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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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藍,不如我陪你去逛逛街?”他提議道。
珈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蒼昀立馬迎過來,幫她按了按太陽穴。“昨晚沒睡好?”
“還好!”珈藍道。洗漱穿戴完畢,他們便下了樓。将近正午時分,大堂裏滿是吃飯喝酒的人,看上去拉幫結派的,這裏一堆,那裏一堆。
珈藍與蒼昀一出場,所有的視線都射了過來,氣氛微微一滞,除了幾個留着哈喇子的男子,其餘視線又都轉回了飯桌上。
珈藍道:“我不喜歡這裏!”蒼昀拉着她直走出了客棧,誰知道剛走出不遠,便迎面撞上了肖楓,他熱切地迎上來,“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蒼昀搶先一步攔在了前面,“不關你事!”語氣态度都有些強硬。
肖楓見識過蒼昀的實力,自然也不敢過分,隔着人問候道:“在下天一門肖楓,不知可否結識一下二位?”如此生硬的搭讪竟然被他說得毫無破綻。
大概是肖楓的名氣比較大,不一會兒周邊聚集了一群人,看熱鬧似地盯住蒼昀跟珈藍兩個人。
“這姑娘長得真美啊,恐怕比沫漣仙子還要美上三分吶!”
“這位公子也長得俊俏,倒是般配!”
“……”
議論聲起,蒼昀不悅地皺了皺眉,也不知是怎麽的,他每次約妹子逛個街都能碰上搗亂的,心情一時煩悶。
他也無心理論,不屑地瞟了他們一眼,霎時消失了。
衆人竟然連個影子都沒有看清楚,兩人就生生不見了,大家都是修仙者,但這樣的速度,沒有人能有底氣做到。
在這人群的外圍,有一白女蒙面女子恨恨地咬了咬牙,邊上的黑臉大漢勸解道:“師妹不必放在心上,在我們眼中,你永遠是最美的!”他說話時的目光卻還在追随着珈藍,使得沫漣更加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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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一角,蒼昀抱着珈藍落地,臉色稍霁。
“不過是一群凡人,何必動氣呢?”珈藍勸解道。
“蒼蠅雖小,卻很讨厭!”蒼昀竟有些任性地說。
珈藍着實有些奇怪,這些天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可是蒼昀卻一直都是隐忍不發,這實在是不太像蒼昀的性格,按照他在玉梅閣裏的作風,直接上去就是一閃電把人給劈死了,哪裏還有這樣的隐忍呢?
難道,他還有另外的打算?
說實在的,她很好奇蒼昀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顯然他們這一趟并不是單純的旅游,而是有目的性的,而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珈藍沉思着,目光不自覺地觀察着蒼昀。
“怎麽了?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只是在想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麽都無所謂!”他微笑着說,笑容竟顯得天真純樸,一時晃了珈藍的眼。
“那就去吃飯吧!我餓了!”珈藍笑着說道,輕松地挽住蒼昀的胳膊,使得他的笑容越發燦爛起來。
天門鎮的菜館不少,還有些格調很高,裝飾精美,布置華麗,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消費的地方,一些等級比較高的修仙門都喜歡往這樣的地方鑽,一是顯示自己的財力豐厚,二是,這種地方通常都有一些寶貝能淘,偶爾開些拍賣會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為緊靠着昆侖山,這個鎮子對于修仙不可謂不狂熱,集市上有很多賣靈藥的,就是平平常常的一支發簪,老板也要吹噓是什麽什麽樣的法器,威力無窮,即使裝飾又是武器,據說不少外行還受了騙呢。
蒼昀跟珈藍粗略逛了逛,也覺得沒什麽興致,随意找了家菜館便坐下吃飯了。
蒼昀給珈藍小心地剔好了魚刺,将鮮美的魚肉放進她的瓷碗裏,輕聲道:“阿藍,多吃點!”
珈藍也不客氣,夾起便放進嘴裏。
只聽到蒼昀又道:“阿藍,這兩天我還有些事情,不能陪你。我叫千蕊過來陪你好不好?”
“恩!”珈藍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似乎并不追究。蒼昀本是賠着小心以為珈藍會鬧起來,聽到她這麽溫順,倒是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阿藍,你會離我而去嗎?”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珈藍正吃得開心,漫不經心地聽着,頓了好久才道:“我不知道!”
“我想要一個明确的答案!”
珈藍這才擡頭看他,四目相對,卻見蒼昀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珈藍,态度小心又強硬,珈藍好似一下子被他看到了心底,一陣心虛起來,結結巴巴道:“那……那就……不會吧!”
“有這麽勉強嗎?”他的語氣變得悲傷起來,竟似女子自怨自艾。
珈藍怔忪地望他,卻不再答話。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過了好久,珈藍才慢慢問道,睜着眼睛疑惑地看着蒼昀。
堂堂魔帝之尊,為何要對我這麽好?
珈藍也迫切地想要知道蒼昀的答案,他們彼此小心翼翼地試探着,眼神裏交彙着無數的情緒,不忍戳破,又不甘就此沉寂。
“我……難道你不知道嗎?”蒼昀欲言又止,把問題又推了回去。
不明白!珈藍的目光裏依然是疑惑的。是愛嗎?他真的會愛她嗎?她又該用什麽樣的态度來看待這樣一份愛情呢?
糾結不出一個結果,珈藍索性又問:“這幾天,你要去做什麽?”
她看到蒼昀的動作一怔,氣氛有些僵硬。
“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好不好?等我回來,我就迎娶你成為我魔族尊貴的魔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離了好不好?”
“你這幾天要去做什麽?”珈藍依舊堅持地問道。
蒼昀沉默不語。
“有這麽困難嗎?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不是要去殺人?”珈藍忽而問。
“你們魔族,是不是要殘忍地殺害所有的人類才開心?”她質問道。
“阿藍,你聽我說!”蒼昀無奈地道。
“我不想聽,你們魔族複出就是為了複仇是不是?你們要殺盡六界所有的人神仙鬼,殺光我的族類是嗎?”
“不是這樣的!他們不是你的族類,等我娶你的那天,我會用我的血為你重塑魔軀,你很快就會是我魔族一員了!”
“我不要!”珈藍怒吼道,蒼昀期待的表情又是一怔,與他共享尊貴的魔族血脈難道不好嗎?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氣,而他最愛的人卻如此果斷地拒絕了。蒼昀有些受傷,卻依舊小心翼翼地勸解道:“阿藍,你聽我說,你現在的身體最多只能活幾十年,而你一旦跟我共享生命,我們将與天地同壽,我們可以攜手萬年,看風雲變化,滄海桑田!”
“我不需要!”珈藍又果決地重複了一遍。
蒼昀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臉色沉了下來。
而珈藍也只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飯菜,心裏糾結難受,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附庸,她就是她,不是任何生命的附屬品。
“珈藍,你必須認識到你已經不是神了,只有幾十年的生命,而我們才剛剛開始!”
“神族?我當然不是神族,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幾萬年如何,幾十年又如何,我開心怎麽過就怎麽過,不用你管!”
“珈藍!”蒼昀怒吼着,看着珈藍跑了出去。
他本想追出去,九陰卻從身後冒了出來。
“陛下,時間來不及了,千蕊已經去追了!”蒼昀頓了頓腳步,終于還是沒有追出去,回頭正了正神色道:“都準備好了嗎?孤要你做到萬無一失!”
九陰點點頭。“陛下,您吩咐的我都已經安排妥當,只等着臨門一腳了!”
蒼昀颔首,目光卻望向窗外,看到珈藍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心猛地一抽痛,他總有一種感覺,仿佛今天這次分手,就是他們的盡頭了。
九陰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忽而道:“陛下,您這麽做,都是為了她吧?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蒼昀知道,就如今魔族的形勢來講,他很難保下珈藍,一旦她是神族的身份被揭穿,迫于風生長老的壓力,他沒有辦法不作出判決,若是他選擇妥協,那麽就必然要娶慕璇成為魔後。
但是他并不願意,慕璇在他的心目中是一個危險的女人,有時候根本沒有道理可講,就算她毫無理由地殺掉珈藍,她也并不會覺得有什麽,而他甚至沒有辦法動她。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他連敷衍都不想去做。
珈藍是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心頭所愛,他曾經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狠狠地傷害過她,現在,他多想彌補那時犯下的錯誤啊!
他真的不能再一次失去她了,想到那種可能性,他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一定要好好保護她!”蒼昀叮囑道。
他不得不選擇另外一條路來兩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魔族樹立威信,他必須拿下昆侖山,或者說拿下天闕之門,唯有如此,才能讓那群迂腐的長老們刮目相看,才能讓族民們敬仰愛戴,才能為他贏得權利來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風生長老有什麽動靜?”蒼昀問道。
九陰面無表情地道:“沒什麽,自從那天子闌殿失利以後,不斷往旱魃長老那裏跑。最近似乎還很熱衷于為白羅小姐說親!”
“為白羅說親?”
“是啊!好像是想将白羅小姐跟破鏡湊成一對!”
破鏡确實是魔族年輕有為的一位将軍,但是,旱魃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破鏡鳥生性殘暴,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放過,為了獲得能力,修煉不到三百歲就會吸幹母親的魔力,為自己所用,所以他們也極少會選擇養育下一代。
“旱魃長老能答應?”蒼昀不禁發問。
“旱魃長老那邊沒什麽動靜,但聽說白羅小姐是堅決反對的,所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聽說是……”
“是什麽?”
“是……慕璇郡主提出來的意見。”九陰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是如實回答了。
蒼昀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點頭。
這些年來,九陰對慕璇的感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很多人都猜測九陰是風生的人,甚至連風生自己都這麽覺得。誰又能想到,九陰從頭到尾都是蒼昀的人,是老魔帝跫婪留下來為蒼昀保駕護航的。
就在此刻,一朵巨大的黑雲正朝西方這座神秘的、最接近天闕的昆侖山脈緩緩飄來。
隐藏在巨大黑雲之後的,摩拳擦掌、訓練有素的魔兵們正朝着翠綠的山峰俯視着,一雙雙血紅色眸瞳深處凝聚着對殺戮的渴望。
因為淩空而來,他們避過了最直接的結界屏障,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架勢悄然靠近,天闕高聳的雲峰在漆黑的夜色裏直□□雲層,嘩嘩落下的天池水恍如銀河墜地,白燦燦地掉落下來,巨大的落水聲被隔絕在一層透明的光屏裏,無法聽見。
在天闕兩峰之間,有一處極小極小的裂痕,恍如空間的破碎,又像是憑空飄着的一縷銀色發絲,鑲嵌在白色天泉間。
蒼昀淩風而立,黑色的錦袍被吹得獵獵作響,火紅色的目光凝視着那抹天泉,寂靜之中恍惚也能聽見泉水掉落的嘩嘩聲,據說天闕兩極的天泉是從天界瑤池裏流出來的,具有淨化一切世間邪祟的能力,能夠洗滌靈魂、淨化污穢,乃是世間第一泉。
蒼昀曾在書中看過這樣的記載,眼下只是被天泉的氣勢所吸引,對于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說卻不值一哂。若真像他們所說,豈不是一盆泉水就能滅了他們魔族麽?當真是可笑。
作者有話要說: 送上大章,媽媽說認真等待總會有驚喜噠!嘻嘻
☆、天池
“一切都準備好了!”九陰悄然出現在蒼昀身後,此刻,他的身上少了些陰鸷,多了些崇敬,他望向蒼昀的目光,隐約與當年看跫婪陛下的目光所重疊。
他知道,一個強大的帝王終究要踏上他命定的征途,一場席卷而來的戰争也終究要在這歷史的進程裏刻下軌跡。
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再是當年呱呱落地的嬰兒了,數萬年的等待,他們的希望之果終于散發出誘人的芬芳,一切美好的夢都将在不久以後變成現實。
“一營、二營都已蓄勢待發。”
“恩!”蒼昀淡淡點頭,又道:“再等等,等那些人間修仙門派的人都聚集在一處,我們再一網打盡。另外,派出先鋒隊,先去打探消息,趁着結界大開,悄悄地進去,先破壞他們的防禦,明日大舉進攻!”話音一落,九陰立即實施。
“慢着!”蒼昀頓了頓,又問:“她怎麽樣了?”他問的自然是珈藍。
一旦開戰,他必然沒法顧及珈藍的處境,一旦風生有什麽異動,恐怕無法及時施救,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讓千蕊等人陪她在天一鎮呆上幾天倒是更好的選擇。
況且……出于私心,他實在不願意讓珈藍看到他大開殺戒的樣子。
身在其位,他沒有辦法拒絕天生的使命,但他也知道,珈藍并不喜歡看到殺戮。
九陰怔了怔,态度有些不自然地道:“恩,好,很好,放心吧!”
在九陰的眼裏,蒼昀什麽都好,唯獨對于珈藍,似乎太過于癡迷了。他從沒有見過他對什麽東西會這樣在意。一個人間來的女子,到底有什麽魅力呢?此時他并不相信珈藍是神族人,倘若有一天知道,怕是恨不得早早地殺了她。
她也不知道,珈藍的存在對于魔族來說,是一個噩夢,是一把鋒利的劍,直中要害。
天門鎮上,千蕊卻沒有追到珈藍,那一抹藍衣,一晃眼睛,就消失了,不管用什麽辦法都找不到。
在此刻,黑漆漆的山道裏,一級級青石臺階上,夜涼似水,纖弱的身影一步步走着。
白玉般的月光下,斑駁的樹影灑落下來,涼風吹着,從耳畔刮過,每隔幾十丈一盞的長信宮燈跳動着淡綠色的光芒。夜色靜谧,嘩嘩聲從遠方不斷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前面就是天池了,兩道天柱似的天闕之峰投下巨大的暗影,氣溫是略升高了一些,卻有種刺骨的寒意仿佛從山石間迸發出來。
到了,越來越近了,一對古老的青銅九枝燈守在石板路的盡頭處,每一個燈拖上都放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幽碧色的光芒隐隐約約,将這四周染成詭異的色彩,水流聲已經很響很響了,雙耳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入目所及之處,幾丈見圓的水池子裏冒着碧色的水花,在池子的正中心處,一朵巨大的蓮花玉雕從水底鑽出來,當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啊!
珈藍正怔怔地望着天池出神,巨大的蓮花玉雕倒映在她藍色的眸瞳裏,流光溢彩。多年不見,這朵千萬年不變的玉蓮花該綻放了!以天池之水供養,以天闕之峰守護,以天地萬物、日月精華為供養,一朵巨大的玉蓮花也該含苞待放,實現它最終的價值。
珈藍呼吸有些沉郁,心中郁結的那口氣,在看到這朵美輪美奂的玉蓮花時顯得更加沉悶,終究是要走到這一步嗎?
她有些懷疑,這些天來,蒼昀對她的好,千蕊對她的照顧,都歷歷在目,還有,那個長相奇異,卻是個吃貨的蒼霰,他們的面容都在珈藍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她的心開始微微動搖。
感受到身後急速靠近的暗影,珈藍沒有時間思考,本能地躲藏了起來。
大半夜的,誰會來這裏呢?
銀白色的青絲在夜風中飄揚,一身白衣廣袖的道服衣袂飄飄。老者慢悠悠地走上來,待走進時,俨然是昆侖山的掌門無相子。
只見他手中拿着珈藍送給雲修的香囊,眉頭緊皺,一邊走,一邊念叨着什麽,仿佛十分入迷。
香囊果然是到了無相子的手中,那種名為藍星子的花香,他一定會認出來的。
是啊,那是蕪芳島上特有的香草,世間除了珈藍,不會再有人有了。
“珈藍師姐,能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無相子在含糊不清地呢喃之後,終于說了一句能聽得懂的話。
他渾濁的雙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上的香囊,混雜着無數花香的氣息随着涼風散開來,清爽宜人的香味令人微微陶醉。
也不知是不是無相子的誠心感動了上天,在月光照射在香囊上時,香囊上精致的刺繡忽然變作萬千金線散落開來,铮亮的金絲在天池的上空游走,不斷變化着,一個巨大的五星芒陣法忽然登時映入無相子的眼中。
“我知道了,我知道!珈藍師姐,我知道了!”他忽然激動地大叫起來。像個要到了糖果的小孩似的,急急忙忙跑下山去,竟連仙法也忘了用。
看到無相子來了又去,珈藍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終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嗎?
她咬了咬牙,緊緊地攥住手上的扳指,終于一甩頭,奮力地跑下山去。
她還是心軟了,做不到毀滅,這種心軟仿佛與生俱來,就像當初她不由自主地要救蒼昀一樣。
還未到山腳,一記悶棍敲來,珈藍毫無防備,竟就那樣直直地摔倒下來。
只聽到沫漣得意道:“既然你落了單,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也是偶然才發現珈藍了,一直跟着她跟了好久,終于逮住了機會,将她打暈。
“哼,誰說你長得比我美了,看我畫花你的臉,看你拿什麽跟我比!”她一想到蒼昀的傲慢無禮,怒氣就全發洩在了珈藍身上,拔下金簪本想在珈藍臉上畫一道,只是癡癡望着珈藍的臉,完美地仿佛一件毫無瑕疵的藝術品,頓時又下不去手了。
珈藍醒來的時候,覺得身上酸疼酸疼的,眼睛一張開,黑咕隆咚一片,什麽也看不見,摸摸邊上,激起巨大的灰塵,讓她忍不住嗆了幾口。
這是什麽地方?
她快速地思考暈倒前的事情,卻只能夠想起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敲暈了,然後就到了這個地方。
四周靜悄悄,并不像是夜晚,倒像是一個小黑屋子,看不到陽光,一陣腐舊的氣息迎面而來,令人作嘔。
忽然,耳邊傳來了談論聲,仿佛離得不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了論壇,好像是不能自己給自己寫評論的吶!萌新表示……好像又蠢了,估計要被讀者跟編輯大大嫌棄了!嘤嘤嘤……
☆、被困
“師妹,這次論道大會,我們靈域一定要大展身手,一舉奪魁,到時候師父知道了,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的!”
“你當我爹跟你們兩個似的?”
“怎麽會,我這不是誇張的說法嗎?”
沫漣轉頭瞪了冥龍一眼,身後的冥龍跟邱澤并排走着,一步一步地踏上去往昆侖山主峰的青石臺階上。
“今年的論道會實力不容小觑啊,冥師兄切莫輕敵!”
“邱師弟,哪有你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今年道門的大弟子蕭衍有事不參加,就憑肖楓那小子,怎麽會是我們靈域的對手?”他哼唧道。
說曹操曹操到,肖楓幾人正從後面跟上來,身後一衆天一門的弟子都沉着臉看冥龍。
倒是肖楓大笑道:“冥長老倒是很熱衷于表演嘛!上次演的是當街抱頭痛哭,這回演的又是什麽?跳、梁、小、醜?”他故意放慢了語調,聽得冥龍一陣大惱,險些沖過來跟他幹起架來。
幸虧沫漣大喝道:“住手,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昆侖山道門的山門就在頂上,你們在這裏鬧事,是都想被逐出本次論道會嗎?”沫漣是靈域教主的女兒,性格冷冽,像一朵清香茉莉,潔白無瑕,卻又高不可攀。
冥龍竟一時怕了自己這個師妹,讪讪地收了回去。
肖楓嘴角銜着笑意,禮貌地道:“沫漣仙子,在下可沒有要鬧事的意思,還請你不要誤會!”
沫漣沒離他們,自己一個人跨步走了上去。
他們的聲音很清晰地回響在珈藍耳邊,但是她卻怎麽也看不見,四處走了走,周圍都是冰冷的牆壁,地上布滿了厚厚的灰塵。
這到底是哪裏?
難道是另一片空間?可是,以他們的靈力,能創造出這麽大的一片自由空間嗎?
她疑惑着,大喊了一句:“有人嗎?有沒有人吶!”
沒有回答。
四周傳來陣陣回聲,就像是水紋激蕩似地一遍遍在耳邊重複,最後才慢慢消了去。
“怎麽回事?你們有聽到聲音嗎?”肖楓此時已經跟到了沫漣的身旁,剛剛那一瞬間仿佛聽到了什麽聲音,這才疑惑地問道。
沫漣像沒聽見似地加快了腳步。肖楓也跟了上來。
珈藍聽到肖楓的話,頓時受了激勵,又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嗎?”
“真的好像有人在說話,聽不清!”肖楓往四周看了看,除了綠樹野草花,好像什麽也沒有,風吹着落葉,莎莎作響。
沫漣這回怔了下,立馬怒道:“哪有什麽聲音,你神經病啊,別跟着我!”她頗為惱火,這回直接動用了靈力,幾下遠離了肖楓。
“喂,不用這麽生氣吧!”肖楓摸了摸鼻子,有些莫名其妙。
冥龍邱澤兩人見到沫漣現行離去,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也不知肖楓怎麽得罪了他們這位師妹,紛紛賞了他一記眼刀。
“喂,我做錯了什麽啊?”肖楓頗為受傷地捂着胸口,雙眼無辜,似在說:我容易麽?
珈藍聽到耳邊呼呼的風生,肖楓的聲音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看來她想要借助肖楓逃離這裏是不太可能的了。經過剛剛的談話,她大概可以确定,是沫漣綁架了她。
沫漣為什麽要綁架她呢?難道就是為了先前的拿點小口角?也不至于吧!作為一個清心寡欲的神仙,珈藍當然沒有想太多的人心險惡。
道門這一屆的論道會十分熱鬧,辰時不過多久,道門巨大的試煉臺上已經熙熙攘攘站滿了來參加論道會的人。
那可不!今年據說是無相子大師親自主持的。無相子是誰?那可是仙族天君的師弟啊,當年神尊大帝的挂名弟子,比人皇更加有實力地位的存在。要是能得到他的一兩句點撥,可真是勝讀十年書了。
所以,大家都摩拳擦掌,等着論道會快些開始。
“你說,今年的論道會奇不奇怪?道門最得意的大弟子蕭衍竟然不參加!往年他可都是第一啊!”
“誰知道呢?據說是被外派出去執行重要任務了!”
“不會啊,前些日子聽說已經回來了!我有個同鄉就是道門的弟子,親口跟我說的!”
“回來了又走了呗!”
“這麽着急啊,連這麽重要的論道會都不參加?獎品可是一品禦靈石啊!”那人微微地嘆息。
只見一群修仙子弟聚在一起說着八卦。
“據說,無相子大師蔔算出一場大難即将降臨人間!你們聽過沒有,不久前河東一場百年未遇的大水,幾乎陷了夢澤東部大半的城池!你說怪不怪?還有啊,聽說西方重鎮霧州城離奇被滅,全城幾百萬的百姓,一個不留!”
那人神秘兮兮地分享着不知從哪裏聽來的傳聞,衆人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滾圓。
“不是吧!真的假的啊!天災人禍哪一朝沒有啊!”
“那你怎麽解釋霧州城的事情?霧州在此之前就受了天火之難,當時獨孤城主怕上頭怪罪,悄悄隐瞞下來,派遣自己的精銳外出采購糧食,這才使一部分人幸免于難呢!”
“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啊?”一衆人震驚的同時,也有人提出了疑問。這麽隐秘的事情,他怎麽就知道了呢?
那人偷偷地按下氈帽,左右躲閃着,又悄悄地道:“也不怕告訴你們,我就是從霧州來的!”
衆人這才瞪大眼睛,驚奇打量。此人四五十歲的年紀,一身粗布麻衣,頭上帶着氈帽,露出一半的臉來,長得老态龍鐘的,臉上溝壑縱橫,面色發黑,目光精亮的撲閃着。
仔細一看,這不就是霧州城那個大祭司麽?
看他這一身穿着打扮,顯然不是修仙子弟,倒像是個燒火做飯的大叔,再無在霧州時仙風道骨的模樣,十分接地氣地扮演着新的角色,看上去頗有幾分搞笑的意味。
這時他們也發現了不對勁,這讨論的班子裏什麽時候混進來這一號人物啊!
在他們指責之前,聽到有個穿着道門服飾的人喊道:“老季,老季,快回去幹活,今天的柴劈完了嗎?”那人立馬像耗子見了貓似的,先前的氣勢頓時不見了,幹笑道:“催……催我了,下次再聊!呵呵!”
衆人鄙夷地瞟了他一眼,紛紛散去。
直到沫漣進了試煉臺之後,這群人又都重新聚集了起來。美女走到哪裏都是萬衆矚目的存在。
只聽到幾人大喊道:“沫漣,沫漣!”
“第一美女沫漣啊!”
“真不知道面紗下面是怎樣的角色啊?要是能讓我看一眼沫漣仙子的容顏,真是死了也甘願呢!”
身旁有人嗤笑道:“簡單啊,你設法跟她對戰,不小心扯下她的面紗來呀!”
那人斜了身邊人一眼,心中不齒。讓他去做得罪美女的事情,讓臺下的一衆人撿便宜麽?他才沒有這麽傻呢!
沫漣在衆人的矚目中走進演練場。道門的長老們都還沒有到位,只有一群形形□□的修仙門人哄鬧着。看到沫漣走進來,紛紛上前來問候,就算不能一睹美女真容,近距離交談也是令人身心愉悅的。
只是沫漣今日心情不好,連眼神都吝惜地不肯賞給這一群色眯眯的人。
他們靈域在修仙界中的地位亦正亦邪,道門為了公平起見,每年只允許他們出三個人參加論道會,一方面是給小仙門争取利益,一方面也是怕靈域坐大。就目前的形勢而言,除了道門跟天一門,還真沒有能跟靈域抗衡的仙門存在了,所以沫漣完全不用給他們好臉色看。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都是兩千左右一章吶,雖然已然撲街,數據慘淡,也等不來推薦,大概還是在垂死掙紮吧!保持日更,大約下月就完結了吶!喜歡的小天使們就免費看完撒!在這裏跪謝!!!【什麽?不夠誠意?好像是呢,根本沒跪,某只說謊不大草稿的渣作!】
☆、交底
珈藍被困在密閉的黑色空間裏,經過這一路,她基本想明白了,自己多半是被困在沫漣身上的某件法寶裏面了,但凡這類的法寶,隔音效果很好,若不是肖楓實力高,恐怕也聽不見她的呼救聲,而她此刻自然不會浪費時間去呼救。
但凡法寶總會有破綻,就是神族的武器,也避免不了瑕疵,更何況這人間的法器呢?
她開始摸索了起來。
論道會是在巳時正式開始的,到時候道門的演武場上就會遍布修仙門人,為了減少影響,整個試煉臺都會被結界隔絕起來。
珈藍的腦中迅速閃過什麽,突然震驚地瞪大眼睛。不行,她必須出去,蒼昀一定會趁着這個時間,把所有的修仙者一網打盡的。
在淩雲殿中,無相子一夜未眠,在思考昨日天池所見的五行絕陣之法,這個陣法已經失傳很久了,他也只在很久很久之前見過一次,回來翻閱了一晚上的典籍,這才又一些新的發現。
這時聽到弟子匆匆傳聲:“師尊,大師兄回來了!”
蕭衍?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應該是去蕪芳島了嗎?
就這思考的功夫,蕭衍已經急匆匆地走進來的。
“師父!弟子出師不利,特來請罪!”
“怎麽?”無相子問道,眼裏寫着擔憂。能讓自己這位大弟子都失了規矩的,一定不是小事。
“師父!弟子禦劍往東而行,東邊大部分的陸地失陷,入目皆是一片汪洋大海,難民遍地可見!我繼續東行,在無妄海搜尋半天,卻沒有見到蕪芳島,連藍澤灣都已經陷落,根本看不到絲毫痕跡,除了漫天的大水,還是漫天的大水。于是弟子加緊回來禀報,只是到了天門鎮上空,忽而遇到極強的氣流,險些被沖走。事後,弟子覺得奇怪,又在那裏查探了一番,發現那團氣流淩空百丈,體型極大,凡人肉眼并不可見。”
“可有探得是什麽?”
“沒有,根本無法接近,好像一個巨大的靈力源,而且早已經被封閉起來。還有……”蕭衍猶豫了一下,拿出一節黑色的東西來,如果有師妹在場怕是要尖叫起來。
這顯然是一種黑色毒蛇的殘肢,蛇身上的紋路很奇怪,黑色的鱗片中間有金線似的細紋,一個個圍成六邊形的模樣。
“這是……傳聞中的金線黑雲蛇!因為金線圍成的形狀恰似黑雲而得名!只不過,這種蛇……只有魔族璞邺城才會有,他們馴養這種蛇類,當做自己的先鋒軍隊,首先打開防禦的缺口。遭了……”
“這兩天為了論道會,我們全面打開了防禦!”
“不會啊,怎麽會這樣,卦象顯示,不會是現在的!”
無相子一陣心驚,臉上卻不敢顯露出來,怕大家亂了方寸。前些日子,他花了巨大的靈力進行演算,距離大難到來起碼還有半月的時間,怎麽會這麽快呢?
正因為如此,他才召集各位仙友,先進行論道會,留下靈力高深的,共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