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人要呢,盡說瞎話。”
“蕭醫生,你不準笑話我哦……家裏給我安排了好幾次相親的……”
“哦?談得怎麽樣,誰這麽幸運,接了咱們小晴的繡球?”
“唉,還幸運呢。開始談什麽都很好,一聽說我在精神病院工作,臉色馬上變了,就像看怪物一樣。還有的問我:你們精神病院的護士是不是都學過武術啊?可以一拳打倒病人那種?你們在精神病院裏待久了會不會也精神不正常啊?”
蕭醫生嘆息一聲,“不用管別人怎麽說,你是個好姑娘。遲早會遇見一個真正懂你、珍惜你的人。”
“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選擇這份工作,工資低得差點連自己都養不活,工作卻危險得像在前線打仗。爸媽都讓我換工作,我還硬是不肯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受這罪……”護士啜泣着說道。
“因為……你是天使。”蕭醫生很認真地回道。
這句話把護士逗笑了,“你才天使呢,天外之屎!”
“我說真的,你們都是真正的天使,也只有你們能對得起白衣天使這個稱謂。你們都是為治愈病痛而落入凡間的天使,割去飛翔的翅膀,情願将自己囚禁在這所精神病院裏。”蕭醫生的聲音很認真,很深情,也很憂傷。
“蕭醫生你這甜言蜜語的,可不就為了讓我們留在這裏陪你嘛。”護士不好意思了,反嗤道。我雖然看不到治療室裏的情形,不過我能想象她臉上此時肯定已經浮起了迷人的嬌羞。
“呀,又被你看穿!”蕭醫生故作很驚訝地回道。
“蕭醫生你壞死了!不理你了,我繼續去幹活了。”護士嬌嗔了一句,拉門而出,我也趕緊跑到窗邊裝作在看風景。
“小心點手,這段時間別幹粗重活。”蕭醫生在後面急急交代道。
“知道了。”護士應了一聲,關上門,腳步輕盈地走向樓梯口。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還開心地轉了個圈,我看到了她臉上好看的緋紅。轉完了圈,她又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沒人注意,還好還好……她收斂起笑意,向樓下走去。
原來在精神病院裏,不僅病人需要精神治療,護士也需要精神治療。
原來玩暧昧也可以玩得這麽簡單,原來甜言蜜語也可以和愛情無關,原來精神病院裏有這麽多我不知道的原來。
我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護士需要心理治療和鼓勵的時候可以找蕭白,那他自己有煩惱時又該找誰呢?
我回到大廳的時候,大廳正中的電視機正在直播新聞報道:吸血鬼再次犯案,手法更加兇殘可怖。
我看到了搶拍的幾個畫面。還是男裸屍,一樣是內髒和眼珠被掏空,全身被利器劃滿了網狀傷口,頸動脈處一樣有兩顆尖牙印。不同的是這次裸屍被倒立着釘在十字架上,十字架筆直地插在地上。
然後護士就快步地走過來換了個正在播放音樂劇的頻道,因為病人看到這種鏡頭有可能會造成恐慌。
今天真是繁忙的一天,我心中感慨道。
果然,下午馬千裏就飛奔而至,速度和他的名字一樣快,懷中還抱着一個大公文包。我繼續跟去看熱鬧,我發現我已經喜歡上了偷聽和窺探。以前我沒這毛病,是最近才染上的,因為在精神病院裏似乎只剩下這點娛樂了。
馬千裏敲了敲蕭醫生辦公室的門,還沒等裏面應答,就急急推門進去。
“蕭醫生,新聞看了嗎?”
“嗯,聽說了。怎麽,昨晚你的弟兄睡着了?”蕭醫生半挑釁地問道。
“我确實讓他們加強巡邏了,但這東西怎麽防啊?我又沒權力調動全市的警力……”
“其實你也防不住,被害人肯定早就死了,他只是在等雨夜出來抛屍而已。就是看能不能碰巧在他抛屍的時候抓住他。”
“我在東四環布置了警力的,但他這次卻抛屍在西二環,是一個司機下車進林子裏小便時發現的。領導非常重視,給我丢下一句話,要是破不了這個案子,我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哦,所以馬隊長您終于急了?”
“哎,我的蕭大醫師啊,您就別挖苦我了成不,這不是毫無頭緒才來麻煩您出馬的嘛。您看,我把所有內部資料檔案都給您帶來了。”
“幫您破案,有獎金拿沒?”
這老狐貍還真是個財迷,一點都不含糊,開口就是錢。我心裏罵了一句,你這個道貌岸然的貪錢鬼!我走到窗戶邊,找了個好角度,開始窺探。
估計馬千裏也是同一個反應,愣了愣,才說道:“這個我會向上級申請的,不過你要切實給予有價值線索才行。”
“嗯。”蕭醫生淡淡地應了一聲,接過公文包,打開,開始看資料和照片。
老半天,蕭醫生才起聲問道:“路上的輪胎印你們查出什麽沒有?”
“沒什麽有用的線索,泥土采樣中找到城郊常長的黃草,除此以外并沒有什麽重大發現。”
“被害人的身份呢?你們都查到沒?”
“都是街頭的流浪漢或乞丐,所以關系網徹底斷了。”
“嗯。”蕭醫生又是一個淡淡的鼻音,開始翻看那些現場照片。
老半天馬千裏才嘆氣道:“這些照片連我看到都覺得脊背發涼,這個兇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蕭醫生仔細地揣摩着每一張照片,用手去比劃那些傷口,過了很久才回道:“他會越來越兇殘,要是還抓不住他,他的下次犯案時間不會超過這個月。”
“什麽?這個月他還會再次犯案?”馬千裏臉色一變。
蕭醫生舉起拍得最全面的一張照片,就是那張倒立的十字架和裸屍。背景是一座矮山,太陽正好斜在山頂上,陽光撒在屍體上,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和諧感。他點上一根煙,深深吸上一口,然後吐到照片上,讓那張照片籠罩在煙霧之中。煙霧在照片上流連,然後又逐漸散去。
他清冷的聲音淡淡地說道:“看到這張照片你還不明白嗎?他已經成功蛻變了。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個完整的連環殺人犯。”
馬千裏無法理解這句話,給了一個“什麽意思?”的眼神。
蕭醫生抽出另一張照片,“這是他第一次犯案時的現場照片,就是簡單的抛屍,然後匆匆離去。這時候他還有所忌諱,他還會慌張。而到了第二次時,他已經沒有了畏懼,在布置現場的時候,他的心情是平穩的、愉悅的。”
“他可能還會吹着口哨,然後用手對比一下角度。他甚至都幫你們想到了将來拍照片的時候,你們從哪個位置好取景,好對焦。現在的這些對他來說已經不是抛屍了,明白嗎?”
“不是抛屍,那是什麽?”
蕭醫生冰冷的目光回望向馬千裏,将第二具裸屍的照片舉到他面前,“這是他的作品,他在向所有人展示他的作品!”
馬千裏整個人僵住了,一張嘴半天合不攏。
蕭醫生沒有管他反應如何,只是取出雙面膠,将那些血腥的照片一張一張地貼在牆上。然後向後退了兩步,整體觀看,時不時又走過去湊近某一張仔細端詳。
半個小時後,馬千裏忍不住開口了,“蕭醫生,你倒是看出什麽來了?至少給我們推斷一下兇手是什麽人吧。”
“你們呢,你們推斷兇手是什麽樣的?”
“男性,現場鞋印雖然被雨水破壞,但還能測量出對方中等偏胖身材,1.85米左右的身高。從平齊和一步到位的Y形刀口上看來,兇手學過解剖,有可能是個醫務工作者。按理說,身高1.85米,而且又很壯實,應該很引人注目,不難篩選才對。”
蕭醫生聞言搖頭一笑,“難怪半年來你們什麽都沒查到。”
“怎麽說?”
“兇手選擇在雨夜抛屍,為的就是給你們加大取證難度。在大雨滂沱過後,你們找到的腳印,其實就是兇手扛着屍體時的腳印。也只有這時候才會留下這麽深的腳印,能在雨夜過後還保留着。而且扛着屍體走,單步長和平時也不同。你們的計算應該沒有錯,但是犯了一個低級的常識錯誤。”
馬千裏一拍腦袋,“對啊!也就是說體型計算公式應該減去被害人的重量,身高的計算也不準确。”
蕭醫生點了點頭,“還有,他可能學過醫學,但他從事的應該是藝術類工作。”
“這又是為什麽?”
蕭醫生又拿起那張照片,“如果你把它當成一張單純的藝術照,你就會感覺到這難以言喻的美感,帶着濃厚的藝術氣息。”
“美感……”這個詞讓馬千裏有點難以接受。
“藝術作品,只有從事藝術工作的人,其慣性思維才會經常和作品關聯在一起。這第二具屍體就是他心中的作品。”蕭醫生目不轉睛地看着照片說道。
“對了,這個倒插的十字架是什麽意思,好像是什麽儀式似的。”馬千裏突然想起這個重要的問題。
“馬隊長你聽過撒旦教嗎?”
“撒旦教?”馬千裏愣住了。
蕭醫生又點起了另一根煙,馬千裏也接過煙盒點上一根。這兩個煙鬼,抽死你們!我在窗外咒罵道,因為我只能看着他們抽,肺裏一陣發癢。
蕭醫生繼續說道:“撒旦教始于12世紀,是世界上最早的邪教之一。顧名思義,撒旦教的教神就是地獄魔王撒旦。有多個分支,部分分支最終發展成為正統宗教,而餘下的則堅持着他們的初始教義,成了隐匿着的恐怖邪教。該邪教還保留着獻祭和黑彌撒的傳統,包括活人祭、強奸、暴力等邪教活動,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邪教之一。”
“最有名的當屬德國的丹尼爾和曼德拉,這對夫婦就是撒旦教徒。他們在結婚後的第六個月将工友弗蘭克騙到公寓,然後連砍66刀,并将他的血吸幹。後來被捕的時候,他們交代說這樣可以組成魔鬼數字666。”
“吸血……吸血鬼!這就是那個兇手為什麽要把自己扮演成吸血鬼的原因?”馬隊長醒悟過來,問道。
蕭醫生點了點頭,“是的,因為在邪撒旦教,入教第一關就是喝人血。邪撒旦教認為吸血可以獲得永生,可以成為撒旦的化身——吸血鬼!”
“那個倒立的十字架呢?”
“那是撒旦教的典型标志,倒立的十字架,代表對抗耶稣,堕入黑暗。而另一個更有名的典型标志,則是倒立的五芒星。”蕭醫生抽出第二具裸屍的近照,遞給馬千裏,“看看這些網狀傷口像什麽。”
馬千裏這次終于看明白了,“是無數交織在一起的五芒星!”接着又一愣,“等等,這……難道說兇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個邪教組織?”
蕭醫生又是一個微笑,“兇手正是想要你這麽認為,你要是這麽想就正中了他的圈套。”
“啊?”馬千裏又是一愣,這死蕭白兜那麽大一個圈子,竟又把他帶回到原地。
蕭醫生接過照片,貼回牆上,繼續說道:“首先,你要知道一個邪教組織想要長期存在,最重要的是什麽。那就是機密和隐匿,就算是舉辦黑彌撒,也只會偷偷進行,而不是這樣大張旗鼓地展示屍體。這是公然向你們挑戰,也是在自取滅亡。”
“其次,這前後兩具屍體看似一樣,但又不完全一樣。你再看這第一張裸屍的近照。”說着又遞給馬千裏一張照片。
馬千裏接過仔細端詳,蕭醫生指了指照片,“看到沒,這具屍體的網狀傷口其實是用利器胡亂切劃的。也就是說兇手在第一次抛屍時,壓根就沒想讓這屍體和撒旦教扯上什麽關系。他這樣做的原因其實就是在發洩。”
“蕭醫生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在第二次殺人後才想到的撒旦教,企圖用撒旦教來轉移我們的視線?”
蕭醫生點了點頭,“是的,這就是我推斷他是從事藝術類工作的原因之一。他從新聞報道和輿論中得到了靈感,然後繼續創作,最後再向我們展示作品。這就是藝術家一直以來的行為模式。”
“那他到底是不是撒旦教的教徒?”馬千裏困惑道。
蕭白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否則第一次抛屍時他就會這麽做了。這應該是他後來得到的靈感,繼而發揮。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兇手肯定對西方文化比較了解,否則不會聯想到對國內而言很生僻的撒旦教。”
蕭白又翻了翻那些資料,繼續說道:“還有屍檢結果也有讓我想不通的地方,第一具屍體體內殘餘血液為正常人體的20%,第二具卻有55%。那兩顆尖牙印是利器紮的沒錯,區別就在于第一具是生前紮的,第二具卻是死後紮的。”
“這區別說明什麽?”
蕭醫生搖了搖頭,“容我想想,一會兒再告訴你。”
“那這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麽?難道他就是單純地想殺人,不殺人就渾身難受的那種變态殺人狂?”馬千裏又問。
蕭白把目光又移回照片上,“不,我看到這些屍體照片時,第一感覺就是兇手似乎是在刻意隐瞞什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強烈意圖。而在我發現他試圖轉移我們的視線到撒旦教上之後,就更加肯定了他的這種意圖。他有明确的目的,而且在試圖隐藏他的真實目的。”
“開始我們認定兇手的殺人動機和黑市人體器官買賣有關,但随着案情的發展越來越迷離,我們現在也迷茫了。”馬千裏嘆了口氣。
“別迷茫,兇手在放煙幕彈,為的就是讓你們轉移視線。”
“那這個兇手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在沒有殺人之前,表現出的應該是回避型人格,自閉、孤僻、自卑,兢兢業業,安分守己,是別人眼中的老實人,甚至是別人眼中的蠢蛋。但在他的精神世界裏其實一直潛伏着反社會人格,并且在一次突變中爆發了出來,突變極有可能是失業。人格改變是很罕見的,所以這個兇手的成長歷程肯定很曲折。”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轉變,人格應該是與生俱來,永久不變的啊。”
“馬隊長你聽說過人格面具嗎?榮格精神分析理論之一。簡單地說,就是一個人為了适應社會和環境,隐藏起自己的真實人格,盡量去扮演一個能得到別人喜歡和認同的人。”
“這個所有人都有吧,出了家門誰都得戴上面具啊,特別是交際應酬的時候。”說到這馬千裏不禁嘆了口氣。
“反社會人格才是兇手的真實人格,回避型人格就是他的人格面具。而且這面具的形成時間較早,可以追溯到他的童年。從他殺的都是男人,而且表現出反社會人格看來,他最有可能的童年成長歷程是母愛剝奪,也就是早年喪母,而後長期遭受父親虐待。”
“這又是怎麽推理出來的?”
“母愛剝奪是反社會人格的重要成因,而沒有父愛或者缺乏父愛的孩子,長大後會表現出的性格是膽小、自閉、孤僻。”
馬千裏點了點頭,“蕭醫生你繼續說。”
“原本這樣發展下去,他肯定會形成反社會人格。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他突然換了個相對較好的家庭環境。也就是這個家庭環境和後來受到的良好教育,壓制住了他的反社會人格。這時候他的人格面具就形成了,表現出了回避型人格,他努力想當一個別人眼中的乖孩子,他也以為自己就是那個乖孩子。”
馬千裏開始回味這句話:“寄養在別人家裏,沒有父母的愛,卻又要想盡辦法得到監護人認同和歡迎,一個自閉、膽小、孤僻的乖孩子。”
“榮格說過,一個人如果這樣長期熱衷和沉溺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與自己的天性背道而馳,将會讓自己陷入長期的緊張狀态中。就像一個越吹越大的氣球,吹得越大,爆炸的時候就會越響。所以當他終于壓抑不住情緒而爆發時,就會表現出他的反社會人格,一步就跨到了犯罪的頂端——殺人!”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個人主觀推斷。不能一概而論,更不能直接作為證據,馬隊長你當是個參考就好。”蕭醫生補充道。
馬千裏佩服地點了點頭,“心理學真的很神奇,竟能預測到人的過去。”
“多拉德曾經提出過一個很有名的理論:挫折——侵犯理論。很适用于這個兇手的心理轉變,他必定經歷了生活中的挫折,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失業,加上長期遭受別人的輕視和挫折,終于讓他爆發出了自己的本性,走向犯罪的道路。”馬千裏似乎開始對這個兇手的形象清晰化。
“還有,我剛剛有個想不通的地方,在我解讀他心理的過程中找到了答案。兇手可能在奪取第一個被害人器官時,不知道什麽原因,迫使他先放被害人的血。血量減少會引起髒器衰竭,這會嚴重影響髒器的質量。所以第二次他就吸取了經驗,做完一切後才紮那兩個牙印。”
“那他為什麽不直接找辭退他的人下手呢?”馬千裏又疑惑道。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我們要對付的不是一個失去理智的變态殺人狂。而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知識面很廣,冷靜的,具有極高犯罪頭腦的殺人犯。”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明白被害人人際關系網的概念。所以他專找街頭的流浪漢下手,讓你們無法從關系網上找線索。”
馬千裏點了點頭,蕭醫生也綜合警方的資料寫出了他對兇手的心理畫像:
男性,25-35歲,中等偏瘦身材,1.7米左右。童年曲折,有可能是在寄養家庭長大。受過中高等教育,有可能接觸過醫學,但最終從事的是藝術類工作,而且已經被辭退。
性格孤僻,平常沉默寡言,一直是別人眼中的出氣筒,幾乎沒在別人面前發過怒。願意接觸和幫助陌生人,給人第一印象是禮貌,好接觸。但不能深交,他甚至都沒有帶過朋友回家玩。目前單身或離異。
私家車也可以作為線索之一,按理說有私家車的人應該不會為錢而發愁。所以這輛車有可能是獲贈或者繼承的。
“現在我只分析到這些,有什麽新的結論我再通知你。”蕭醫生将記錄好的筆記遞給馬千裏。
馬千裏接過就趕緊回去布置警力搜索本市所有對得上號的人,不過看來這個人數不會少于千人。別看蕭白寫了那麽多,其實警方真正能用上的沒有多少。理論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你不可能要求警察像了解自己家隔壁的大叔一樣了解全市的每個人。
其實我連自家隔壁的大叔都不了解,開門上班,下班關門。我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隔壁大叔姓什麽,更別提他那老皇歷一般的成長歷程。你呢,你知道你家隔壁大叔姓什麽嗎?啊,你知道啊!太了不起了!那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就是連環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