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幹着急。
夢還在繼續,夢裏的外面世界已經開始下起了大雪。
一片裹着紅彤彤辣油的肉片。送進了我的碗裏,是曾念夾給我的。
我心裏一陣欣喜,夾起肉片放進嘴裏,扭頭去看曾念,嘴裏忽然劇痛一下,我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也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到了。
坐在我旁邊的明明是曾念,可我看到的卻是……瞪圓了眼睛,臉上毫無生氣的一副死人面孔,陌生的中年女人的。
鈴聲不間斷的一直在響。
中年女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住我,我卻聽見了曾添媽媽的說話聲在耳邊溫柔細語,“欣年,不要相信曾家的男人……不要……”
我終于被吓醒過來。滿臉汗水猛地從沙發裏坐了起來,伸手去拿茶幾上的。
我以為自己在夢裏好久,結果現在一看時間才早上七點多一點,這麽早這麽急找我的電話,是從曾家打過來的。
我抹了下臉,接了電話,聽到了曾伯伯的聲音。
“曾添早上出院回家了,我讓他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來家裏吃飯,他卻不肯,別的話也不說就回房間說是要休息……欣年,你們沒什麽事吧。”
聽着這番話,我心裏隐隐泛起一絲愧疚。我有多長時間沒想起過曾添了,他現在可是很難熬的階段,我作為他的好朋友卻只是在剛才的夢裏想到過他,而他也不過是夢裏的的一個陪襯。
“昨晚很晚才回家一直忙,我跟曾添很好沒什麽,這樣我今晚如果下班早就去家裏,我正好也想跟您聊聊呢。”
挂了電話,我剛簡單梳洗完,又響起來,這回來電話的換成了王隊。
王隊聲音有點啞,“左兒,跟你通個氣兒,你那個醫生朋友現在就在隊裏呢。剛才他來自首了,說郭明是被他殺死的,那個郭菲菲也是他蓄謀下手的。”
我看着鏡子裏自己沒什麽精神頭的模樣,一滴沒擦幹的水珠啪的從眉毛上墜落下來,頓時糊了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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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去局裏的路上,我給我媽打了電話,得知曾添在回家後不久就換了身衣服又出去了,臨走前只跟團團打了招呼,是孩子告訴她和曾伯伯,他們才知道曾添離開了。
我媽問我幹嘛問這個,我只說有事就挂了電話。
曾添的審訊,是王隊親自出馬。
我知道短時間裏得不到什麽消息,在審訊室門外站了一會兒,就覺得待在屋子裏胸口發悶,?子裏像是蘊着火氣要往外噴,趕緊轉身往外面走,出去透透氣。
一出樓門口,迎面就看到了專案組的人,白發的石組長正和半馬尾酷哥餘昊正邊走邊聊,是他們身邊的趙森先看到了我。
“以為你上午不會來呢,這麽早。”趙森看着我說。
我剛要開口回答,石組長搶了先,“左兒,以後叫我石頭兒就行,別叫什麽組長的聽着生分,你幹嘛來這麽早,不是說下午開會嗎。”
聽着如此親昵的稱呼,我只好笑着叫了句石頭兒,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我這麽早出現的原因。
“是你朋友那個案子,有新情況了吧,你才過來。”趙森問。
我意外的看着趙森嗯了一聲,他剛來局裏沒幾天,倒是消息挺靈通的。
“那你先忙,咱們下午開會見,走吧。”石頭兒并不多問,招呼着其他人準備回後院小食堂的專案組辦公室。
等他們走出去一段了,我才默默地跟了上去。
很快,就被半馬尾酷哥發覺到了,前面三位都停下來回頭看我,我也沒隐瞞自己的壞心情,直接說暫時不想待在樓裏,待着心煩,就想回專案組這邊等消息。
沒人多問半句,等到了辦公室門口,大家各歸其位,我也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眼神下意識朝李修齊空着的座位看了看。
不知道他昨晚去沒去酒吧喝酒,現在肯定是在家補覺大睡呢吧。
我低頭拿着,看着昨晚撥打過的那個號碼,想了想就再一次撥了出去,聽到的還是已經是空號的系統提示音。
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像是跑上來的很急,我擡頭看着門口,很快就看到了刑警隊那個好奇刑警的的臉。
我馬上站了起來,下意識覺得他就是來找我的。
好奇刑警看見我起身,呆了一下,随後沖着我一笑,目光在辦公室裏掃了一圈,有些失望的重新看向我,“左法醫,李法醫不在啊。”
“不在,下午才來,有事找他怎麽不打。”我失望的回答着。
“打了,沒人接啊,我以為他在這邊呢就過來了。那我走了啊。”好奇刑警也同樣失望的準備離開,臨走才跟屋裏其他人挨個打了招呼。
沒想到他對專案組的人都熟悉,看來沒少打聽這邊的情況。
他剛走,我就聽到石頭兒自言自語,念叨小李子是沒人接呢,什麽情況。
我擡頭看石頭兒,他正把舉在耳邊,還在繼續打。
我和趙森還有半馬尾酷哥,都看着打電話的石頭兒,冷不防剛離開的好奇刑警,又折了回來,沖着我說,王隊叫我過去一趟。
王隊的辦公室敞着門,我敲了一下走進去,王隊正大口喝着茶水,招呼我坐下。
“曾家的律師來了,曾添的逮捕令已經發給家屬了。”王隊放下茶杯,盯着我說道。
我抿了抿嘴唇,點下頭。
“案子會繼續查,不是他說了什麽就是什麽,你也懂,證據鏈沒形成什麽都不能定論……左兒,律師在見他呢,還有……他提到你了。”
我看着王隊,“他說什麽。”
王隊朝門口看了眼,“最後我要走的時候,他忽然跟我說讓我一定要告訴你,別忘了後天是什麽日子,就這些。”
後天……我皺眉想想,馬上明白曾添想跟我說什麽了。
“後天是他媽媽的生日,過去我們都會一起去公墓拜祭的,今年他去不成了,怕我也忘了。”我跟王隊說明着,又想起了早上那段醒不過來的噩夢。
“這邊我會盡力,你能進專案組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別浪費了好好幹,有情況咱們随時聯系。”王隊又像一位老大哥一樣跟我說話。
離開王隊辦公室,我感覺腳下發飄,放慢腳步剛走到一樓大廳,就看到了一臉焦急不安的我媽,她手裏牽着團團,正眼神迷茫的四下張望。
她們怎麽都來這裏了,我知道避不開,索性直接喊了團團,朝他們走過去。
我媽迫不及待的問我究竟怎麽回事,質問我幹嘛你們要把曾添抓起來。
我摸着團團的頭頂,冷淡的提醒我媽,是警察走正常程序下的逮捕令,不是我抓的人,說完我看着滿眼懵懂的團團。
團團問我,“叔叔在哪呢,他早上和我說話好奇怪,我想見他。”孩子說完,小嘴癟了癟,一定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拉過團團,告訴我媽要跟孩子單獨說話,我媽無奈的站在原地瞪着我。
“團團,叔叔跟你說什麽奇怪話了,能告訴我嗎?”我問孩子。
團團眼裏泛起水霧,可還是忍住沒哭起來,小聲跟我說,早上她剛起來就看見曾添出現在家裏,她很高興,曾添看上去也挺高興,等看到曾添受傷的手。團團吓到了也很擔心,曾添就在這時候忽然跟團團說,讓團團不要叫他叔叔了。
聽到這兒,我已經能猜到些什麽。看來曾添來警局之前回曾家,主要就是為了見孩子的。
“叔叔說,讓我叫他爸爸,就叫一聲就行……可是,他不是我爸爸啊。”團團說完這句,終于忍不住掉了眼淚,可憐兮兮的看着我。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擰了一下,趕緊伸手摟住團團,卻不知道該怎麽跟這個九歲的孩子解釋一切。
大人的複雜,她要怎麽明白。
等團團情緒緩和一些,我才試着問她,她按叔叔說的叫了嗎,團團睫毛上挂着淚珠搖搖頭,“我沒叫,我爸爸不是他啊,他對我再好也不是啊。”
我能想象得出,曾添沒能如願聽到團團叫他爸爸時,眼神會有多失望,他肯定表面平靜的還在對着孩子笑,心裏卻早就疼的要命了。
曾添,你做這麽大決定之前,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混蛋!你究竟要幹嘛。
“我想爸爸了,能跟爸爸聯系嗎,我想跟他說話,他怎麽還不來看我……”團團抹着眼淚,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只能裝出笑臉騙孩子,說爸爸現在電話不能用,暫時聯系不上,不過他說過會先打電話過來,我們等着吧,應該很快。
團團很乖巧,聽了我的話分明并不是很相信,可還是沒繼續纏着沒完,最後還擔心的問曾添究竟怎麽了,她什麽時候能見到叔叔。
我正措辭準備回答孩子,曾伯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