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5年,今年的六月十九號,奉天的鐵北新區一家賓館客房裏,24歲的受害人舒錦錦遇害,頸部幾乎被割斷,生前遭到強~奸,身體被分解後留在了現場,但是左側乳房和左眼球都不見了。”
我皺眉,案發時間正好是我休假去滇越的時候。
“案子被壓了下來沒有對外公開,除了警方的意思之外,也是舒家人的意思,提到被害人的背景我多說兩句,舒錦錦是國內知名的商界風雲人物舒添的侄女,平時總和社會上一些不良人員在一起接觸,案發的賓館就是她開的,平時經常住在那兒。她的案子一出,我們經過交叉比對證實,這案子和之前十二年間發生過的其他六起強奸碎屍案,應該是同一人所為,是跨度長達十幾年的連環強奸碎屍,咱們的專案組就是為了抓住這個殺人狂魔成立的。這案子,十幾年了一直壓在我心頭啊……”
白組長說到這兒,趙森開始把案情介紹資料和圖片發給我們每人一份,大家都沉默低頭看起來。
資料裏是七件案子的總結對比,我先看了2003年的第一起案子,案發時間是2003年5月20日,死者是22歲的超市收銀員,下班後在自己家中遇害,頸部幾乎被割斷,遭到強奸,屍體肢解後,缺失雙腳。
再往下看,我的目光被九年前的一起案子吸引住了,也不為什麽,就是莫名的對九年這兒數字有點敏感。
資料裏寫着,2006年4月1日,死者是26歲的美術學院女助教向某,頸部被反複切割斷裂,除頭部和左手被留在被害的租用畫室裏之外,其他身體部分缺失……備注:死者于案發兩年後,2009年找到缺失的屍骨。
被害人為年輕女性,九年前出事,七年前被找到失蹤不見的屍骨……我繼續看這起案子相關的幾張照片,目光很快停在了一張已經白骨化的手臂部位特寫上。
白骨手腕上,還戴着一只顏色烏黑的手镯,感覺像是氧化嚴重以後的銀質手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擡起頭,去看李修齊。
李修齊也正舉着資料的其中幾頁在看,一只手在嘴唇上來回摩挲着,發覺到我在看他,他擡眸也看我一眼,手指停留在嘴角,忽然就笑了起來。
他起身朝我坐的位置走過來。
到了我身邊,李修齊俯身過來,看一眼我正在看的照片,幾秒後很平靜的對我說,“這個受害人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女朋友,她叫向海桐……出事那天是愚人節,我一直以為她騙我,跟我開了個大玩笑呢。”
058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2)
李修齊跟我說的這些,屋子裏其他人都能聽清。
大家都保持沉默,倒是李修齊很平靜的繼續說話,“海桐出事之後,兇手就停了下來,隔了六年才又出來作案,而且還是在賓館這種容易暴露的場所,他變了……石頭兒,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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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組長臉色凝重的點點頭,“我同意這個觀點。”
“法醫都到位了,可以對舒錦錦做屍檢了吧,舒家那邊還對屍檢有意見嗎?”李修齊重新坐回到了他原來的位置,問石組長。
從他臉上,我完全看不到悲傷地神色。
我暫時放下心頭對那位被害的女朋友的關注,跟着李修齊他們的讨論了解案情發展,聽起來那個舒家的确很有來頭,正常這種刑事案件的屍檢,警方是無需必須經過受害者家屬同意的。
“你不問我也正要說這個呢,舒家那邊沒阻力了,你和小左随時可以開始,你們出了結論,咱們才好往下繼續進行。”
石組長說完,李修齊就看着我,“那就今晚吧,有問題嗎?”
“沒問題。”我回答得很幹脆。
深夜的解剖室裏。
明亮的無影燈下,我和李修齊站在解剖臺兩側,臺子上躺着解凍好的死者舒錦錦。
一具年輕女性,殘缺不全的屍體。
李修齊的目光停在舒錦錦的臉上,問站在他身邊旁觀解剖的餘昊,“給我們詳細說說舒家的情況吧。”
餘昊垂着目光,也不回答好或者可以之類的話,開口就直接介紹起來。
“舒家指的就是以大家長舒添為首的家族企業,做酒業起家,曾經是國內經濟的一個奇跡,可是在最輝煌的時候卻被舉報貪污,迅速定案入獄判了無期,那時候他已經六十歲了。和舒添同時進監獄的還有他的長女舒錦雲,作為父親多年以來最得力的助手,她也牽連在案子當中,入獄一年後自殺身亡……”
“等一下……你剛才說那個舒添的女兒,叫什麽,我沒聽清。”我突然打斷了餘昊的講述。
餘昊看着我,“舒錦雲。”
我的手用力按在解剖臺的邊沿上,原來我沒聽錯,真的是這個名字。
李修齊這時整理了一下手套,在餘昊接下來的講述裏,開始了解剖……我也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配合他一起。
解剖很順利,舒錦錦的死因是因為頸部被利器割開導致出血性休克死亡,身體上不見的左側乳房和左眼球,都是死後切掉的,切口和手法上來看,作案人應該不具備很專業的解剖知識,下手很粗糙。死者陰道有嚴重的撕裂傷,外陰部位也有很多細小的傷口,是生前遭到強奸,應該是在頸部被割開後等待死亡的時間裏遭到了侵犯。
“之前就已經從陰道裏提取到了精液,送檢結果和之前六起案子裏提取到的樣本比對上了,這才把這案子和那六起聯系在一起,有了連環作案的認定。”李修齊離開解剖臺,背對着我說道。
我跟着他走過去,有很多話想說想問,可看着他的背影,又莫名的不知從何說起了。
“剛才問那個名字,為什麽。”李修齊坐在了椅子上,有些疲憊的眼神望向我,他還沒摘下口罩,我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
難道他剛才察覺到我的異樣了,我轉頭看了眼正準備出去的餘昊,等門一關上,我就輕聲回答道,“和我一個朋友的母親名字一樣,我就多問了一下。”
我是實話實說。
舒錦雲,我沒記錯的話,這名字就是當年出現在曾添給我那份奇怪的離婚協議上的女方姓名。更重要的是,曾念親口告訴過我,他自殺身亡的生母,也是叫這個名字。
餘昊的資料裏說的很清楚,商界傳奇舒添的長女舒錦雲,在獄中,自殺身亡。
我沒辦法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巧合。
“走吧,去喝一杯,明天我們可以下午再去專案組。”李修齊沒有追問下去,等我倆都換好衣服,他等在門外。
可我今夜沒心思去喝酒,我想一個人待着,一個人做點事情。
拒絕了李修齊,我開車直接回家,進屋後給浴缸裏放滿了水,整個人泡進去之後,我握着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找到了那個從來沒主動打過的號碼,撥了出去。
淩晨四點半,我從裏聽到了“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回答,曾念留給我的唯一聯絡方式,失效了。
059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3)
洗完澡蜷在沙發上,我在一場時斷時續的夢裏回憶着舊事,怎麽也清醒不過來……
11月13號,北方高緯度城市少有的冬雨夜裏,我迎來了自己的十七歲生日,也是曾念的生日。
我媽早在曾添媽媽去世後就重新回到曾家繼續做住家保姆了,曾念九月份考上醫大之後選擇住校,每個周末才會回到我家住一晚,所以我差不多還是一個人過日子。
生日這天是周四,早上我拖延了很久才離開家去學校,為的就是看能不能等到曾念打來的電話,可惜電話沒響過。
到了學校,曾添就湊了過來,他從來不在生日當天祝福我,因為過去我一直讨厭自己生日這天,他會在隔天請我吃飯算是給我補過。
可我在夢裏聽不清曾添跟我說了些什麽話,只記得他的臉色十分難看,招牌的笑容也不見了。其實從他媽媽不在以後,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笑了。
夢裏出現一段模糊……再次清晰起來時,我和曾添已經坐在了一家川菜館子裏,像是還在等什麽人。
很快,曾念出現了。
這麽冷的天,他只穿了件薄毛衫,臉色也很白,沒什麽血色,白得透明。
他坐在了我旁邊,曾添忽然笑眯眯的看着他,叫了一聲哥,我看到曾念點點頭,沒說話。
我們三個人安靜的吃着火鍋,熱氣蒸騰下,我吃的很緊張,似乎生怕吃着吃着,我身邊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就會動手打起來似得。
耳朵裏能聽見鈴聲在響,我知道是我的,可就是沒辦法從夢境裏醒過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