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告白
差不多在半空中停留了半個小時, 眼看雪越下越大，霍執和工作人員溝通過後，摩天輪緩緩下降。
楚念偏過頭看向窗外, 掌心下意識的撫了撫胸口，胸腔裏的那顆東西跳的有點快，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她還以為這顆心早就死了。
原來世界上真的會有死灰複燃嗎？
楚念還沒想明白，摩天輪就降到了地上，煙花停了, 夜空重新恢複寂靜, 如果不是雪還在下，楚念會以為剛才的那些只是自己的遐想。
小橙子被霍執抱了出去，楚念低頭解安全帶, 慢了幾步, 等她擡腳走出座艙, 又突然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
“你……”
“念念, 聖誕快樂, 不僅僅是聖誕，希望你每天都能快樂。”霍執雙手捧着一大束鮮花, 還是以白色為主，白色的郁金香、風信子，還有白色的蝴蝶蘭，在雪花飛揚中飄逸靈動，像是一只只雪蝴蝶。
霍執嘴角噙着笑，“我知道自己罪大惡極, 不敢奢求你的原諒, 但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讓我将餘生都賠給你,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最後那句嗓音壓的很低，如果了解霍執的就能聽出來，他的語句裏帶着忐忑和不安，生怕楚念會拒絕。
楚念的指尖蜷縮了下，像是突然被寒風凍着了，看着眼前的男人和花束，開不了口。
她沒有想到霍執會突然告白，而距離她答應給他一個追求的機會也沒過多久，他這也太快了。
莫名的不想答應，可今天晚上的氛圍又太美好了，她好似有點不忍心破壞。
沉默了一會，楚念率先移開眼，轉移話題，“小橙子呢？”
霍執聽見這句，懸着的心就落了地，知道了結果，苦笑了下，“我讓人帶她去玩旋轉木馬了。”
楚念抿了抿唇，語氣極輕，“我……”
“念念，你有權利接受或者拒絕，不用有負擔。”霍執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是想要這樣去做。
“我聽人說戀愛要從一束花開始，之前開始的太潦草，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從一束花開始，這次你不答應，我下次繼續努力。”
楚念聞言蹙了眉，小聲嘀咕，“你還記得。”
他們的開始的确潦草，但那個時候的楚念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只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千帆過盡，才覺得自己是活該。
一件事，沒有好的開始，又何談完美的結局。
但她沒有想到，霍執會記得，并且重新給了她一個很美好的開始。
“不瞞你說，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我回味了四年，每次回想都想打死我自己算了，但我死了不是便宜我了，還是讓你折磨的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更好。”
霍執說這話的時候黑眸緊緊的盯着楚念，生怕錯過一點點她的表情。
楚念撇了撇唇，“你說的倒好聽，幾年不見，倒學會了油嘴滑舌。”
以前的霍執是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兩人在一起，往往是楚念話多，他像個啞巴似的，現在倒是反過來了，變成了霍執主動找話題。
風水輪流轉，還真是這樣。
霍執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并不反感，笑了笑，“我在努力學習。”
“那你繼續努力吧，”楚念瞥開視線，瞧見不遠處坐在旋轉木馬上的女兒，“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這一次，不到她心甘情願，她是不會再開始了。
“好，我繼續努力，”霍執上前一步，依舊是笑着，“花可以收下嗎？”
楚念看着花，搭配的很漂亮，她伸出手接過，“謝謝。”
“我的榮幸。”起碼花是收下了。
不就是告白，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他還有半輩子的時間，不急。
楚念嘟了嘟唇，總覺得兩人單獨相處有點尴尬，挪了挪腳尖，“雪下大了，還是回去吧，別讓小橙子感冒了。”
“行，走吧。”霍執從旁邊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一把大傘，遮住了紛紛揚揚的雪。
小橙子從旋轉木馬下來，看見媽媽懷裏抱着花，脫口而出，“媽媽，你又在哪裏撿到這麽漂亮的花？”
楚念面露尴尬，清咳了下，“不是撿的，是叔叔送給橙寶的，媽媽替橙寶抱着。”
“哇，謝謝叔叔。”小橙子踮起腳尖去看花，顯然很喜歡。
霍執笑着捏了下女兒頭頂的發卡，沒說什麽。
“走吧，回家了。”
“好诶，回家咯！”小橙子蹦蹦跳跳，“今天真高興。”
楚念牽着女兒的小手，霍執撐着傘，把母女倆納入傘下，風雪不侵。
回到家門口還不算晚，小橙子突然松開楚念的手，“媽媽，我想和叔叔說幾句話。”
楚念向來尊重她，“好，媽媽先進去了。”
楚念看了眼霍執，略微颔首，率先進屋。
霍執看着楚念進去，半蹲下來，“橙寶想和叔叔說什麽？”
小橙子提着手中的小鳥花燈，睜着骨碌碌的眼睛看着霍執，“叔叔，你答應我的事不可以忘記哦。”
“當然，叔叔都記得。”
小橙子滿意了，嘿嘿笑，然後将腦袋湊到霍執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我知道花花是叔叔送給媽媽的對不對？叔叔放心，我才不會和媽媽搶呢。”
霍執啞然失笑，這個小家夥怎麽這麽聰明。
“橙寶喜歡的話，明天叔叔再送給你。”
“我不要花，叔叔送給媽媽就夠了，”小橙子搖了搖頭，随後語氣狡黠的說了句，“叔叔加油！”
說完小橙子就揮了揮手進屋去了，留下霍執愣了好一會。
誰說小孩子什麽都不懂，他的寶貝女兒可真厲害。
楚念抱着花進屋，姜蘭和楚天業正好在看電視，兩人看見她懷裏抱着的花神色了然，楚天業想說點什麽，可最終還是別扭的扭過腦袋沒說什麽。
倒是姜蘭站起來誇了句，“這花不錯。”
楚念頓時尴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猶豫的說，“他送給橙寶的，我幫忙拿一下。”
姜蘭笑了，卻沒說什麽，這麽大一束花橙寶連拿都拿不起來，怎麽可能會是送橙寶的。
不過楚念害羞，姜蘭作為過來人也沒拆穿她。
總之，只要她願意，姜蘭沒什麽好說的。
兩人之間有了橙寶，這輩子都沒辦法斷的幹淨，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小橙子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來，“爺爺奶奶，我回來了！”
一聽見小孫女的聲音，楚天業和姜蘭都沒心思管楚念了，都去看小橙子，楚念得以脫身，抱着花急匆匆上樓了。
她把花放在茶幾上，松了口氣似的喝了口水，臉頰還是熱熱的。
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了。
有點熱戀的兆頭，可她已經不是那個不知世事的女孩，她的女兒都三歲了。
楚念揉了把臉，找出衣服去洗澡，想要冷靜一下。
想起剛才那一幕，心裏暗自慶幸，幸好霍執包場了，要不然當着那麽多游客的面，她才是真的要鑽到地縫裏去了。
可誰知道，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第二天一早，楚念就被喬時錦的消息吵醒了。
今天周六，橙寶會睡會懶覺，要八九點才醒，現在才七點多，本來這個時候喬時錦也應該在睡覺才是。
楚念也沒看消息，拿過手機去了隔壁的衣帽間，給喬時錦撥了個電話過去，能在這個時候發消息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
“喂，時錦，什麽事？”楚念閉着眼睛縮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還有點困。
“念念，你看我消息了嗎？那個照片裏的人是不是你和橙寶？”喬時錦的聲音一反常态，緊張中還帶着焦慮。
“什麽照片？”楚念一頭霧水。
“有人爆料昨天晚上霍執包場燕城游樂園，還拍到了他和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小孩的照片，我看着感覺像是你。”
燕城雖然不是霍執的大本營，可他那樣身處高位的人，在哪裏都能掀起腥風血雨，更何況是在聖誕節包場，又高調的放了半個小時的煙花。
這一句話讓楚念打了個激靈，瞬間就清醒了，陡然坐直，連忙退出去看喬時錦發給她的照片，只掃一眼就确認了，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照片中霍執單手打傘，另一只手抱着小橙子，傘面向她和橙寶傾斜，所以沒能照到她和橙寶的正臉，倒是把霍執入鏡了，這是後半段路，小橙子說走累了，霍執就将她抱起。
既然昨天晚上有人偷拍，那她不敢保證沒有一張照片照到橙寶的正臉，語氣也急了起來，“是我和橙寶，只有這張照片嗎？還有其他嗎？有沒有哪張照到了橙寶的正臉。”
橙寶還小，她可不想讓小孩子這麽早暴露在人前。
“我就知道，沒有沒有，你放心，”喬時錦的語氣反倒放松了，“這個爆料只小範圍的傳播了一下，我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有人處理了，我才保存這張照片，那條微博就被人公關掉了，現在網上已經搜不到了，所以我才來問你。”
“呼……”楚念又靠回了沙發裏，嘟囔着，“霍執又不是娛樂圈明星，怎麽還有狗仔偷拍呢。”
“霍氏集團總裁的新聞可比明星有價值的多，”喬時錦八卦之心四起，“念念，老實交代，你們重歸于好了？”
看見那張照片，喬時錦都要跳起來了，照片裏的三人多和諧啊，任誰來都會覺得是一家三口，所以爆料的标題就是“霍氏集團總裁已成婚？！”，這可真是夠勁爆的！
“沒有的事，是橙寶說想坐摩天輪，就去玩了會。”楚念的指尖摳着柔軟的沙發坐墊。
“你們那叫玩了會？包場整晚，還放了那麽久的煙花，還有你手上那麽大的花，啧啧，念念啊，你重蹈覆轍了？”
“沒有，”楚念這下臉是真的燒起來了，面對閨蜜也沒什麽好說的，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說了，“就是這樣，反正我沒答應，你別亂想。”
“大手筆啊霍總，”喬時錦感嘆，“看來他是真想和你複合。”
“也許吧。”楚念鼓了鼓腮幫子，下颌耷拉在沙發上，視線看着窗外，雪下了一夜，又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那你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順其自然吧。”楚念是真不知道怎麽辦，這個時候，什麽決定都做不了。
這一句不知道讓喬時錦也沉默了，感情的事，一句不知道包含了太多太多。
過了會，楚念撓了撓頭發，“時錦，你會不會特瞧不起我？”
喬時錦：“什麽意思？”
楚念語帶嗚咽，很不好意思，“我之前信誓旦旦，現在好像在一點點後退，我都有點瞧不起我自己。”
喬時錦笑了笑，“這有什麽，感情這件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又沒辦法替你做決定，你自己覺得合适就合适，想答應就答應，想拒絕就拒絕，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不過我希望你考慮的時候優先考慮你自己，別為了橙寶而答應，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人這一輩子要先為自己活，再為父母子女而活，自私點不是壞事。”
楚念過去四年受的傷太痛了，可除了霍執，又有誰能撫平她的傷呢？
解鈴還須系鈴人，一切只看緣分。
“嗯，我會好好考慮的。”
“行咯，我得去睡覺了，困死我了。”喬時錦伸了個懶腰。
“你通宵啊？”楚念嘆氣，“快去睡吧，一點也不惜命。”
挂斷電話，楚念把手機扔在沙發上，雙手抱着膝蓋，蜷縮在沙發角落，看着窗外的雪景發呆。
回國才多久，事情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想不到啊。
“叮——”
有微信消息進來，楚念偏頭看了會才拿起手機上滑屏幕，是霍執的消息。
霍執：【昨天晚上出去玩被人偷拍了，但我已經讓人處理好，新聞已經撤光，沒有照到橙寶的正臉，你放心。】
楚念鼓了鼓腮幫子，心想他速度還挺快。
霍執又發來一條消息：【我讓人撤掉新聞是因為你還沒有答應我，我怕給你和橙寶造成困擾，并不是不想将我們的關系公之于衆，如果你允許，我會迫不及待的高調宣布。】
楚念嗤了一聲，霍執是換了一個高情商的腦子嗎？怎麽現在這麽會說話，什麽話都被他說了，楚念連一點錯都挑不出來。
楚念：【這樣挺好，橙寶還小，我不希望別人打擾她。】
霍執消息回的很快：【這麽早就醒了？是我吵醒你了？】
楚念：【沒，準備去劇組。】
霍執：【雪天地滑，我送你去。】
楚念拒絕：【我家司機的技術比霍總好很多。】
霍執無奈失笑：【行，那我去練車，提高技術。】
作者有話說：
掉落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