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的敵意。
李修齊開始唱第二支歌,民謠風格的,很适合他略點一點傷感的嗓音。
向海瑚在歌聲響起後,眼神迅速一松,轉頭繼續看臺上唱歌的人,像是剛才根本沒對我說的那些話有那樣的反應。
這女孩,真的很奇怪。
我目前只能先靜觀不動,就先聽歌吧,等李修齊唱完回來再說。可是他幹嘛突然去唱歌了呢,是為了向海瑚嗎,那目的何在呢,聽歌時我暗自揣測着。
覺得口幹,我拿起之前要的啤酒喝了一口,放下時碰上了向海瑚看着我的眼神。
“你怎麽知道那銀手镯來歷的,我姐跟你說的,還是他?”向海瑚問完,人已經站了起來。
我看着她的臉。眼角餘光已經注意到她的手裏多了樣東西,應該是她喝完的那瓶巴?水的空瓶子,瓶子上光影的反射還在晃動,她正在把瓶子舉起來。
我做了戒備,可想到李修齊發來的那條微信,決定暫時不回答,我剛才跟向海瑚說的那些話有點沒過腦子了,就別把錯誤再擴大化了。
向海瑚看來也沒打算下暗手,她明着就舉高了空瓶子對着我,“說話啊,裝什麽啞巴,剛才不是說的挺利索的!”
她聲音并不大,但做出的動作已經吸引了附近客人目光,有個小服務生也湊過來站在一邊,像是看看事态發展再說,沒往前來。
這丫頭,情緒起伏這麽大,恐怕不單單是喝多了之後的失态表現。
“服務生,這邊來一打啤酒!再加一碟檸檬片!”
僵持之下,李修齊随着喊聲走了回來,直接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伸手抓住向海瑚舉着瓶子的手腕,給摁了下去。
我換了個坐姿,服務生已經拎着啤酒過來了。
等酒放下服務生離開,向海瑚馬上湊近李修齊身邊,“你是不是也給她,打了一只銀手镯,她是來取代我姐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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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裏問的意思明明敵意十足,可向海瑚說出來用的語調卻很溫柔。
李修齊靜?着看了我一眼,用眼神詢問我你說了什麽,向海瑚怎麽會問起這個。
“欣賞你唱歌時閑聊,我說我知道你會打制銀手镯。”我只說了這些,其他的不必說李修齊應該也明白了。
李修齊略微低了低頭,暫時沒說話,向海瑚卻看着他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幾分鐘後,李修齊緊緊擁着依舊啜泣不止的向海瑚,走出了酒吧門口,我跟在他們後面。
在酒吧街上遇見什麽失态的表現,都不會太過于吸引人注意,這種借酒放松的地方,人深埋不露的一面很容易現于夜色之下。
像喝多了哭的傷心欲絕這種,其實算是正常的了。
李修齊抱着向海瑚到了自己的車旁,把鑰匙給我讓我開門,他半強迫的把向海瑚弄進了車後座,自己跟着坐了進去。
“你坐前面去。”他看都不看我,沉聲說,有種下命令的意味。
我坐好,安靜的看着車外。
“別哭了,鬧夠了吧,你一點都不糊塗,咱們別演戲了,都挺累的……海瑚,哥一直挺想你的,還以為再也不回國了呢。”車後座傳來李修齊安撫溫和的聲音。
哭聲漸漸消失了。
“她真挺像我姐的,不是長相和頭發,就是眼睛裏那股勁!你故意的吧,讓我看見她。”向海瑚聲音聽起來明顯的正常了很多。
我不禁側身回頭,映入視線的是靠在一起坐着的二位,李修齊眸色?沉望着我。
怎麽感覺像是我被下了圈套,腦子裏忍不住有了這樣的念頭。
“別瞎說,她可是法醫,女法醫。”李修齊輕輕推開靠着他的向海瑚,然後側身對着她,端詳起來。
“比小時候漂亮多了,聽說你回國的工作也不錯。不走了吧。”
向海瑚臉上浮現出小女生的神态,眼角和臉上還挂着數不清的淚痕,“不走了。”
李修齊又問,“可你學的是建築設計吧,怎麽會去搞農業的公司?”
“你就知道對着屍體,消息這麽落後,我們公司新成立的房地産開發,我是去那邊,正好對口啊。”向海瑚說着,擡起手背抹了抹臉。
我皺眉聽着,無形中我和曾念之間似乎又多了一條隐形的關聯。
“左法醫,你那位久別重逢的朋友曾念,就是海瑚大老板的外孫吧,還真是巧。”李修齊突然冒出這麽一問。
向海瑚聽了挺意外的,扒着車座靠背問我,“你認識我們boss啊,房地産這塊就是曾念負責的,我最後的面試還是他親自參與的呢。”
我覺得自己無話可說,只能看着後座二位,扯了扯嘴角。
“好了,海瑚你坐好,醒酒了嗎?回答我。”李修齊伸手拉回向海瑚坐好,口氣嚴肅起來。
“醒了,本來也沒怎麽醉。”
我重新坐正身體,目視車窗外。
“海瑚,你姐姐的案子已經正式定性為連環殺人案了,成立了專案組,我會把兇手找到的,我已經去告訴你姐姐這消息了,讓她等我,不會等太久的。”
我心頭一動,李修齊什麽時候去墓地看過女友了,這麽多天白天他幾乎都是跟我們在一起的。還有,剛才他說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讓已經去世的女友等他,不會等太久……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吉利。
可這是人家對自己心愛之人表達愛意的話語,我操哪門子心呢,想着就覺得有些讪讪的,我不自在的動了動,把身體放低了一些。
“連環殺人,你是說殺了我姐姐的人,還殺了別人,幾個!都是浮根谷的嗎!”向海瑚語氣很急,呼吸聲都跟着重了起來。
“涉及案子細節的訊息我不能告訴你,但是你回來也許會幫到我們破案,你現在願意為了你姐姐,告訴我一些當年沒說的話嗎。”
向海瑚許久都沒出聲,車子裏安靜的多少有些壓抑,我把車裏的冷氣又開大了一些,呼呼地冷氣吹的帶着不大的噪音。
“哥,當初我不說,現在也不能說。你可能永遠也不會理解我為什麽那麽愛姐姐。可又不肯說出也許能幫她抓到兇手的證據,我……”
李修齊的聲音,一直沒響起。
我等待的有些窒息的感覺,搞不清楚後座那個執拗的丫頭究竟腦子裏想些什麽,什麽樣的阻礙讓她連能幫助抓到殺害親姐姐兇手的訊息都不肯說。
也許,我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也許向海瑚當年只是一時興起胡說,她其實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也沒真的看到那個所謂的兇手,現在才回礙于面子作此回答。
不是沒有可能。
李修齊會想不到這點嗎,好像也不大可能。他會這麽執着的要問清楚,一定是堅信向海瑚真的是知道很重要的線索。
他不是頭腦沖動不冷靜的人。
又過了幾分鐘,李修齊終于開口打破了車裏的安靜,我聽見開車門的聲音,他下了車只說了句送你回去,然後就坐到了駕駛位上。
“住哪兒呢。”李修齊發動了車子,問向海瑚。
“哥你說現在回浮根谷不算遠了,能送我回去嗎,我想回家看看。”向海瑚輕聲,試探的問着。
“好。”李修齊回答的很痛快。
車子陷在夜色之下,快速朝浮根谷的方向開去。
車子上了高速,向海瑚忽然開口跟我說起話來,她問我去沒去過浮根谷,是哪裏人。
“我就是奉天本地人,之前因為案子剛去過浮根谷,小時候倒是從來沒去過。”我側過身,看着後座的向海瑚。
她哦了一下,又問我跟李修齊同事多久了。
李修齊輕咳了一聲,插話進來,“你們家還住在原來那裏嗎。”
“在,我爸從學校退休後本來是想回原籍老家的,可我媽不幹,說是……不說你也懂了,就沒走,不過他們前年在小區裏換了個面積大些的房子。”向海瑚回答。
“你爸爸過去是老師啊,教什麽的。”我少見的多話起來。
“我爸是教美術的,小學美術老師,年輕時還沒調到浮根谷的時候,是在我們老家連慶的子弟小學。後來到了這邊還是當老師,我和我姐學畫都是他教的。”
又提到了姐姐,車裏暫時靜了下來。
夜色更加深重起來。
車子終于開進了浮根谷鎮裏時,随處可見的路邊夜宵攤子讓我精神了一些,晚上和曾念那頓飯基本等于沒吃,又在酒吧裏折騰了半天,我看着燒烤攤前的煙霧,覺得好餓。
車子在鎮上轉了轉,到了一處看上去有些老舊的住宅區邊上停了下來,一看就是很熟悉。
“哥,這時間他們早就睡了,我就是想看看,沒打算回去。你陪我啊。”向海瑚從車上下來,看着也下了車的李修齊問着。
李修齊??點了點頭。
“你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