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28.
頭幾天跟着惜樂定了新郎新娘的禮服,需要我們準備的東西也就這麽多了。然後算算日子,距離婚禮還有一個多星期,我也差不多該準備做麻生阿姨交代下來的黏米團了。昨晚在惜樂家睡得很好,早上早早起來,拉着惜樂去市場裏買水磨糯米粉和紅豆、綠豆。剛開春,天光正好,溫度又不高,先把黏米團打坯子,婚禮的前一天上鍋蒸熟,然後就等着婚宴之後上桌就可以了。
“哎,很快就要是人家的人了。”我感嘆地望着惜樂,有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成就感。
“恩……”惜樂笑笑,“其實我現在倒有點不太想結婚了。總覺得結了婚之後可能一切都不會像想象中一樣,你說有沒有可能玄間幾年之後變心了什麽的……”
我倒……惜樂你這叫婚前恐懼症。一般來說男方要比女方發作得更加厲害,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在婚禮前盯緊了玄間以免他來個逃婚……
“你放心啦,玄間要是敢對不起你,我第一個滅了他!”
惜樂沖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那要是我變心了呢?”
我頓了頓,
“……那我一樣滅了他!!”
惜樂“切”了一聲,在一個糧食攤邊上停下來,抓了一把紅豆問價。我忽然覺得頭頂上什麽東西一掠而過,擡頭一看,三個橙黃色頭發身穿黑底紅雲袍子的家夥飛了過去……
曉!!!
沒等我作反應,遠處便傳來類似于爆炸一樣的聲響,夾雜着人們驚恐哀哭的聲音,似要刺穿我的耳膜。惜樂緊張地抓着我的胳膊,一疊聲地問道:
“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是曉!是曉來了!”
腳下的地面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震動。我一手抱住惜樂的腰,另一只手伸長抓住同樣在惶恐地東張西望的小販,雙腿用力向前飛蹿。差不多同時小販身後那一長溜本來應該結實無比的磚牆經不得震動,連同前邊摞得高高的貨架子一齊拍了下來。整整一條街的磚牆倒塌,騰起的煙塵有兩米多高。我夾着兩個人落在一地碎磚上,舉目四顧。前街後街的情況都沒兩樣,人們如同沒頭蒼蠅一樣亂沖亂撞,有人在嚎哭,徒勞地想把自己被壓在廢墟之下的親人朋友挖出來。遠處幾個巨大的身影投入眼簾,一只巨型螃蟹,正在向四面八方噴吐着白色泡沫;一只巨型蜈蚣,一刻不停地扭動着自己多節的身體,将本來就已經破敗不堪的街道碾壓得越發不堪入目;一只巨型犀牛,正在更遠的地方橫沖直撞。他們身邊都有好幾個木葉的忍者在戰鬥着,稍微遠點的地方還有人在維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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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你能自己回家嗎?”我下意識地問道。
那個小販早已經被吓得腿腳酸軟,她大概覺得我要讓她自己走,立刻緊緊抱住我連聲道:
“我……我們家就我一個人,我不想死別扔下我啊……”
“那你就跟我們走……惜樂,我先送你回家,帶上叔叔阿姨一起躲到我們家酒窖裏去。”
夾着倆人走其實不算很累,尤其是現在也不需要按既定路線走了,難的是需要躲着佩恩的召喚獸。大概花了不到十分鐘,我們到了惜樂家。這裏離戰鬥中心還有段距離,起碼房子什麽的都完好無損。麻生阿姨和叔叔沒敢停留在屋子裏,都在門口觀望着遠處的動靜呢,一見我們來了,立刻喜形于色。
“出什麽事了?”
“有人來襲擊木葉。我們快走,一會說不定就會打過來了……不用帶東西,酒窖裏我留了吃的。”
事先的想法完全派不上用場。我确實已經把酒窖鑰匙交給了惜樂,可是在村子受到這種全方位攻擊的時候,我怎麽能放心讓他們一家子在完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自己跑到酒窖去?路上被襲擊了怎麽辦?他們可是徹頭徹尾的平民啊!
不管怎樣,我堅決不允許自己失去他們!
之前已經說過了,酒窖離麻生家并不遠,雖然也遇到了一些混亂,不過在我們幾個人全力狂奔下,仍然在很短的時間內趕到了酒窖門前。路上我們還叫上了四五個由于前方的戰鬥進程不敢往家裏跑的村民,差不多十個人一起在路上狂奔,這場面還是頗有些震撼的。
等到把他們一個一個塞進這個臨時防空洞之後,我松了一口氣,轉身要走。
“羽林!”阿姨上來一把拉住我的袖子,“你幹嘛去?”
“我……”我當然要去戰鬥了!“阿姨,我是忍者。”
國家養忍者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在這種特殊時期保護平民的麽?
“不行!你不許去!我不能再讓你有危險……”
麻生阿姨一發起狠來手勁還挺大。我拽了兩下沒拽開,幹脆伸出那只沒被拉住的手一拉衣服拉鏈,把外套脫給了麻生阿姨。
“惜樂,趕緊帶着阿姨和叔叔下去。別再耽誤了!!哦對了……”
我一把摟過惜樂,低聲說道:
“我要是回不來,酒窖就給你當嫁妝。”
惜樂怔住了,兩行淚水從臉上滑過,嘴唇顫抖地望着我一動不動。麻生阿姨和叔叔并沒有聽到我剛才到底說了什麽。麻生阿姨抹着眼淚,試圖再次拉住我。倒是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麻生叔叔遞給我一個密封起來的塑料袋。
“你阿姨早上做的酥餅,記得吃了……早點回家。”
我很想哭,但是我忍住了,盡力向他們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你們放心吧!”
等我跑出半條街了,我依然能聽到麻生阿姨在身後喊:
“羽林!衣服!!”
……
……
……
麻生阿姨你好會破壞氣氛啊。明明我可以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結果你讓我回去拿外套?這個場景立馬變成家長送小學生上學忘記帶公交卡了好嗎?
于是我只是轉回頭揮了揮手,沒有帶走雲彩……衣服!!
就算是為了你們,我也會保重自己的。可前提是,你們都要安全。
遠處傳來的慘叫聲和巨獸發出的低吼一刻沒停過。我收起笑容,搓了搓臉,奔着慘叫聲最大的方向去了。
那是一只能有五層樓高的巨型犀牛,通體灰黑色,身體健壯,四肢粗大,身後一根小尾巴,背上還很可笑地長了兩只看上去完全飛不起來的小翅膀。就這麽個大犀牛,已經在木葉那幾條大街上撞塌了好幾排建築。每次奔騰起來,身體都帶起瓦片碎石四處飛濺,騰起陣陣煙塵。人們慘叫聲不斷。盡管也有幾個忍者圍着這只大犀牛發起攻擊,但這只通靈獸皮糙肉厚,忍者們的攻擊似乎很難在它身上留下傷痕。我在遠處觀察了一下情況,對着大犀牛飛了兩支苦無過去,那苦無卻被它的厚皮給彈飛了。
苦無不好使?那麽白刃呢?灌注了風系查克拉的白刃呢?
我反手抽出一支白刃來,往大犀牛的方向靠近。離近了才發現,這只大犀牛那兩只有我腦袋大的眼睛裏套了不少圈……連個畜生都自帶輪回眼?佩恩你這可真是輪回眼大批發啊……
按照自來也大人之前傳回來的情報看,這一窩輪回眼可以共享視野,但是眼下只有這一只大犀牛帶的兩只輪回眼啊……佩恩還是失策,應該給這只大犀牛再配一只犀牛鳥之類的東西才能保證襲擊工作順利完成嘛……
三跳兩跳近了大犀牛的身,大犀牛牛眼瞪得溜圓,正準備再發動一次助跑沖撞。有兩個忍者已經跳到了大犀牛的背上,對着它的後脖子努力用苦無和忍者刀狂切,可似乎沒什麽效果。
“風遁,信風之術!”
我召喚過來一縷夾雜着風刃的風對着大犀牛的一只眼睛吹了過去。不過這大犀牛似乎并沒有那種生物見了異物奔自己眼睛過來就趕緊閉眼或是躲開的本能,不閃不避地沖我撞了過來。
啊啊啊,這家夥跑的也太快了吧!!!
我狼狽地被大犀牛追出了二三十米遠,一邊随時回頭注意動靜,一邊将兜裏的絲線掏了出來。直到那又粗又長的犀牛角距離我只剩三四米的距離了,我手一抖将絲線纏在犀牛角上一拉,身子高高躍起,總算是跟那倆忍者一樣落在了犀牛背上。
好丢人……
白刃早就準備好了,我将風系查克拉灌注到刀身上,從大犀牛後脖子的位置割了進去。大犀牛發出一陣痛苦的哀鳴,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快!快殺了它!不能再讓它跑下去了!!”
身後兩個忍者催促道。
可是白刃也就那麽長,雖然盡力往深裏割,好像也不能造成什麽致命傷啊。而且皮割破了,這大犀牛居然都不冒血的,難道也跟那幾個佩恩一樣是屍體改造的?
現在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不管是死牛還是活牛,把你腦袋割下來我就不信你還能動!最堅韌的表皮都被割破了,想來內部應該不會太結實了吧?我幹脆用白刃在牛後脖子上割了一道兩米多長的大口子。
“風遁,烈風之術!”
狂風加上粗大的風刃被我控制了形态往牛脖子的傷口裏鑽,那大犀牛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叫,牛頭一低,擦着了地面,又被它巨大的身子奔跑時的慣性猛推,牛身騰空而起。這時我們聽見一聲響亮的“咔嚓”,料想應該是這大犀牛的頸椎被它自身的慣性折斷了。牛身橫飛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七八米以外的地面上。牛脖子只有半條還連着,露出暗紅色被撕裂的死肉和筋絡,讓人望之作嘔。大犀牛顯然已經沒了再掙紮起身橫沖直撞的力氣,只是倒在地上哀哀叫着,就是不斷氣。
斷氣……按說這東西應該屬于屍體類了,也沒有“喘氣”這一說了吧。
我們三個早在我施完風遁之後就離開了大犀牛的身體,并沒有受傷。走近去看大犀牛的情況,那兩只輪回眼居然還瞪得圓圓的!我直接掄起白刃,刺進了一只眼;另一個忍者同樣用苦無把另一只輪回眼刺瞎了。我回頭看看,那個忍者居然是神月出雲。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打招呼的時候,我問道:
“你知道有多少人入侵了嗎?”
出雲搖頭。
“我今天輪休,正想出來吃個早飯的……”出雲眉頭緊皺,環顧四下裏的廢墟,“這一下……木葉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他的聲音哽咽了,我默然。今時今日,與當年九尾入侵時何其相似!身為忍者,本意是為了保護國家和村子,我們卻誰也阻止不了這種慘劇一次又一次地發生。不由得讓我産生一種熟悉卻又痛恨的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大犀牛趟出來的深溝旁邊,有幾個忍者正在互相幫助着纏繃帶、搶救被埋住和被砸傷的平民。我沒有再跟出雲說什麽,而是沖到一個斷了條腿正咬牙切齒不讓自己痛呼出來的忍者身邊,為他治療起來。遠處的爆炸聲和哀鳴聲并未停止,我知道自己醫療忍術的水平有限,所以簡單地給這個人止了血之後就不再浪費查克拉,而是轉頭再去給別人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