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47
簫遲似乎被她問住, 直起身,把鍋蓋打開,翻炒了下裏邊的咕老肉,複又蓋上蓋子, 皺起眉頭調小火,“跟銀翹有什麽關系?”
說完, 像似想起什麽, 嘴角勾起一抹笑,“秦斌要是有能入你的眼, 就不會便宜我了。再說了, 他從來就不是我的對手。”
喬暮往邊上挪了下, 撚了顆荔枝肉丢進嘴裏,迅速轉身。
他的反應比她更快, 手臂一伸,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帶過去,低頭吻在她的嘴角,“別人的安全期一個月只有幾天, 你的只有幾天不是,嗯?”
“咕老肉很香。”喬暮後背冒出熱汗, 一貫清冷的臉龐,依稀染上芙蓉色。
“專門給你做的。”簫遲又親了她一下, 松開她,伸手拿了塊荔枝肉喂進她嘴裏,“待這陪我。”
喬暮含着荔枝肉, 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汗水跟泉湧似的,消不下去。
簫遲偏頭,将她含羞的模樣盡收眼底,唇邊的笑容漸漸擴大。
待菠蘿咕老肉收了汁,他掂起鍋裝盤,又把蒸鍋裏的粉蒸排骨和清蒸黃魚拿出來,招呼她幫忙。
喬暮吞了吞口水,唇邊露出淺淡的笑意,“就四個人吃飯,燒這麽多菜做什麽?”
“不止四個。”簫遲趁機親了下她的額頭,拖着受傷的腿,慢慢挪出去。
喬暮把咕老肉放下,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摁到椅子上,繞到他身後解下他身上的圍裙,“坐着吧,剩下的我來。”
簫遲微笑點頭,從褲兜裏掏出盒煙拆了包裝,取出一支叼嘴裏,沒點。
喬暮進了廚房,伸手碰了碰盤子,估計是被燙到,趕緊縮回去吹了吹,把蒸鍋從竈上端下來,拿了抹布擦拭梳理臺。
從他的角度望過去,正好能看到她的側臉。
他們抓到人回來連夜突擊審訊,發現此人跟銀翹他們意外發現的滅門案有關,又聽說線索是喬暮發現的,感覺略複雜。
說實話,他既慶幸能擁有她,又擔心她太過理智,無論做什麽都只要自己想要的那部分。
比如孩子……
那天上了車,他故意試探三兒,問他有沒有在車上撿到什麽不該撿的東西。
三兒說沒有,也沒拿這事打趣他。
當時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喬暮在算計他。
剛才她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猜測是正确的。她想要孩子,但跟他無關。
少頃,老爺子跟黃媛拎着蛋糕回來,裂風進門就蹿進餐廳,搖着尾巴往他身上撲。
喬暮把素菜端出去,拿了碗筷,招呼老爺子吃飯。
“等等,你許爺爺也要過來,青岚和青霞都出差了,托他給你帶了禮物。”老爺子在簫遲身邊坐下,又說:“喬暮,你去客廳把櫃子裏的刀傷藥粉拿來,晚上記得給他換藥。”
喬暮嗯了聲,去客廳找到藥粉,折回餐廳交給簫遲。
簫遲接過來,随手揣進褲子口袋。
說了會話,許老爺子坐着輪椅過來,臉色漠然。身後跟着無精打采的許青珊,還有笑得合不攏嘴的彭文修。
喬暮不動聲色的跟許青珊交換了下眼神,含笑招呼他們入座。
蛋糕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由于多了個外人,兩位老爺子都沒提喬暮過生日的事,反而饒有興致的盤問彭文修。
簫遲悄然握住喬暮的手,後背汗水淋漓。
兩位老爺子都是人精,彭文修一看就是那種八面玲珑的人物,結果該說不該說的,被他倆忽悠得全都說了。
許老爺子一直希望許青珊三姐妹,能找到願意入贅許家的對象,不料老大老二爽快的把難題推到許青珊身上。彭文修這次來,明顯是沒做好前期偵查工作,當他堅決表示願意入贅時,兩位老爺子的眼神驟然變得犀利。
這種眼神,他上次跟他們下棋的時候見過,只不過他們不是因為不滿意他,而是擔心他會連累喬暮。
“青珊這丫頭從小就沒心沒肺,既然你願意入贅,以後就好好相處吧。”許老爺子一錘定音,臉色更加不太好看。
許青珊的臉都要綠了。
簫遲有點雲裏霧裏,餘光見喬暮在笑,遂壓下好奇心。
吃的差不多,黃媛去把蛋糕拿過來,點了蠟燭要喬暮許願。
喬暮狀似不經意的看一眼簫遲,低下頭,雙手合十認真許願。往年生日也沒怎麽過,劉媽倒是記得年年給她煮壽面,今年算是意外的驚喜。
吹了蠟燭切完蛋糕,時間不過晚上9點,一行人移步客廳繼續閑聊。
泡好了茶,喬老爺子招呼黃媛擺棋盤,忽然說:“簫遲,你身體不舒服,讓喬暮送你回去早點休息。”
“行,那我先回去。”簫遲沒客氣,扶着沙發的扶手慢慢站起來。
許青珊瞟了他一眼,扭頭望向喬暮,接話道:“你開我的車去,明天順便幫我送去洗。”
“知道了,你今晚不用去電臺?”喬暮也站起來,意味深長的看着彭文修。
許青珊擺手,讓他們快走。
爺爺知道了彭文修喜歡去澳門賭的事,待會指不定怎麽黑他呢,還是不要讓簫遲圍觀的好。
他可是警察,反對封建迷信義不容辭。
喬暮忍着笑,跟簫遲一道出去,讓他在前院等着,她上樓拿衣服。
簫遲坐到石凳上,許老爺子說話的聲音從客廳那邊隐約傳過來,聽着明顯是要給彭文修下套,不由的失笑。
他壓根就沒看上彭文修。
等了幾分鐘,喬暮從樓上下來,裂風估計是聽到動靜,忽然從客廳那邊蹿過來,圍在他腳邊轉圈圈。
“後天我有空來看你,聽話,好好守着老爺子。”簫遲摸了摸它的頭,扶着桌子站起來。
喬暮去車庫拿藥箱,車子解鎖的聲音響起,過一會聽到上鎖的聲音,她的身影出現在回廊,不疾不徐的走過來。
簫遲看着她,唇邊的笑意漸濃。“就一點小傷,不用你拿這麽專業的急救箱。”
喬暮瞟他一眼,沒吭聲。
許青珊的車鑰匙和家裏的車庫鑰匙她都有,穿過小門拿了車,簫遲坐到後座,裂風站在車外,巴巴的看着他們。
“裂風,你找爺爺去。”喬暮從車窗探出頭,沖它擺擺手,發動車子緩緩開出去。
倒車出了車庫,喬暮伸手摁下門鎖的遙控,關上車窗,掉頭往市局的方向開,“你直接從單位過來的?”
“審訊結束就過來了。”簫遲癱在椅子上,低沉沙啞的嗓音透出一絲疲憊,“張陽沒有失蹤的消息洩露,張良業逃了,你發現的那樁滅門案,據我們抓回來的嫌犯交代,郭鵬海沒有直接參與,但是給張良業下了命令。”
喬暮抿着唇,隐約猜到張陽沒事的消息走漏,是因為微博,想了想什麽也沒說。
既然是工作上的失誤,關公肯定會主動承認,她沒必要再補上一刀。
簫遲好像很累,說不幾句便睡了過去。
喬暮心疼莫名,到了他家樓下,回頭見他還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皺了下眉,熄火拔了鑰匙下去,繞過車頭,打開後座的車門叫他。
“到家了?”簫遲睜開眼,含糊的問了句,抓着她的手慢慢坐起來。
這一個多星期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抓到人之後連夜回來突擊審訊,一直到中午對方才開口。
他惦記着給喬暮過生日,交接了下工作便打車去仁濟堂。
“到了,我扶你下來。”喬暮傾着身子,黑白分明的雙眼,在昏暗中透出溫柔的光。
“我哪舍得讓你累着。”簫遲開了句玩笑,腦子清醒了些,松開她的手,挪動受傷的腿下車。
喬暮從副駕座取下急救箱拎在手裏,鎖了車,跟他上樓。
開門進去,簫遲開了燈,關上門,目光灼灼的将她抵到門上,嘴角勾起壞笑,“今天也安全期,嗯?”
喬暮臉頰發燙,避開他的目光,伸手推他,“去洗澡,我給你處理下傷口。”
簫遲不動,雙眼眯成一條縫,故意湊過去親她的耳朵,“我心甘情願讓你算計,要不要考慮下,把我也收了?孩子不能沒有爸爸,你說對吧?”
“你想的還真遠。”喬暮蹙着眉頭,身上的熱汗一層一層往外冒。“哪有這麽快。”
“那我再賣力一點。”簫遲忽的笑出聲,放過她,轉身去廚房找保鮮膜。
喬暮籲出一口氣,胸口怦怦直跳,僵在原地好一會才回過神。
她沒做什麽大壞事心裏都慌,那些犯罪分子的心理素質,果然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評斷。
簫遲洗完澡,身上就圍了一條浴巾出來,大爺似的倒進沙發裏。
喬暮好笑搖頭,坐過去,小心解開包在傷口外的保鮮膜。
“張良業的出逃,完全打亂了我們的計劃,還好反應及時,他沒能離開霖州。”簫遲拿過一個抱枕墊到腦袋底下,放松眯起眼,“楊天祿的木材公司跟創天的家具廠有深入合作,這條線我們争取了很久,不過那小子油的很,其他的小事隔一段時間就給消息,大事不說。”
“他以後也沒機會說了,今天一院那邊又下了病危通知書。”喬暮拿着剪刀,小心剪下他腿上的紗布。
看到長長的傷口,不免有些生氣,一共縫了六針。
“能回來就是萬幸了,知足。”簫遲坐起來,伸手捏了下她的臉,一本正經的說:“孩子就不要了,哪天我真的回不來,你要換人也輕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