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18章 任性我有，說走就走

從季雲沒有在家，叢笑一一路狂奔回來，雙手抵在膝蓋上，彎着腰大喘着氣，沒有顧慮的時間，叢笑一跑到從季雲的卧室開始翻箱倒櫃，今天看樣子是複查，之前的病例或者檢查結果肯定會有。

最後在一個抽屜裏，翻出來一張已經被揉巴的皺在一起的紙團。

子宮癌晚期，出結果的時間是三天前。

雙手在抖，叢笑一突然特別害怕看到叢季雲。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說，現在連面對她的勇氣都沒有了，叢笑一呼吸急促的把紙團放回原處，又做賊心虛的稍微整理了一下，緊接着在叢季雲回來之前，快步的走出家門，躲到了家門口旁邊的安全通道裏。

過了有十多分鐘，電梯開門的聲音響起，叢笑一通過安全通道門的縫隙，看到叢季雲開門進了家裏。

晏子涵坐在食堂裏，看着對面的叢笑一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戳着盤子裏的飯，他伸手搶過叢笑一的筷子：“你牙口不好，大米都要搗碎了吃？”

叢笑一愣着神。“取了個錢。”

“嗯？” 晏子涵沒反應過來，叢笑一現在的樣子能用魂不守舍來形容。

“取了一萬。” 叢笑一繼續說，接着愣了有兩秒，對着晏子涵張開了嘴。“給我吃塊兒肉。”

“你怎麽了？” 晏子涵在盤子裏夾起塊兒肉，塞到了叢笑一嘴裏。

“我需要安慰，我的錢被搶了。” 叢笑一喝了口湯。

“報警，給宋浩哲打電話。” 晏子涵挺上心的拿出手機。

“報警？” 叢笑一反問。

“不是被搶了嗎？” 晏子涵有點神經了，從剛剛開始就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半天。

“我說了嗎？” 叢笑一有點驚訝的回答道。

晏子涵沒有和他接着扯，只是盯着他一直看，叢笑一很奇怪。

“我很累，我想睡覺。” 叢笑一把餐盤往前推了推，之後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叢笑一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這輩子好運氣都用光了，劉力的事兒已經讓他神經夠緊張了，叢季雲更是讓他神經緊繃不能放松一秒一刻。

看着叢季雲進了家門，他打了個車回到學校，晏子涵已經在等他吃飯，兩人随便在教師食堂點了餐，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晏子涵沒有說什麽，把兩個人的餐盤都收拾好了，拉他起來說道：“走吧，下午回家。”

下午晏子涵沒課，把事兒堆到明天也可以，反正叢笑一已經請了假，兩個人屁颠屁颠的準備回家了。

在車上，叢笑一依舊窩在位子上，氣氛顯得有些寂靜又陌落。“想去旅游，咱們去旅游吧。”

晏子涵開着車，往過看了一眼，叢笑一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确定？”

叢笑一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想離現在的日子遠一點，找一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什麽也不想的呆幾天。

“沒開玩笑…去旅游吧，去海邊。”

晏子涵把車拐了個彎兒，“把手機關了。”

我靠？！

叢笑一驚訝了一下，随即拿出手機關了機，先前滿臉的陰霾随之不見。“ 咱們去哪兒？”

“不是要去海邊嗎？看海去，看漁民叔叔撈魚去。” 晏子涵咧嘴笑道：“待三天，下周再回來。“

兩個人開車到了火車站，買了最近時間去臨城的票，叢笑一在三确認了一下，把票寶貝一樣的放到包裏。“ 真是說走就走的旅行，晏哥哥我好開心。”

“叢妹妹給哥哥去買瓶水。“ 晏子涵嬉笑的說道。

妹妹就妹妹吧，老子喜歡。

叢笑一順從的跑到了售票口旁邊的小賣鋪，離發車時間還有兩小時，兩人都沒怎麽吃東西，所以又亂七八糟的買了些零食。

遠遠的看到晏子涵在打電話，應該是在請假吧，和他什麽計劃都沒有的就這麽跑出來了，想想心裏面除了嘎嘎的在樂，還在最角落裏面擠了一點愧疚感，是不是太任性？

提了一大包東西，叢笑一費勁的擠過人群走到了晏子涵旁邊。“沒想到火車站人挺多。”

晏子涵打開一瓶水，喝了兩口遞給他。“ 任性我有，說走就走。”

“剛你給誰打電話呢？請假？”

“土豆沒人照顧，給林思航打，讓他接走看兩天。”

想起昨天宋浩哲提起過林思航的樣子，叢笑一有些好奇道：“ 林思航和宋浩哲也很熟悉？”

晏子涵帶着他，兩個人找到候車室找了位子坐下。“ 比和我都熟。”

莫非？

叢笑一心裏拐了兩個彎兒，“情侶？”

晏子涵打了個響指。“你學習要是有這個腦子，不發愁了就。”

啧。

“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叢笑一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還挺冷，咱們去了住哪兒？”

“去了看。”

兩個人做的位子靠前面，旁邊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帶了個孩子，小男孩兒挺皮，手裏拿了把假的玩具槍對着叢笑一突突突的開了好幾下，看着是個孩子叢笑一也沒有理會，孩子媽在一邊兒看手機也沒管。

小屁孩子得寸進尺，突然站到位子上，扯了一下叢笑一脖子上的紅圍巾，大聲喊起來。“ 小偷，哪裏跑？”

叢笑一耳朵裏一聲炸響，都要耳鳴了，他打開小孩的手。“上邊兒玩兒去，別亂碰。”

那小男孩兒也不聽他的，有些更大勁兒的拽了拽，圍巾有點扯變形了，嘞的叢笑一脖子都難受。

“放開！” 叢笑一狠勁兒甩開那小男孩兒，瞪着他看了一眼。

小孩兒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眼淚沒擠出來嗓門兒卻喊得挺高。“媽媽！！ ” 完事兒了還尖叫幾聲。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小孩兒媽媽把手機收起來，一把抱過小孩兒，大聲的對着叢笑一喊。“哎你幹嘛？小孩子你和他計較什麽？”

“小孩子怎麽了？我的圍巾讓他動了嗎？” 叢笑一之前的煩躁又感覺找到了路，一點點的重新回來了，小孩子哇哇大叫的他心更煩了，語氣也有點不善。“你能管着點兒嗎？你家孩子碰別人東西你就那麽看着？“

“碰你一下怎麽了？少肉了嗎？“ 女人尖銳的喊出來，“小孩子你也計較，多大人了，沒教養。”

“喲，大嬸兒，到底誰沒有教養啊？我他媽還是孩子呢。” 叢笑一樂出聲，“你爸媽沒教你怎麽管孩子啊？”

“放你的屁，會不會說話你？”

叢笑一突然扭過身，用手饞住晏子涵的胳膊，大聲的說道：“爸爸，這個大嬸兒欺負我。”

晏子涵裝模作樣的摸了一下他的頭，“笑笑是好孩子，咱們不和沒教養的人計較。“

一旁的大嬸兒站起來，“你們兩個罵誰呢？”

“誰說話就罵誰。” 晏子涵也沒看他，掏出手機開始看。

“神經病，和個六歲的孩子計較什麽？ ” 那女人狠狠的剮了他們一眼，站起身要帶着孩子走。

“笑笑，告訴大嬸兒你幾歲了。”

“五點九歲！” 叢笑一大聲喊出來。

周圍看過來的人看樂了，兩個人和沒事兒人一樣自己幹自己的，那女人帶着孩子到一邊兒坐着去了，嘴裏面還有些罵罵咧咧。

等了一個多點才到了檢票時間，兩個人上了車，好死不死過道旁邊的位子就是剛剛那個小孩兒和女人，叢笑一從心裏嘆了口氣，果然最近運氣不好。

一路上小孩兒叽叽喳喳的不停叫，上蹿下跳來回在車廂裏跑，迷迷糊糊叢笑一不知道睡沒睡着，晏子涵把手機拿出來聽歌，耳機插了一個到他耳朵裏。

水杯掉在地上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一聲尖叫。

叢笑一迷糊的睜開眼，往聲音的來源看去，下午拽他圍巾的小男孩兒正躺在過道上打滾，孩子媽着急的叫列車員，周圍是撒了一地的水。

“我家孩子被燙着了，有沒有藥啊！ ”

在嘈雜的議論聲中叢笑一才知道，一個乘客剛打了熱水，往座位上走，小孩兒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碰掉了杯子，熱水燙在了身上。

沒什麽感覺，叢笑一這麽覺得，看孩子母親的教育方式這些結果是理所應當的。

他收回視線，把頭歪在晏子涵肩膀上，閉上了眼。

晏子涵幫他整理了一下睡亂的衣服，把耳機聲音調小了點，也無視周邊的聲音睡了。

這是一場旅游，只有他們兩個，留下點好回憶才是應該的。

下了火車時間已經挺晚，“先去找個住的地兒，在吃飯吧。” 晏子涵掏出來手機，兩個人說走就走了，行李什麽的都沒有，手機已經快沒電。“今晚上先在這附近住吧。”

叢笑一沒什麽反對意見，上網找了一家普通的小旅館，過去的時候才知道只剩下一間房。

倒也無所謂，兩個大男人也沒什麽，拿着牌號到了房間兩人都傻了眼，對視兩秒鐘嘎嘎樂出聲。

是一間情趣房，床是圓床，衛生間都是用透明玻璃圍起來的，更誇張的是被褥都是粉紅色，“怪不得前臺看咱倆眼神都不一樣。” 叢笑一跳起來趴到床上，“還挺舒服。”

晏子涵拿起電話，讓前臺送兩根充電器線上來，“ 歇會兒出去吃飯？”

“怎麽都行…我都不敢上廁所了。要上個大的，想你在外邊看我都怕我出不來。” 叢笑一把臉埋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

“誰在乎，你去…我保證不會給你錄下來。” 晏子涵躺下，松一口氣。

“要臉嗎？ …我就說說，沒感覺。“ 叢笑一翻個個兒，兩人并排躺一起，“ 我今天見着叢季雲了，我憋一天，你也不問，我憋不住了。”

晏子涵樂了，“我就等你在說，要不然問的話，你也不會說。”

“挺了解我… 我上次搬走的時候，和叢季雲說來着，能不見就別見了。” 叢笑一沉下聲音說，又像是在低喃道：“ 但好像，真的就快要見不到了。”

晏子涵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翻身和他面對面，用手幫他整理着頭發。

叢笑一閉上眼睛，接着說道：“ 我今天無意中知道了，叢季雲子宮癌…我回了趟家，又害怕見着她，我覺得我再不說得憋瘋了。”

叢笑一在晏子涵接觸以來，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像是所有事兒都不會在乎的樣子，從裏到外都透漏出一種自我随性的樣子，但真正了解的人才知道，就這個十八歲的高三少年，身上隐藏着一件又一件難搞定的事，要把他壓的喘不過氣。

這麽多年到底是怎麽走過來的？一個人的時候也是這麽無助嗎？晏子涵有些憐愛的把他摟進懷裏。

這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卻不知道誰的唇先貼了上來，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互相撕扯着。

叢笑一翻身壓在晏子涵身上，雙手慌亂的取扯晏子涵塞在褲子裏的襯衣。

空氣瞬間升溫，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叢笑一把手伸到晏子涵衣服裏，撫摸他的腰，冰涼的觸感讓晏子涵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誰都舍不得放開，像是互相在慰寂，叢笑一的唇慢慢的沿着晏子涵的臉，吻到了脖子上，情盡之時還輕咬了一口。

身下晏子涵發出了一陣喘息。

叢笑一把手慢慢沿着腰慢慢的向下滑動，接着握住。

晏子涵混身一振，吸了口氣。

一陣敲門聲劃破了暧昧的空氣。

“卧槽！” 叢笑一跌在晏子涵身上，“ 留下陰影了“

晏子涵的笑聲在叢笑一耳邊炸開，“ 下去，我開門。”

門外邊服務員送來了充電器，晏子涵又順口問了問周邊有哪些飯店。

“說是這兒周圍有家農家樂，人氣挺高，等會兒要不要去吃？” 晏子涵把手機充上電問道，這個城市沿海，海産品很出名，“你不是愛吃蝦嗎？感覺應該還不錯。”

“沒胃口了，我都被吓到了，你還和沒事兒人一樣。” 叢笑一站起來，“我去洗手間，你別看。”

“不是吓到了嗎？還去？” 晏子涵靠在床上，随手打開電視。

“拉屎你也管？”

無視叢笑一尴尬的走路姿勢，晏子涵笑倒在床上。

“笑什麽笑！ 你是男人嗎？都沒感覺？” 叢笑一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洗手間穿出來。

“跟着你一起吓沒了。” 晏子涵回喊。

叢笑一沒說話，打開了淋浴準備洗澡，再說下去會出命案。

論一匹青春小野馬的發情史。

叢笑一剛開了機，王濱的短信和蹦豆子一樣往外跳，手機震的手都發麻，随意的看了一下最後一條，叢笑一樂了。

-爸爸！ 我要報警了啊！

把電話打過去還沒有響第二聲，王濱的聲音就炸了出來！“ 叢笑一你他媽在哪兒呢？！”

“在有詩的遠方。” 叢笑一躺床上，拿遙控器換了個臺。

“放你的屁！ 我和小雨雨找你一下午，不是說晚上來小雨雨家吃飯嗎？！ ”

嘿，把這茬給忘了。

“你和他在一塊兒嗎？讓他接電話。” 叢笑一說。

電話換了馬軒雨，“ 喂？”

“我忘了，今天突然有點事兒，現在在鄰市，下周回去約吧？” 叢笑一說着，拿出煙準備抽。

“我就說，王濱找了你一下午，那你回來聯系。“ 馬軒雨輕聲的說道：“下午他都急哭了要。“

“小雨雨你別亂說！ ” 王濱氣急敗壞的喊道。

“ 得，幫我安慰他一下，告訴他爸爸很欣慰。”

挂了電話晏子涵看過來，“煙掐了…”

叢笑一趕忙吸了兩口，“ 我都很久沒抽了，口香糖都吃完了。”

“沒有自覺性，明天買十盒穿起來挂你脖子上，想抽就低頭吃兩顆。” 晏子涵站起來，往洗手間走，邊走邊脫衣服，挑逗似的對着叢笑一說道：“最後的機會，要不要？“

叢笑一感覺要流鼻血了，天殺的他多想撲過去把那個人按在地上…打一頓。

“有完沒？！ 告你強/奸啊我！”叢笑一炸毛的叫起來。

“傻逼！” 晏子涵大笑的進了洗手間。

叢笑一把電視聲開大了，晏子涵洗澡的水聲傳進耳朵，撓的他渾身癢癢，要死了這感覺。

眼睛不自覺的想往洗手間玻璃上看，腦袋裏面看過的小黃畫面幻燈片一樣的在他眼前蹦出來。

怎麽推門進去洗手間的他想不起來了，反正就像一只發情的野馬，在晏子涵還沒有回過神的瞬間把他推在了玻璃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狠狠的吻上去，還能感覺出晏子涵咧嘴在笑，有些尴尬又有些氣急敗壞的，叢笑一吻的更用力了。

手順着晏子涵的腰往下滑，在他翹實的臀上狠狠扭了一下，晏子涵順手摟住他的腰，叢笑一吻住他的脖子，輕咬一口，滿意的聽到了晏子涵的喘息聲。

洗手間的熱氣加上兩人之間的熱情，溫度瞬間升高，玻璃上全都是密集的水霧，在外邊很多動作都看不清了。

撒丫子跑吧，叢笑一。

作者有話要說：  臉紅的作者寶寶沒有繼續詳細的描寫，相信讀者寶寶腦洞會更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