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谷晉也得行動比她想象中的快,畢竟坐到陸上自衛隊陸将補的人,怎麽可能沒有這點決斷。
是小田切敏郎親自來接的她,對目暮綠的說辭就是目暮七月是自己兒子唯一的朋友,而且昨天晚上是為了兒子慶祝才會邀請她去自己的府邸用晚餐的。
他又将昨晚目暮七月耍自己兒子的事情挑揀着說了一些,然後神情有些尴尬的說:“你知道的……我兒子他……”
目暮綠當然知道自己老公的頂頭上司家的公子家的性格是怎麽樣的,所以她對着招惹了那少年的女兒狠狠的瞪了一眼。
然而目暮七月知道,她媽媽的心裏絕對沒有她的眼神那麽兇狠。因為目暮十三曾經還被那少年鬧了一場,這件事目暮綠是知道的,所以她幾乎可以确定,目暮綠的心裏說不定還在暗暗的高興。
目暮綠曾經是個不良少女,現在雖然改掉了所有的不良的習氣,但她的小心眼可一點都沒有變化。
“可是,七月的身體不好。”目暮綠委婉的拒絕,她怕自己的女兒被欺負。
“我的家庭醫生或許可以解決她身體上的問題,畢竟她是我兒子唯一認可的朋友。”小田切敏郎的表情向來都是嚴肅的,所以他出口的話十分令人信服。
目暮綠被打動了。
目暮七月覺得已經應該再做點什麽,所以她用只有她和目暮綠聽到的聲音說:“放心吧媽媽,我不會吃虧的。”
目暮綠看着眼前調皮的女兒,啞然失笑。
實際上目暮七月從來都沒有朋友,或許她不應該阻攔。
目暮綠答應了。
小田切敏郎十分禮貌的說:“我七天後會把她送回來的。”
汽車遠行,目暮綠的影子漸漸不見了。
小田切敏郎的目光有些驚訝,但面上還是一慣的肅穆,像随時可以參加一場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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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一點也不緊張。”
任務危險,居然連回頭看自己母親一眼都沒有。小田切敏郎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
“不需要。”因為她不會死,所以她見到阿綠的時間還有很多,所以不需要。
小田切敏郎聽懂了她意猶未盡的話,倒也沒說什麽。
或許不過是個孩子,沒有經歷過更複雜的東西,所以才會這樣淡定。
“我曾經幾乎每天都在死亡線上徘徊,所以我會一直活着。”目暮七月突然輕笑。
小田切敏郎看着眼前的孩子,她的眼睛裏全部滿滿的都是不加掩飾的野望。
那是渴望掙脫枷鎖的叫嚣。
小田切敏郎頓了頓,目光裏多了些鄭重。或許他不應該把她當成孩子了。
沒有人再說話,車裏的氛圍彌漫着理智和淡然,并不尴尬。
最後下車的時候,目暮七月突然開口:“小田切叔叔,我覺得你要不要改變一下?”
小田切敏郎皺着眉用詢問的目光看着她。
“或許敏也不是按照你想象的樣子長大,但他是個……額,很可愛的人。”目暮七月頓了頓,想了一個完全不符合小田切敏也的詞。
小田切敏郎愣了愣,似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還從來沒有人這麽形容過他兒子。
他的眼底忽然閃過一絲笑意,然後擡起自己的大手,摸了摸目暮七月的頭。
目暮七月覺得頭上一閃而過的暖意,片刻後就不見了。她倒沒有什麽不适,只是覺得這個動作他做的有些別扭。
目暮七月出了車子,轟鳴的機場讓她輕輕的皺了皺天生的像目暮綠的溫柔的眉毛。
“小心點。”
她聽到小田切敏郎這麽說。
“……七月。”
目暮七月沒有回頭,她覺得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果然所有人都喜歡別人誇自己得孩子,小田切敏郎也不例外。
接過村上田一遞過來的手機,按下接聽,然後他就聽到了大谷晉也的聲音。
“怎麽,對那個小姑娘有感情了?”
大谷晉也說的感情指的自然是同情和類似對小田切敏也的擔憂。
小田切敏郎不說話。
大谷晉也瞬間就明白了他心裏的不滿。好友是個面上嚴肅但心裏還存着正義感的人,這也是當初他做警察歷練時培養出來的,估計以後也改不掉了。
“放心,這次只要她這個誘餌發揮得當,不會有問題。”
小姑娘是個十分惹人疼惜的,就算是他這個無子無女的人都被她勾動了不忍。
“但願如此。”
小田切敏郎挂了電話,然後就坐進了車裏離開了。
——
飛機上,目暮七月閉上眼。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她身邊終于坐上了一個人。
直覺告訴她,是個女人。
手上被塞進了一個平板電腦,在這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國際航班上,自然不能使用網絡,所以上面只是記錄了幾行字。
她看完了以後,平板電腦就被奪走并删除了。
目暮七月心中皺眉,看來對方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好。
既然如此,她也沒了交談的興致。
怕暴露自己是日本人,引起同樣是日本人的間諜的警惕,所以讓她假裝啞巴來接近他?
這計劃還真是粗糙,對方喜愛的是精致但病态的女孩子,不是真正的殘疾人。
日野香惠子不滿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真不知道上面怎麽會讓這麽個拖後腿的人來參與任務,并且還要他們嚴格保密!
不甘心,所以日野香惠子拍了拍幾乎要安安靜靜陷入沉睡的目暮七月。
目暮七月如她所願睜開了眼,靜靜地看了她一眼,複又誰去。
日野香惠子只覺得渾身一陣冰冷,那是怎樣恐怖的眼神,幽深的像是要将人拖去地獄的惡鬼,連靈魂都在戰栗。
過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覺得失了面子,日野香惠子還想再動手,但想到那個眼神,她咬了咬牙才陰沉着臉放棄。
大約十三個小時左右,飛機降落,這時已經是淩晨四點鐘了。
目暮七月跟随日野香惠子來到了一個酒店內。
不算隐蔽,但勝在旅游人口多,流動性強。
目暮七月手裏拿着自己的護照,暗暗的扯了扯嘴角。
這護照自然是另一個身份,籍貫在沖繩。
這次來了帶上她一共只有四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大谷晉也口中那個上次唯一活着的三浦陸尉。
兩男一女,目暮七月看的出來,他們對她的感官都算不得好,但都沒有日野香惠子的那種敵視,最多只能算是無視罷了。
她并不介意,實際上,她完全能夠自己殺掉那個間諜,哪怕她如今手無縛雞之力。
聽到他們讨論,無非就是讓她作為誘餌,松懈那個間諜的警惕心,讓他在特定的時間裏到某個特定的能狙擊的地方。
目暮七月并不參與讨論,實際上她完全沒有按照他們的計劃走得意思。
如果真的這麽簡單,那麽就不會接連兩次失敗了。
他們的得到消息,說明天那人會到某個街道,所以只要目暮七月提前等候就行了。
目暮七月不置可否,一副服從命令的樣子。
回到房間,日野香惠子也不管她,自顧自的去洗澡了。
目暮七月盯着自己的手,忽然覺得有些興奮呢。
前世,她卧病在床,見慣了血腥,但每次看到手底下人折磨別人的時候,她多想揮動鞭子、切割對方皮肉的人是自己,那麽健康而鮮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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