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做三兒,目前修行不夠
“瞧你那春風得意的樣兒,剛才抛下董事會不開,出去見邵佳音了?”斜坐在沙發上的馬玉哪怕腦袋裏只有一根神經線也能猜到,楚青揚的喜惡與那個女人有直接關系。
他與楚青揚從高中時就是最要好的朋友。這些年,他見證了這個男人深陷愛情的瘋狂,失戀的痛苦,車禍差點丢掉性命的慘烈和現在的意氣風發高坐雲端。
他更清楚,眼前的男人這幾年初心難改,他躲着那個女人的身影,卻又一次次蜷縮在車子裏偷偷看她走過他身旁,感受着最卑微的愛慕。
“青揚,你的童年少年和現在都吊在了邵佳音這棵法國大梧桐上!而且是死活不想下來那種——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還老光棍一個。你那一腔癡情在人家眼裏算老幾!”馬玉不屑地嘲笑着他。
“她的孩子會打醬油了,我的孩子卻還在衛生紙上。”楚青揚自嘲地搖頭,“這就是他媽的人生,他媽的愛情!我心裏一直有個期望,就是能看到她離婚。”
“我可提醒你青揚,邵佳音現在有老公有孩子,你再折騰充其量也就是個‘三兒’!”
“我倒真希望成為你口中的‘三兒’,可惜目前修行級別不夠。”
“張愛玲說愛情裏,誰愛的越多誰就越卑微,你是卑微到了十八層地獄。”馬玉戲谑道,“邵佳音當初給你中了什麽蠱,你這樣念念不忘的。”
“永生蠱。永遠存在于我的生命裏。”楚清揚雙目一閉,靠在老板椅上,神色決然。“愛一個人沒有理由。當出現在我身邊的女人給我搭讪獻媚時,我第一感覺就是找她們身上哪一點與佳音相似,誰的相似點多,處的時間就比較長。後來才發現不過是鏡花水月,邵佳音就是邵佳音。”
“賀宜知大畫家與邵佳音的相似度夠高了吧,身高,發型,不說話的時候側面看真有兩分像。那副不溫不火的性子與邵佳音有六七分相似吧!”
“不溫不火?邵佳音發起怒來可是一頭瘋狂的獅子。”楚青揚看了眼左手腕那個淡淡的疤痕。
七年前那個炎炎的夏日,邵佳音發瘋地厮打着他,騎在他身上發洩着對他的恨意。
那股年輕女子軀體的柔軟和清芬讓他永生難忘,她沒有力度的拳頭打在他身上,他感覺不到疼痛,只有心中顫抖的期盼,那一刻,她與他離得那麽近,她肉體的飽滿和柔韌深深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經。
當時的他盼望那一刻永遠不要停。
筋疲力盡的邵佳音臉頰微紅,胸脯起伏,那個樣子簡直要了他的命。
他要留住那一刻,把眼前的女子留在他的生命裏。
他不顧一切地壓住她吻了下去,他的手觸到了她最柔軟的地方。
身下的她比剛才揍他那刻還要瘋狂,她手腳并用地反抗。
當時的他唯恐她會逃跑,緊緊抱着她的身子。
直到手腕處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他才放手。
邵佳音跑得比兔子都快。
他的左腕鮮血汩汩。
那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既然她不要他,他的人生又有什麽意義。
他放任手腕的血肆意地流。
那幾分鐘他腦子裏只有邵佳音的影子。
賓館的一個工作人員從大開的門口發現了問題,及時把他送到醫院算撿了條命。
“你說這幾年,江山那小子混得也不錯啊!現在在ZD銀行是個中層,年薪也到六位數了吧!”馬玉打斷他的思緒。
楚青揚不屑地笑笑,“哪怕江山不名一文,邵佳音也是鐵了心跟着他。當年他連工作都沒有的時候,不就靠佳音那點兒工資養着麽!”
“人家是患難夫妻情深意重。你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就徹底死了算了!前天阿姨還問我你和賀宜知進展到什麽程度。結婚的事兒你不急,楚叔和阿姨急!”
“這輩子如果不能與自己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又有什麽意思!”楚青揚端起咖啡,啜了口。“我有種預感,總會等到邵佳音離婚那一天。”
“人家兩口子好得蜜裏調油,你就等吧,等到油幹燈枯也就立地成佛了。”
“你那位賀大小姐可禁不起這樣等!青揚,你到底把人家當做什麽?紅粉知己?備胎?你悠着點兒,賀宜知的親爹可是江城市市長肖毅志,你真耍了人家閨女,吃不了兜着走吧!”
“我耍她?她還求之不得呢!”楚青揚放下手中的杯子,壞壞地笑起來。
“你們到底上床了沒?”馬玉來勁了。
“個人隐私,無可奉告。”楚青揚輕輕地晃動身下的轉椅,優雅地抛出八個字。
“別糊弄我。你這裏找不到答案,可賀宜知的臉上就寫着答案。好像是從今年入秋開始,她臉上那個春風得意,看到你時的脈脈含情——整一個被你征服的小女人!青揚,你們的第一次是誰主動?瞧你那心虛樣,肯定是你先脫掉了賀宜知的石榴裙。”
“我對女人有那麽饑渴嗎?”楚青揚白他一眼。
“那就是賀宜知主動爬上你的床,一定是!有邵佳音盤踞在你心裏,你就是柳下惠!只有女人掌握主動權才能把你撂倒在床上。”
“盡管你的推測合情合理,但是事情錯綜複雜,柳暗花明,你又說錯了。”
“楚青揚你到底還是個男人嗎?連這種事兒都藏着掖着不敢給哥們說。”馬玉做出一副鄙視狀。
“當然是男人,而且是男人中的男人。你不是想象力豐富嗎?你就用你那龌蹉的腦袋可勁兒想吧!”
邵佳音下班後剛啓動車子,就接到了江山火急火燎的電話。
佳音,快來人民醫院一號樓ICU病房。
什麽?邵佳音大驚,你怎麽了?
不是我。是我二大爺腦血栓又犯了,剛從縣醫院轉過來,你快點兒過來招呼一下!
邵佳音緊繃的心弦終于放下,調轉車頭往醫院趕。
二大爺,又是那個二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