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38
簫遲摘掉耳機, 過去把她從臺階上抱下來,壓到牆上親了個夠本,不疾不徐的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盒子,放進她的掌心。“回去看。”
喬暮抓緊盒子, “嗬嗬”喘着粗氣,“還有一個星期分數線就下來了, 關公跟張陽約了明天在仁濟堂打游戲, 我能不能提個要求?”
“什麽都滿足你。”簫遲低頭咬了下她的唇,嘴角勾起壞笑。“放心, 關公有分寸, 不會讓張陽卷進來, 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也絕對不會讓他知道, 他爸爸是個十惡不赦的毒販。”
喬暮眨了眨眼,禁不住失笑,“你怎麽知道我說這個?”
簫遲低頭親她,掌心貼着她心髒的位置揉了下, 低低笑出聲。“心是豆腐做的。”
喬暮皺了下眉,張開五指, 在他背後留下五道深深的指甲印。
簫遲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盯着她恨恨磨牙。“誠心讓他們笑話我?”
“你可以不脫衣服。”喬暮得意擡高下巴, 餘光看到警犬坐溜直的盯着他們看,後背霎時又出了層熱汗。
簫遲當她的面把T恤套上,擡手看了下表, 牽着警犬跟她一塊出去。
回到車上,喬暮發動車子開了空調,透過後視鏡瞄他。“要去哪?”
“吃飯,銀翹會過來替班。”簫遲放松的癱在後座,一只手摟着警犬,一只手搭在腿上,嗓音含糊。“我眯五分鐘,你找好地方叫我,就附近人少的店就行。”
喬暮嗯了一聲,扭頭看了眼外邊,緩緩把車開出去。
她很少來新城區,除了跟許青珊來吃過幾次飯,平時沒什麽事需要過來。
本想打開導航找,又擔心吵到簫遲,索性沒開。
轉了一圈,在小區對面的巷子裏發現一家湘菜館,打起轉向燈拐過去。
停到飯館門前,回頭見簫遲睡的很沉,搖搖頭,沒熄火開門下去。
進飯館點了菜,等着菜上齊,這才出去叫他。
簫遲醒過來,搓了搓臉,開了車窗把警犬留在車上,跟她一塊進去吃飯。
要的角落的位置,店裏也沒什麽人,去洗了手坐下,他端起碗就狼吞虎咽。喬暮給他盛了碗湯,拿起筷子,邊吃邊問他狗是怎麽回事。
“退役的警犬,你帶回去,老爺子不在家,你一人在仁濟堂我不放心。”簫遲把嘴裏的飯菜咽下去,端起湯碗喝了口湯,又說:“要怎麽喂怎麽照顧它,我一會跟你說。”
喬暮嗯了聲,讓他先吃飯,吃飽了再說。
簫遲吃了兩碗,把怎麽照顧裂風的注意事項說了一遍,放了筷子去埋單順便要兩份外賣。
喬暮停下來,擡頭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柔和。
上了車,簫遲揉着警犬的腦袋,告訴喬暮它的名字叫裂風,是馬裏努阿犬,退役之前負責追蹤。梁副特意跟上頭申請的,簡化了不少手續的問題。
喬暮遲疑伸出手,碰了碰裂風的腦袋,“裂風,你好。”
裂風盯着她看,不是太友善。
“裂風,以後你跟着她,我有時間會去看你。”簫遲又揉了下裂風的腦袋,說:“跟喬暮打個招呼。”
裂風伸出自己的左爪搭到喬暮手上。
喬暮握着它的爪子晃了晃,故作鎮定的把手縮回來,發動車子開出去。
将簫遲送回剛才碰頭的小區,喬暮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回頭看了一眼裂風,放松靠到椅背上,拿起他送的禮物拆開。
裏邊是他穿着警服的單人照,還有兩對鉑金的數字鑲鑽耳釘——9527。
照片裏,他警服上的警號後面四個數正好是這個。
把耳釘拿起來,底下還有一張手寫的小字條,字跡蒼勁有力:生日快樂,不知道能不能陪你過這個生日,所以提前二十天送禮物給你。簫遲。
這人……喬暮抿着唇,把蓋子蓋上,小心收進包裏,回頭跟裂風說:“裂風,我們回家吧。”
裂風吐着舌頭,沖她點了下頭。
回去的路上,按照簫遲的要求,給裂風買了不少的狗糧,還有吃飯喝水的盆,到家已經快十點。
喬暮把燈打開,領着裂風轉了一圈,關燈帶它上樓。
洗完澡,忍不住從包裏把那只盒子拿出來,對着鏡子把耳釘戴上。
做的很精致,花費不小的樣子,不知道是很早就準備還是臨時起意,總之,她喜歡。
20多歲的簫遲幹淨又好看,一臉的意氣風發,還有些單薄的肩頭沒能撐起警服,看着有些松垮,但并不影響什麽。
如果早十年遇到他,她可能也會像銀翹那樣,第一眼就愛上。
然而最讓人神傷的,不是遇不到,而是遇見之後,親眼看着喜歡的人從男孩變成男人;看着他的皮膚經歷風霜,從白皙到麥色;看着他一點點退去稚嫩,變得成熟穩重,最終卻不屬于自己。
換做她是銀翹,大概是做不到這麽執着的。
小時候跟爺爺學醫,爺爺說,每種病症,一個方法治不好,不見得其他的法子也治不好。如果都試過,還是不好,那就讓病人另請高明,不要耽誤病情。
她一直覺得,感情也該如此。
有時候太過執着又得不到回應,只是感動了自己。
“裂風,你今晚睡我房裏吧。”喬暮吐出口氣,起身把簫遲的照片放到不容易翻到的地方。
藏好照片躺上床,看着趴在床邊無比乖巧的裂風,關了燈安心睡覺。
轉過天,她一早起來帶裂風出去活動,回來給它喂了狗糧和水,解開牽引繩,讓它自己在院子裏活動。
派出所那邊不知道怎麽解決盧展鵬父母的事,不過的她的朋友圈炸了,一打開,全是他‘不幸’身亡,‘冤死’的聲援聲。
有同學提議去市政府門外靜坐,還有人提議去拉條幅。
喬暮默默的翻了一會,退出去,邊吃打包回來的燒麥,邊打開新聞推送。
市裏掃黃行動取得圓滿成功,關停整頓娛樂場所百餘家,另外打/黑掃毒行動,也取得一定成效,抓獲各類犯罪人員,一百多名。
點開打/黑掃毒專題看了一會,關閉推送,把燒麥吃完,留下裂風看家拿車去上班。
進到辦公室,手機意外有電話進來,有點眼熟的一個號碼。
歸屬地顯示是霖州,打電話的人,耐性很好的樣子。
喬暮把鈴聲關小,沒接,彎腰拎起暖壺,往開水房去。打好開水,那個號碼又打過來,不依不饒的樣子,只好劃開接通,“您好,請問哪位。”
“喬醫生,我是張陽的爸爸。”張良業的聲音傳過來,沙啞的嗓音裏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之前張陽要高考,沒能抽出時間,這段時間我又挺忙的,一直沒能請你來家裏吃頓便飯,不知道你下周三有沒有空?”
下周三高考分數線正好出來……喬暮猶豫了下,爽快答應下來。“沒有問題,到時候再聯系。”
“那我好好準備,恭候你的大駕。”張良業笑呵呵的開起玩笑,“喬醫生可不要食言。”
“放心,我不會食言。”喬暮放柔了嗓音,借口自己很忙,結束通話。
下周五是郭鵬海最後的羁押期限,簫遲他們好像一直沒有放人的打算,張良業提前兩天請她去家裏,日子算計的真好。
回到辦公室,本打算跟簫遲說這事,想想又作罷。
有些事,她遲早要學會獨自去面對。
黃媛下午五點放學,打了電話過來,說自己等在學校的保安室,讓她別着急。
喬暮挂斷電話,科室這邊已經空了下來,孟長風去住院部那邊給病人施針,幾個護士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回去。
喝了口水,把桌子收拾幹淨,去換了衣服,拿車去接黃媛回家。
黃媛一下車,裂風就蹿了過來,呲着牙瞪她。
“裂風過來。”喬暮整顆心都懸了起來,生怕它不聽話。
這種大型工作犬本身就很吓人,可簫遲說前院夠大,沒人的時候要讓它自由活動,她中午回來喂了之後就沒拴。
裂風似乎不太情願,盯着黃媛看了一會,慢吞吞的朝她走過去。
喬暮松了口氣,伸手摸它的頭,“她也是家裏人。”
裂風歪頭蹭了蹭她的手,尾巴搖起來。
喬暮揉着它的頭,招呼黃媛過來,“這是裂風,我們家的新成員。”
“好帥啊!”黃媛驚呼一聲,拿出手機就要拍照。
“別拍,它是來保護我們的。”喬暮制止她的動作,從車上把菜拎下來,鎖上車,領着裂風去廚房做飯。
黃媛馬上要期末考試,作業很多,還要複習,吃完一塊去遛了一圈裂風,回來直接上樓。
喬暮帶着裂風在院子裏乘涼,過了一會許青珊過來,又被裂風吓到,差點哭。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今晚不用去上班啊?”喬暮把裂風叫回來,給了它幾顆狗糧,微眯着眼打量許青珊。“失戀了?”
“不是……”許青珊趴到石桌上,生無可戀的嘟囔,“我好像只是彭文修的雲備胎之一,他天天有人約,從20幾到30幾歲,各種類型都有,簡直是百花齊放。”
“要放棄了?”喬暮失笑。
許青珊錯愕一秒,緩緩擡起頭,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你的臉恢複了?”
“只能做小表情,大表情做不了,神經還是有點緊繃。”喬暮揚眉。
許青珊眨了眨眼,又趴下去,接着嘟囔:“男人骨子裏就是賤,上趕着倒貼的瞧不上,不理不睬的反而跟孫子似的天天追,我決定讓他也孫子一把。”
喬暮拿狗糧喂裂風,随口道:“你要怎麽讓他裝孫子?”
“明天晚上你跟我去就知道了。”許青珊坐直起來,嫌棄的看着裂風。“你不是最怕狗的麽。”
“是啊,我現在也怕。”喬暮把剩下的狗糧都喂給裂風。
許青珊默了默,雙手撐着桌子,傾身過去,暧昧的沖她眨眼,“上了沒?”
喬暮搖頭。
“真虛得不行啊?”許青珊捂着嘴樂不可支的笑出聲。“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是沒時間。”喬暮瞟她一眼,涼涼的嗓音,“彭文修的腎沒有許青山的好,我是認真的。”
話音剛落,門診的大門依稀傳來鑰匙擰動門鎖的聲音。
喬暮臉色一變,順手抄起柿子樹下的棍子,丢給許青珊一個警告的眼神,無聲無息的靠近過去。
走到門後,外邊的動靜反而停了。
喬暮後退兩步,放輕腳步拐進回廊,去藥房看監控。
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偷,估計技術沒到家,又看到了門上的封條,折騰了一會就離開了。
“仁濟堂關門都一星期了,這倆小孩腦子沒毛病吧,上這偷來。”許青珊輕嗤一聲,狐疑皺起眉頭。“怎麽忽然裝起監控來了?整個居安巷就仁濟堂最安全,現金擺門診都沒人敢順手拿走。”
“醫鬧太嚴重,有監控好一點。”喬暮起身攬着她的肩膀出去,問她明天晚上有什麽活動。
“彭文修公司的慶功酒會,聽說到時候會有很多的青年才俊出席,你也一塊去,萬一遇到更好的呢。”許青珊一臉壞笑。“秦斌跟他是大學同學。”
“你饒了我吧,我巴不得他有多遠滾多遠。”喬暮一丁點的興趣都沒有,伸手撥開她出去。
許青珊見她勸不動,死了心,跟出去打着哈欠穿過小門,回家睡覺。
喬暮坐了一會,帶着裂風上樓。
周六一早,張陽和關公幾乎同時過來,兩人看到裂風,一個是驚奇,一個是驚訝,不一會就跟裂風玩熟了。
喬暮給他們兌了冰茶出去,跟黃媛一塊坐到柿子樹下乘涼。
關公逗了一會裂風,滿頭汗的過來,拿了一杯冰茶,咬着吸管一口氣喝下去大半。
黃媛知道他們有事要說,放下杯子,過去和張陽一塊跟裂風玩。
“姜半夏的家屬下午的火車回去,她留下的卡,遲哥說餘額少的那張,等案子結了就給她的家人劃過去,多的那張給黃媛留着。”關公低下頭,語氣鄙夷,“他們就是來要錢的,聽說沒錢,看都沒去看她一眼。”
“大概什麽時候結案,火化的時候,黃媛肯定要去送她。”喬暮盯着手裏的杯子,胸口有點堵。
“不用等結案,明天遲哥有空,他不放心你們自己去。”關公吸了口冰茶,低頭看着已經空了的杯子,把剩下的話咽回去。
喬暮點點頭,沉默下去。對于姜半夏,感覺實在是複雜。
關公也不說話,微眯着眼,扭頭看着兩個小孩跟裂風玩耍。
坐了一會,有街坊打電話過來,喬暮過去接通,記下症狀,收拾了下藥箱,帶上鑰匙去出診。
關公把裂風叫回來,招呼張陽回屋打游戲。
黃媛把茶杯收回去,洗幹淨,又給他們切水果。
關公輸了一局,放下平板,拿着牙簽紮了一塊蘋果送進嘴裏,閑聊的口吻:“黃媛你作業沒做完吧?”
“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黃媛白他一眼,轉身出去。
關公笑笑,拿起平板,再次跟張陽對戰。
張陽對喬暮對他都沒有任何防備,張良業應該是沒有提醒過他,并且一直隐瞞自己的真實身份。
對外的公開資料裏,張良業開了家茶行,賣茶葉茶具,收入不是很高,但也足夠父子倆在霖州活得很滋潤。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他就在計劃讓張陽出國。
不過張陽對出國不感興趣,一心要留在國內當警察。
閑聊一陣,張陽忽然說,張良業早年投資股票賺了不少錢,在國外買了房,打算等他的高考成績出來,如果沒考上就去國外念大學,他過去陪讀。
“你也同意你爸的安排?”關公笑問。
張陽搖頭,“嘁”了一聲,說:“我怎麽可能會同意,我穩過分數線,不信打個賭。”
“賭什麽?”關公又笑。
“我要是過了線,還被公安大學錄取,你得送我臺無人機。”張陽壓低聲音,一臉神秘的表情。“黃媛明年中學畢業,我想給她拍張不一樣的畢業照。”
關公盯着平板,故意跟他開玩笑,“你爸不給你零花錢的麽。”
“給啊,但是不多,他說出國要花好多錢,賺的錢都存在我們家保姆的卡上。” 張陽丢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不敢賭?”
“敢,你要是被錄取,叔叔送你一臺無人機。”關公适時打住話題。
再問下去,就要惹他多心了。
中午留在仁濟堂吃飯,關公下廚,喬暮給他打下手。
做好端出去,兩個小孩還在樓上沒下來,喬暮先喂裂風,問關公是不是他們隊裏,個個燒菜都這麽好吃。
“傳統。回了家能給家人做的就這個,其他的時候,命都不是自己的。”關公笑笑,臉上露出一絲腼腆。
喬暮眼底泛起笑意,細想想好像真是如此,就沒在繼續這個話題。
姜半夏的火化時間定在下午,喬暮開車帶着黃媛和關公到的時候,時間正好。
簫遲跟三兒先他們一步到,提前去辦理了火化手續。
墓地是姜半夏提前三個月買好的,碑也早已刻好。她從一開始就算計了全部的事情,計劃缜密。
火化結束,夕陽也落到了半山腰,簫遲和三兒動手,把骨灰盒埋進去,開始立碑。
喬暮攬着黃媛的肩膀,沉默的站在一旁。墓園裏很靜,晚歸的烏鴉落在枝頭,迎着夕陽的殘紅,一聲一聲啼叫,風吹過來,隐約帶着一絲市區裏沒有的涼意。
碑立了起來,黃媛“哇”的一下哭出聲,撲進喬暮懷裏,“喬醫生,我恨那些人,我恨他們……”
“我們都恨。”喬暮拍着她的背,無聲的跟簫遲對視。
他和三兒都沒休息好,眼圈黑的吓人。
從墓園裏出去,黃媛上了關公和三兒的車子,喬暮開車載着簫遲回市區。
他們是臨時過來處理這件事的,梁副給了他們半天的時間。
吃過晚飯,三兒和關公送黃媛回學校,簫遲有點不舒服,跟着喬暮一塊回仁濟堂。
車子開進車庫,裂風從暗處竄出來,高興的搖着尾巴站起來用爪子夠車門。
喬暮熄火拔了鑰匙,開門下去立即被它撲了個滿懷。
簫遲跟在後邊下去,不悅的語氣:“裂風!”
裂風聽到他的聲音,馬上丢下喬暮,躍上車頭朝他撲過去。簫遲伸手接住它,往後退了幾步,跟抱小孩似的把它放到地上,使勁揉它的腦袋。
喬暮搖搖頭,按下車庫門的遙控鎖,鎖了車出去。
簫遲放開裂風,從口袋裏摸出一包口香糖,拆了一顆丢進嘴裏。
治療室的燈光亮起,喬暮拿東西的動靜隐約傳過來。
他腦中勾勒出她忙碌的樣子,嚼着口香糖靠牆站了一會,帶上裂風一塊出去拐進治療室,倚着門目光深深地注視着她。“心裏不舒坦,身體沒毛病。”
“任務失敗了?”喬暮放下聽診器,扭頭看他,“還是遇到了別的問題?”
“不是任務失敗,是因為姜半夏。”簫遲趴到病床上,好一會才繼續開口。“她狠的時候是真狠,才上大學的小姑娘因為欠了校園貸還不上,落她手裏,一晚上給安排好幾個客人。”
喬暮抿着唇過去,坐到床邊給他松肩膀。
她想象不出來那樣的姜半夏,到底有多惡毒,多恐怖。
見過幾次面,她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臉上的無辜都還沒褪盡。
簫遲吐出口郁氣,使勁嚼着嘴裏的口香糖,情緒複雜的告訴她姜半夏是個怎樣的人。
盧展鵬等人逼迫還不上校園貸的姑娘,用身體藏毒的事,就是她傳遞的消息。也是她給了創天旗下藥廠制毒、販毒的線索,而負責毒品銷售的海外市場和霖州本地市場的人,也是她。
她不是為了給黃玲報仇,才跟着郭鵬海,而是為了殺張良業。
那張手機內存卡裏有她的遺書,原件放在黃媛的租住的房子裏,上面寫了要殺張良業的原因,同時也坦承她誘殺了好幾個人的犯罪事實。
她的母親沒有改嫁,十五年前在老家縣城被人殺死抛屍江裏,張良業是嫌疑人之一。
另外的幾個嫌疑人,這些年陸續死在她手裏,全是吸毒過量。
“她很聰明,很狡猾,也足夠冷靜。”喬暮蹙眉,“她用命把那些資料偷出來,應該是覺察到張良業發現了她的身份,應該跟這個有關。”
“這才是我最擔心的。”簫遲翻過身,握住她的手拉她坐下。“裂風訓練有素,雖然退役了,但保護你應該沒問題,你不上班的時候,不管去哪最好帶着它。”
姜半夏母親被害那起案件,受害人不光是姜半夏的母親,還有另外一位女死者,而那位死者的指甲縫裏,遺留有嫌犯的皮屑,案發後好幾年才提取出DNA。
如果能拿到張良業或者張陽的DNA,跟檔案裏的DNA進行比對,證實他就是殺害姜半夏母親的兇手,關于他跟郭鵬海開設創天後,犯下的犯罪事實,他不招也得招。
“她怎麽知道你糾纏我,又為什麽會找上我?”喬暮低下頭,出神的看着握在一起的手,忽然明白他為什麽會不舒服。
姜半夏要報仇,用的是自己的方法,而不是求助警方,這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錢水橋那晚的事記得吧,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李成安恰好在還拍了照片,因此懷疑我的身份,并把消息透露給姜半夏。她之前去仁濟堂,都是李成安給她施針。”簫遲苦笑,“找上你,是覺得你心軟會幫她照顧黃媛。”
喬暮抿了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理由也是夠簡單粗暴的。
“喬暮。”簫遲坐起來,從背後抱着她,胸口嚴絲合縫的貼上她的背,低頭親吻她的脖子,嗓音發啞,“你現在可以反悔,把診金退回來……”
要不是他頻繁跑來仁濟堂,姜半夏從李成安嘴裏打聽不到任何消息,便不會找上喬暮。
他只想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