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人攙着從大門外走了進來,我媽小跑着就迎了過去,然後他們一起朝我和團團看了過來。
我的目光停留在攙着曾伯伯的那個人身上,怎麽會是他。
等我領着團團走過去,曾伯伯已經被我媽接手攙着,原來攙着他進來的人面色凝重的看着我點點頭,“左法醫,咱們又見面了。”
自從沈保妮那個案子結束後,我再沒見過林海建,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遇上,他還是跟着曾伯伯一起出現的。
我還記着審訊殺害沈保妮的兇手齊嘉時聽到的那些話,對眼前正人君子模樣的林海建實在沒什麽好感。簡單嗯了一聲,就等着看他還要說什麽。
林海建瞅了瞅我身邊的團團。
“早上我正跟喬律師談事情呢,她就接到曾教授的電話,我跟曾教授都是喬律師的大客戶,也有點交情,聽說了事情就跟着一起過來了,看看有什麽能幫上的。左法醫是內部人,情況怎麽樣了。”林海建話一說多了,自然就露出了他在滇越時展現在我面前的樣子。
“我什麽都不知道,內部人在我們這裏沒有任何特殊意義,只有律師現在能見到當事人,我也在等他。”我毫不遮掩自己的厭惡,林海建也識趣的轉向我媽那邊了。
半個小時後,我們見到了目前唯一能和曾添會面的人,喬律師。
喬涵一,業界資深專打刑事案件的女律師,為數不多的幾個常年顧問客戶裏就有曾伯伯,我跟她并不陌生,只是平時很少見面,上一次見她應該都是一年多以前了。
喬律師不動聲色看着我,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先跟曾伯伯大致說了下會見曾添的情況。
警方是以涉嫌過失傷人致死下的逮捕令,曾添是自己來自首的,案子還停在警方收集證據階段,按法律規定他要送去拘留所暫時關押,除了律師不能見任何家屬。
曾伯伯沉默聽着,我媽聽完就急了,念叨怎麽不讓家人見面呢,這是什麽規定,曾添怎麽會去自首,他不可能殺人的,他自己還有傷呢,警察不能就這麽把他關起來。
沒人理會我媽的話,她自己漸漸閉了嘴。
喬律師拉着我走到一邊,直入主題,“情況對他很不利,估計檢察院那邊批捕會很快。”
我懂司法的這套程序,明白喬涵一這話的嚴重性,一旦案子進入檢察院批捕。就很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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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問他,是不是真的殺人了,他說是,讓我不必費心,他應該罪有應得。”喬涵一說完,轉頭朝曾伯伯看了一眼,“你相信那個小護士,是曾添蓄謀害死的嗎。”
我沒回答,也扭臉看着,我看的目标是我媽。
她此刻正緊緊攙扶着曾伯伯,團團靠在她身邊,我媽正在跟林海建說着什麽,眼神轉得很快。突然就發覺到我在看着她。
我和我媽目光對視。
我媽很快避開我的注視,低頭不知道跟團團又說了什麽,孩子點點頭,伸手去扶着曾伯伯的手。
“曾教授之前已經聯系過我了,我大致知道發生的事情,不過還得等我看了警方的詢問筆錄再說,我得走了,咱們随時聯系吧……你有話需要我帶給他嗎,我明天還要去看守所見他。”喬涵一從來都是這副大忙人的态度,一邊等我回答,一邊拿起準備打電話了。
“跟他說,我相信他,一直都信……就這句。他聽了會明白的,謝謝你了。”
喬涵一幾乎不帶任何感情的嗯了一聲,撥出電話後,聽着朝曾伯伯他們走回去了。
我也很快獨自一人,回到了專案組這邊。
下午一點剛過,李修齊走進了辦公室,石頭兒一見他就沖着他喊了起來,問他怎麽不接電話。
李修齊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無奈的回答說被他姐姐給暫時沒收了,他來上班之前才把救回來。
“哪個姐姐,那個常年在國外的嗎,李修……媛。”
我聽着石頭兒的話,看來他們之前就很熟悉。連李修齊有這麽個姐姐都知道。
“對,就她,開會吧。”李修齊說着,擡眼朝我看看,微微一笑。
專案組全體又圍坐在了圓桌前。
“左法醫,你來說一下舒錦錦的屍檢報告吧。”和石頭兒低語過後,李修齊提出讓我先開場。
我把整理出來的報告做了講解,說完坐下,格外覺得疲乏,就擡手揉了揉眼睛周圍,再放下手擡眼,正好看見李修齊在看着我。
“最新的案情和屍檢結果都有了,咱們還是得從最開始下手,咱們幾個裏面,我和修齊是最早接觸這些案子的,之前我說過了,十二年前第一起案子,法醫就是我……2006年那一起,後來找到的屍骨是修齊檢驗的,那個特殊情況你們也都知道了,兇手在那之後很多年停手沒再犯案,結果隔了快十年,他又出現了……”
聽着石頭兒的講述,我再次翻開手邊的案情資料,看着有關舒錦錦的情況,腦子裏卻一再出現舒錦雲這個名字。
過去。我除了知道曾念的親生母親叫什麽,怎麽去世的,并不知道曾念的外公家裏還有如此背景,我沒問過,他也從未提起。
在一起看上來和我們都毫無幹系的案子裏突然發現這些,我想着就覺得心裏不舒服,加上沒能聯系上曾念,我壓在心裏的那種煩躁感,已經開始有漸漸增強的趨勢了。
我有些走神,費了點力氣才把注意力集中起來,把自己拉回到現場,仔細聽着案情介紹。
石頭兒從第一起案子講起。
2003·5·20號午後,時年22歲超市收銀員吳曉依下班回家,後被發現在家中遇害,警方勘驗屍檢證實,死者頸部幾乎被割斷,遭到強奸,屍體缺失雙腳。
案發的地方是鄰近奉天的一個小鎮,浮根谷,現在是一個旅游業很發達的地方,七件案子裏,有五起都發生在這個小鎮上。
“左法醫,你去過浮根谷嗎?”李修齊突然插話,問了我一句。
“印象裏沒去過,我不怎麽愛出去玩。”我簡單回答,不明白李修齊幹嘛問我這個。
石頭兒看看我。“我剛參加工作就是在浮根谷,那裏是這幾年突然發展起來了,過去很落後的,也基本沒什麽大案子發生,所以當年出了第一起這個案子,整個鎮子都吓到了,我們壓力超級大……我又唠叨了,說正題啊……”
我再去看李修齊,他已經低下頭了,修長的手指習慣性的在嘴唇上摩挲着。
石頭兒說當年的浮根谷鎮上大概總共有五萬多常住人口,警方根據現場采到的指紋和死者體內的精液,開始大範圍排查,結果一無所獲。
“留下了指紋和精液這麽重要的證據。看來兇手沒什麽經驗,這很可能是他第一次作案。”趙森說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石頭兒點點頭,“當年我們也這麽認為,就在案子查不出頭緒的時候,每年浮根谷最熱的八月裏,這家夥又作案了,不過當年我們一開始并沒意識到這是同一個人的連續作案。”
2003·8·7晚上六點多,浮根谷鎮醫院的婦産科護士,23歲的那佳佳下班回到家裏,遇害。同樣也是頸部被切開,下身穿的裙子被脫掉蒙在死者臉上,下身赤裸,但是沒被強奸。只有猥亵的跡象。
“受害人的胸口被胡亂砍了很多刀,法醫檢驗證實這些傷口都是死者死亡後留下的,死者原來的一頭長發被連着大部分頭皮,割了下來,拿走了。”石頭兒說到這裏,停下來喝了口水。
我的目光在手裏資料上的受害者照片上看着,慘不忍睹,兇手這一次的作案手段,在我看來要比前一起變态兇殘多了。
他為什麽每次作案,都要拿走受害人身體的一部分呢……
石頭兒接着往下說,“當年還沒把這兩起案子聯系到一起,我們最開始鎖定的嫌疑人,是這個女護士的男朋友。後來排除了他的嫌疑。”
半馬尾酷哥這時也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受害人幾乎都是在自己家裏遇害的,沒有目擊證人嗎……資料裏沒寫。”
我快速翻了一遍資料,的确沒看到有目擊證人的記錄。
“這案子奇怪也在這兒,案發前後十幾年,沒有一起裏有目擊證人,也許有但是目擊者并沒站出來,包括最後發生在咱們市郊這起,在賓館那樣的公衆場所也沒有目擊者。”石頭兒聲音低沉。
“其實有一次是有目擊證人的,只是不願出來說話,就像石頭兒說的這樣。”李修齊在椅子上動了動身體,補充了這麽一句。
半馬尾酷哥,“哪一次……”
他剛問完。像是馬上意識到什麽,收住話頭閉上了嘴。
李修齊看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