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心眼小
老爺子不置可否。
确實是這個理兒,要是有這三萬倆,拿出一千倆來添置禮送過去也是使得的,但府上只有兩千倆了還花了上百倆,也是不少了,各家都會遇上有難處的時候,往前他們送給劉家的禮可是不少的,但劉家的回禮可沒多少。
那時候老太太還在老爺子跟前兒念過,說那劉家小家子氣,他不耐聽,覺得梁氏小題大做的,不就是送點禮的事嗎,姜家有錢多送些,劉家沒錢少送些也沒甚大不了的,他一直覺得小兒子娶了劉家女吃虧了,自然是要在梁氏跟前兒多維護幾分。
如今看來,可不是把他姜家當成搖錢樹了嗎!
劉氏也顧不得哭了,忙接了話頭子,不讓衛莺往她娘家潑髒水:“大嫂,我娘家那是不知道咱家的事,不然豈有不體諒的道理,我這也是一時想差了,這才做了糊塗事,在這兒給大嫂賠個不是,還請大嫂原諒。’’
她頂着一臉烏青給衛莺福禮道歉,把姿态放得低。
這就是以退為進了,畢竟劉氏都主動道歉了,衛莺一個當大嫂的還嫩揪着不放不成?本來衛莺就沒打算對她做什麽,能見劉氏對她伏低做小的她心頭高興得很,本來嘛,下晌後她晾了劉氏半天,還沒說上幾句又有柳氏過來按着曉1她揍了一頓,總的來說,劉氏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那個,她還跟她計較做什麽?
衛莺沒想着計較,柳氏卻不想放過劉氏,呸了一聲兒,尖着嗓子罵道:“你想差了,你娘家還體諒,你娘家嫂子罵你的時候你沒嘴不回解釋嗎?你要解釋了你能一回來就跑大嫂院子裏大吼大叫?’’
其實誰也不是傻的,劉氏話中的漏洞随便一找就是,但知道她說的不是真的,誰還能真去找她那個刻薄的嫂子打一架不成,都是要臉面的,對這種親戚,大家心裏都有一杆秤,最多以後離着遠些就罷了,不然總是要打交道的。
柳氏倒是直接撕破了臉皮一般不管不顧的說了出來。
劉氏臉上不好看,包括月姨娘母子都難堪得很,姜景目光移動,移到衛莺臉上,看見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後,頓時心裏一下明了起來。
出了門,各房分別回院,姜景往大房走,走了一會兒就整個人靠在了圓柱上,身後,不一會兒傳來輕柔的腳步聲。
正是衛莺主仆。
見姜景在,衛莺開口問了問:“爺怎麽在這裏?’’
姜景轉身看她,問:“你很高興。’’
倒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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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高興啊,這心頭一樁樁的大事都解決了,自然高興。’’
姜景搖了搖頭,湊進了幾分,聲音微微低了下去:“不,你不是在為解決了府上銀錢高興,你是看三弟妹被二弟妹打了一頓,如今又被罰抄了幾卷佛經在高興。’’
衛莺把話擺在面前,反正告訴他們沒銀子,老爺子明知道這個大媳婦富得流油也不敢喊她拿出來,落得個用兒媳婦嫁妝的名聲,老太太那些不要臉,但他要,只得含糊着應了下來,但轉頭就把掙銀錢的事交給了幾個兒子。
他一把年紀了,總不能後輩子孫還要他老頭子來養吧。
說來劉氏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衛莺,姜景一開始也以為二弟妹柳氏跟三弟妹劉氏就是一回子抓扯打架,但直到見了衛氏那笑才回過味。
“二弟妹怎麽那麽巧,你們正說着那三萬倆她就出現了?哪怕她來了,正院那麽多丫頭婆子還攔不住一個她?三弟妹你都攔了半個時辰呢。’’柳氏能大搖大擺進去聽到她們講話壓根就不是巧合!
柳氏是柳家的嫡次女,柳父如今是正四品鴻胪寺卿,家中不說多顯貴但至少是比姜家這個落魄伯府要好,柳家能把女兒嫁過來那還是早有婚約,定親的時候姜家還稍微有些紅火,柳父不過是正五品,要是換了現在,柳家還不定能把女兒嫁過來。
柳氏打小也是嬌嬌滴滴的長大,本身是次女,嫁過來又是嫁給嫡次子,因此柳家也不強求她多會打理家務,把人養得性子有些驕縱,來了姜家後又被老太太寵着,這性子就越發不把兩個妯娌放在眼裏,想說就說的,二弟姜淮為了她不時得罪人的性子還找姜景喝過兩回酒的。
連姜景這個大伯哥都知道柳氏性子潑辣,不管不顧的,衛莺跟她妯娌兩載能不知道。
“好一個借刀殺人!’’
姜景給她拍了拍掌,開始有些咬牙切齒起來:“跟你哄我查賬查到老太太身上真真兒是一模一樣!’’
他到現在都嘔得慌,一個當親兒子的,把生母送去了禁足,老太太被禁足前看着他口口聲聲說他不孝的話在夢中都不是出現。
讓她愧疚得很。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正是衛氏!
衛莺當然不肯承認:“不知爺在說什麽,什麽借刀殺人,我完全不懂。’’
姜景看着她,壓根就不信。
三弟妹劉氏被二弟妹柳氏打或許出乎衛莺的算計,但二弟妹柳氏的性子注定了要跟三弟妹鬧一場起來,她正好看她們兩個鬥,自己倒是落得清閑,反倒是沒人懷疑到她身上,到劉氏已經被二弟妹柳氏打了一頓後,她這才站出來,三言兩語的又是讓三弟妹劉氏賠禮道歉,又是讓她被禁足,半點沒有撒手的意思。
最無辜的就是二弟妹柳氏了,白白被人算計着聽了那番話,跟劉氏打了一架不說,又在一大家子面前頻頻的鬧出了不依不饒的架勢,惹人厭,那些衛莺不開口說的話全讓她說了。
“三弟妹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
衛莺收斂了笑,道:“三弟妹哪裏能得罪我,爺只怕是記錯了,時候也不早了,爺也早些回去歇息。’’
說着,帶着丫頭走了。
背過姜景,衛莺眼神徒然冷淡下來,抿了抿唇。
劉氏哪裏得罪她了?
自然是處處得罪她了。上輩子三房花了她多少銀兩,她養條狗還知道給她搖尾呢,劉氏兩口子卻跟田姨娘蛇鼠一窩,替田姨娘出謀劃策。
她不整她簡直都對不住自己!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咯吱’’兩聲門應聲推開,二爺姜淮提兩壺酒走了進來,姜景正要準備休息了,見他這模樣,不由問着:“二弟,你這是……’’
姜淮把酒壺上揚:“大哥,我來找你吃酒。’’
姜淮不止帶了兩壺酒還帶了一疊子小菜,擱桌上,又取了兩酒杯來,坐下來等着。姜景無法,只得又披了件衣裳起來,兄弟兩對着坐下,他一個當哥哥的,定然是要勸勸:“這是怎麽了大夜了吃酒,我陪你喝兩杯,你喝了趕緊回去,明兒還上衙呢。’’
姜淮直接喝了一杯酒,酒喝了,他這才跟姜景吐露:“大哥,你說我這什麽命,怎麽娶了這麽個攪家的?’’
攪不攪家姜景不知道,但柳氏被衛莺算計了他知道,頓時就有些心虛起來,說來,二弟認定弟妹攪家,可跟衛莺脫不開關系。
“這、也不能這樣說是吧,弟妹只是性子直了些。’’姜景說得婉轉。
再直白點的話柳氏就是蠢,不過腦子,只要抓到她的弱點,誰都能利用她。
跟柳氏比,他娶那個就是太精明了些,那心眼也不大。
“得了吧,’’姜淮不止一次的想要把這個媳婦給送回娘家退貨的,柳氏跟大嫂衛氏不過是前後腳嫁進來的,如今大嫂都生下府上嫡長子了,柳氏整日了除了聽下人們恭維就是到處給她得罪人,說了沒多久就故态複萌,姜淮又好面兒,每回聽到柳氏又做了什麽都讓他臉上十分挂不住。
就拿這回來說,老三憑白拿了府上三萬倆銀子這麽好一個把柄,只要捅出來必定能得其他的好處,讓老三長個記性,偏生她要去動手。
這一動手,有理都成無理。
姜伯府再是比不得上頭的候府公府的,總也算是勳貴人家,又不是外頭的平頭百姓,哪能說動手就動手的,規矩呢?那下人婆子們沒手嗎?如今老爺子還在,還輪不上她想打這個想打那個的。
姜淮氣啊,氣這個妻子成天扯他後腿。
“不說這些了,來,大哥陪你喝酒。’’姜景端着酒杯跟他碰了碰,姜淮點頭,碰了碰,姜景正要吃酒,姜淮已經把酒杯從他手頭拿走。
“大哥你身上還有傷呢,算了吧,等你傷好了再喝。’’
姜景:“……’’
看來府上都知道了。
他垂下手,道:“行,我就不喝了。’’
他就看着姜淮一杯又一杯的喝了起來,桌上也擺了好幾個酒壺,最後喝得紅光滿面,東搖西晃起來,三更天了,眼看姜淮已經醉得要爬桌上了,便命人把他送了回去。
“爺,奴才伺候你歇息吧。’’春貴要給他寬衣。
姜景擺擺手:“不用了,你也下去歇息吧,明兒一早還得去各處鋪子莊子上看看呢。’’
老爺子讓兒子們想法掙銀子,二弟要在衙門裏當值沒空,老三一心跑門路,也只有他這個空有爵位的宣平伯有空。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送到,明天有沒有二更不知道,有就發,沒有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