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5)
微不足道。水湘姑姑犧牲了自己,卻創造了人族,留下來萬裏繁華的人間世界!她是偉大的。與你這種只想得到一己之私的人根本不是一路,我勸你還是不要肖想那麽多,就算她醒來,也不會愛上你的!”
“你!”這一回白澤的怒火直逼珈藍。“你們有什麽理由讓人去犧牲,你們有什麽資格高高在上,神與人,首先是自己,然後才是天下,誰都沒有理由要求誰去犧牲。還有你那個假仁假義的師父,他不過是為了坐穩自己的江山,不斷地欺騙世人,不斷的傷害別人罷了!何曾有過一瞬的真心!”
這麽多年了,他早就已經看清神尊的本質,那不過是一個披着聖潔外衣的小人罷了。用他那套腐蝕人性的思想去控制別人的意識,剝奪他們自由與人性的權利,饒是如此,像珈藍這樣的人依舊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想當年,白澤與他們一樣,曾跟神尊是最好的兄弟,他們是創世之初最早出現的一批神族,與生俱來擁有了強大的創造能力,後來,在争位的過程中,他們成為了競争對手。神尊的實力原比白澤要弱,他不斷地強調:作為兄弟,他無條件地擁戴白澤成為神尊,帶領神族走向光明,而背地裏,卻在白澤收服罔象十二青面巨獸的時候暗中破壞,最後竟誘騙白澤跟他一起在昆侖山設下極強的結界法陣,夜裏獨自一人引青面巨獸進入其中,裝作自己一人降服了它們!
最後,他在神族的地位一躍而起,再也不是白澤能夠動搖的了。
呵呵,就這樣一個盜取別人成果的卑鄙小人,他有什麽資格成為神族的統治者?
白澤對此事的不服氣,令兩人直接斷了關系。
只是白澤沒有想到,神尊竟然要強娶他的心上人水湘,此事一出,他再也按耐不住,帶着水湘出逃。
只是,造化弄人,誰又能想到,神尊這個道貌岸然的騙子,不僅僅騙了他,還騙取了水湘的一片真心,最後水湘左右為難,竟然自毀神識,以所有的神力幻化作星星點點的魂靈,造出了人類。
水湘死了,成了神族最受尊重的女神,而他呢?悲憤之餘,只有堕魔,投靠魔族方能茍且度日。
但是,如此深仇大恨,他怎麽肯就此罷手,在無妄海底沉默數萬年,此番回來,他必要找神尊算這個總賬。
此時,蒼昀已經失蹤了數日,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據說,那日肆虐的罔象十二青面巨獸,除了被珈藍斬殺的那幾只,另外幾只也盡數被殺,青色液體在昆侖附近燃燒,留下極為難聞的氣息,竟許久不散,大約是因為這氣體,昆侖境內的琪花瑤草盡數凋零,就連上百年的大樹也一夜之間枯萎,修仙聖境昆侖轉眼成了一片荒蕪地界,至于幸存的修士,有的各自回了山門,有的則在人群中隐匿,尋求更好的時機重整旗鼓。
慕璇因為蒼昀失蹤的事情大為着急,派出了無數人去尋找,但最終沒什麽消息,旱魃也對此關心備至,竟親自到人間尋找。一時之間,魔族人心惶惶。
就在此刻,風生站了出來,企圖一舉掌控權勢,将蒼昀排除在外。
議政廳裏,一場激烈的辯駁正在進行中。
“依我看,我們現在要一鼓作氣攻山九重天。”風生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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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陰道:“眼下魔帝不知所蹤,這些決策應當等魔帝回來再做決定。”
“決定個屁,要不是因為魔帝突然發起對昆侖山的進攻,我們魔族不會如此損兵折将,現在他走了正好!”
“破鏡,你竟敢對以下犯上,指責魔帝陛下?”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猰貐幫着辯解道。
這一次,魔族确實損兵折将,要不是最後打開了結界,滅殺了十二只青面巨獸,恐怕整個魔族就要耗死在昆侖山中了。
“陛下沉迷女色,竟為了神族中人不顧族人死活,就算回來了,也必定要接受我們祖訓的懲戒;風生長老事事為族人考慮,我們應當擁戴他為攝政王!”
“哎,破鏡将軍不可胡言!”風生假裝訓斥,但誰看不出來,這本就是風生授意他們說的。
九陰陰沉着臉道:“風生長老,不要忘了魔族是誰的天下?跫婪陛下要是在的話,決不會允許這種篡權奪位之事發生的吧!”
“九陰将軍注意言辭,本長老怎麽就篡權奪位了?如今魔帝陛下不在,我有權統攝全局!”
“你沒有!”九陰怒喝!
風生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九陰這麽不給他面子,好歹這小子還喜歡慕璇呢,就這麽對未來的老丈人?
咳咳,算不上老丈人,他就算要娶,他也不可能容許慕璇嫁給他的。
一時之間已是劍拔弩張,除了白罴一直低着頭,沉浸在玩手指的活動中以外,九陰、血鹘、白猿,幾乎已經要跟風生幹了起來。
要真打起來,倒也好玩了,只是在這個時候,白澤慢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搖着折扇,好似翩翩公子踏月而來。
“白澤長老不賞你的花,喂你的魚,跑到這裏做什麽?”眼下魔族也就風生跟白澤兩個高層了,白澤的出現令風生本能地不悅。不過量他有再大的膽,也不敢跟我奪權。
白澤似看透風生的小九九,優雅地笑着,“我偶爾也四處逛逛,風生長老應該不會介意的吧!”白澤剛剛替魔族解了危機,這個時候風生對他發難,本就不得人心,他只得按捺了下來。
“你們繼續說,當我是個閑人就好了!”白澤呵呵笑着。
☆、受辱
衆人回到原來的話題,“我覺得,由風生長老帶領我們拿下神族,打個漂亮的複仇戰,完全合乎常理,陛下如果回來,非但不能怪罪,還會嘉獎我們!”
“是不能怪罪,但會不會怪罪就不一定了!”白澤适時地插進一句,幾人同時回頭看他,就連低頭玩弄手指的白罴也跟風似的看白澤。
“呵呵,我就随口一說,你們繼續!”白澤優雅地笑着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風生就是生氣,也不好發作,只得咬了咬牙。
“風生長老眼下是最合适當這個統攬大局的人,我們……”
“陛下還下落不明吶!”這回人家還沒說完,白澤就已經打斷了他們。
陛下都還沒有着落,你們這一天天的,瞎算計什麽?要奪權也不要這麽明顯吧!
白澤的言外之意大抵如此。
此話一出,風生的臉色是徹底地青了。
白澤擺明了就是來攪局的啊!
“白澤長老,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風生氣得吹胡子瞪眼,撸起袖子就能上來跟他幹一架。白澤則是漫不經心地玩弄着折扇上夔龍紋玉佩流蘇,嘴角銜着譏諷的弧度。
“白長老,你我平日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大可不必如此陰陽怪氣,若是想跟我争,老夫奉陪到底!”
瞧瞧,連老夫都出來了。
論起白澤的輩分,可絲毫不必風生要差。
“呵呵呵~”白澤低聲笑起來,“風生長老何必那麽激動呢?白某不過信口一說而已。更可況,這魔族的天,是跫婪陛下的,要争也輪不到你我吧!”
“你,什麽意思?”風生話落,一道涼風霎時刮過耳際,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白澤已經站在他面前僅有幾寸的距離,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灼灼打量着他,忽而那妖冶的臉龐轉過去,桃花眼射出一道狠厲的光,直視着破鏡,大喝一聲道:“破鏡将軍,你可知罪?”
破鏡霎時臉色慘白,撲通跪倒,“白長老,我知罪!”
“你挑唆風生長老與魔帝的君臣關系,慫恿風生長老謀權篡位,辜負了魔帝陛下的信任與栽培,更對不起魔族百姓賦予你的權利跟榮譽!”
破鏡低頭道:“末将知錯。但是,這都是風生長老他逼我這麽做的啊,末将哪有這麽大的膽子啊,都是風生長老他要我這麽做的,他許諾,若是他當上了魔帝,就要将大長老的位置傳給我!”
風生登時大怒,跳起來要給破鏡蒙頭一擊,豈料白澤早有防備,折扇張開,在他胸前輕輕一點,風生的力道登時卸了下來,渾身靈力仿佛被什麽東西打散,竟然一點兒也使不出來。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是遭了白澤的暗算吶!這家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不給人留絲毫的活路,枉他以前覺得白澤沒有野心,不過是個玩物喪志的家夥。
“風生長老這是要殺人滅口嗎?”白澤笑道,眼底卻絲毫沒有溫度,看他的眼神似乎已經是在看一個死人。
風生不甘道:“你放屁,分明是你白澤想要篡位。是你陷害我,破鏡早已經是你的人了!”
“呵呵呵,風生長老這是狗急了跳牆麽?衆所周知,破鏡将軍可是您的得意愛徒呢!”
風生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白澤,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風生早已經将他碎屍萬段。
“風生長老,這些年我為你鞠躬盡瘁,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風生再聽到破鏡地話,氣得鼻子都歪了。要不是被白澤死死地吃着,他還真會沖過去殺了他。大概慕璇那種火爆脾氣也是有出處的吧,只是風生這只老狐貍,千算萬算,還是着了白澤的道。
“風生長老,本以為你對陛下忠心耿耿,想不到竟然包藏禍心!”九陰适時再補一刀,風生立馬成了唾棄的對象。
白澤淺笑着,叫人将風生跟破鏡都抓了起來,囚禁在府中,等待蒼昀魔帝回來再做處置。
幾人被抓後,九陰叫着白澤道:“白澤長老,今日之事,多謝你出手相助。”
“舉手之勞罷了,當年老魔帝對我有救命之恩!”白澤笑道。
“但願白澤長老能長記這恩德才好。”
“那是自然!”白澤輕飄飄地回敬過去,語氣輕松,倒看不出什麽來。
但這件事真的就這麽簡單嗎?在場的除了白罴可也都是明眼人,一向不參與政事的白澤長老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将風生長老禁足了,手段不可謂不高明吶!
“白澤長老,您能保證不對那個位置産生觊觎嗎?”九陰不放心,竟直白問道。
白澤笑了笑,眼底卻有些涼,他說:“我還不屑!”
“你!”
如此嚣張的态度,着實将九陰給噎住了,眼下只有找到蒼昀才是最重要的,國不可一日無主啊!就在風生被囚禁的那天,九陰又派出的無數的魔兵四處尋找蒼昀,可蒼昀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處找尋。
因為風生的被禁,慕璇在魔宮的地位頓時一落千丈,雖然尋常的宮女不敢找她麻煩,但這天晚上,她卻恰好跟白羅對上了。
“呦,這不是我們魔宮鼎鼎有名的慕璇郡主麽?”白羅陰陽怪氣的,把慕璇氣地臉都綠色。
“白羅,你說什麽?”在魔宮,可從沒有人敢這麽跟她說話。
“少給我橫,你還當你是那個權勢滔天的慕璇郡主嗎?”白羅狠狠剜了她一眼,又走到她面前,奚落地看着她。
慕璇哪裏能容忍別人這般輕視她,這些天為了尋找蒼昀,她本已精疲力竭,眼下看到白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白羅,你個賤人!再敢說一個字,本郡主拔了你的舌頭!”
啪——
話一落,白羅已經首先給了慕璇一巴掌,慕璇直接被打蒙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羅,仿佛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呵呵呵~真開心,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璇姐姐也會有這種時候吶!”
“白羅,我要殺了你!”慕璇顯然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竟然被白羅給打了,立馬手腳并用地朝白羅揮舞過來,形如瘋婦,白羅巧笑着,後退幾步,手上也不知做了個什麽動作,立馬有一個黑影冒出來,擋在了慕璇面前。
那黑影是個纖巧的女子,面無表情地攔在慕璇面前。
“你是誰?給我讓開,要不然本郡主讓你一起死!”
女子仿佛沒有聽到。
白羅道:“璇姐姐不用白費力氣呢!她不會聽你的!”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做好的巫靈呢!今天還是第一次用,就是要為自己那麽多年受的氣好好地修理慕璇一頓!
“我聽說啊,璇姐姐有個桂花林,可金貴了呢,動不動就用活人來做花肥呢!好像還挺刺激的,你想不想試試?”白羅道。
慕璇氣得臉都歪了,哦,可能不是被氣的,而是被白羅打的,細膩的皮膚這時已經紅腫了起來,火辣辣地疼吶!
“你敢!”
“開個玩笑,我确實是不敢!”白羅調皮地笑了笑,那笑容卻令人發毛,“雖然說風生長老倒臺了,但你畢竟還是未來魔後,我一介弱女子,怎麽敢拿你當花肥呢?不過,讓你在桂花林裏好好賞花,璇姐姐總不會介意的吧!”白羅朝她眨眨眼。
慕璇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白羅到底想做什麽,只覺得面前刮過一道冷風,那個纖巧的女子霎時已經朝她出手了。
她怒火攻心,手上立馬祭出一把長劍,與那黑影纏鬥起來,兩人鬥了數十個回合,慕璇漸漸不支,最後,那女子對月合掌,迅速變換手勢,結出無數個蘭花印,霎時,細小冰箭漫天席卷而來,氣勢洶洶,慕璇左躲右閃,用長劍又擋住了一批,奈何實在是太多,而且氣勢太強,還是免不了中了招,手上身上一閃而過幾下鈍痛。
“哎呀,姐姐受傷了呀!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家的針好像有毒!”
“你……”慕璇剛蹦出一個字,胸中翻騰,竟吐出一口黑血來,血液一接觸到地面,有什麽東西蠕動着。
“不過也不是什麽劇毒,頂多就是痛得睡不着覺啊,用不了法力啊,死不了人的!”白羅表示很無辜,可下一秒,她已經命令手下的巫靈,将她扔進桂花林裏了!
慕璇一直罵罵咧咧,快被白羅氣炸了。
白羅卻笑得放肆,仿佛很久都沒有遇到過這麽開心的事情了。
從桂花林裏折回來,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跟着,一轉頭就看到了蒼霰,白羅差點吓得從屋頂跌下去。
“你,你怎麽來了?”花容失色的白羅立馬擋在了巫靈身前,這小祖宗真是難纏,它怎麽從雨林裏出來了呢?
白羅已是欲哭無淚,剛剛的好心情被破壞地一點兒也不剩。
“小姐姐,你自己玩也不帶我!”蒼霰委屈地說道,黑色的眼眶裏,霧氣流動。
白羅這才意識到自己整慕璇的事情,這位祖宗竟然一直都在看着,吓得一身冷汗,他要是去給慕璇作證,就算風生無暇顧及,就九陰應該也不會放過她的吧!但是轉而一想,這家夥根本就不是能見光的,一時也放下心來!
“喂,小孩子家家,玩什麽玩,回家找你媽去!”白羅不耐煩道。
“我沒有媽媽,沒有人賠我玩!”蒼霰過來拉着白羅的衣角晃悠。
好像還蠻可憐的,要不是,他特麽是個嬰靈吶!師父說過,這世上最邪乎的就是嬰靈了,就是他們做巫師這一行的,能不碰就不碰,雖然可能修煉地好,但是一旦反噬,後果也不堪設想啊!怎麽就倒了八輩子血黴,遇上這樣一個難纏的家夥呢!
“小姐姐,你陪我玩!”小孩子大概都比較執拗。
“一邊去,姐姐沒空!”白羅索性也大着膽子,這可是魔宮,她振臂一呼,這小家夥還不吓得屁滾尿流!哈哈哈~
只可惜,沒能如她所願,蒼霰看到了她身後的巫靈,眼睛裏一下子冒出了光。
“哎哎哎,你看哪裏呢?沒見過美女啊!”白羅急忙攔在蒼霰前面。
“好吃!”蒼霰指了指身後的巫靈,露出只有面對美食才有的貪婪的神色。
哎呦喂,放過她吧!好不容易才養出這麽一個呢!
蒼霰就像是一只餓極了的狼看到了小綿羊,看樣子,忍不住就會撲上去。
白羅心疼地在泣血。
“看,那是什麽?”蒼霰立馬轉身看背後,卻發現什麽也沒有,再轉過頭的時候,白羅已經帶着她的巫靈全速逃跑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這家夥雖然武力值很強,但是腦袋一般嘛!
白羅洋洋自得時,再一次為自己的輕敵感到後悔,這家夥的武力值不是很強,而是非常強,眼看着就要跟上她了。她咬着牙,又得加速了!
許是跑得太急,一頭撞上了什麽人,她哎呦一聲,揉了揉腦袋。
“誰啊,敢撞本姑娘!”白羅大罵道。擡頭一看,卻是白澤笑意盈盈地站在她面前。
“白姑娘,大晚上的,是有色狼在追你嗎?”
可能吧,一只小色狼!
白羅自然不便明說,待轉頭看時,長長的甬道,什麽也沒有,安靜地可怕,而她的巫靈,為了避免暴露,她早就收在了容器裏。
“白長老,真是對不起啊!我,可能比較怕黑,剛剛從花園裏走過,假山後面一下子竄出一個黑影來,把我吓死了,這才拼了命地往前跑,沖撞了長老,真是罪該萬死!”
“白小姐言重了!”白澤眼底一片了然,倒也不為難她,至于到底有沒有什麽黑影跑出來吓人,他也并不關心。他的目光只是看着白羅的身後,露出了迷之笑容。
桂花林的桂花常年開着,從不衰敗,就是此刻,也依舊芳香撲鼻,但此刻的她根本無心關注這些,深入骨髓的痛苦侵占了她每一寸肌膚,身體裏的每一個角落,都好像鑽進了什麽毒蟲,在不斷噬咬着她,疼得她出了一身冷汗,眼淚混着汗水流淌着。
黑暗之中,點點幽藍色的光從地面上冒出來,一個接着一個,像是藍色泡泡似的,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對于慕璇這個突然闖入的家夥,他們紛紛圍了過來。
“這不是慕璇郡主嗎?”
“呸,什麽郡主,就是個毒婦!”
“是啊,我就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就被她殺了,扔在這裏,永生永世被禁锢在這片暗無天日的桂花林裏!”
“這桂花林的氣味我都聞得要吐了,真不知道她什麽品位!”
“……”
這些竟都是在這裏死去的靈魂。
這片桂花林,是慕璇請高人來施過法術的,也正因為如此,一旦在這裏死去的靈魂就難以脫身,會被永生永世地禁锢在這裏,無法回歸天地。
“都是她害的!”
“就是她把我們害成了這副模樣!”
“看看她現在痛苦的模樣,真是罪有應得!”
周圍全是對她的譏諷,以及幸災樂禍。
慕璇除了身體的疼痛,此刻更多的還是憤怒與無助。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的蒼昀哥哥不要她了,父親倒臺了,她身為高高在上的郡主,魔族最尊貴的女子,此刻竟然要在這肮髒的角落裏,忍受着奚落,忍受着極度的痛苦……
為什麽?
她想着想着,便覺得萬分委屈,哇哇地大哭起來。
什麽驕傲,什麽榮譽,什麽地位,此刻都變得不值一提。原來,在現實面前,靈魂會變得這麽不堪一擊,如果沒有實力的基礎,做什麽都是空談。
她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上多的是錦上添花,卻難得有雪中送炭,多的是落井下石,卻難有急人之困。如果要想在魔族有一片立身之地,她就必須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白羅只能對她忍氣吞聲,強大到蒼昀再也不可能忽視她,強大到珈藍再也不可能成為她的威脅。
她在今夜所受過的苦難,總有一天,要在對手的身上找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快要寫完了,今天就把它全發出來了,謝謝一直支持我的小夥伴們,因為成績實在太差,在考慮第二部有沒有寫的必要,現在開了新書,隔壁《神獸穿越手劄》,一直都在寫正劇,嘗試一下不同的風格也是不錯的。新書中二風,滲入,23333
☆、大結局
今夜,珈藍怎麽也無法入眠,蒼昀的失蹤,白澤的陰謀,總讓她覺得十分不安。
她一定要快些好起來,快些去找到蒼昀,找到師父!
只有這樣,才能阻止白澤那些喪心病狂的計謀,阻止六界大難的發生。
只是,她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根本沒有辦法一下子複原。
白澤在找水藍晶墜,其實,她也在找水藍晶墜,那是她們水系靈力之源,她身為水神,只有擁有水藍晶墜,才能幫助自己盡快恢複法力,只是,這水藍晶墜,蕪芳島與蒼昀一戰中丢失了,她也因此失去了找回法力的機會,這才淪落至此。
白澤也必然知道水藍晶墜不在她身上,這才想要留下她問出水藍晶墜的下落吧!
姑姑當年也是水神,只要聚成她的魂魄,再輔以水藍晶墜的神力,要想複活還是有五成的把握的。
只是,這辦法難度太大,成功的幾率也不高。況且,水藍晶墜能調動一切的水系,是水族至寶,犧牲它去救一個人,未免犧牲太大。曾經,她也跟師尊提議過,要複活姑姑,只是神尊将她罵了個狗血淋頭,水藍晶墜,關乎天下性命,也關乎神族運勢,就算是他死了,也不能用水藍晶墜來複活。
她當時深為師尊的大義凜然所感染,只是此刻回想起來,卻未免覺得師父有些薄情了。
不管怎麽說,姑姑都曾經是他想要娶進門的女子,有辦法複活,為什麽不将她複活呢?她實在是很不能理解師尊的想法。
不不不,怎麽能懷疑師尊呢?珈藍猛地搖搖頭。
師尊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為了神族,為了蒼生在考慮,這是一種忘我的犧牲精神啊!她怎麽能懷疑師尊呢?絕對不能!
這樣想着,珈藍的心情好了許多。
這會兒,卻又想起了蒼昀。他會在哪裏呢?
他為什麽不回來?
他真的是因為以為她死了,才發瘋的嗎?
……
一切都只是白澤的一面之詞。
會不會是白澤趁着蒼昀神志不清的時候殺了他呢?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穩坐魔帝的寶座了吧!
珈藍漫無目的地想着,越想越覺得,她必須得盡快離開這裏。
就在此時,同樣有人跟珈藍一樣睡不着覺。珈藍想着想着,房門就被推開了,她看也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白澤過來了。
這回,不管他說什麽,珈藍都決定不想理他,幹脆裝作睡覺算了。
她立馬閉上了眼睛,不快不慢均勻地呼吸着。
白澤也不打擾她,走到床前坐下,目光深邃安靜地注視着珈藍,一眨不眨,潔白的月光從窗外透進來,拉出一道陰影來,白澤的影子剛好蓋住了珈藍的臉。
“你真的很像她!”過了很久,白澤輕輕地呢喃着。
“我今晚好像看見她了,很熟悉的香味,是你們蕪芳島上藍星子的味道,滿院子都是,聞得令人心醉!我知道,她可能要回來找我了,她終究不是無牽無挂的,她終究要回來找我的!”
“沒有我的日子,她會寒冷,會害怕,會徹夜難眠,沒有我陪她聊天,她會煩悶,會不開心,沒有我給她送禮物,給她種滿院子的花草,沒有我給她吹曲子,漫山遍野地抓鳳凰,她該多寂寞,多傷心啊!所以、她一定、一定會回來的!”
從沒有聽過白澤說那麽多的話,珈藍閉着眼睛想,大概在愛情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吧,就算是惡人,他也會愛上一個人,為了那人患得患失,為了那人受傷心碎。
可是轉念一想,不不不,白澤這樣的人,怎麽配得到愛情呢?
心思變化不自覺表現在臉上,她的睫毛顫了顫。
白澤的神情突然發生變化,面色一凜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醒了就醒了,反正我不是故意偷聽你說話!珈藍也不回應。
誰規定的,醒着就不能閉眼睛呢?或許馬上我就睡着了。
“還想裝到什麽時候?”某人還打算不依不饒了。
珈藍睜眼,冷冷地瞪了他。
“大半夜的,白長老有何貴幹?”
“……”白澤一時無話,他總不能說自己是來這裏對月抒懷的吧,好歹是姑娘家的房間。“怎麽還不睡?”他轉移了話題。
“你自己不是一樣沒睡嗎?”不僅沒睡,還大半夜跑到這裏來發情!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同你計較。”
你以為我願意同你計較啊!珈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些人,不要太自信啊,出門會被打!
“水藍晶墜到底在哪裏?”
總算是進入了正題,就知道這位主不會閑得沒事,大半夜跑來發情的。
“你想要?”珈藍淡淡道。
“在哪裏?”白澤急問。
“你想要,也不見得我就要給你啊!”
“你!”白澤指了指她,看到珈藍蒼白的臉,又覺得跟小姑娘計較不太好,又把手收了回來,“你最好認清自己現在的處境。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開口,就看你自己怎麽選了?”
“我當然知道你有無數種法子讓我開口!你們魔不都是這樣,慣會威逼利誘。”珈藍不屑,在白澤即将發怒之前,卻道:“我可以答應把東西給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珈藍道。
事情突然出現轉機,白澤立馬問道:“什麽事?”
“送我去弱水!”珈藍漫不經心道。
“弱水?”白澤想不出珈藍要去弱水的目的,“你要去弱水做什麽?”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只要你帶我去弱水,我就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珈藍道。
白澤想了想,桃花眼提溜轉了好幾圈,才道:“好,那就那麽說定了,我帶你去弱水,你得給我水藍晶墜!”
珈藍道:“我以我的神格起誓!”
白澤這才放下心來。神族最是死要面子,敢以神格起誓就表示,絕對不會撒謊了。
白澤急着要拿到水藍晶墜,這些天,拼命地給珈藍大補,現在,她竟已經能下地走路了。蒼昀還是沒有被找到,魔宮還有一樁新聞就是,慕璇郡主突然要求搬離慕華閣,回到長老府中居住,不僅如此,還自願将慕華閣贈給了白羅小姐。
對于慕璇,珈藍沒有什麽感情,不過也是個可憐人罷了,現在她的父親垮臺,想必再也不能像從前那麽嚣張了,搬回府中居住,倒是比較安全。
說起白羅,珈藍的眼中閃過那張俏皮靈動的臉,說不出哪裏怪異,總覺得不是個善茬。
而此刻,白羅正在在慕璇的識趣沾沾自喜,想不到這麽容易就狠狠地收拾了慕璇,她此刻心情莫名激動。
旱魃自請去尋找蒼昀,魔宮自然就是白澤說了算。
大概吃過午飯,白澤便迫不及待地趕了過來。
“看你的身子恢複得差不多了,今夜我帶你去弱水!”白澤道。
珈藍懶懶的喝了口水,慢條斯理地吃着糕點。
“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急什麽急,我不是吃着東西嗎?”珈藍不耐道,臉上卻看不出生氣,只是吃得更慢了,全然不顧白澤急迫的心情。
白澤也看出來她是故意的了,坐下來順了順氣,拿起桌上的糕點來吃。
“喂,你們魔宮有什麽四五歲大的小孩子嗎?”珈藍突然問道。
“你對小孩子有興趣?”
“要你管?”
“不要我管,那我就不知道!”
看他那一副傲嬌的模樣,珈藍氣不打一處來,又道:“好好好,是我的錯,你說吧!到底有沒有?”
“沒有!”
白澤斬釘截鐵的話又讓珈藍一噎,之後便再也不開口說話了!
相顧無言,坐了半晌,白澤自己先走了。到了晚間,他果然準時出現,在白澤那快如閃電的速度之下,也就一眨眼的時間,他們就到了弱水河畔。
傳說,弱水河畔是天河的盡頭,源源不斷的天上之水從弱水為起源,流經大陸,流經夢澤,流經無數繁華的都市,然後彙入到汪洋大海之中。
當然,這都只是傳說,弱水不過是河流的起源地而已,與天河沒有絲毫的關系。
而這個地方之所以特殊,也不是因為水源的問題,而是這裏居住了一位墜落之神——弱水河神子獻。子獻原是神尊大帝的貼身女侍,更是神界的一員猛将,後來在神魔大戰中受了重傷,神元盡毀,再也無法重返神族,神尊帝感念舊懷,便将她留在了弱水,封弱水河神。
珈藍與子獻本是舊友,以前常聚在一處彈琴下棋。
“我知道這弱河有你的好友,不過別想着耍什麽花樣,畢竟,她就不了你!”白澤懶懶地道,他有足夠的自信,就憑子獻那可以忽略不計的法力,怎麽可能會是他的對手呢?
“那就用不着你管了!”
“那好吧,現在我已經把你送到了弱水,現在可以把水藍晶墜給我了吧!”
“給你當然是可以,但是它不在我身上!”
“你耍我?”白澤登時就怒了。
珈藍瞪了回去道:“确實不在我手裏,你又不是不知道!”
遇上珈藍這個态度,白澤竟也無計可施。“那你說在哪?”
“我這不是帶你來找了嗎?”珈藍道。
白澤一掃過去,漫天飄雪,更厚的雪花布滿了整片天地,白茫茫地,似一個雪色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