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衛生紙上
一樓客廳裏邵家人要走了。
楚青揚慌忙下樓。
楚家老兩口熱情地挽留他們。
“下次再來看你們。老楚，你那腿還沒恢複好，留步吧。”
“這個周末我來找老楚下象棋，素雲可得準備我的飯啊！”
“今兒中午甭走了，我讓廚房多加幾個菜。”楚母拉着邵母的手依依不舍。
“阿姨，我是請假來的，還要去上班。”佳音笑着插了句。
“咱們這次不耽誤佳音的工作。就這麽說定了，這個周末佳音把你爸送來陪我下棋。”楚父拍板。
“一定，楚叔。”
他們剛走出楚家豪華氣派的複式別墅，楚青揚也不急不緩地出了大門。
“邵叔，杜姨，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
“等佳音的事兒落定之後，我做東，老楚，素雲，青揚和夢夢都來，咱們兩家好好熱鬧一番。”邵父安排着心中早就盼望的聚會。
“佳音遇到什麽事兒了？”楚青揚故作不解，看了眼對面的邵佳音。
“她們單位後備幹部——”
“沒什麽，就是胡亂報了個名，選着玩呢！”邵佳音忙打斷母親的話，“輸贏無所謂。”
楚青揚眸色深沉，表面看像一泊靜谧的湖水，實則暗浪翻湧。
她網絡選舉的事情，夢夢昨天就拜托給他了。說她志在必得，關鍵時候自己得出手幫她一把。
她在他面前總是築起心防，就是不肯給他一個靠近的機會。
“我可以幫你。”楚青揚深深望着她。
邵佳音不敢對視他的眸子，眼睛的餘光猛然瞥到他左手手腕處那個若隐若無的疤痕。
她咬的。
當初替江山出氣咬的。
邵佳音仿佛又聞到了那股血腥，嘴裏，呼吸器官裏，都是他帶血的味道。
“青揚哥——”邵佳音思量半天還是喊了他的名字，“當年的事雖然都過去了，但我還欠你一個‘對不起’。”
最後那個“哥”狠狠地刺在楚青揚心頭，他表情一頓，卻又自嘲一笑。
“該說這三個字的人是我。我給你添了那麽多煩惱，你的新婚之夜被我的車禍給攪了，我昏迷的十多天裏，還勞煩肚裏帶着孩子的你一趟趟往醫院跑。”
楚青揚語氣平淡，邵佳音聽在耳朵裏卻分外刺耳。
默然接受就是了，讓他出出心中的怨氣。
邵佳音轉身打開自己的車子，父母依次上車。
“佳音啊，開慢點。”楚母囑咐着。
“阿姨，叔叔，我們走了。”佳音啓動車子，跟他們道別，眼睛的餘光掃到楚青揚。
楚青揚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眸底深不可測。
邵佳音一踩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混小子又拿話刺激佳音。”楚父看出了端倪，“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以後誰也不準提。人家佳音的孩子都上幼兒園了，你也趕緊和宜知把婚事給辦了，給咱老楚家生個大胖孫子！”
“我回公司。”楚青揚一聽到這個就頭痛。
“你小子給我聽好了，宜知那姑娘就不錯，你可悠着點兒，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啦！”
“青揚，人家馬玉都做了爸爸，你就一點也不心急？”楚母抱怨起來。
“他做他的，我心急什麽！”楚青揚打開自己的車門。
“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和你爸這極度渴望抱孫子的心情？”
“你們孫子好着呢！”楚青揚壞壞地一笑。
“有了——是不是宜知有了？”楚母極度興奮，臆想着。
“有了，在衛生紙上！”楚青揚帶上墨鏡，疾馳而去。
“混小子！馬上就三十歲了也沒個正經。”楚父望着漸漸消失在視線裏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尾翼，嘆息一聲。
“老楚，你說青揚這幾年連個正經的女朋友都不交，是不是還在想着佳音？”楚母回味着剛才兒子對佳音說的那句不冷不淡的話。
“佳音孩子都上學了，夫妻感情又好，青揚想也是白想！如果他心裏有佳音，這幾年倒也沒做過出格的事兒，看今天這樣子，兩人是好久沒見了。要說他心裏沒有佳音，他卧室床頭的抽屜裏怎麽還放着佳音的照片！這小子就作吧，咱們抱孫子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了！”楚父低嘆一聲。
楚青揚端坐在家揚大廈頂層豪華辦公室裏，簽着文件。
“楚總，您昨天交代的那件事我已經讓人事和信息部門着手去辦了。”他的助理兼總秘米娜扶了扶鼻子上那副深度近視鏡，“邵小姐的選票漲的太慢。鄭雲珍的背景和人脈不如邵小姐，網絡選票卻一直遙遙領先，這裏面就——”
“她來虛的，我們就來實的。你馬上給各部門開會，讓全體員工給邵佳音投票，最好把親戚鄰居家的ID都給用了。十票以上有獎金，投的多獎金就多。米娜，現在開始讓財務部定好獎勵機制，原則只有一個，多投多得！”楚青揚算計着。他要讓邵佳音的名字拉風的飄在江城人民茶餘飯後的吐沫星裏。
鄭雲珍那些網上買票買刷子的小伎倆，他可都看着呢。
好戲才剛開始。
米娜抱着一摞文件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