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搖錢樹
柳氏嗷叫一聲就撲了過去,劉氏壓根就沒防備,被撲了個正着,幾巴掌打在背上胳膊上,又撓又掐的,疼得她直抽抽。
“放手,你這個瘋女人!’’劉氏也不是站着不動讓人打的性子,況且她夫君又眼見着的要升官發財了,行事更是毫不遮掩的嚣張起來,罵罵咧咧的。
柳氏被氣壞了,一把薅住劉氏的頭發扯,一邊罵道:“還敢還手了,你個不要臉的賤人,那是我的銀子,你給我吐出來,不然咱們沒完了!’’
柳氏占了先機,只差沒把劉氏按地上打了。
不一會兒,劉氏臉上胳膊上青了一塊一塊兒的,連頭發都被拽掉了不少,一個是氣勢正火,一個是起頭就輸了半截,劉氏壓根就沒有還手之力,最後劉氏只得坐地上哭嚎起來:“不得了了,欺負人了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來人啊,打人了!’’
柳氏在一邊喘着粗氣,憤憤的看着劉氏,那模樣像是還想再打她一頓。
就是再打一頓都不夠她解氣的,三萬倆啊,整整三萬!柳氏就等着這銀子吃香喝辣,出門會友呢,她連要采買的物事都想好了,什麽真山茶、布匹衣料首飾,結果現在銀子沒了。
怪不得她還不滿得很,說家裏明明都有錢了,怎麽廚房送來的東西還是那些?
“夫人、夫人你怎麽了?’’
“天啦,誰打你了夫人?’’
劉氏身邊,她的丫頭們圍着她一人一句的問了起來。
最終,這事兒鬧到了老爺子跟前兒。
老太太被禁足,如今姜家輩份最高的就是老爺子了,只得出了面兒,又把幾個兒子叫了來,是夜,三房人坐在一處,老爺子在劉氏遮掩不住滿臉的傷痕上看過,沉聲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老二老三,你們平日裏就這樣教妻的?’’
他一個當公公的不好明着說兒媳婦,只得把火撒在了兒子身上,畢竟兒媳婦雖然也是自家人,但還有娘家呢,兒子就不一樣了,是徹徹底底的自家人。
二爺和三爺覺得冤得很,在外頭忙了一天了,回來連口熱茶都沒用上就被叫了過來,再一聽是柳氏和劉氏打架,頓時躁紅了臉,覺得她們跟外頭的潑婦似的,好歹他們也是伯府啊。
三爺姜坤看着劉氏明顯的痕跡,一看就是吃了大虧的,心頭也有些不滿,心說這二嫂是打人打上瘾了嗎,一開始就是她起的頭,扇了老太太的娘家侄女梁五,那也罷了,他不喜老太太,自然也不喜梁五,打了也就打了,何況梁五在身份上也算不上什麽,但現在扇他媳婦臉上算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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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是正室,劉氏也是他明媒正娶的!
打了劉氏跟打他有什麽區別?
姜坤不好直接質問柳氏這個當二嫂的,直接轉向二哥姜淮,問道:“二哥,你說怎麽辦吧!’’他媳婦被打這麽慘,總得給他一個交代不是?
姜淮也是個好面兒的,當面被人問到眼前也十分沒臉,氣惱的看了看柳氏,正要開口,柳氏已經搶先一步嚷嚷了起來:“二弟別問你二哥,我這個嫂子還想問問你,你們三房憑什麽把那三萬倆給拿了!’’
柳氏氣勢比姜坤還兇,瞪圓了眼,咬牙切齒的:“要不是我聽到了,還不知道被你們瞞到什麽時候,你們憑什麽用家裏的銀子,不過是庶……’’
“柳氏!’’姜淮大喝一聲,不讓她再說下去,沒見老爺子臉都變了嗎,提什麽庶不庶的。
柳氏閉了嘴,臉上氣鼓鼓的,十分不服氣。
她又沒說錯,三房本來就是庶房,平日裏家裏沒虧待他們已經是十分大方了,還指望着過得比他們嫡房正出的還好不成?
老爺子臉色難看,旁邊月姨娘更是白着臉要哭不哭的:“我們老三确實是庶出,可他打小就聽話懂事,如今娶妻生子了連個正經營生都沒有,苦啊,妾命不好被家裏頭賣了,好在遇上了老爺,可憐我兒跟我一樣也是命苦的啊……’’
柳氏覺得三房是庶出不配用那三萬倆,月姨娘就哭,從她哭到姜坤身上,可憐得很,連劉氏也跟着凄凄慘慘哭了起來,婆媳兩個都不是那種大哭大嚎的,但偏偏就讓人覺得受盡了委屈一般,尤其是在柳氏這般不容人的強勢下給襯得,不說別人,反正老爺子是一下子就偏向了三房。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柳氏跟月姨娘婆媳比起來,手段還是不夠看。
姜景從頭到尾的穩坐一旁,心裏十分慶幸惹出事的沒有衛氏。
不過他高興得早了些。
衛莺看了會熱鬧,見事情已經被老爺子擺平了,老爺子這會兒也硬氣了起來,錢給了也就給了,壓着幾個兒子不準再提,剛把這事揭過,衛莺開口了:“父親,我這兒也有一樁事。’’
她輕輕柔肉的一開口,頓時讓姜景臉一僵。
衛氏別的他不知道,但衛氏嘴裏十有九句都不是甚好話的。
在月姨娘警惕的眼裏,老爺子點頭道:“你說吧。’’
衛莺淺淺笑了笑:“是這樣的,賬上銀子還有兩千來倆,可這還有一旬多呢才能撐到下月,這家裏這麽多口人,還有下人們的月錢,人情往來的,就是過兩日二弟妹娘家嫂子辦個宴不也得送份禮嗎,這花的不也是銀子嗎,正好二弟三弟也在,嫂子我也就不賣關子了,你們看看能不能掙些銀錢回來。’’
掙銀錢……
衛莺說得大方坦然,半點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讓二爺姜淮和三爺姜坤都呆了。
月姨娘抿着唇直笑,眼裏盡是不懷好意:“這話說的,妾身還從沒聽說過讓爺們去掙銀子的,咱們府上家大業大的,要爺們出去掙銀子,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老爺子也覺得如此,這管理府上的事自古都是由婦人家來操持,缺銀少糧的該由婦人們操心,要是甚事都要老爺們做,那還要婦人家做甚?
衛莺道:“月姨娘怕是不知道家大業大是什麽意思吧。’’一個賬面兒上只有兩千來倆的叫家大業大?別惹人笑話了。
“這自古男主外女主內,老爺們養妻兒,可是這個道理?’’
不待旁人回,衛莺又自顧說了起來:“這婦人家管中饋操持家務,前提是有這個家業來打理,說白了,就是當家的已經掙上了家産,家裏的婦人們只要安排安排就行,但咱們家不是,那鋪子各處的出息越發少了,以後能交上來的肯定少,莫非還要咱們女人家抛頭露面去經營産業拿回來給各位爺嚼用不成?’’
“就說如今,這賬上就這點銀子,府上這一個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不養家糊口,那咱們吃什麽喝什麽,月姨娘還能不吃不喝成仙不成?’’
一個妾,她還指指點點起來,也不看看配不配!
“你……’’月姨娘被譏諷,又見衛莺一副你沒見識的模樣,只氣得心口發抖,她自诩老太太不在,是府上除了老爺子外輩份最長最威風的了,沒料這衛氏半分面子不給她,頓時扯了扯老爺子的衣裳,不依了:“老爺子,你看看,妾身不過說了幾句就被大夫人給壓着說了一大串,妾身也是為了這府上着想,為了老爺子着想,你這身子骨從去歲入秋後便一直不大好,回了府沒吃的沒喝的,妾身看着心疼啊。’’
“月姨娘又錯了。’’
衛莺說:“府上要是有添那三萬倆銀子,什麽補品沒得吃?老爺子能受累?說來說去也是老三不孝,明知府上銀錢緊張還險些花光了所有銀子,累得不止我們跟着吃苦受累的,連老爺子也要吃苦,實在是不孝,這走門路的,早走晚走不是走嗎,這些年都沒動靜兒了,怎的就非要趕在老爺子身子骨不好後還非得拿光家裏的銀錢呢?’’
她好生好氣的跟姜坤說了起來:“三弟,不是大嫂說你,你晚幾年走關系又如何,何必非得趕在這時候,這不是至我們一大家子不顧,至老爺子不顧嗎,這按理可是不忠不義不孝!’’
月姨娘本來還想說衛莺苛刻了老爺子,不料她直接把不孝這個名頭蓋到了老三身上。
不忠不義不孝,月姨娘臉都氣紅了!
姜坤額邊幾點汗滞滾落,心裏湧現出一片驚濤駭浪,讪讪的:“大嫂說的是,不過小弟絕沒有不孝的意思。’’
“我也知道三弟沒這個意思。’’
到這會兒房裏的氣氛已經徹底變了,衛莺跟毫不察覺似的,說了前頭那件事,又說起了第二件:“方才說了一樁,這其二就是三弟妹闖我正房的事。’’
就把她備下的禮被劉氏說成是破爛,不依不饒的說了。
“府上這麽緊張,一份禮險些都百倆銀子了,咱們又是親戚,這有難處,親戚之間難道不是該體諒體諒嗎?’’
誰家親戚就因為送禮送得少了就擺臉子罵人,真這樣怕不是把他們伯府當成姻親,而是搖錢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了寶寶們的評論,微微解釋一下。
一,不和離,聖旨賜婚。
二,姜家目前是三等伯爵位,就是爵位中最低的一個,下一代已經沒得傳了那種,所以嚴格來說!這幾個媳婦只能說稱得上一句大家閨秀而不是高門貴女,女主爹是一個五品官,柳氏家四品,劉氏爹是七品芝麻官,所以她們跟真正的貴女們是有差別的,姜家這幾個爺也都是芝麻綠豆的小官,這樣破落的伯府,銀子是目前他們唯一還抓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