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裏等一下吧,很快回來。”李修齊又把車門打開,示意已經下了車的我不用跟他們一起進去,在車裏等就好。
向海瑚看着我,沒說話。
我坐回車裏,看着他們并排走進了小區門裏,很快就和夜色樹影融在了一處。
拿出看了下時間,夜裏十一點多了也不知道要一個人在車裏等多久,我無聊的四下看看,很快就感覺到了困意。
也許是因為今天突然看到了曾念,又和他說了很多,腦子裏也回憶了很多很費心神。再加上還有案子的事情,才會這麽容易疲勞吧,我給自己找着理由,不知不覺當中,眼皮沉了起來。
睡得很淺,甚至還能感覺到偶爾有人從車外走過,連他們說話的聲音都能聽到,只是聽不出說了什麽。
我經常會有這種睡眠狀态,不過還沒試過在車裏這麽睡。
又開始做夢。
居然夢到了白洋,我們兩個上了大學後才認識的人,竟然都是一副十五六歲年紀的樣貌,肩膀挨着肩膀正走在路上,手裏都拿着根冰棍。可身上卻穿着厚厚的外套和毛衣。
白洋在跟我說話,我感覺不到她在說什麽,可自己又分明很開心的在笑,白洋時不時也哈哈大笑幾聲,一點不像個淑女。
腳下的土路忽然變成了柏油馬路,我和白洋正站在十字路口上等紅燈,對面馬路上也有很多人跟我們一樣在等着。
白洋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話,我這會倒是能聽出來她說什麽了,內容是她老爸今天做了獨家秘方的紅燒肉,還包了我跟她都愛吃的茴香陷餃子,她老爸讓她喊我中午一起回家吃飯呢。
我聽得直流口水,殘存的清醒還在暗示自己,你是因為餓了才會夢到好吃的。
變綠燈了,我拉着白洋直喊餓,兩個人嬉皮笑臉的朝白洋家走去。
周圍的場景,怎麽看都是浮根谷的樣子,可白洋家是在奉天啊,我只去過她和她爸在奉天的家裏,很久以前聽白洋說過她小時候跟老爸倒是在浮根谷住過挺長時間,高中以後就離開了。
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腿在抽筋抖動,可是想想醒過來卻不行,夢繼續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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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竟然是我走在前頭領着白洋回到了她的家裏,在胡同口我們遇上了白洋老爸,他也正往家裏走呢,看到我們回來了笑呵呵的。
白叔手裏拎着個小木盒子。身後還背着很大一個防雨布做的大包,過去很多工人都有這種包,裏面能放好多工具。
我感覺額頭起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掙紮着要醒過來,可是不行。心頭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害怕,不知道害怕什麽,夢裏和我一起的人,分明是熟悉親近的人,恐懼感從何而來呢。
只是夢,不必多想,我又暗示自己。
白洋過去纏着她老爸,父女兩個開心的說着話,我心裏一陣陣不好受,轉身就走,白洋在我身後大聲喊我站住,白叔也跟着喊了起來。
“欣年,白叔有話跟你說呢……”
我越走越快,心裏還湧起了對我媽王新梅的恨意,恨她幹嘛要生下我,憑什麽我就沒有爸爸,我不求白叔那樣疼女兒的,可總要有一個爸爸啊。
我開始想哭,胸口難受,眼淚卻下不來。
走着走着,嘴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根點着的煙,我趕緊貪戀的猛吸了兩口。似乎好受了一點,可一擡眼,白叔卻站在了我前面不遠的地方。
白洋呢,我叼着煙四下看,鼻息間開始能聞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怪卻又再熟悉不過。
我機靈了一下,是血腥味,新鮮的血腥味兒!
白叔開始朝我慢慢走了過來,他身上還背着那個大背包,裏面鼓鼓囊囊的像是裝滿了東西,手裏的小木盒子不見了,換成了一把……鋒利的單刃刀。
還是沒看到哪裏有血,可血的味道卻讓我冷靜了下來。不再覺得害怕了。
“白叔,白洋呢,餃子呢,我都快餓死了!”我沖着白洋老爸喊起來,肚子真的在一陣陣叫着。
白叔繼續朝我走過來,笑容還是那麽和善親切,可他就是不說話,我又問了兩遍差不多的話,他就是不理我。
我感覺自己跟他離得不算遠,可怎麽他走了這麽久還沒到我眼前呢,我決定自己也朝白叔走,好早點會和。
可我一動彈就感覺到下身一陣刺痛,本能的低下頭去看。一大灘血跡正在我腳下蔓延開來,原來血腥味是從我自己這裏來的。
我受傷了嗎,能感覺到痛,也看見了血,可我在身上找不到傷口。
“白叔,你看見了嗎,我出血了啊!”我喊起來。
沒聽到回答,只好擡頭看,哪裏還有白叔的影子,只看到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白洋,正站在我面前,呆呆的看着我。
“年子,年子!”白洋喊着我的名字。大聲哭了起來。
我剛想跟她說話,白洋哭得更厲害起來,指着我大喊,“對不起啊年子,對不起……”說着,她又慘笑起來,聲音低了下去,我都聽不清楚了。
我想對她說你大點聲我聽不見,你哭什麽啊,你怎麽對不起我了,胡說什麽呢,可是一點都發不出聲音,只能幹着急。
白洋一下子跪在了我面前。“年子,對不起,是我爸殺了你,對……不……起……”
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入耳,我猛地睜開了眼睛,車裏的燈亮了起來。
李修齊正盯着我在看,“怎麽了,做噩夢了?”
064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8)
我一下子還沒從噩夢中緩過來,怔怔的看着李修齊的臉,說不出話。
他提醒我,我的一直在響呢,我吃力的強撐着眼皮別閉上,慢慢舉起了放在身邊的,看着來電頭像上咧嘴大笑的一張臉,我終于從夢境的虛空中清醒過來。
我開了車門下車,接了白洋打來的電話。
李修齊和向海瑚都坐回了車裏,也許正在透過車窗玻璃看着我。
“喂,”我只說出來這一個字,想着剛才夢裏最後那一幕,我不知道該跟白洋說什麽了。
白洋猶如在夢裏那樣哭了起來,我沒想到會這樣,聽着她的哭聲身體抖了一下,“別哭,說話,怎麽了白洋。”
“對不起啊,吓到你了吧,看我這點出息,我是高興地過頭了,又是給你打電話就沒控制好哭起來了,我爸醒過來了!醫生說情況穩定的話,明早他可能就可以說話了,我高興地就哭了,嗚嗚……”
如果是以前,我聽到這消息,一定會陪着白洋高興,還會罵她抽風吓唬我,可現在的我笑不出來,只覺得太陽穴附近隐隐作疼。
“醒了就好,那我明早過去看你們……”
返回奉天的路上,李修齊和向海瑚都沒問我剛才電話是誰打來的,大半路程裏我都沉?着回憶那個夢境,他們兩個就偶爾聊幾句,我沒注意也不清楚說了什麽。
反正我們三個人,各有心事。
到了市區,李修齊先把我送回了住處,臨下車了向海瑚才開口跟我說了句再見。
第二天早上七點。我買好白洋愛喝的豆漿到了附屬醫院,給白洋打了電話,在重症監護室外見到了滿眼紅血絲的她。
這裏不能誰便進去探視,我只能隔着玻璃窗裏拉着的窗簾縫隙往裏張望,在白洋的指引下,隐約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白洋老爸。
他背對着我們,好像剛剛還動了動腿,像是要翻身,一個護士走過去,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看了看臉色明顯輕松不少的白洋,拉她出去吃早餐,挑了有冷氣的包子店坐進去,白洋的食欲明顯好轉起來。一口氣連着吃掉了三個牛肉餡的。
我還在跟第一個包子戰鬥,撕開包子,把包子皮蘸在陳醋蒜汁兒裏來回翻着,直到濃濃的滾滿了才夾了一塊送進嘴裏,邊嚼邊随口問白洋,什麽時間能進重症監護室探視,到時候我也想跟着進去看看白叔。
白洋擡頭看我碟子裏被掏出來剩下的包子餡,“我小時候吃帶餡的也跟你這樣兒,可沒少被我爸教訓呢,護士說是中午可以進去,你有時間嗎?”
我點點頭,“我下午去上班,正好。”
早起我就給專案組的石頭兒先打了電話。跟他說了下我要在去浮根谷之前先辦一件事情,可能是對這個連環殺人案很關鍵的事情,只是現在我還不能透露什麽,石頭兒給了我一上午時間,他們會等我下午一起出發。
白洋終于吃飽了,滿足的用紙巾擦着嘴,催我趕緊吃。
我也吃了兩個包子,出門返回醫院時,白洋問我到了專案組這邊感覺如何,那個大案子有破案的眉目了嗎。
“畢竟過了十幾年,難度很大,下午我就要去浮根谷,大概得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