽,不可活!一聲暗嘆,消弭在唇齒間……
“呵。”對于我未拒絕的舉動,墨然低笑一聲,睜眼就看到他眼底毫不保留的促狹,我心中隐隐一跳,下一瞬,墨然的手猛地攬住我的腰,他的手微微用力,我整個人便撞進了他的懷中。
墨然後退一步,我甚至來不及開口,腳下突然一空,墨然攬住我的腰身倒在了背後那張寬大的床榻上……
重重疊疊的鵝黃色輕紗驀地揚起,在空中肆意飛舞着,最後緩慢地落下,輕微的暈眩感令我眼前驟然一黑,待到平複下來,我睜開雙眼,入目便是墨然灼熱的目光,他一瞬不瞬地凝眸盯着我,兩手撐在我的肩外,将我整個人禁锢在床榻間……
與他朝朝暮暮已有七年之久,但每次這樣近距離地看着墨然的臉,我仍是會為之失神。
四周安靜得只聽得見我和他彼此的呼吸聲,墨然低頭注視着我,唇角微微勾起,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我的臉,同時,他俯身緩慢地靠近我……
在他的唇即将觸碰到我時,我倉皇別過臉,他的手執拗地捏住我的下巴。
“不要逃……”沉悅的嗓音裏夾雜着一絲暗啞,墨然俯身吻住我的唇,一個溫柔的吻落在我的唇角。
他的唇和他獨有的氣息向我迫近,我咬緊牙關,不讓他輕易如願。見我如此,他的唇畔欺上一抹極輕的笑,溫柔而霸道地用舌尖抵開我的唇齒,迫使我不得不迎合他……
“流離。”沉聲喚着我的名字,墨然的唇漸漸下移,落在我的鬓角,他呼吸時灼熱的氣息密密地撲在我的耳垂上,帶着魅、惑人心的低喘,讓我我的腦海中登時只剩下一片混亂,同時,他的手輕輕拔下我束發的簪子,霎時,我的長發淩亂地落了落在床榻上……
極度親密的姿勢令我忍不住一陣輕顫,眼睜睜看着離我越來越近的墨然,他動作輕柔而小心地吻着我,一只手緩緩撫上我的腰間,最後游移着落在我的衣襟口,只輕輕一挑,我的外衫便散開了。
與此同時,他在我唇角落下一個吻,爾後偏頭在我的脖頸間輕輕咬了一口……
“嗯……”我忍不住呻、吟出聲。
待到察覺自己口中竟然發出這種聲音,我的臉唰地紅了個遍。
墨然戲谑地挑了挑眉,我不禁氣結:“你……”
正想要推開他,他的另一只手倏地撫上我的脖頸,輕輕将我的衣衫挑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我的脖子,惹得我身體輕輕一顫……
“唔~”我刻意隐忍着不發出聲音。
“怕了?”墨然停頓了下,對着我勾唇微微一笑。
他眼底明顯的挑釁看得我心裏有些窩火,我輕哼:“我才沒怕!”
他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
修長的手指只輕輕一挑,我腰間的結扣便被解開,待到我低下頭才發現,我的外衫已經完全脫下了,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裏衣。
擡頭看着他墨然,他依舊如同當初進來時一樣衣冠整齊,我禁不住哼了聲:“憑什麽就你一個人穿着衣服!”
墨然眉頭一挑:“呵,那麽你想要替我脫了?”
“脫就脫!”我毫不客氣地應道。
擡頭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墨然,我伸出手輕輕摘下他束發的金冠,下一瞬,長長的墨發自他肩頭傾瀉而下……
情不自禁伸出手指一點一點撫過他的發,眉,眼,臉頰……我仔細端詳着眼前的墨然,禁不住勾唇笑笑,執起他一縷落在我肩上的發,調笑道:“三千青絲盡瀉下,原是傾城美人來。”
語落,便被墨然俯身輕輕含住了我的耳垂,低聲在我耳畔說:“是麽?那今夜就讓美人來服侍你好了。”
我的身體猛地顫了顫,想要阻止他的動作,卻因為他游移至我脖頸間的唇而失去了所有掙紮的力氣,他竟咬住了我的衣帶,微微用力,我的裏衣也随之被扯開……
上半身突然暴、露在空氣之中,我忍不住低呼一聲,任憑他靈活的舌尖順利地竄入我的檀口裏逗弄、嬉戲,手緩緩在我已的身體上游弋。身體內像是突然被貫注了熊熊火勢,越燒越旺,他的觸摸更是讓她覺得不舒服,忍不住微微動了動身體。
“唔——”細碎的呻吟從唇齒間溢出,陌生的情、潮襲來,我下意識地想要反抗,卻被墨然一把抓住了不安分的手,身體緊緊覆上我的,與我完全貼合,令我心中重重一顫。
墨然的外衫緊貼着我的肌膚,一陣奇異的酥、麻讓我情不自禁低吟出聲:“嗯!”
他似乎輕笑了聲,柔軟的唇沿着我的脖子一路吻下去,直至胸前的柔軟……
潛留的意識告訴我應該拒絕,可是渾身無力,根本無從反抗。被他束縛住的雙手緊緊拽住床單,我卻越來越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覺,好象變得喉幹燥舌起來,忍不住輕輕舔了舔唇角……
“流離……”
墨然的眼底瞬間變得深沉,原本溫柔的動作漸漸變得失去了冷靜,從未經歷過情、事的我怎敵得過他如此激烈的挑釁,甚至連抗拒都忘了,只任由他在我身體上橫行肆虐……
腦袋裏越來越暈眩,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打轉,我微顫的雙手漸漸溫順下來,任由他将我的裏衣也完全除去,細碎的吻落在了我的胸前……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我再無力反抗,當他緩慢而有力地進入我時,身體被撕裂般的酸脹疼痛,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手指死死攀住他的背脊……
“墨然……好痛……”嘶啞的低喊聲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墨然似乎也并不好受,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沁出的汗珠,喘、息着伏在我身上不敢妄動……
“忍忍就好……”他溫柔地吻着我的眼睛,一點一點吻去我的眼淚,手臂緊緊将我摟入懷中,啞聲道:“對不起,我急躁了些。”
身體裏的疼痛漸漸的被一股酸脹丨酥丨癢代替,我忍不住動了動身子,想要将那股奇異的感覺去除掉,墨然禁不住悶哼一聲:“流離,別亂動,我不想傷了你……”
那股奇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漸漸的連疼痛也變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我咬唇望着墨然,低聲喚着他的名字:“墨然……”
他無奈地凝着我,嘆道:“這可是你自找的,流離。”
話音未遁,他突然一個用力挺丨進,我尚來不及消化身體內突如其來的奇異酥丨癢,他便開始緩慢而有力地進出……
夜,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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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個花:媽呀,好久不寫H,寫到這裏我真有點不好意思了,接下去尺度再大的話會被和諧掉,所以我不敢放肆,就寫到這個程度吧。等到《佞臣再上》我就寫個完整的H給大家留郵箱,頂鍋蓋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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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離廷番外:離歌
直到很久以前,我都以為流離真正牽念的人應當是我。
可惜,那只是我以為的。
到底是什麽時候注意到流離的視線始終在皇上身上,我也不清楚了,只是忽然間回過頭就發現,原來一直落在我身上的凝眸早已經不知何時轉移了對象。
流離是喜歡我的。
這點我一直都知道。
我沒有點破這件事的原因,除了她如今的處境,還有就是她的身份。
先皇後病逝前親口将她交給我,要我好好照顧她,我便想要保她三千榮華。那時的我忘記了,其實流離求的,從來就不是萬千富貴榮華……
等到我終于察覺時,早已經為時已晚。
流離待我是特別的,但她待皇上更特別。
裴墨然是個極有心術的人,但不可否認,他對流離是真的好,且他有身為王者至尊的謀略及氣度,這也是我當初沒有和先皇的舊黨一起推翻他的真正原因。我并非是什麽迂腐之人,因為應承了先皇後,便真的想要讓這個天下攪合得翻天覆地,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是流離一人的和平安寧。
當知道流離選擇接受裴墨然時,我滿心錯愕,那一刻我方知,原來我的自以為是已經讓我一敗塗地。
或許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流離的确是一直喜歡着我,但這種喜歡僅僅局限于家人一般的喜歡,還有着對于我當初帶她到府中時,那種潛意識裏的依附。這和真正的男女之情是有差別的。
我曾聽有人提起,裴墨然曾經無意中問過流離兩個問題。若是發現我背叛甚至利用她,她會不會原諒我?
當時她猶豫着回答:“大概會生氣一陣子,然後就原諒了。”
那時我只是笑笑,她的确很緊張我。
但是當聽到另一個問題的答案時,我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嘴角。
當被問到若是裴墨然背叛了她,流離竟是毫不猶豫地回答:“死也不會!”
那一刻,無人知我心中是怎樣的震撼,。
其餘人或許會笑,認為流離最看重的人是我,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唯有真正藏在心上的人,才會如此不輕易原諒。因為,她是如此重視他啊!
可惜,這個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了。
待我醒悟過來時,流離已經真正從心底接受了裴墨然。
我想,她早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是為了他,她寧願放棄所有,哪怕她放棄的是一個錦繡河山!
當她知道裴墨然在利用她時,她就像她所回答過的一樣,絕不會輕易原諒他。我便将她接入了府中,讓她待在我的身邊,其實我早已經明白她絕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只不過……沒想到那一天會來得這樣快……
當她将放了迷藥的茶端給我時,我早已察覺到她的異樣,她端着那杯茶始終卻始終沒有喝一口便是最好的證明。
她想要安安靜靜的離開,我便成全她。
所以,我仰首将那杯茶一飲而盡。
因為我天生腿疾,所以迷藥對我來說其實根本沒有作用。但她想要這樣離開,所以我故意裝作昏睡過去……
她離開前,将我曾經送她的簪子一并留下來了。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那簪子是我親手一刀一刀刻出來的,就這樣留下一句“對不起”便離開了。
待到她走出房門,我才擡起頭,垂目看着桌上那支簪子,苦笑一聲。
到底是錯過了。
後來在皇上大婚的幾日前,扶搖曾經想要來見我,但我沒有見她,派人回絕了她。
扶搖對我的心意,我比誰都要明白,不過我無力成全她。
因為扶搖總是遣人邀我赴約,我為了回避她,同時也的确是帶着一絲希冀,帶着洛兒和幾名貼身侍衛去了徐州。卻沒想到,沒過幾日就聽到皇上受傷的消息,我從原本的沈府舊宅回去時順道便去了驿館。
令我更沒想到的是,流離竟然也在那裏!
略一思忖,我便明了這其中的大概緣由。
皇上應當是來尋她的,對于他的傷到底是刻意設計的,還是真的被刺客所傷,我只知道,從那時起,我再也尋不回她了。
聽到婢女的聲音,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就轉身要往房間走去,匆忙轉身的同時,她腳下一個踉跄。
“小心!”我忙扶住她。
她卻好似根本未注意到我,不待立穩便掙脫了我的手,看也未看我一眼,便急急走向房間。
我黯然看着她走進房間,生平第一次,覺得從未有過的心痛。
不知道從誰那裏聽過一句話,過去的,便是再也回不來的。
我想,流離于我,便是這樣吧。
我太過小心翼翼,太過自卑,因為天生腿疾所以對她的示好處處視而不見。
等到我終于想通想要回頭,她卻已經轉身離我遠去了。
恍惚中,我記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形。
我坐在輪椅上,伸手欲扶她起來,她卻看也未看我便獨自爬起身來,轉身就逃。直至後來,我将她帶入沈府,給她華衣美食,予她百般寵愛,我知道如果那時我即便是只應承她一聲,她後來也不會離開我。
只可惜,這世間有人情冷暖,有酸甜苦辣,唯獨沒有“如果”。
當她急急轉身那一剎那,我便明白了……
從今以後,吾愛……
永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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