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傻不傻
上輩子為了從她手頭哄出來銀子,這兩房可沒少使勁兒,什麽好話都像她砸了過來,跟不要銀子似的,從頭誇到尾,很是沒有底線,衛莺都以為自個兒是個仙女呢。
就跟這趙劉兩位夫人一模一樣。
後頭銀錢哄光了,這嘴臉一下就變了,以前說她大家閨秀出身,說她知書達理,說她賢惠,立馬就變成了黃臉婆、說她鸠占鵲巢,說她妒婦雲雲。不過二房沒從她手頭哄到多少銀子,二弟姜淮是個好面兒的,二弟妹柳氏又高高在上慣了,放不下多少身段來,說實在的,就她那一張嘴,只要一說話都是得罪人的,前一世,自然而然的,衛莺跟劉氏的關系走得近,也被她哄去了大半的銀子。
這會兒劉氏雖然沒開口,但衛莺就是從趙劉兩位夫人那臉上嘴上看到劉氏一般,她們一說話,衛莺就很是敏銳起來。
诓她銀子的來了!
衛莺抿了抿嘴兒,對她們的話也不接茬,人家說什麽她都擋了回去,三言兩語的,既不熱絡又不顯得冷淡。
這油鹽不進的模樣讓趙劉兩位夫人面面相觑,趙夫人開口,帶着幾分試探:“聽聞姜夫人在城裏有好幾處鋪子,處處都紅火得很,姜夫人真是會做買賣,想必也賺了不少銀子,有空你可得教教我們才是。’’
劉夫人一個勁兒點頭:“是啊是啊。’’
劉氏跟她們說起衛莺這個大嫂的時候,可是一個勁兒的推薦,說衛莺身家有多豐厚,趙劉兩位夫人派人查了查,這才決定過來試試口風,哪知道這姜夫人竟然還拿捏起了身份,對她們不閑不淡的。
果然,又聽她笑了聲兒說:“可能是我掌櫃請得好吧,畢竟我一個婦人家,平日裏也都操持着家裏,沒空管外頭。’’
趙劉兩位夫人臉上都有些難看,“姜夫人真是說笑了。’’
誰跟她們說笑啊,也不想想她們不過是頭一回見面,衛莺對她們的态度雖說不上熱絡,但那也是挑不出什麽錯處來的,又不是她主動上趕着去找人,衛莺雖然嫁人生子,但年紀擺在這兒,一張臉嫩得說她沒出閣都是信的,跟這兩位一看上了年紀的夫人有什麽投緣的,指不定他們的子女比衛莺都小不了多少呢。
衛莺沒坑聲兒,趙夫人頓時也沉了臉,她放下身段說了這麽多,這姜夫人還端着架子,實在是不知好歹!
“姜夫人,有些話就不用說得太明白了,咱們心知肚明,你也不用端着了。’’
衛莺:“……’’
她端什麽了?
這趙劉兩位夫人到現在她還沒弄清楚她們的身份背景,就聽她們一人一句的說了起來,現在還說她端着架子。
她甚時候跟這兩位狼狽為奸了?
衛莺臉色也淡了下來,抿了抿嘴兒:“趙夫人這話不知從何說起,我與兩位夫人頭一回見面,說不上熟悉,自然也擔不起趙夫人這心知肚明的話。’’
還裝呢!趙夫人嘴角抿成一條線,覺得這姜夫人實在不知好歹,正要開口,一旁劉氏趕忙打斷她:“趙夫人、劉夫人,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兒,不如去外頭賞賞花再說。’’
這意思就是她來勸,在中間當和事佬的意思了。
趙劉兩位夫人吸了吸氣,她們也都是要面兒的,也是這京城裏說得上名號的夫人,實在不宜在這裏跟一個小輩掰扯,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只是這衛莺實在讓她們心頭堵得慌,明明是她上趕着要攀上她們,怎麽她們主動放了身段她還拿喬起來了?
衛莺要是繼續這樣,依她們看也沒必要了,多的是人想讨好她們,不缺她一個。
趙夫人優雅的理了理額邊的碎發,淡淡起身:“也好,讓姜夫人好生想想。’’說着看也不看一眼就走了,趙夫人一走,以她為首的劉夫人也跟着起了身跟着。
張家的老太太早就起身讓了位,很是知情識趣的,只一雙眼還是盯着他們這邊,眉眼閃爍着似乎随時在觀察他們的動靜兒。
人一走,劉氏陪着的笑臉頓時拉了下來,“大嫂你這是什麽意思,那可是趙夫人跟劉夫人,跟趙家可是挨着親的,大嫂你這一來就把人給得罪光了。’’她好不容易才在趙劉兩位夫人跟前搭上話,混得熟絡起來,全被這個大嫂攪和光了,還不知道這兩位夫人會怎麽不滿她呢!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
衛莺反問:“我有什麽不對嗎?可有不理人?可有惡語相向?’’
“沒,可是……’’
衛莺打斷她:“那我就奇怪了,我這好好的,你朝我喝問什麽?’’
可那不是她油鹽不進,什麽都不肯應嗎?!
劉氏只得壓着火,又道:“可那是趙夫人和劉夫人,家中也都是有官職在身的,趙夫人更是趙家的遠親,一向跟王妃走得近,她說什麽話你應下不就得了……’’劉氏一個勁兒的叨叨,仿佛她不應下就是罪人一般。
衛莺看着她,眼帶嘲弄。
一大早這劉氏就反常,到現在她大抵也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了,不外乎是他們兩口子在她身上哄不出錢來,就略過她先給那趙劉兩位夫人說了些有的沒的,讓人以為她有攀龍附鳳的心思,又以為她甚少出門,人年輕經不得誇,最後被人牽着走,劉氏兩口子正好從中得益,三爺姜坤從中奔走,那功勞可不得算他頭上?
“這兩位夫人我頭一回見,為什麽她們的話我就該應下?三弟妹你跟我都這麽熟悉了也沒見你應下我幾樁事,你覺得憑什麽一個頭一回見面兒的人提出的各種無理要求我就得答應?這兩位夫人還是天王老子了不成,咋了,明搶嗎?是不是她們看上什麽了跟別人說一聲兒人就得捧過去?’’
“不、當然不是……’’趙劉兩位夫人要是知道背了這個名聲還不得打上門的。
“既然不是,那你說是為何?我是甚少出門跟各家夫人走動,但也知道這萬萬沒有頭一回跟人見面就說這些有的沒的,非要別人應下的道理吧,換句話說,我跟她們應該不熟吧?’’
就是熟人也斷沒有打聽人家私産之類的事兒吧,這兩人也真是好意思得很,衛莺冷哼一聲兒,還說是什麽貴夫人,依她看也不過如此!
劉氏答不上來,被衛莺這态度給弄得也急得很,衛莺這态度擺明了不能如願,那邊趙劉夫人還等着她上門賠禮道歉呢,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大嫂,不過說兩句軟話罷了,都是官家夫人的,兩位夫人又年長,再則,那趙夫人家的大小在吏部也是個官兒,你就算不為自個兒想,也該為大哥想想啊。’’
換成上輩子的衛莺只怕就信了,巴不得拿錢給姜景鋪路,只如今,算了吧,姜景的升官發財路跟她有什麽關系?
她板着臉,義正言辭的:“我說三弟妹,這話你在我這兒說說也就算了,可萬不能讓你大哥知道了,他這人你不了解,素來是個要強的,最不喜內宅婦人插手他的事,說甚要靠自己闖出一條路來,堅決不吃那碗軟飯,你讓我背着他走後門,這不是純心讓我們兩不睦嗎?’’
反正姜景不在,話都随她說。
“大嫂……’’
衛莺不耐煩跟她掰扯,擺擺手起來:“行了行了,弟妹你也甭亂出主意了,我們大房的事兒自有人操心,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們三房,操心三弟吧。’’
她就是在給三爺鋪路啊!大嫂衛氏要是應下了,這路已經鋪好了,她哪裏用得上費勁跟她說好話!
別看衛莺以前不得老太太歡喜,但她有銀子啊,更何況現在老太太倒了,大嫂衛氏就更是不得了了,劉氏那個嫉妒啊,嫉妒得心癢癢的,就差嫉妒得面目全非了。
衛氏要是沒了這數不清的銀子,她還能這樣得意嚣張?
“大嫂……’’
“你們在這兒啊。’’柳氏走了過來,招呼她們:“前頭好些夫人都來了,我瞧着連王妃似乎都到了,一會兒就該有人來請了。’’
柳氏話剛說完,就有丫頭脆生生的過來請了,說王妃到了,請他們過去見見,這下劉氏也顧不得勸了,只能生生壓下心頭那一股子氣。
廉王妃趙氏一行正在水榭裏聽曲,丫頭報了後,裏邊只聽傳來一個清傲的聲兒:“進來吧。’’
見了禮,又依次落了座。
衛莺她們身份低,被安排在後頭,前頭俱是王公重臣,各品級大員夫人們,倒是無人敢有不滿。
廉王妃趙氏端坐在首位,兩旁皆是各家夫人,離得遠,只能隐約見到廉王妃趙氏面部清冷,甚少笑,但看得出來是個美人。
也不知說了什麽,前頭話頭一下轉到了他們姜家三妯娌身上。
廉王妃趙氏也看了過來,還說了句:“姜伯爺上回在蒿州剿匪有功,是我朝的功臣。’’
話說得官腔十足,衛莺也客客氣氣的道了謝,說這本該是做臣子該做的,算不得功,本是一句客氣話,廉王妃也笑笑正要轉身,在她下手幾位的趙夫人卻開口了,“說來這姜伯爺也确實是立了功,不過我倒是更喜姜家的三夫人,知情識趣的,甚是讓人投緣啊。’’
劉氏連說不敢,但那臉上的笑意怎麽都遮不住,還朝衛莺這邊看了一眼。
很是得意。
大哥立了功又如何,衛氏這木讷性子半點不讨人歡喜,前頭王妃才開了口,後頭趙夫人就點了她,這不明擺了說衛氏不得高看嗎,大庭廣衆的,這對比只怕讓衛莺這個大嫂心裏別提有多難堪了。
她倒是算錯了一點,衛莺是壓根沒覺得。不過旁人的閑言碎語她自來便不在乎了,何況是趙夫人這般只見了一回的人,就更是沒放在心上了。
只到底這趙夫人是廉王妃趙氏的人,衛莺也不好在場上跟她掰扯個一清二楚的,也沒說話,誰料那趙夫人反倒有恃無恐起來,還意有所指的看着衛莺說:“你說是吧姜夫人?’’
衛莺這人向來也不是愛跟人結仇的,除了非要招她的,也向來是有仇當場就報了,這趙夫人三番兩次撞她手上,看在廉王妃的面上她都不計較了,她倒是不依不饒起來了。
她莫非看起來很好欺負不成?
“趙夫人這話讓人費解,說起來我今兒還是頭一回見了趙夫人,若是有什麽舉動惹了趙夫人不喜,就以茶代酒給趙夫人陪個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計較了,不然趙夫人你直接同我說錯處也行,我也好改正改正。’’說着,她端着茶敬了敬,一口飲下,動作行雲流水,很是潇灑。
襯得那趙夫人就顯得很是小氣起來。
衛莺這話點了兩點出來,一點是跟大家明明白白說了她跟這趙夫人頭一回見,往前應該是沒有恩怨的,二點更是大方把錯處往自個兒身上攬,讓人挑不出錯來,反觀趙夫人不止是小氣,更是刻薄了,她一個長輩抓着小輩不放,實在是太斤斤計較了些,各家夫人看她的神色頓時就變了。
“你!’’趙夫人也反應了過來,頓時氣得咬牙切齒的。
她不過是看衛莺捏着端着的想給她個教訓,讓她在衆人面前出出醜,誰知道衛莺從容不迫的,倒顯得她一副跋扈的模樣。
明明、明明那衛氏讓劉氏遞話有意投靠過來,又帶着大筆銀錢,她們這才動了心,誰知道見了人她卻端起來了,不止不主動來投誠,還當面給了她難堪,衛氏,好一個衛氏,這是拿她當傻子耍呢,這個仇她記下了!
一貫以趙氏為首的劉氏見趙氏都吃了啞巴虧,也不敢搭嗆了。
廉王妃趙氏看着下頭還憤憤不平的趙氏,面上依舊淡淡的,但眼裏極為不悅。這個蠢貨,盡會給她添亂,她明擺了是她的人,這大庭廣衆的當着這麽多夫人的面兒去為難一個伯夫人,這不是置她于難堪嗎?那心思深的,還以為是她指使的呢!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不是看在同宗,趙氏的夫君又在吏部任職,她哪裏會讓這種草包整天在跟前兒晃。
“姜夫人多禮了,趙夫人也是無心說說,姜夫人莫要往心裏去。’’
廉王妃都開口了,衛莺自然是要給這個面子的,很快就把這茬給揭過了。
倒是坐在廉王妃左下首的鐘夫人朝她笑了笑,衛莺也微微颔首。
見此,鐘夫人笑意越發深了。
來的時候,姜景知道她要參加這宴會,還拜托她幫忙照看衛莺兩分,夫人身份貴重,乃大将軍鐘凱的夫人,鐘将軍手頭握有兵權,是諸位皇子們争相拉攏的對象,只是鐘将軍一貫不喜拉幫做派的,從不與任何皇子親近,十分得安帝信任。
姜景在鐘将軍麾下,出入将軍府很是随意,這回特意拜托鐘夫人,讓鐘夫人都很是吃驚。
“這衛氏哪有姜景說的那般性情直爽,易得罪人的?’’依她看,這衛氏聰明得很吶,廉王妃的莊子上,她先是退讓,在趙夫人緊緊相逼的時候又三言兩語扭轉局面,讓人半點挑不出錯,既給了廉王妃面子,又忍無可忍反駁,維護了自個兒的顏面,不失大家夫人的風骨,實在難得的。
姜景提起衛莺時還一副頭大的模樣,生怕她闖了禍說錯了話的模樣真真是讓她好笑得緊。
整個宴會上除了趙夫人找茬那一幕,別的倒是風平浪靜的,畢竟是廉王妃辦的宴,除了那等不長眼的,誰敢鬧事?
下晌,各家也開始紛紛告辭。
衛莺是随着鐘夫人一塊兒出來的,鐘夫人拉着她的手拍了拍:“都說你甚是不愛出門走動,如今看着這規矩禮儀一丁點錯處都挑不出,不出來走動走動實在可惜了。’’
衛莺道:“夫人說的是,不過我這人懶,懶得出門子。’’
鐘夫人看她一眼,嗔道:“你呀,便是不愛出門,往後也可到我府上來坐坐,左右我時常在家,正好你來陪陪我,總是比你一人在家裏的好。’’
鐘将軍跟姜景一樣都是常年住在軍營的人,甚少回家。
衛莺低頭應道:“是。’’
“你家大公子也快周歲了吧,我還是他出生時見過一回,也不知如今是何模樣了。’’
說起葫蘆,衛莺臉上一軟:“是呢,下月便是周歲禮了,他小小人吃得好睡得好的,已經能模糊的說上一二字了。’’
當娘的,孩子自然是哪裏都好,鐘夫人也是這樣過來的,倒也附和着點頭,因着孩子的話,兩人倒是親昵了幾分,到送了鐘夫人上馬車,鐘夫人已經連連保證說葫蘆周歲禮的時候會早些入府了。
鐘夫人的馬車一走,衛莺帶着安夏知雨正要走,餘光瞥見怒火沖沖跨出門的趙劉兩位夫人,心裏一動,背着她們當跟丫頭抱怨起來:“也不知道這三弟妹怎麽了,平日裏也不見得跟我有多好,今兒還介紹兩位夫人給我認識,那趙夫人就更是奇怪了,我頭一回見他們,偏生說些有的沒的。’’
趙劉兩位夫人也是看到了她的,本來正要出言嘲諷,一聽衛莺這話,頓時一怔。
什麽意思?什麽叫劉氏介紹她們給這衛氏認識,不是這衛氏上趕着要認識她們嗎?
到這會兒,趙劉兩分夫人也知道不對勁兒了,這種事情都不用深想,一想就能明擺,頓時氣得臉色鐵青,尤其是趙夫人,她在宴會上吃了這麽大虧,出了這麽大醜,原來那罪魁禍首竟然是劉氏!
衛莺說完,便帶着丫頭走了,她的目的只是為了告訴趙劉兩位夫人事實,至于已經結下的仇,趙夫人要怨,那便怨好了。
馬車上,安夏問道:“夫人,咱們不等二夫人和三夫人了?’’
衛莺嗤了聲兒:“不等,等她們做何。’’別人是要上趕着去攀高枝的,她一個安安份份的人又不用湊這個熱鬧,自然是趕緊滾回府的好。
不過劉氏能不能攀得上那就另說了。
這會兒那莊子上還有不少夫人們三三兩兩的圍着說着話,大多都是跟柳氏兩個一樣的目的,劉氏正跟一位夫人說着話,就見趙劉兩位夫人返了回來,她忙迎了上去,“還以為兩位夫人離開了呢,原來兩位夫人還在。’’
趙夫人自認不是個傻的,今兒卻被姜家這一個兩個的耍弄,也沒那個心思跟她虛以委蛇起來:“怎麽,見我們離開你很得意是不是?’’
劉氏吓了一跳:“怎、怎麽會呢,趙夫人可真真是冤枉我了。’’方才趙夫人離開前,她分明還挽留了好一會兒呢,結果沒留住人,現在朝她發甚脾氣呢。
尤其是四周若有似無打量的眼神,讓劉氏十分難堪。她雖然是存了攀上這兩位夫人的心思,但也是要面兒的,她又不是趙家的下人丫頭,好歹那也是伯府夫人,趙夫人當着這麽多人不給她面兒,豈不讓她沒臉。
趙夫人哪管她丢臉不丢臉的,冷哼一聲:“冤枉,我冤沒冤枉你你自個兒心知肚明,好你個劉氏,你算計人都算計到我身上來了,還是你覺得我傻?’’
“不不不,趙夫人你定是誤會了,我怎麽會算計你的。’’劉氏心驚肉跳的。莫不是、莫不是她們知道了什麽?
“呸!’’
“不算計我,不是你跑來說你那大嫂有那個意嗎,結果呢,結果人家壓根毫不知情,就是你在中間挑撥離間,兩頭算計,讓我在這麽多人跟前丢了個大臉,現在還敢說不是你!’’
她本來還打算有了那大筆銀子去王妃跟前兒邀邀功的,如今功沒邀到不說,反而讓王妃生了厭,這一切都是劉氏的錯!
“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沒銀子還想在我們跟前蹦達,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趙劉兩位夫人甩了甩袖子就要走人,劉氏再也顧不得,一把拉着趙夫人的袖子哀求:“趙夫人,你再給我個機會,這回是我沒說好,下回、下回就不會了。’’
“呵!’’
“還想下回,有那功夫,還要你做何?’’她白繞一大彎做什麽,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那衛氏跟她關系并不好,她要這個中間人做什麽,有什麽不會直接找人本人的?
劉氏是以為她傻還是她趙氏傻?
她一揮袖,劉氏沒防備,頓時被一推險些跌倒在地,四周各種眼光毫不避諱的打量過來,讓劉氏臉上火辣辣的,就是臉皮再厚也頂不住這麽多視線盯着,掩着面跑了。
劉氏這頭出了事,柳氏那頭也得了信兒,頓時也顧不得跟人攀談了,起身匆匆告了辭。
真真是丢死個人了。
兩妯娌前後回了府,柳氏氣不過,在三房門口把劉氏給狠狠罵了一通,還把她想攀高枝頭兒結果被人給推搡了一把的事高聲給捅了出來,讓躲在屋裏的劉氏又羞又氣,直恨不得暈了過去。
“個糟心玩意兒,每回遇到你們三房都沒好事,你們這一家子整天上蹿下跳的,老的老的不安分,小的小的不省心,拖你們自己後退兒就算了,你拖我們後退兒做甚,你們這一房臭不要臉的,整日只知道扒着家裏使勁兒吸,砸了那麽多銀子,你們砸了個啥出來,連個屁都不放一個!’’
“有本事躲在裏邊,有本事你們出來啊!’’
柳氏簡直嘔得要死,她跟人談得好好的,結果出了劉氏這檔子事,雖說是她主動離開,但她又不傻,人家那瞬間淡下來的語氣她還能不懂?無外乎是看不上劉氏,連着她這個當她妯娌的也跟着受了牽連被嫌棄了。
有這麽個妯娌簡直是倒了把八輩子血黴了!三房這老老小小的就不知道安分點?
三房離老爺子的明德院不算遠,哄鬧聲一傳來,老爺子就不滿的蹙起了眉頭:“又鬧什麽鬧,這家裏整天吵吵吵的,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老二娶了這麽個婦人,府上就她最鬧騰。’’
月姨娘善解人意的在一邊說:“二夫人還小呢,等年歲上來就懂事了。’’
老爺子更氣了:“小什麽小,都嫁過來兩載了,整日跟妯娌們處不來,我姜家的臉都叫她給丢光了!’’
月姨娘給他揉着肩,又小聲勸了兩句,但更讓老爺子生氣了,連讓二爺姜淮回府教妻的話都說出來了,正好柳氏數落劉氏罪行的話飄了過來,月姨娘臉色一白。
“這這這,這定然是誤會,劉氏最是謹小慎微的,哪會出錯的。’’
話雖如此,但柳氏都敢當着滿府的吼了,還能有假?柳氏這人向來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那種,她手頭上只要捏了把柄,那是蹿得都要上天了的!
老爺子咬着牙:“還不快些讓她閉嘴,她是想讓家醜傳到外邊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