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47
“到……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良久,小櫻小心翼翼地問道。鳴人在一邊賭氣似的不看我,卻同樣豎起耳朵。
“很狗血的故事吧,”沉默了一會,我擡起頭來望着小櫻,“隊友要叛逃,叛逃之前重傷了我最好的朋友……她知道自己已經救不回來了,不想忍受痛苦,求我殺了她。我做了。然後,我殺了他。”
沒有人刨根問底地問我事情是怎麽發生,如何發展又如何結束的。這讓我感覺不錯。其實如果他們問了的話,我也真的不知道會不會把當年發生的所有細節和盤托出。我們一起經歷過最美好的年華最溫馨的時光,所以在事态急轉直下的時候,才那樣的讓人難以承受。
什麽是悲劇?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毀滅給人看。
我們當年發生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當年的知情人相繼作古,也許在不久的将來,我也會追随他們的腳步而去,讓這在我看來是餐具在其他人看來可能稀松平常的事件湮沒在木葉并不算長的歷史當中,再也無人知曉。
“我說這些事,不是想讓你們理解我。”不知道是因為兩個孩子太過固執讓我覺得語言無力,還是想起往事讓我覺得心灰意冷,我已經沒有那種沖動再度說教下去。可是既然開了頭,就一定要有個結尾。“鏟除叛忍……也許你們會覺得我當忍者并不夠格,不過我從來沒有把這件事當成什麽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有殺叛忍的任務下發,好,我可以去完成;沒有任務,那麽我即使是在大街上看到叛忍也懶得對他動手——除非他正在犯罪。我那個叛逃的同伴,如果他在叛逃之前告訴我理由,我也會勸他,也會盡力阻止他。可是同時,我也尊重他的選擇,不會去做他的什麽‘羁絆’,阻礙他前進的腳步。但是,當他為了一己私利去傷害我的朋友,我已經無法再原諒他,也不會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
至今我依然對當年事情發生的每一個細節記憶猶新。在那件事之後,我便在木葉審訊室裏滞留了大約半個月的時間。每天能活動的區域不過那麽四五平方米,每天能見到的藍天也不過就是那麽一個小方塊。我對森乃伊比喜那家夥的了解空前增多。以前只知道他是和惠比斯老師差不多同期的特上,兩個人關系還很不錯,所以他對我們這幾個惠比斯老師的學生也比較和藹。不過這回我也算是落到他手裏了,他不是虐待狂,不可能對我胡亂用刑。不過,由于我那死去的同伴的身份比較特殊,礙于其家族的壓力,伊比喜就算是想對我手下留情都沒有機會。
還好——在經歷了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件之後,最終我還是如同小強一樣活了下來。
“可是……羽林姐,”鳴人托着腮幫子無辜地望着我,“佐助并沒有殺死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啊。”
本來我差不多決定要放棄了,可是聽到鳴人這句話我還是有以頭搶地的欲望。我剛才說的話都白說了是嗎?鳴人你好歹做個心悅誠服的姿态給我看看也不枉我浪費唇舌配合着你揭我自己瘡疤啊!!
果然不能對鳴人抱有一絲一毫幻想啊!!
“他那只是沒來得及殺死吧?”我提高了聲音,“剛才你要是晚來的話,小櫻就被她自己的毒苦無傷到了,然後呢?你會解毒還是卡卡西會解毒?小櫻要是被自己的毒給毒死了你是不是還要說這不是佐助的錯,如果小櫻不往苦無上淬毒的話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那個……羽林姐你不是會解毒的嘛……”
我苦惱地揪了下自己額前的頭發。
小櫻你幹嘛要給鳴人解毒???或者說你幹嘛要給他那麽快地解毒???讓他無力!!讓他嘔吐!!讓他溺斃在自己的排洩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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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用求助的目光一會望望小櫻,一會望望卡卡西,試圖從他們那邊得到一點支持。好在(對我來說不算“好在”),他內心的祈禱似乎有人聽見了。
“羽林,”卡卡西插嘴道,在我看來他不過是想給一直被我擠兌的鳴人解圍罷了,“別再提出這種問題了。這就好像是妻子問丈夫‘我和你媽掉水裏你先救誰’一樣。兩個人都是同伴,你讓鳴人怎麽選擇?”
我冷哼一聲,搖了搖頭。
“我就再說一點。無論以什麽方式,以什麽理由來殺死同伴,一定都會背負永遠無法洗脫的罪惡。所以在我看來,我可能早就應該死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好整以暇地對着你們說教。但是鳴人,當佐助的複仇對象已經變成了與我們緊密相關的人,我同樣也希望有人能阻止他,卻不一定是你。能阻止佐助的人不止你一個。跟他相比,你的生命對我們來說才更加可貴。”
“可……那是我們的宿命。”
“宿命?”我嘲諷地笑了一聲,“我最不信命。”
我不相信,也不願相信命運。
“恩……羽林姐,你說得也對,”鳴人思考了一會,眼睛明亮地對我說道,“不過我還是會盡力說服佐助的,如果實在不行,我一定會考慮殺死他,而不是對他心存憐憫。”
這個……佐助還有被說服的價值和可能性?我嚴重懷疑這一點。不過鳴人也算是妥協了,我不應該要求的更多。
“還有,我還是覺得我有這個能力挽救佐助的,”鳴人沖我咧嘴一笑,“要不要跟我打個賭啊羽林姐?”
感情我剛才的話都白說了啊?居然還要跟我打賭??你說我的本意是讓你不要再追着佐助,然後我要是跟你打賭,你肯定會更加有動力繼續追着佐助啦。我要是跟你打賭才叫傻了!
言語無力啊……我捂住臉,再不肯開口。
說教是很浪費體力的事。不光費體力,更費腦子。剛才那一大堆話說下來,我這會也覺得腦袋有一種微微發脹的感覺,像是喝多了酒。大家的火也烤得差不多了,準備出發去和佐井他們幾個會合。卡卡西把還走不了路的香磷背了起來;鳴人雖然之前中了毒,但施救及時,有小櫻搭把手就能繼續趕路;我硬撐着打起精神,忍着後背傳來越來越劇烈的疼痛,學着鳴人的樣搭住卡卡西的胳膊。我們就這樣出發了。
可惜出發之後我才知道目前自己的身體狀況實在糟糕。我們現在依然處在鐵之國境內,溫度持續走低,冷風裹着稀稀拉拉的雪花撲在臉上,帶走溫暖的同時也在帶走我的精力。幾十米過後我的眼皮就開始打架。一般這種時候攥緊拳頭,用指甲刺入手掌産生的疼痛來保持清醒還算是管用。可是在更加強烈的背痛也無法讓我振作起來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差不多到極限了。
“羽林姐?你怎麽了?”
跟在後面的小櫻驚慌地問了一句,卡卡西聞言放慢腳步……幸虧他這麽做了。
随着視線逐漸模糊,地面向我俯沖過來,無可抵擋。
……
……
……
我醒來的時候,滿眼的暗綠色竹影,讓我有片刻的恍惚……這是什麽地方啊?
稍微動了動,我能感覺到自己側身躺在地上,腦袋枕着什麽柔軟的東西——是某人的大腿。一只小手伸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
“沒發燒,羽林姐,”小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我剛才怎麽了?
大概只是太累了身體開啓了自我保護機制吧?
這是什麽地方?
很明顯是在火之國境內了。鐵之國太冷,根本不适合竹子生長。不過周圍的溫度依然不高。
現在是什麽時候?
按照周圍的昏暗程度來看,估計有七點多了。
我坐起來,沒問出上述只要長了眼睛就能看出來的問題。香磷還在小櫻身邊閉着眼睛,由于受傷呼吸略急促。我眯起眼睛試圖看清被竹子擋住的景物,忽然覺得左側眼周有些不對勁。擡手摸了摸,手下的感覺是臉上被貼了兩塊紗布。我自言自語道:
“這是……什麽時候傷到臉的……”
小櫻同情地接口道:
“羽林姐,那會我們前進的速度挺快的,你突然就昏倒了……我本來以為卡卡西老師能拉住你呢,結果他慢了一步,我在後邊也沒來得及,所以……”
所以說我自己摔破臉了呗?先前我還在想可不可能更丢人,現在的答案是可能!!這趟任務讓我做的……
“卡卡西老師也真是的,就在你旁邊也能慢一步……”
小櫻你還是別再說了,這都怪我自己。你想象當中那種以優美的姿态昏倒在某人懷裏……那TM都是瑪麗蘇女主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像我這種就只能在做了無用功之後自己摔破臉了。鮮明的對比啊!!
我幹笑了一聲:
“其他人呢?”
“鳴人、小李和佐井抓魚去了,卡卡西老師和牙好像是說要挖竹筍的。”
我說怎麽隐約聽到了附近的流水聲呢!現在可是仲夏時節,這時候的竹筍還能吃麽?我很懷疑這一點啊。而且這個組隊方式……牙那小子居然能安下心來挖竹筍去?不過想想看,牙和鳴人可是見面就掐的,他也很明顯地表現出了自己對佐井的敵意,所以把他們幾個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鳴人、小李和佐井很快回來了。三個人似乎洗過澡,全身上下沒有幹燥的地方,一邊走一邊象蝸牛一樣在路上留下小水窪。他們懷裏各抱一條肥鯉魚,目測有那麽十幾二十斤重。
恩,未被開墾的地區果然物産豐富!!
那三條魚已經被開膛刮鱗了,收拾得很幹淨,我猜想應該是佐井的手筆,畢竟鳴人和小李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幹這種精細活的人。在我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之後,果然不出所料。正當他們三個把魚穿在竹條上預備生火燒烤時,卡卡西和牙也回來了,赤丸背上背了兩個包裹,想來裏頭都是竹筍——這也太多了點吧?你們是想讓這片竹林斷/子/絕/孫啊?
額……還好,不都是竹筍。其中一包是蘑菇。牙打開那包蘑菇,我在裏邊翻了翻,挑出二十幾個來放到了一邊。
“其他的蘑菇呢?”牙不解地問道,“還有這麽多呢,是打算留到下一頓嗎?”
我搖了搖頭。
“只能扔掉。”
“為什麽!!”牙當場炸毛,“我費了好多力氣才采的這麽多蘑菇,憑什麽都要扔掉???”
有時候我覺得犬冢牙的脾氣比鳴人的還要急躁,而且像鳴人一樣自以為是,偶爾也很好吹牛——這也難怪他們兩個會彼此看不順眼,相處模式就是不停滴争吵——與他出了一次任務之後,我對此感觸頗深。
“這些蘑菇……”我指了指打算扔掉的那堆花花綠綠的蘑菇,“……我都不認識,不敢吃。”
“哼,你不認識你就認為都是有毒的嗎?”
“說得好,”面對炸毛的牙,我并沒有面對固執的鳴人感覺那麽心焦,而是和藹可親地對他點頭道,“我認識的蘑菇都能吃,我不認識的蘑菇都有毒,不怕中毒的話你可以自己吃吃看嘛~~~”
牙怕中毒,所以牙不敢吃。對付牙這種單細胞生物,就應該這麽簡單粗暴!不過再想想,我是不是對鳴人也太溫和了點?苦勸不聽,那麽要是暴力相對呢?聯想到小櫻一直用拳頭對鳴人說話……我好像明白了。
“羽林,你來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卡卡西并沒有等我過去,而是把手裏的東西遞到我面前。他手裏有七八支十六七厘米長的東西,看着是菌類。深綠色的菌帽凸凹不平,菌柄雪白,菌帽下方圍了一大圈乳白色蕾絲花邊一樣的網狀裙邊,不過已經皺縮得很厲害了,不像書中圖片裏那樣舒展。這些東西正在卡卡西手中散發着濃烈的香氣。
“這是竹荪啊,”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顫抖了,“超級名貴的食材啊!!你們在哪找到的?”
卡卡西的笑容略有僵化,他挑了挑眉毛,沒說話。牙則在旁邊板着臉接口道:
“我們挖竹筍的時候正好旁邊有一小片竹子枯死了,這玩意就長在那裏。”
“今天可有口福了!”我激動滴從卡卡西手裏拿過一條竹荪放在鼻子底下嗅着,“可惜我們來得晚,據說淩晨采摘品質才最好的……”
“羽林,你先等會,”卡卡西無奈地看着我,“這東西誰來做?”
我帶着笑容躍躍欲試地舉起一只手來。以前見過爸爸的菜譜裏記載着有關竹荪的做法,不過那時候我連這東西長什麽樣都沒見過,今天總算是一睹真容了!
卡卡西搖了搖頭,
“你受傷了,不能做這些事的。”
那個……別在這時候潑我冷水啊。新鮮的名貴食材擺在面前卻不能把它做成美食,這是犯罪行為好嗎???
“我們來幫忙!!”
這會小強們的思路終于在同一波段了。一聽我說竹荪這玩意超級美味,馬上形成了統一陣線,開始聲援我。卡卡西在一大群人星星眼的攻勢下也不免有些招架不住了。
“可是我們沒有炊具啊。”
我不好意思地沖他笑笑,默默從兜裏掏出一根小卷軸在他眼前晃了晃。卡卡西被噎住了。
“我們也沒有調料什麽的。”
我低着頭,又掏出另外一根小卷軸來。卡卡西徹底無語了,他皺着眉頭瞪着我。
“也沒有餐具。”
我準備繼續掏兜時,聽到了他的吐槽:
“你那包裏都塞了些什麽東西啊……”
……所以說永遠不要低估吃貨對食材的執念。我随身帶了兩個忍具包,一個裝武器,另一個裝食物和各種卷軸。卷軸當中封印着諸如炊具、餐具、調料等等物品。如有需求,直接解封了就可以使用——恩,我一直覺得開發了封印術的前輩是不折不扣的天才,看他的創造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多少便利!!
作者有話要說: 再墨跡兩章,這一階段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