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目暮七月走的時候同樣是小田切敏郎的秘書村上田一開車。
走到門口的時候,小田切敏郎出于禮貌來送她,至于小田切敏也,他臭着一張臉看到目暮七月的時候依舊是一臉憤恨。
可憐這孩子估計已經有心裏陰影了。目暮七月心中莞爾。
路過小田切敏也的時候,目暮七月才像是想起了什麽,她對着他輕輕的說:“生日快樂。”
看着小田切敏也瞬間變得僵硬的身體和不可置信的神情,目暮七月微微一笑,很快又收斂起來。
哪怕是父親不記得他的生日,哪怕是母親難産早亡,他也比很多的人都幸福。
目暮七月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足夠站在旁邊面色嚴肅的小田切敏郎聽到了。
她看到了他面上一閃而過的愧疚,還有投向她時柔和的面色。
——
坐到車上,目暮七月在心底默默地嘆了口氣。
對于戀童癖的猜測,對她來說算是比較簡單就能想到的。
國家對于間諜的處理,無非是狙擊、暗殺,迂回一些就是下毒、美人計這些。這些東西肯定都已經試過了,既然任務兩次失敗,那對方肯定接受了嚴密的保護,且不好美人,至于性取向,這并不算是什麽大罪,對方要是有,那麽在日本早就暴露了。
世界上有三種人,一種喜歡女人,一種喜歡男人,還有一種喜歡孩子。再加上大谷晉也看她的眼神,目暮七月馬上就能斷定對方是第三種,是變态戀童癖。
本來這一世她只想安安靜靜的活着,她不想參與這麽多。
然而只是身體的問題,她就不得不想盡辦法。
并不是不想告訴目暮十三和目暮綠她的身體狀況,這除了讓他們平添擔憂以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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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父母眼的溺愛下已經過了十年,她的戾氣和極端的占有欲都漸漸平息下來,有時候她自己都會産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單純的孩子。
雖然日本的社會醫療已經相當的發達,但不間斷的為她治療了将近十年,家裏的經濟狀況也已經相形見绌。更遑論她的爸爸只是一個只有固定月薪的普通警部,她的媽媽為了照顧她成了一個全職太太。
這些目暮十三和目暮綠都沒有對她說過,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目暮七月并沒有上學,一部分是因為身體原因,一部分則是每當她到學校的時候,那些尚未形成健康世界觀的孩子就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
最無知的才最殘忍。
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只是她的媽媽忍受不了這些孩子對自己寶貝女兒的嬉笑,所以都是她在家教她。然而即使她再聰慧,對目暮綠來說到底是遺憾。
或許她天生就離不開血腥和動蕩。
普通的醫院對她的病情只能控制,卻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目暮七月在車裏半瞌上眼,似乎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但她的腦子卻格外的清明。
各方面領域最強的,從來都掌握在國家的手裏。
大谷晉也,陸上自衛隊陸将補,如果再升遷,那麽就是陸将軍銜,陸上自衛隊最高長官,直屬陸自司令部,在日本軍方也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陸将補和陸将銜,雖然只差一個字,但很多人一輩子都邁不過去。對于大谷晉也來說更是至關重要,看他拼着違反規定也要同意自己作為誘餌,目暮七月就能看出來。
所以只是要他找到全日本最頂尖的醫學專家,對他來說并不算什麽。
若是自己死了,只要制造出車禍之類的意外,就能瞞過所有人的耳目,包括她的父母。
只是到時候阿綠會傷心死的,就像當初她出生時孱弱的模樣都讓她時時刻刻都牽腸挂肚。
但,她是不會這麽輕易死去的!
沒有人看到,目暮七月半閉的眼睛透露出怎樣駭人的光澤。
——
大谷晉也辭別小田切敏郎,回到了陸上自衛隊總部大樓。
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指輕輕的磕在椅子上。
這是個特別的女孩。直覺這麽告訴他。
“嘟嘟”
聽到敲門聲,大谷晉也道:“進來。”
一個穿着制服的女性行了一個軍禮以後就站在那裏,等候上級命令。
大谷晉也對眼前的女性自衛官說:“幫我查一個人。”
雖然已經從小田切敏郎那裏知道了目暮七月的身體狀況,但為了不出意外,他決定再次審查一遍。
說實話,他對于目暮七月能準确的猜測出對方是戀童癖而感到十分的好奇。就連他,也是在折損了許多人手以後才發現這個被隐藏甚深的秘密。
難道只憑着他第一眼看到她時的失态?
如果是這樣,那麽或許他可以培養出一個非常優秀的自衛官。
對于人的面部表情這麽敏感,這可是難得的天賦。
然而又想到警視廳那個十分維護法律好友,還有年幼的目暮七月,大谷晉也權衡片刻,放棄了這個打算。
——
回到家已經将近晚上十點,按照往常,目暮綠和目暮十三早已經睡下了。
目暮七月蹑手蹑腳的打開房門,像做賊一樣。
忽然,一聲細微的“咔嚓”聲,電燈亮了起來。
目暮七月心中一緊,渾身僵硬起來。
戰戰兢兢的扭過頭,她就看到叉腰站着,別走一番風情的目暮綠。
“媽媽……”
目暮綠看着眼前聲如蚊吶的女兒,眉毛挑了挑,眉梢劃過弧度,襯得整個人生動的像一幅畫。
目暮綠本來就長得漂亮,偏于美豔,卻沒一絲庸俗,一颦一笑只讓人覺得心馳神往。
所以爸爸才會被迷的暈頭轉向的,才會由愛生懼,各種妻管嚴。目暮七月在心底吐槽。
“想什麽呢,嗯?”音調微微上調。
目暮七月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的處境危險起來。
或許自己應該找個救兵……
“爸!……嗚……”
剛剛叫了半個音節,她的嘴巴就被捂住了。
“你爸白天辦案,現在睡着了你別吵他。”
目暮七月看着小聲說話,但目光暗含警告的目暮綠,眨巴幾下眼,表示已經知道了。
等目暮綠撤開手的時候,她笑嘻嘻的拉住目暮綠的手,狠狠地親了一口。
“你這孩子,找打!”
雖然這麽說,但目暮七月知道她又再次的摸準了目暮綠的喜好。
目暮綠的手十分柔軟修長,她最喜歡的就是保養自己的手。
雖然一副禦姐的長相,但目暮綠實在是很容易害羞。
果然,目暮綠瞬間就忘記了要質問女兒這麽晚回來和為什麽會認識小田切敏郎部長的事情了。
等目暮七月打着呵欠,一臉睡意朦胧的請求要回房間睡覺,目暮綠爽快的就答應了。
等目暮七月上樓以後,目暮綠才晃過神來,她是不是又被忽悠……了?
或許……老公說女兒變壞的事情是真的?總覺得越來越狡猾的樣子啊……
——
關上房間門,目暮七月走到床邊一下子就撲了過去。
臉頰蹭了蹭軟綿綿的,仿佛帶着太陽味道的棉被,她的嘴臉微微一勾。
翻了個身,仰面看着屋頂,什麽都不想,她都感覺到自己平靜起伏的呼吸。
房間不是很大,也不是很熟悉的上輩子的那種成熟清冷的風格。因為這是她的媽媽和爸爸親手布置的,所有的東西都是他們親手挑選的。
因為小時候她的皮膚太過脆弱,白化病伴随的呼吸道問題,房間不能有任何的灰塵和絮狀物,所以哪怕是一個小挂飾,都需要反複的挑揀。為了能讓她有一個和所有女孩子一樣完整的幼年,目暮十三和目暮綠挑毛絨玩具的時候都格外的認真,他們會挨個檢查這些玩具會不會掉毛。
所以哪怕房間裏沒有一樣粉色系的東西,她也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的公主房。
阿綠和目暮十三,是她從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幸運。
這讓她怎麽舍得放手……怎麽舍得……
作者有話要說: ……天啦嚕,你們看文真的就不給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