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更衣
謝衡月心中一喜,就勢躺在了她的腿上,只覺她身上無一處不軟,他假意蹙着眉頭說:“再多揉一揉罷。如果來親親就更好了。”
他如願以償地看着蘇雪遙的臉上微微紅了,不像剛才那麽蒼白了。
他待要繼續逗弄她,蘇雪遙卻抱着他的頭,朝他俯下身來,柔軟的唇,帶着羞怯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她在唇間柔聲嘆道:“郎君,我的郎君。”
墨染和綠绮一掀簾子,看到的就是這般境況。心中齊齊叫道:怎麽成婚才五日,就東風壓倒西風啦?
謝衡月想這倆掃興的丫頭們,需要她們的時候不見人,不需要的時候,卻莽撞地闖進來。
他本來還想繼續裝柔弱,哄着嬌妻來主動溫存,可是眼見蘇雪遙已經滿面紅霞,羞得手足無措。她待要推他起來,卻又不舍得,心中一急,臉上竟出了一點兒細汗,在秋陽下亮晶晶的。
她本是絕色佳人,這樣一害羞便更增嬌豔,一時之間,所有人盯着她看。
還是墨染先反應過來,她忙放下了簾子,隔着簾子在外面躬身問道:“王爺可有什麽吩咐?”
謝衡月看着蘇雪遙的模樣,剛才那些刀光劍影爾虞我詐,皆被他忘在了腦後。
此時此刻,他心裏只記得一件事,她今天哭了,是為了他。
謝衡月心中嘆了口氣,從她膝蓋上擡起頭來,輕輕吻了一下她豔若桃李的臉。
他隔着簾子吩咐道:“令王府衛兵們發軍糧與清水給那些百姓。且讓他們略填一填肚子。快到中午了,備蜜茶與小食與王妃。怠惰!這些事還要我親自吩咐?”
墨染知道謝衡月為啥責備她,她趕緊低頭答應,速速離去。
墨染吃了排頭,綠绮也不敢多留,忙在簾外躬身告退。
墨染心中既驚訝又好笑。
他們王爺固然是非王妃不娶,對王妃十分執着。可是迎親之前,整日陰沉沉的,脾氣極大,動不動就發火。墨染本來唯恐王爺這般強求逼娶,他性子又冷又拗,只怕婚後有的鬧騰。
不曾想婚後兩人竟是這般甜蜜,連她們近身伺候的人都要攆的遠遠的。可知世間緣分,竟是天注定啊。
車裏蘇雪遙也感覺到了腹內空虛,她想到了今日收留那許多人,念了句佛,輕輕道:“夫君想得周到。”
謝衡月嘆道:“王妃你留下這許多人,可曾想過山莊裏能否供養得起?”
蘇雪遙知道謝衡月看明白了她的心思,雇他們收秋只是一個由頭,她的确是想長久地庇護他們。
她滿懷希望地看着他道:“妾身想這甘泉山莊如此廣大,有田有山,添這些人口亦無礙吧?”
謝衡月見她滿臉期冀,自然不願讓她失望,可是他這小嬌妻,聰明又良善,卻着實不懂經濟。
他不由繼續問:“你可知道這甘泉山莊每年進益多少?有何出産?開支幾何?”
蘇雪遙頗為害羞地搖搖頭。
她看着謝衡月唇有點發白,沾了她的一點胭脂,越發顯出病色來。
她心疼地說:“夫君,你現下可好一點了麽?那些話,我們以後再議吧,夫君不若先休息一下。”
她想到靜慈師太在山莊,懂得醫理,定要讓她給謝衡月好好看看。
謝衡月聽她關懷自己,心中一喜,就勢便摟住了她,将臉貼在她嬌軟的身上,裝作身子乏力,撐不住自己的模樣,将她壓在了絨墊上。
蘇雪遙果然不像平常那般推據他,需要他左哄右哄,親到她意亂情迷,才肯主動一點兒。
她小心翼翼地摟着他,柔軟的手,輕輕撫摸着他的心口和脊背,她的芬芳氣息撲在他面上,她一臉關切地望着他:“夫君,這樣你好些了麽?”
謝衡月只覺人生樂事莫過于此,他正待要得寸進尺,袁騰義實在擔憂他的傷勢,忍不住在車簾外問道:“王爺可好些了麽?不若末将為您以真氣療傷吧。”
謝衡月一聽就知道要糟糕,他們一個兩個,這是專門來跟他作對的。
果然蘇雪遙大喜過望,急忙推開他,撩開了簾子,細聲細語地說:“有勞袁統領了。”
袁騰義見謝衡月臉沉了下來,可是王爺的身體要緊,他只作不見,硬着頭皮便進來為謝衡月療傷。一進車中,只覺車駕中彌散着一股難以言說的馥郁芬芳。
當下他哪裏都不敢看,寬下謝衡月的外袍,解開中衣,露出了他肌肉微微隆起,精壯有力的身子,雙掌抵上謝衡月的後心,将內力渡了過去。
蘇雪遙不曾想袁騰義會如此做,一時大羞,她待要扭轉身子不看,卻又擔心着謝衡月的傷勢。
他們雖然共枕幾日,但是蘇雪遙也就新婚夜見過他衣衫不整的模樣,平日裏她經常衣衫散亂,而他卻始終中衣穿得嚴嚴實實。
此情此景,令她既為難又羞窘,臉上緋紅,只恨不曾在袁騰義進來的時候,帶上面紗。
謝衡月自從袁騰義進車中,就板着臉,然而此時他看着對面的嬌妻,那局促又可愛的模樣,心裏那點兒不痛快,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不曾想她竟然這般牽挂他,為他着急,擔心他,小心地想要照顧她。娶妻如此,夫複何求?
她心裏也有他啊。可是他又想到妻子連素不相識的流民都想要周全,可知她心軟善良。自己好歹是她的枕邊人,她為他慌急,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
此時謝衡月凝視着她,心中不由一陣喜,又一陣憂。
自從他戀上她,他的心情便常如此七上八下。
謝衡月只覺袁騰義度進來的真氣在緩緩修複着他受傷的肺腑,而他也在運轉着清心訣。他胸間方才那火一般的痛苦,消減了許多。他便低聲說:“好了,出去罷。”
袁騰義一愣,他想再給他運功療一會傷。謝衡月卻手上用力,一把将他從車中推了下來。
袁騰義猝不及防,差一點兒摔了個跟頭,使出輕功才站穩。
他搖搖頭,不過想到車中的那缭繞的香氣,他又能理解王爺了。這般絕色佳人,果然不是常人可以消受的。
墨染見袁騰義從車中跌出來,站在那裏,臉色迷惘。王爺的車駕都過去了,他還久久未動,不由咳了一聲:“袁統領!”
袁騰義立時反應過來,他心中一驚,收束心神,沖墨染點點頭:“墨染姑娘,你忙。”
車中蘇雪遙不想謝衡月突然将袁騰義推下去,也是大吃一驚,看到他站穩了才放下心來,她回眸正待詢問,謝衡月卻雙臂一伸道:“娘子為我穿衣。”
蘇雪遙對上他的赤膊,瞬間面紅耳赤。
卻聽謝衡月低聲說:“王妃,這風吹得我有點冷。”
蘇雪遙急忙擡起眼來,眼中皆是關切,然而觸到他那肌肉隆起,微微發着亮勁瘦的身軀,又不免羞不自已。
謝衡月是信口胡說,這秋陽高照,便有一些小風,正是午間,又哪裏冷了。
可蘇雪遙卻想不到這一節,夫君說冷,必然是冷了。
她垂着眼睛,忍羞靠近他,将散在軟墊上的中衣拾起,便為他穿衣。
這些男子衣物,她也是第一次接觸,握在手中的時候,就不免十分羞澀。
去了衣物,這般坦誠相對,蘇雪遙只覺秋風吹來了成熟的田間稻穗和野草的味道,與他身上的氣息融合在一起,比平常更濃烈十分,不僅熏得她臉紅,更讓她的手腳皆有點軟。
此時她才發現平日裏他那清雅之氣中另有一種燥烈的男子氣息。
他端坐不動,她手忙腳亂。
幸而他的服飾并不複雜,只是謝衡月故意裹亂,不像平常那般配合,總要她再三央求,他才肯擡起胳膊,讓她穿。
還時不時皺皺眉頭,輕聲喚痛,他恨不得自己什麽都不會了,只由小嬌妻服侍。
她手指溫柔,言語也溫柔,越到後面話音越低,他盯着她越來越害羞的模樣,恨不得立時便将她撲倒,然而卻丹田中清心訣運轉得飛快。
他忍着一動不動,一味貪看她的絕色容顏,只覺窮盡世上言語皆無法描述此間美景。
這般肌膚相觸,呼吸相聞,比平常更加親密,令蘇雪遙心神不定,困窘難當。心中想,原來服侍丈夫居然這般難啊。
謝衡月見他的嬌妻不僅紅了臉,逐漸羞得連脖子都紅了。她手指皆在微微顫抖,然而卻始終沒有停下來。待到中衣終于穿在了他的身上的時候,他聽到她輕輕呼出一口氣,顯然如釋重負。
他卻暗中運氣,微微一震,便将中衣的盤扣皆震碎了。衣服重又敞開來。
蘇雪遙有點手忙腳亂地按着那衣服,她不知所措地擡頭道:“郎君,不是妾身弄壞的。”
謝衡月胳膊一夾便将她的手牢牢困住。
在蘇雪遙驚訝的時候,低頭輕輕點了點她的唇。非常輕,卻讓兩個人的心皆燃了起來。他卻松開了她道:“王妃繼續吧。”
蘇雪遙忙低頭,那碎了的盤扣她小心地将盤扣拆開打了個結道:“且如此,我們回去再做計較。”
她一件件衣裳皆為他穿得十分妥帖,一絲兒褶皺都要細心撫平。
謝衡月平日裏極為講究挑剔,極難讨好,不曾想他的小嬌妻,居然能服侍得他這般周全。
他心裏喜悅,本有心借此機會壓倒鬧一鬧。
然而見她額上滲出一點細汗,手腳溫柔,她離得他那般近,馥郁的氣息皆噴在他身上。她這般仔細地伺候他,他一時竟舍不得枉費她的辛苦。
他只緊緊盯着她,緩慢地在丹田運轉清心訣,平息他叫嚣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