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何姍的個人事業,從淘寶店變成皇冠店鋪開始不過短短兩年, 尤其是自從去年在微博上獲得不少粉絲的支持之後, 事業蒸蒸日上,今年翻過元旦,不算上平日裏直播的收入, 店鋪收入便已經遠超過去年半年的總銷量。
同行業的姐妹們甚至還和她開玩笑, 說她今年鴻運當頭, 一定會越來越好。
這不, 這才離開短短五天,她自己也沒想到,會在年初來這麽一個大劫難。
想當年,她最開始在淘寶上開店,那時候的銷量簡直慘的一塌糊塗,連客服都不敢招,她一個人擔起一個店面,又當老板娘又當員工, 她和張詩敏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一個離異的單親媽媽想找一個工作稍微自由一些的職業,經人幾番輾轉找到何姍的聯系方式時, 這個女人親自給她打了個電話:
“我需要一份工作養我和我兒子,工資低一些也沒關系,我會好好努力的。”
何姍知道走投無路的感覺有多無奈,所以并沒有馬上拒絕,而是在挂斷電話之後認真想了兩天兩夜。
她那時候閉上眼睛, 想到的竟然是當年師母尹翠婷力排衆議,收養她成為沈家的一份子。
人應當滿懷感恩,所以有一天,當她知道自己有能力可以幫助一個走投無路的單親媽媽時,她的心裏竟然是釋然的,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欠師母的恩情都還上。
當初是懷着這樣的想法去接納張詩敏的,所以後來無論事業有多艱難,經歷過幾次大波折,何姍依然沒有想過要把張詩敏放棄,就像當年她犯了錯,被師母罰跪在祠堂,她寧願一邊哭着一邊罵她,也絕不會張口趕走她。
她以為自己和張詩敏就是這樣拜把子的交情,同時也對他格外信任,所以後來開了微博,她為了躲避沈遙光,帶着口罩在微博上打廣告,不見成效之後,幹脆把張詩敏拉來當起了她的臉模。
無論是大熱明星的仿妝,還是動漫人物cos,她能取其精髓化的惟妙惟肖,這就是她最開始在微博上火起來的原因,因為一雙萬能的手和對化妝人物的解讀分析,張詩敏那張大衆臉經由她的雕琢,能産生百般變化。
所以往往提起知名美妝博主susan,群衆的印象大多是張詩敏那張臉以及總是戴着口罩露出精致眼妝的“店主susan”。
她從未對張詩敏有過任何提防,以至于在她外出工作的這幾天,張詩敏會趁着她與外界斷絕聯系,盜走她的個人微博,并迅速把這個微博和媒體公司簽下合作條約。将她的微博轉手賣給了多媒體公司。
如今,登上美妝博主susan的微博,最新的一條是解釋這個微博的所屬公司,并表示之前的“店主susan”因和公司産生合約問題,賬號被公司收走,馬上會有新的“sunsan”接手旗下的新淘寶店和營銷。
原本作為私人賬號的何姍做夢也沒想到,張詩敏會鑽了法律的空子,搶先把susan的微博號注冊,變為企業營銷賬號。
——
此仇不報,非君子!
何姍找到賬號所屬的那家媒體公司時,已經是第二天,周沉星知道這件事情的第一時間就請了假陪同她一起來“出口惡氣”。
找到對方經理何興桦的辦公室時,這人正在喝茶,看到她找上門來,何興桦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給她倒了滿滿一杯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想不到視頻裏帶着口罩的女人是這副漂亮模樣,想想還有點小可惜。”
何姍從未在視頻裏露過臉,他以為通常只露眼睛的女人都是醜女,沒想到面前的女人比他們公司的露臉網紅質量還要高,僅僅是那雙又白又長的大長腿就讓人看的垂涎欲滴,更不用說那看起來精致又性感的臉蛋。
“是嗎?”何姍擡手撐在桌子上,撫了撫卡在頭發上的墨鏡,從何興桦的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那你盜走我的賬號時,可是吃了大虧了。”
何興桦愁着眉頭,啧啧咂嘴:
“何小姐不要把話說的那麽難聽,是賣走,不是盜,張小姐把賬號給我們時,是按照正規流程走的,何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報警處理。”
在當今這個網絡飛速發達的時代,法律畢竟還沒有那麽完善,對方自然是鑽了空子,打了擦邊球。不然也不會這樣和她說話。何姍再來之前就已經了解過,賬號是不可能再要回來的了,哪怕再拿回來,賬號屬于營銷公司的事情已經被對方捷足先登,誰又能證明那個帶着口罩的女孩子就是“店主susan”畢竟這個微博賬號一直都由兩個人共同打理,哪怕淘寶店鋪是何姍的,也不足以證明這個微博賬號歸他個人所有。
何姍自然很清楚,現在找不到攜款逃跑的張詩敏,一切都是空談。
“我就是感興趣你是何方神聖,來看一眼罷了。”何姍嘴巴裏雖是這麽說着,手也沒閑下來,擡起那杯滿盛的茶水,往對方臉上一潑:
“我說啊,同樣都是姓何,你怎麽就能長成這副倭瓜的模樣呢?”
沒想到面前的女人會突然心情大變,潑了自己一臉茶水,何興桦拍着桌子站起來,還沒出聲,原本等在門口看熱鬧的職工們便撸着袖子闖了進來,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何姍哪裏怕過這種陣勢,一手甩開周沉星的勸架,啪一聲把杯子摔在地上,指着進來的各位,冷着臉呵斥:
“你們膽敢動我一根毫毛,今天就讓你們進局子裏喝茶!”
何姍丹田氣足,把那雙眼睛一瞪起來,活生生一個大姐大行頭,看面前的幾個員工果真被唬住,何姍又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
“怎麽,幹了虧心事的人,連頭都擡不起來了?”
何姍是有備而來,就像她來之前和周沉星開玩笑那般,談什麽生意就弄什麽行頭,今天談的是大生意,自然要拿出壓箱底的那一身名牌,哪怕只有兩個人,氣勢上就不能輸掉。
周沉星腦筋轉的極快,馬上就把她指着人的那雙手壓下來,活像個小跟班:
“小姐,你控制一下你的脾氣,老爺說了,錢沒了可以再賺。”
何姍看了一眼被幾個職員護住的何興桦,指着他的鼻子罵道:
“我他媽就是不服氣我辛苦養大的孩子被別人奪走!”
周沉星趕緊拉住她往門口走:
“我說,出口氣就算了,算了。”
誰能想到兩個人還沒走出去幾步,幾個職工就嚴嚴實實的把門給堵死了,何興桦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勾着唇角走到她面前:
“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幾斤幾兩?何姍,你的背景我一清二楚。”
在和張詩敏接觸之前,她早就從張詩敏那邊摸清楚了何姍的背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不過靠着一手娴熟的化妝手藝糊口飯吃罷了。除了長得好看一點,一無是處,周沉星勾住何姍的手有些發抖,他用餘光瞄了眼何姍的眼睛,本以為紙老虎何姍會被對方反将,沒想到這人身子站的更加筆直,他看到何姍把墨鏡戴回眼睛上,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嘲諷的嗤笑,露出自己手腕上的吊墜:
“知道這是什麽嗎?”
周沉星把目光移到那個黃金手镯上,一下子便明白了。
何姍,究竟是什麽時候拿到這只意義非凡的手镯啊。
——
入夜以後,又是接連下起來的大雨。沈遙光從劇組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有接新的通告,這天正是大哥沈思崇搬新宅的喬遷宴,沈遙光不得不去。酒後三巡,大哥沈思崇這才提起了他的終身大事:
“我前幾天介紹給你的那個姑娘,你聊上沒有?”
“沒聊。”
“怎麽不試試看,她可欣賞你的才華了。”
“長得像顆甘蔗,入不了我的眼。”
家族之間的對話,好像永遠都會圍繞沈遙光的終身大事來展開,連一向不管他私事的大嫂尹翠婷也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遙光,你需要一個人照顧你。”
“我身邊不缺照顧我的人。”
他從不缺少被人照顧,他只是缺少他愛的人。
沈遙光性子一向冷淡,本以為踏入音樂圈會改變他的性子,沒見到這次從劇組回來更加冷淡,一場家宴下來一句話也不肯多說。沈遙光本是打算匆匆送上幾句客氣的祝福就離席,沒想到會聽到沈思崇談論起沈家的祖傳寶貝,沈思崇把目光落到他那邊,開口問他:
“奶奶傳給你的手镯還在不在?”
沈遙光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件事情,低着頭抿了一口酒,嗯了一聲,沈思崇接下來又開口說道:
“我聽說最近有個小姑娘拿了假镯子去招搖撞騙,這種東西還有人仿冒,什麽版權時代,不過是媒體糊弄人的噱頭。”
“大哥要是不放心,我改天把那镯子拿去版權中心登個證號,這祖傳的東西,是應該有他的身份标識的。”
沈家祖上是名門望族,亦是傳統的音樂世家,清朝就為宮裏的達官貴人演奏戲曲,到了近代音樂家的地位漸漸飙升,爺爺和小爺爺都是國家級戲曲家,外婆也是有名的作詞人,到了沈遙光這一代,自然是更加受重視。
那只黃金手镯上過某節目的知名紀錄片,因此大家并不陌生,是傳承的象征,因此沈家的媳婦手上都有,自然大嫂尹翠婷手上也有一只一模一樣的。
而沈遙光的那一只……
沈遙光不太願意去回想那段荒唐的往事,閉着眼睛喝了一口酒,直到那些冰涼液體流入了胃裏,讓麻痹的神經再一次清醒起來,他借口不舒服離了席,并沒有聽從七大姑八大姨的相親建議。
段景文看他要走,馬上撐着傘跟出來,提醒他:
“有一處積水,沈老師你慢點。”
在節目組叫習慣了沈老師,這會兒段景文又改不過口來了。
沈遙光的腳步卻沒有絲毫松懈,跨過去走的更快一些,段景文幾乎快要小跑:
“你慢點,有什麽事情沒忙完的嗎?”
沈遙光的背影和濃黑色的夜幕連在一起,走的更加堅決,後來想了想,沈遙光問他:
“你聽說過闖禍精這種動物沒有?”
段景文一頭霧水,這是罵人的話……吧?
那只闖禍精,既然不當我沈家的媳婦,還有什麽臉面去做狐假虎威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小山河,快跑啊,你小師叔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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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不會賣萌,因此請來段景文小天使賣萌求收藏:
段景文:咳咳,闖禍精,顧名思義是一種除了闖禍,別無特長的生物,白嫖君,等于是看了九月鳶尾的文,卻不點擊【收藏】的那種生物。
所以,你們知道怎麽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