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0)
醒道:“沫漣仙子可不是一般庸脂俗粉可比的!”
肖楓只看到了珈藍的背影,以為珈藍是看到美女吃醋,有意維護沫漣,貶低珈藍,他這有意無意地指珈藍是庸脂俗粉,怎麽能不讓蒼昀生氣,這回他認真果斷地道:“醜!”
如此簡明扼要,使得肖楓的笑容也僵硬了起來。
敢說修仙界第一美女的沫漣仙子醜,還真是嫌命太長,別說是靈域的人不會放過他,就是沫漣仙子的那些鐵杆粉絲也忍不了啊。
那個七尺大漢拍着桌子站起來道:“你算個什麽東西,給沫漣提鞋都不配!”
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麽跟蒼昀說話,蒼昀身上瞬間爆發出極強的威壓,無形的壓力散開,使得周邊氣氛一下子寂靜。
肖楓出來勸解道:“閣下愛妻心切,大家可以理解,但是畢竟要以事實說話,沫漣仙子不是你能夠冒犯的,不如道個歉,這事便也揭過了!”
珈藍整個人都被蒼昀護在懷裏,她微微擡頭,看到他的神情冷冽。揭過?怕是沒那麽容易揭過了。大魔王生氣了,後果不堪設想。
那邊幾人鐵青着臉不說話,沫漣則是委屈地坐着,淚光點點。
珈藍頓覺沒意思,她也不過一時置氣而已,沒想到鬧成這樣,索性開口道:“蒼昀,我們走吧!”
“阿藍,還沒有得到答案怎麽就着急離開?難不成是怕輸?”他沉聲道。
珈藍有些為難。
卻聽靈域的幾人道:“是啊,都還沒有比就走,不會是心虛了吧!師妹,摘下面紗讓他們看看什麽叫做絕色!”黑臉冥長老道。
這話一出,沫漣卻僵住了,她剛剛一直往珈藍那邊瞧,不過是瞥見珈藍的側臉,驚為天人,身為第一美女的她在珈藍面前突然沒有自信起來,因為蒼昀的阻隔,她則更想把珈藍的容貌看個清楚,一邊安慰自己,她也不過如此,一邊又忍不住地發脾氣。
要不要摘面紗呢?一摘面紗,也許她這修真界第一美女的稱號就再也留不住了!
不摘呢?衆目睽睽之下又如何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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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太失敗,準備收尾,23333
☆、歲月靜好
“我看,是你們心虛了才對!”蒼昀冷冷地道。
肖楓看着他們一來一往,倒是樂得看好戲,連勸架都顧不上了。
“師妹,還等什麽,摘下面紗讓他們看看!”那個叫冥龍的黑臉大高個急了,另一個叫邱澤的大漢也不自在起來,看着沫漣,等着她給掙回面子。
沫漣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珈藍,狠狠地一咬牙,一雙美目淚光閃閃,竟哭着跑開了。
“沫漣……”
“師妹……”二人急忙追了出去。
“唉,一場好戲竟然是這個結局,無趣!”肖楓搖搖頭說道,目光緊跟着蒼昀。珈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肖楓,恰巧與肖楓的目光對上,四目相對,珈藍神情只是淡淡,而肖楓卻驀地睜大眼睛。
如此絕色……恐怕不是人間女子能有的吧!就是與月宮仙子放在一處,也毫不遜色啊!
肖楓直勾勾的眼神令蒼昀不喜,他斜了肖楓一眼,接着,抱起珈藍就上了樓。
冥龍與邱澤一出客棧門口,也不知道是刮了什麽邪風,竟将二人生生地吹進了一個黑洞裏,四周黑漆漆一片,不管他們怎麽叫喊,或者使用法力都無法離開,眼前始終一片黑暗。
而沫漣越走越氣,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丢臉。
難道我真的沒有她美嗎?不,怎麽可能,我是修仙界最美的女子,沒有人比我更美了!
可我為什麽不敢取下面紗呢?
對,一定是不想讓她出醜,是我善良,不想讓她出醜才對。
蒼昀抱着珈藍進了房間,竟一把将她扔在床上。
珈藍吃痛地驚呼一聲,質問:“你做什麽?”
他也不知怎的就生了悶氣,自顧自地坐下,倒了杯茶,一口飲盡。
“怎麽了?”
他忽的道:“阿藍,誰也不能欺負你。”
看他那別扭的模樣,珈藍啞然失笑。“那你呢?”
“我絕不會傷害你了,再也不會了!”
珈藍在心裏腹譏:剛剛不就欺負了麽,摔得真疼。
“你就這麽放過了剛剛那幾個人?”珈藍說的自然是不知好歹沖上來罵蒼昀的兩位修仙者。
蒼昀搖搖頭道:“自然不會,別提那些掃興的家夥了,我們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哦,”珈藍應了一聲,忽而想起什麽,驚懼地看着朝她走過來的蒼昀,“你……你幹嘛?不回去休息嗎?”
“我就在這裏休息啊!”說着,他已經到了床邊,脫下鞋襪上床來。
“哎,我喜歡一個人睡,不如你再去定一個房間?”
“我喜歡跟你一起睡,我們還是睡一起吧!”
“不行,你再去定一個!”
“昨晚不還好好的嗎?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那麽善變?”
“善變?”珈藍大囧,好像昨天他們是睡在一起了,但是那不是心情好,氣氛……
啊呸,昨天好像是入了他的魔障,今天恰好清醒了。
“不過,你善變也沒事,我專情就好了,總能把善變的你追回來的!”他輕輕地将珈藍攬進懷裏。珈藍想起他先前說的話,頓時警鐘大作,剛想掙紮,卻不見他的其他動作!
他好似累極,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靜靜睡去,綿長的呼吸淡淡地傳來,溫熱的氣息落在珈藍耳畔,珈藍還維持着先前的姿勢,撐着手肘,微微擡着頭,目光一低就能清晰地看到蒼昀的臉。他像個孩子似的,嘴角滿足地微笑着,熟睡中的他寧靜祥和。
璞邺城的夜晚也悄然降臨,跪了兩天的大臣們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了。
“陛下呢?陛下去哪裏了?去禀報的侍衛呢?”風生長老怒聲喝道。
這成何體統,一衆大臣在議政廳外跪了将近兩天兩夜了,身為魔帝的蒼昀卻一次都沒有到場,竟連平時的早會都不開了,這……這,成何體統?
一旁的侍者戰戰兢兢道:“陛下他有急事出去了,我們找不到人!”
“你怎麽不早說?陛下什麽時候回來?”
“奴才也不知道啊!”
這麽一說,跪着的大臣們鬧哄哄地議論了起來。
敢情跪了那麽久,正主根本就不在,這真是……
接下來怎麽辦?還有繼續跪下去,到時候蒼昀沒有回來,他們倒是先倒下了。
“風生長老,您看?”有人已經按捺不住了!
“給我繼續跪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起來!”風生怒道。這時,他自己卻站了起來,在侍者的攙扶下氣勢洶洶地往子闌殿去了。
“那個妖女還在嗎?找幾個侍衛将子闌殿給我重重包圍起來!”
“長老,這不好吧!畢竟是陛下的人!”
“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給我快去!”
這時,慕璇也收到了浮游鳥傳來的消息,持續了幾天的喜悅一下子僵硬住了,轉而成為無限的怒氣,帶着手底下人,氣勢洶洶地去子闌殿找珈藍問罪。
只是他們能想到的,蒼昀又怎麽會想不到,此時珈藍正跟蒼昀躺在一張床上,百無聊賴地看着頭頂的幔帳,久久睡不着覺。
也不知是這麽回事,被蒼昀這樣抱着,她好像渾身都不自在,閉上眼睛怎麽也睡不着,心裏酥□□癢的,好像在想着什麽,好像又什麽都沒想。
“你怎麽還不睡?”倒是蒼昀醒來以後發問了。
珈藍動了動已經麻了的手臂,輕輕轉過身去,蒼昀不悅地皺了皺眉,又把她撈了回來,一輕一重地給她捏着手臂,酸疼麻木的手臂頓時清爽起來。
“有心事?”蒼昀問。
“沒什麽,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你這一晚上就在想這個?”
“是,也不是!”珈藍紅了紅臉,她望着蒼昀,心裏多半想的事情并不敢說出來,怕某人付諸于實踐。
蒼昀逼視着她,恍然大悟道:“你不會是……”他暧昧地說着,已經欺身上來,緊緊地抱住了她。
珈藍心霎時一緊,眼睛瞪地滾圓,臉卻是刷地紅了起來。
不,不能想這一些,她努力甩去那些念頭,無力地推了推蒼昀。
“阿藍,你一點也不誠實!”蒼昀眼中隐藏着笑意,把頭埋了下來,嵌在珈藍的脖頸處,珈藍被他健碩的身材壓地胸口悶悶的,身體更是緊張地繃直了,一動也不敢動。
氣溫一下子就升了起來,錦被下,蒼昀與珈藍已經微微地冒出了汗水。蒼昀壓抑着□□,動情地道:“阿藍,我們……”
“阿藍,你是我的妻子!”他猶豫了一會兒,忽而堅定地說,話落,細密的吻便落在珈藍的耳畔,一點點,一寸寸地侵占,絲毫也不放過。
珈藍只覺得心裏酥酥麻麻,不時淌過一段電流,惹得她一陣痙攣,腦子似乎異常清醒,急促地運轉着,卻又似乎什麽也想不到,身體卻越發熱了起來。
在她還沒想好之前,蒼昀的吻已經封住她的唇,與之前的掠奪不同,這一次的吻顯得異常溫柔,小心翼翼地,好像在迎合取悅她,在意識做出決斷之前,身體已經很誠實地行動了,在珈藍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舔了舔蒼昀的唇瓣時,他緊繃了一下,動作立馬粗暴了起來。
珈藍幾近窒息,雙手不自覺地抱住蒼昀,就好像溺水前抓着最後一根稻草似地,緊緊不肯放開。蒼昀很享受這種獨特的優越感,更加興奮起來,一雙修長的大手肆意地游走,微微薄繭透過柔軟的衣裳摸索着肌膚,忽然,刷的一下,身後一涼,最後的阻隔也憑空消失了,接觸更加真實起來,大手所過之處,是一種細細的癢,說不上來,又是煎熬又是愉悅。珈藍不堪忍受,悶悶地哼了起來。
蒼昀身上布滿了一層汗水,身體僵硬繃直,像是一團火烙似地燙人。偏偏這樣,珈藍還覺得那是救命的稻草,緊緊抱着不撒手,目光微微地眯着,整個臉都埋在了蒼昀堅硬的胸膛裏,嘴裏、鼻端都是溫熱的、悶悶的氣息,令她原本清明的頭腦也漸漸迷糊起來。
她大約不怎麽記得後面的事情了,又或者是太過于羞惱而刻意地忘記了。
她大約還記得蒼昀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說着,“我愛你,珈藍!”語氣與平時大不相同,就像乞求似的,态度放得那樣低,深怕一轉身,她就不見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火熱的懷抱,珈藍頓時想起昨晚的事情,驀地坐起來,感覺身上一涼,這才緊張地抱起被子,她竟然一件衣服都沒穿,低頭一看,身上滿是細小的紅痕,身子疲乏難受得緊。
正當她腦子裏一團漿糊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逆着晨光,她看到蒼昀春風滿面地走進來,見她坐起來了,迅速關了門,竟親自端着盤子走過來。
珈藍十分惱怒,抓起枕頭就扔了過去。
蒼昀也不同她計較,心情極好地抓住了枕頭,戲谑道:“昨晚還這麽溫順,怎麽早上起來就不認賬了?我的阿藍,你現在是我的了!”
面對這樣的調戲,珈藍面上更是挂不住,悶哼了一聲,“把衣服放下,你出去!”
她沉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 突發奇想寫污了,我保證,作者是一個純(wu)潔(li)無(man)害(man)的四(yin)有(dang)青年!!!!
☆、風雨前夕
“你昨晚累着了,不如我幫你換衣服?”珈藍的衣服昨晚被某一只禽獸撕毀了,只好又去新買了一套,只是珈藍哪裏會再讓他換呢,趁他走近,一把抓過托盤裏的衣服,然後推開了蒼昀。
“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還這麽生龍活虎的,看來我昨晚表現不佳!”蒼昀臉上的笑意怎麽也壓不住,饒是珈藍這麽對他,依然笑呵呵的,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說到昨晚,他确實還沒有盡興,大概是面對意想不到的收獲,不敢索取太多。珈藍卻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如此無賴的一面,任她怎麽趕就是不走,她索性拿起衣服別扭地換了起來。
“蓋着被子怎麽換衣服?你站起來,我幫你穿!”蒼昀笑着看她。
珈藍瞪了他一眼,就在他高度的注視下,完成了艱難的動作,最後這一身淡紫色綢裙被折騰地皺皺巴巴的。
當他們消磨了一早上,從客棧出來的時候,卻看見肖楓一行人等在門口,見到蒼昀牽着珈藍走出來,立馬迎了上來。
“公子靈力高深莫測,想必也是去昆侖山論道的吧,不如我們同行?”他的态度很好,謙謙君子之風。
蒼昀一看見他就唰地拉下臉,一句話也不說,繞過他便走。
只是還沒走出兩步,卻聽到一陣尖銳的大喊聲:“站住!你們誰也不能走!”
衆人朝那聲音看去,只見白衣翩翩的沫漣仙子正從樓道上匆匆趕下來。
“你們誰也不能走!”她氣喘籲籲地跑到衆人面前,“我的兩位師兄呢?你們誰動了他們?”她瞪着一雙美目質問肖楓。
肖楓淡淡道:“昨晚看到兩位長老出去尋你了,之後就沒有回來過。我們一直在客棧裏呆着,哪裏都沒去,客棧的掌櫃跟小二都能作證!”他三言兩語把自己摘除幹淨了,剩下最可疑的自然就是蒼昀了,畢竟他們昨晚發生了口角。
沫漣鼓起勇氣指着蒼昀的背影道:“那你呢?是不是你?”
“無聊!”蒼昀淡漠地答了一句,聲音如同冬日裏融化的雪水,冰寒而澄澈。
他往前邁了幾步,沫漣不肯罷休,一條精致的紅色軟鞭如毒蛇般靈活地游走過來,眼看着就要咬傷蒼昀,只一寸的距離,蒼昀忽而抱起珈藍瞬間消失,紅色的軟鞭觸碰到一層極強的屏障,忽的一寸寸斷裂開來。
“不自量力!”聲音是從面前傳來的,沫漣霎時瞪大眼睛,只看見蒼昀的背影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恍如睥睨天下的君王。
這是絕對的實力差距,她根本連他的身都近不了。
沫漣也不是虛有其表的花瓶,她的修為在修仙界裏面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會成為靈域的三大護法長老之一,可是,這個男人輕輕松松就打敗了她,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這該是怎樣恐怖的實力啊?
“你,你到底是誰?”
“你沒有資格知道!”
這時,肖楓的目光也完全被蒼昀吸引住了,這樣的實力,他的下場絕對跟沫漣一樣,根本不是蒼昀的對手。人界什麽時候出現了這樣的高手?而且看上去年紀輕輕,根本不是德高望重之輩。
他在昨晚就感覺到蒼昀的非比尋常,不說這睥睨天下的氣勢,就是這容貌穿着,也絕不是一般人。
而他身邊的珈藍,透過那絕色的容貌之外,還有一種更深層次的東西在吸引着他,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大清早的等在這裏,要跟他們一起上路。
“兩位不要動怒,我可以作證,這位公子昨晚你們一走就跟夫人上樓休息了,也沒有出過門。”
“真的?”沫漣不太确定起來,眯着眼睛看着蒼昀,見他淡定地抱着懷中的珈藍,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實在有些生氣。從小到大,她到哪裏都是衆星捧月的,這人卻連個正臉都不願意給她,這是在瞧不起她麽?
“哼,我不信,你們自己都還沒有排除嫌疑,還妄圖幫別人作證,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相互勾結?我兩位師兄修為深厚,在這小鎮裏,除了你們,有誰能困住他倆?”她忽的轉了态度,變得堅定起來。
“你還是速速交代了吧,得罪我們靈域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她直直盯着蒼昀,雖是威脅的話,說出來倒沒了威勢,可能是剛剛被吓住了,顯得底氣不足。
蒼昀又怎麽會把區區一個人間的修煉門派放在眼裏,他連整個人界都沒有放在心上,如何會接受沫漣的威脅。
“随意!”他冷冷地說道。
珈藍小聲問他:“真的不是你下的手?”
珈藍的眼中寫滿了求知欲,蒼昀忽而沒繃住,笑了起來。剛剛還是冷冰塊一個,現在裏面變成了吹面不寒的楊柳風,真是令人大跌眼鏡,沫漣的臉卻是更黑了。
蒼昀輕聲道:“我可沒心思陪他們玩,若是自己蠢就怪不得別人了!”
“真是你幹的啊!”珈藍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但是因為在蒼昀的懷中,一時失了平衡,慌亂中緊緊地挽住了他的脖子。
她閃過一絲慌亂,驚道:“快放我下來!”蒼昀笑了,很大方地照做了。
珈藍一接觸地面,立馬覺得找回了安全感,又好奇問道:“那兩個大漢讓你弄到哪裏去了?”
蒼昀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也不知使了個什麽法術,那兩個大漢竟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他們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絲毫不顧及有沒有摔疼,看到陽光的那一霎,竟熱淚盈眶地抱在了一起,嚎啕大哭:“太陽,我們終于見到太陽了!師兄我們還活着啊!”
見到自己的師兄這麽沒出息,沫漣的臉更黑了,肖楓以及一衆天一門的弟子憋着笑。靈域這回出了這麽大一個洋相,看他們還怎麽跟他們天一門争禦靈石?
争端結束,蒼昀不欲久留,大步離開,而肖楓令着一衆白衣也匆匆忙忙追上來,奇怪的是,就連沫漣三人組也低着頭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
“看來你人氣不錯,才一天功夫就多了好多小尾巴!”珈藍感慨道。
“還是夫人人氣高!”蒼昀表示很謙遜,“就連我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珈藍竟難得地點點頭道:“我人氣确實不錯,有一大把青年才俊排着隊等着娶我呢!”
“你……”蒼昀黑沉着臉,把她拉進懷中。珈藍的耳邊似乎飄過這樣一句話,“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吓得她打了個哆嗦,主動離蒼昀遠遠的。
越是往西邊走,就越是熱鬧,鎮子上的客棧一到晚上都是人滿為患,一打聽才知道都是去昆侖山的。
這天,珈藍與蒼昀已經一路游山玩水地到了昆侖山了。至于身後的尾巴,蒼昀有的是法子甩掉,反正最後成功了就是。
晃晃悠悠過了十多天,他們終于到了昆侖山腳的天門鎮上,這幾日裏,珈藍與蒼昀的感情可謂是一日千裏,自從越了界,很多事情變得微妙起來,他們同乘一匹馬,同睡一張床也顯得那麽理所當然。珈藍雖然一開始抗拒,但很快便忘了這一茬,任由蒼昀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這一晚,他們宿在天門鎮的一間客棧裏,一番激烈的雲雨之後,蒼昀緊緊抱着珈藍,他們肌膚貼着肌膚,仿佛沒有距離地接觸着,他突然道:“阿藍,你知道麽?我有時候覺得你已經是我的了,有時候又覺得你很快就會離去!這些天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幻夢,很快就會破滅。”
“如果注定要破滅,那你還願意做這樣一場幻夢嗎?”
“我願意!”他竟想也不想地回答了。“就算只有短短的一瞬,我也絕不放棄。阿藍,你是我的!”他突然動情起來,身上的火熱一觸即發,欲望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被翻紅浪,暧昧的氣息流轉着。
無數憂慮與渴望深埋在心底,只有此刻的歡愉是真實的,值得緊緊抓住,就算未來風雨飄搖,他們依然是兩顆孤獨的星星,在這暗夜裏悄悄彙聚,即使注定在交叉後背離,也絕不改相逢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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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彙報
當孔明燈承載的願望從地面飄搖而起,歡呼聲響徹天際,今晚,在這天闕之角,有一場盛大的祈福儀式,無數的男女老少拖着精心制作的孔明燈,将願望寫在紙上,寄托給天空。
昆侖山頂獵獵的狂風中,無相子盤膝而坐在高臺上,閉目沉思,念念有詞,古老而傳奇的咒語在他嘴中不斷的吐露出來。
他已經很老很老了,在數萬年前,他是神尊大帝的徒弟,當年神尊為了在人族選拔靈力高深的弟子,一共收了兩位徒弟,一位成功飛升做了仙界的天君;一位便是他了,頂着脆弱的肉體凡胎,執掌人界修仙門數萬年之久。
“幾萬年了,原來已經這麽久了嗎?師尊,您說的天劫真的即将到來嗎?”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裏摻雜了太多的情緒,他累了,沉重的壓力卻使得他怎麽也透不過氣來。
他尤記起萬年前,師尊殷切地對他說,“天闕,一定要護住天闕啊!昊天承仙族帝位,務必守護八方和平,換四海清明;無相,你的使命就是護住天闕之門,天劫到來之際,絕不能失守!”
天闕是清明與混亂的分界,是善與惡的分界,是神仙與妖魔的分界,是美與醜的分界……
而他的使命就是維護這兩者的界限,覺不能令善惡接壤,令神魔混雜,令美醜失界。
可是,真的有絕對的善與惡嗎?
有嗎?
他顫抖的心聲在這孤寂的夜晚沒有人回應,獵獵地風刮過他縱橫交錯着皺紋的臉盤,還有那随風而起的雪白的發絲。
轟隆隆——
天地間爆發出第一陣轟鳴,在那漆黑的雲層之後,正醞釀着傾盆大雨。
嘩地掠過熾白的閃電,在閃電劈過的剎那,映出人們絕望而茫然的眼神。
一時間風雨大作,無數的放飛的燈籠被雨水撲滅,像破敗的蝴蝶飄搖着落在樹梢、泥地上……雨水浸透了潔白的紙面,還有那些願望的信箋被水珠沖糊了,黑色的墨跡滲透進土地裏。
有些願望注定要落空,無從選擇。
只有深沉的大地知道,我們曾經掙紮、彷徨、不安,用盡全力,努力地生存……
用她那包容的眼光,如同慈母般替你收容成長的點滴,銘刻進泥土裏。
潔白的發絲不再飄逸,雨滴從那塊狀的發尖滴落下來,彙成細小的溪流,潺潺往下洶湧而去,無相子的面容變得慘白慘白,目光渾濁而空洞了起來。
此時,一個小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驚呼道:“師祖,師祖……蕭衍師伯回來了!”
無相子的目光騰地亮了起來,踉踉跄跄從高臺上下來,渾身濕淋淋地,十分狼狽,吓得那通報的小弟子愣住了腳步,“師……師祖,您怎麽……”
“快走吧,阿衍在何處?”
“正在大堂等着跟師祖彙報呢!”
無相子的失态也不過是一時的,等到了大堂,他已經恢複了仙風道骨的模樣,白發飄揚,白衣如仙,沉穩地邁進明晃晃的議事大堂裏。
蕭衍一行人看到無相子,紛紛跪下行禮。
“見過師父!”無相子好為人師,手底下有很多的徒弟,大多飛升了,這一輩裏蕭衍俨然成了大師兄。
在這白花花的一群人裏,只有雲修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無相子矍铄的目光看到了他,莊嚴的聲音回響在耳畔,“修兒~”。
“師……師父~”雲修恭敬地走上前,又鞠了一躬,态度很是誠懇。
“你不聽為師的命令,私自下山,觸犯門規!”
雲修心頭暗恨,一定是蕭衍那厮打了小報告,他私下裏狠狠地丢了一記眼刀過去,蕭衍神色未變,依然莊重地跪着,态度不卑不亢。
“不要看別人,你以為這些事能瞞得住為師嗎?”
“也沒想着瞞你!”雲修不服氣地小聲嘀咕着。
“你的事稍後再說!阿衍,此番下山有何發現?”無相子瞪了他一眼,把思路拉了回來。
蕭衍這才開口道:“此番下山,我們去了霧州城,一座百年大城,一夜之間被屠城,屍堆如山,血流成河,慘不忍睹。我與衆師弟們排查數日,沒有查出是何人所為,但絕不是我人間的勢力。人族就算是修仙門派,也無一能做到如此!”
無相子深思這點點頭,“那便是妖邪所謂咯?”
可是,數萬年前神尊已然劃定六界,妖魔并不能輕易作亂。
“師父所言極是,只是我們暫時還沒有什麽消息,從現場查不到什麽,因為時隔數日,也查不到妖魔的氣息,我與師弟們追蹤數百裏,都沒有發現什麽蹤跡,對方隐匿地極好,就像是從天而降,又隐匿而去!”
“切,故弄玄虛。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雲修小聲地說道。對于蕭衍這種裝腔作勢的行為,他早就已經看不慣了,明明什麽也沒有查出來,還羅裏吧嗦地說一大堆。
“修兒~”無相子沉聲道,這個徒弟真是最令他頭疼了,仿佛你想要他做什麽,他就偏偏要跟你作對似的。他活了這麽久,雖然明白這孩子的心境,但着實還是頭疼,拿他沒辦法。
蕭衍聽到雲修的話,面色一陣發白,心頭也緊了起來,算起來,他确實是沒什麽發現。
平日裏跟他要好的師兄弟們看不下去,紛紛出言道:“師父,師兄恪盡職守、兢兢業業,絕沒有一刻玩忽職守,不像小師弟……”
“別說了!”蕭衍見他們要說雲修私自出走的事情,急忙喝止住了。
“師兄,憑什麽不說,我們都為你叫屈!”
雲修的神情也有一瞬的不自然,但他立馬又硬氣道:“我是放蕩不羁愛自由,不過相比于你們這堆草包,我還是有所收獲的!”他自信道,一想到終于能在蕭衍面前長臉了,神情不由得得意起來。
“收獲,你能有什麽收獲?”有人不服氣,說起這常師弟,那是蕭衍的頭號粉絲。
雲修斜了他一眼道:“我當然有收獲,比起你們這些花架子,小爺我就實在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回來更新啦,繼續輪空中,但是直到完結前保證不會斷更,謝謝小天使們的支持吶!!!
☆、吵了個架
看他們一來一往地争辯着,無相子重重地哼了一聲,“修兒,你既然有收獲,不妨說來聽聽!”
雲修得意地瞥了蕭衍一下,言歸正傳道:“師父,要是我的消息令你滿意,這次我私自下山的事情……”
“為師可以既往不咎。”
“那就好!”雲修清了清嗓子道:“你們聽好了,這次霧州城事件,就是萬年前被封印魔族所為!魔族重現,風雲再起,恐怕六界都不得安寧了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師弟真是會說笑,魔族早在幾萬年前就被神族一網打盡,早已是傳說了,師弟你不會為了脫罪,故意編造出這樣的故事來吧!”
“脫罪?小爺我需要用這個脫罪?”就算是他什麽也沒有查到,無相子也不可能真的要他怎麽樣,他不過是不想讓蕭衍那家夥看扁了而已。
魔族重現?無相子細細地咀嚼着這幾個字,卦象顯示,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悄然蘇醒,難道說的就是魔族?
可是魔族不是由珈藍女神守護着嗎?怎麽會?怎麽會重現?
“快派人去藍澤灣看看!不,蕭衍,你親自去!”無相子竟有些着急地說。
蕪芳島?珈藍師姐!希望不是自己所猜的那樣!
“哼,你看,師父就比你明事理許多,小爺我不僅發現了魔族重現,還在魔都裏游了一圈,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雲修傲慢道。看着蕭衍越來越沉重的臉色,他覺得萬分欣喜,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怎麽可能?魔族兇險重重,小師弟,以你的修為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有師父的真符護身!”他又是一陣得意,大大方方從懷裏掏出一張真符來。
誰知道掏得太急了,把珈藍送的香囊也帶了出來。
“那是什麽?”無相子追問。
“啊?”雲修有些茫然,無相子竟瞬間變幻到他面前,閃電般取走了那個香囊。
“哦,這個是我一朋友送給我的,師父,您不會也喜歡吧!”他态度暧昧起來。他們誰也不知道無相子到底活了多久,但是印象中,他一點也不好女色。
無相子拿着那香囊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溫聲道:“這個,是誰送你的?”
雲修霎時臉紅了起來。“這……這,還不是喜歡我的姑娘嘛!”
“胡說!到底是誰送你的?”無相子厲聲道,印象中他從沒有這般淩厲,吓得雲修都哆嗦了一下,直呼見鬼。“師父~這種事情,您還是別問了吧!”雲修的臉已經紅了一大片,他絕不能說是珈藍的,要是跟魔族扯上什麽關系,前面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無相子看問不出什麽,捏緊香囊,背着身子就走了。
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夜晚,一如既往地涼,論道會被安排上三天以後,因為昆侖山上空間有限,很多門派都住在了山腳下的天門鎮上,一時間,這座寧靜的小鎮變得熱鬧繁華起來。
蒼昀今晚沒有留在客棧裏,匆匆布了一道結界便消失了,在他離開後,珈藍緩緩地睜開眼睛,怔忪地注視着頭頂的水雲紋幔帳,目光裏沒有焦距,不知漫無目的地在想着什麽。
大約五更天的時候,蒼昀回到了客棧,看到珈藍還睡着,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又躺了一會兒,直到珈藍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