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入歧途

第11章 幫我請個假

今天老班看到叢笑一來挺驚訝的，早晨晏子涵出門的時候問了好幾次要不要和他一起，叢笑一覺的自己挺硬氣的，怎麽着都不同意，等晏子涵開車走了，才發現根本不知道公車站在那兒。

繞着晏子涵住的小區跑了兩三圈才看着，所以到了學校足足晚了半個小時。

但老班看着他挺開心的，老班是個年紀挺大的中年女人，留了個半長發，老班老班是因為她就姓班，全名叫班雲，之前叢笑一為了這個姓還專門去翻了字典。

看着他從教室後門蹭進來，班雲眼睛還亮了一下。

“叢笑一，下課來趟我辦公室。”

他屁股還沒有坐熱，前桌的王濱給他往後邊扔了個小紙條。

- 你完了，老班剛剛還發了一通火。

叢笑一在後邊踹了一下他的座位，輕聲的說了句：對着我的臉她氣不起來。

剛說完猛然發覺得自己的的臉皮和晏子涵一樣厚了，兩銅牆臉皮住一起了。

什麽時候練就的？

早自習老班也沒有拖時間，就是下課的時候伸手指沖着叢笑一勾了勾。

叢笑一跟着老班走，老班個子不是很高，站在叢笑一身邊像只企鵝，他不得不有點放慢了腳步，看來腿太長也不好。

“笑一，這是最後一個學期了，沒幾個月了，你不能一直這麽懶散啊。” 老班回過頭，語重心長的說。

叢笑一其實猜到了，和所有的班主任一樣，苦口婆心是每個教師的代名詞。他随意的晃了兩下頭“我知道了，我盡量按時來上課。”

老班把辦公室的門推開，裏面就坐了另外一個班的班主任，姓楊。

這學校和別的學校沒什麽大差別，從尖子班一直到普通班再到最後的差班，整整齊齊的排着個序號。楊老師就是尖子一班的，看着他倆走進來，眼神都帶了點輕蔑。

這楊老師原名楊攀勝，之前沒見着人的時候一直以為是個男的，後先看到人的時候，什麽叫人不可貌相… 不對… 聽名字不能瞎判斷這句話叢笑一才叫懂了。

估計和她名字一樣，楊攀勝自認為帶了最好的尖子班，走路姿勢都要不一樣了，每次見着叢笑一他們，從裏到外散發着迷之高傲。

沒錯，老班帶的就是最差的那個班，混日子班。

老班進來也沒看楊攀勝，坐在位子上看着叢笑一：“ 笑一，我知道和你說這些，你也聽不進去，老師要的不止是你按時來上課，老師是希望你知道，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得需要去想你之後的路要怎麽走。”

聽了老班的話叢笑一有點想笑，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咧開嘴，沖着老班笑了笑：“我知道了，我會考慮。”

老班還沒有開口，一旁的楊攀勝到是輕輕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叢笑一斜着眼往過看了一下，楊攀勝正在批改作業，但耳朵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豎起來了。

外邊傳來了敲門聲，接着一個人推門進來，看了看在辦公室的叢笑一還有點驚訝。用眼神表示了下。

叢笑一還沒有說話，一旁的老班先開了口， “晏老師來了？ ”

晏子涵打了個招呼，坐到了辦公桌的位子上，嘿，居然和老班一個辦公室。

老班接着苦口婆心。“你也不小了，總不能一直混日子，你有沒有什麽比較感興趣的？老師可以給你推薦幾所比較好的大專，你看看你能不能考上？”

喜歡的東西？

吃？

叢笑一自己都樂了，搖了搖頭道“ 我自己考慮吧，謝謝老師。”

他往旁邊的晏子涵那兒看了一眼，悄悄的沖着他擠了一下眼睛，老班也沒有看到，點了點頭。

“晏老師，咱們下個月是校慶，你要不要參加？”在一邊兒的楊攀勝突然開口，老班聽了突然一拍手，“對了，笑一你是不是會鋼琴？”

叢笑一後背有點發涼，他能想到老班接下來要說什麽。

“笑一你要不要參加？”

果然。

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叢笑一搖頭，他很不喜歡讓別人圍着他看，只想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該帶呆的地方就行了。

“這是你最後的高中生活了，不要留遺憾，你回去考慮一下，咱們班也沒有什麽比較出色的成績，說不定你這次能給咱們掙個光。”老班看了看晏子涵“ 對了，晏老師是不是教鋼琴？到時候可以指導一下我們笑一啊。”

晏子涵剛想開口，一邊兒的楊攀勝開口：“晏老師？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能不能給我們班劉美婷指導一下鋼琴？她下個月參加校慶，平時學習太忙，估計也沒多少時間練琴。”

叢笑一心裏幾百只草泥馬要奔出來，從開始進來楊攀勝的嘴就一直不留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長到了腦袋頂上看誰都不入眼。

去你媽的吧。

“哥！”

叢笑一覺的這一聲哥喊的驚天動地，他明顯看到了楊攀勝被吓的渾身一哆嗦。

“嗯？”

晏子涵靠在椅子背上，懶洋洋的開口。

“今兒晚上我回家要練琴，就你彈的那首，以後你有時間咱們就練。”

叢笑一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楊攀勝，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火冒三丈，是看到楊攀勝輕蔑的眼神？還是聽到了楊攀勝讓晏子涵給劉美婷指導鋼琴？

總之心裏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劉你的什麽美婷？

叢笑一也顧不上昨晚上剛說好不想讓把關系在學校捅破，這沒半天就自己先招了。

老班挺驚訝，嘴長的比楊攀勝都大，“笑一你們倆…？”

“對了，忘記自我介紹。”晏子涵笑着開口， “他是我弟弟。”

“哎呀！” 老班驚呼一聲“ 晏老師你是笑一哥哥？”

晏子涵笑了笑不回答，老班上下打量了叢笑一一會兒，有些想問什麽，最後也沒有問出口。

外邊上課鈴響了。

“你回去上課吧，記住答應老師的，按時上課。”

叢笑一沖着老班彎了下腰，又對着晏子涵放了個wink出門去了。

“這孩子。” 老板笑罵道。

剛出了辦公室的門，叢笑一就想把腦子拿出來看看是怎麽長得。

這何止是沖動？根本就是沒有腦子。

他只是想安分的過完他的高中生活。

手機在褲子口袋裏振動了一下，振的他大腿有些發癢。他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下，是劉力。

- 4點，老地方。答應我的你還記得吧？

叢笑一閉了閉眼睛，他以為劉力是個差不多點的混蛋，沒想到是這麽敬業值守的王八蛋。

本來答應會按時上課的。

不好意思了老班，命要緊。

叢笑一把手機塞回兜裏，想了想又拿出來發了條短信改了靜音。之後踮起腳尖跳芭蕾舞姿勢，一點一點往教室的方向蹭。

監控室電腦屏幕都得裂了吧…

這節課本來是體育，腦子不用拐十八彎都知道讓數學老師來報道了，果然沒到教室門口，老熊的聲音已經傳來了。

“你們沒救了！ 沒了！ 虧我費力氣争取來這節課要給你補習！ 太氣人了！看看看看… 那個劉天軍，你連算數都不會嗎？！ ”

叢笑一從後門進去，老熊一擡頭就看了過來，“ 看看看看！咱們班的大明星回來了啊！ 遲到遲的正兒八經，看看看看… 一臉我很牛逼的樣子，叢笑一！”

激動的老熊在講臺上手舞足蹈，一副簡直用語言都沒辦法形容他們差勁的樣子。

“班主任找我。”

叢笑一輕輕對着老熊欠了個身，溜煙跑到了自己座位上。

“ 看看看看… 你們這樣！以後能混成什麽？！ 簡直是無可救藥。”

看着臺下無可救藥的學生，老熊依舊吐沫橫分苦口婆心罵得停不下來。

老熊在上面激動怒吼着，叢笑一已經在座位上趴下來睡了，前邊的王濱往後靠了一下。“笑兒… 笑兒…”

叢笑一擡了下手，王濱接着說。“ 那天…你和劉力…說什麽事兒了？”

叢笑一還沒來的及回答，就聽着老熊一聲爆吼。“看看看看！ 那個王濱，站起來！ 嘴巴裏面按了擴音器就怕別人聽不到你說什麽嗎？！”

坐在稍微靠前點的馬軒雨憋着笑往後看了一下，緊接着就聽到王濱說。“ 看看…對不起老師。”

全班哄堂大笑，老熊有個特點，說話十句裏面帶了'看看' 。王濱一學還挺有樣子，老熊吹鼻子瞪眼的拍了下講桌。“看看看看! 你們一個個……”

後邊的話已經聽不清了，全班亂成一窩。吵得叢笑一都沒法睡覺，要說混日子就是吃飯睡覺打豆豆，沒有豆豆就是撸游戲，現在第一件要幹的事兒已經讓全班的熱情吵鬧給擠的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老熊在講臺上已經尴尬的不知道說什麽，在他眼裏，這群學生已經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圍。

叢笑一皺眉。挺煩的，根本沒什麽可笑的，但幾乎每個人的笑點都不能用負分來形容，都像是要把肺都要笑出來，一個個用盡了力氣，有幾個甚至笑到拍桌子，叢笑一都有點替他們擔心，別笑的把屎在擠出來。

他随手拿起挂在位子上的書包，使了勁兒往前邊扔去。沒有個目标，就是随便一扔，咣當一聲砸在了不知道誰的書桌上，緊接着一個女聲響起。“卧槽誰啊？”

全班目光都跟了過去。

叢笑一擡起來，沖着那女生勾了勾手指。“拿過來。”

那女生呆了一下，但緊接着把他的書包拿起來往他的方向狠狠一扔，“有病啊你？”

書包砸在了王濱的書桌上，叢笑一站起來。

王濱過來拉了他一把。“笑哥，你這是幹嗎？”

叢笑一沒理他，抽出來自己的胳膊走到那女生面前，用手指着王濱桌子上的書包。“ 道歉。”

那女生也嘴硬。“貧什麽？”

叢笑一挑了一下眉，“ 貧你動了我的東西。”

“笑一。” 馬軒雨的聲音在後邊響起來，叢笑一沒回頭的擺了擺手。

“快點！”叢笑一有點不耐煩的催促道。

那女生也讓叢笑一的樣子吓怕了，但耐不住面子上挂不住，“不，是你先扔過來的。”

叢笑一擡起腿，一腳踩在那女生的書桌上。心裏還不忘自誇了一聲，這是一般人的腿長度能做到的？

“我的東西我能動，我的包想去哪兒就去，但我讓你碰了嗎？”

那女生眼睛都要紅了，哆嗦的有點口齒不清的道了個歉。

叢笑一也沒在計較，往位子那兒走過去，走到王濱跟前，突然回頭指了下老熊，對着王濱語氣挺好的說道：“道個歉。”

王濱愣了一下，遂即回過神，對着老熊鞠了個躬，“老師，我不懂事兒，對不起了。”

老熊也沒想到會這樣，剛剛冒起來的氣也讓吓沒了，揮了揮手讓他坐下了。

叢笑一回到位子上，趴下接着睡了。

班裏面到下課為止都挺安靜。

叢笑一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麽好人，活了多久混了多久，但最起碼的一些道德意識還是有的，他沒想幫着老熊，就是看着老熊讓全班笑的臉都憋紅的樣子，突然讓他想到了老班，老班的苦口婆心。

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不是嗎？老班只是用心做到了該做的，老熊也是從好意出發。

吃中午飯的時候叢笑一才醒過來，睡覺的時候脖子一直保持一個姿勢，僵硬中帶着酸疼，給他一種要是使勁兒一扭脖子，估計腦袋都會掉下去的錯覺。

從脖子到肩膀已經疼麻了，叢笑一一點點慢慢的把脖子擰正了。

馬軒雨走過來，坐在王濱桌子上。“ 醒了？吃飯去？”

王濱先跳起來。“ 快快！ 就等你了，看你睡都不敢叫你。”

“食堂？” 叢笑一伸了個懶腰，從包裏要掏飯卡，結果裏外翻了個遍也沒找到。

“走吧，刷我的。“ 馬軒雨跟在王濱後邊，朝他招了招手，“去晚了該沒肉了。“

叢笑一站起身，“ 本來也沒有多少肉。“

三個人打鬧的走到食堂，遠遠的就看着排了老長的隊。

“笑一。”

後邊傳來晏子涵的聲音，三個人齊刷刷的扭過頭。

晏子涵往前快走了幾步。“ 跟我走，這兒還得要好久。”

馬軒雨打量了一下晏子涵，疑惑的問道：“你是？…”

“笑一哥哥。” 王濱插嘴道。

叢笑一摟住兩個人。“ 音樂老師，見面有點禮貌。”

兩人對視了一下，沖着晏子涵鞠了個90度的躬。“ 晏老師好。”

一邊兒晏子涵都要笑岔氣了。

三個人跟着晏子涵來了教師食堂。

“我靠？這麽多吃的？咱食堂三個菜一個肉，教師食堂一個菜三個肉… 操，還有大排骨。” 王濱激動的上蹿下跳。

馬軒雨拉了他一下，這食堂裏好多老師都看了過來，王濱這大嗓門在這食堂回音還挺大。

“我也是第一次來，你們想吃什麽，随便拿。”

晏子涵掏出飯卡，塞在了叢笑一手裏，“我去找個位子。”

等晏子涵走遠了，馬軒雨才開口問道：“笑一，這怎麽回事兒？什麽時候你突然有個哥哥？”

叢笑一拉過他，往打菜的窗口走過去。“ 回頭細說。”

三個肉，有大排骨，炖豬蹄，還有一個花菜炒肉。

叢笑一拿卡打了兩份兒豬蹄，把卡遞給馬軒雨。“ 剩下的你們随便點，我先過去找他。”

窗口裏有個打菜的阿姨，上下奇怪的看了看他們。“ 你們不是老師吧？ ”

“阿姨，我們給我們班主任打飯。” 王濱先開口說道。

叢笑一沒管他們，端着兩份兒大豬蹄找到了晏子涵。

晏子涵看他過來，朝着他揮了揮手。

把豬蹄放在桌子上，叢笑一開口道。“ 短信裏的事兒，能給辦嗎？”

晏子涵看了看眼前的豬蹄，又看了看叢笑一。“請假得有你們班主任簽字吧？”

“所以才讓你，替我去說。” 從小一一屁股坐到晏子涵面前，皺着眉頭開口。“要之前的話，我早就翻牆走了，這不是答應班雲會按時上課嗎？”

晏子涵挺驚訝，“ 你還會這麽聽話？”

叢笑一有點着急。“ 快說行不行，不行我就翻牆了。”

“知道了，我下午去和你們班主任說。” 晏子涵掏出手機看了下。“但是，你得告訴我，下午你要去哪兒？”

“見個人。” 正說着，馬軒雨他們走過來。

“王濱非吵着要吃大排骨” 馬軒雨把東西放桌子上。

扭過頭，就看着王濱盤子裏堆的和山一樣高的大骨頭。

“個餓死鬼。” 叢笑一笑罵道。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準備白天寫的，但剛剛睡覺做了一個噩夢，睡不着了，先寫好發存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