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031 死在手術室裏的女護士(二)
“是不是突發的猝死啊……沒看見外傷痕跡。”現場一個跟着王可的年輕刑警,對正蹲在死者身旁的李修齊問道。
“少說話,看着。”王隊沉聲提醒年輕刑警。
我這時得以仔細看下現場,死亡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搏鬥過的痕跡,手術室的門窗部位也沒有被破壞的跡象,剛才已經聽王隊說過,手術室裏的器械也一樣都不少,手術刀剪上的血痕要等待進一步檢驗,還不能确定是不是死者的,就我目測并沒看到郭菲菲身上有明顯的出血外傷,很可能是手術患者留下的,和郭菲菲無關。
這姑娘究竟怎麽死的呢,我心裏一片謎團。
在我觀察現場思考的同時,觀察了一圈後的李修齊動手剪開了郭菲菲下身穿着的半裙,然後把帶着橡膠手套的手突然伸到我面前,“給我棉簽,紗布。”
我一愣,這是把我當助手了。
根據郭菲菲死亡現場的情形,是我的話也會先做一下會陰部檢查的,我把棉簽遞過去,看着李修齊熟練的檢查死者的會陰部。
“處女膜完整。”李修齊輕聲對一邊做記錄的刑警說着。
接着,他又把郭菲菲早就淩亂衣物剪開,重點檢查了她的乳~房,大腿根部和小腹部位,“體表未見異常損傷。”
然後,他對死者的口腔又進行了探入檢查,提取。
“能排除生前有實質性性行為,遭受過性暴力襲擊的可能了吧……”之前那個提問的年輕刑警,又忍不住盯着李修齊問了起來。
我看了小年輕一眼,他還懂點法醫知識呢,問的話還算專業。
不過就這麽下斷言,還早了點。
李修齊不說話,把從死者口中提取的檢材整理好,轉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對王隊說現場初步檢驗就這樣了,應該可以初步排除是他殺,自殺的可能性也不大,具體怎麽回事,還要先把屍體送去法醫中心,等進一步屍檢後才能給結論。
“報案人是這裏的醫生,男大夫?”李修齊一邊摘手套,一邊問王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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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的答複,他又看了看正在被裝進屍袋裏的郭菲菲遺體,然後莫名其妙的又朝我看過來。
可他,看我幹嘛呢。
走出現場,李修齊跟王隊提出能不能見一下報案人,他想看看詢問筆錄,多了解一下案情再進行解剖。
我也正有此意,案子牽扯到曾添,我也急着要聽他說說究竟手術室裏發生了什麽,索性跟王隊說再讓報案人說一遍事發經過吧。
曾添很配合警方,我和王隊還有李修齊坐在醫院提供的小會議室裏後,他坐在了我們對面,語氣平靜的把事情經過又講了一遍。
今天下飛機後,接到醫院急診電話的他趕回醫院就進了手術室,今天的值班護士就是死者郭菲菲。
手術順利結束後曾添離開手術室,回了辦公室去寫患者病歷還有手術記錄,郭菲菲則按着工作流程留在手術室裏,她要立即清洗整理手術器械,然後打包送回到供應室準備消毒。
等曾添剛處理好手頭工作,郭菲菲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一臉緊張害怕的表情看着曾添,問他能不能去趟手術室那邊的護士值班室,說裏面有點不對勁。
說到這兒,曾添的目光朝我看過來,欲言又止的表情再次出現。
我不方便跟他說話,就對他點點頭,眨了眨眼睛,就像小時候我們兩個會很默契的這麽用眼神交流一樣。
我知道曾添一定明白我是什麽意思。
有人也注意到了我跟曾添之間的無聲交流,我很快覺察到,那個李修齊正一臉玩味的看向我。
我無視他,曾添繼續往下說下去。
平時曾添和郭菲菲關系還不錯,經常在手術的時候配合,加上他今天做手術的地方一直是醫院內部總被拿來講詭異事件的地點,曾添就以為小護士是聯想到什麽害怕了,也沒多想就跟她又回了手術室。
那時候已經沒有還在進行的手術了,走廊裏靜悄悄的,是有點吓人。
曾添跟着郭菲菲走到了護士值班室門口,屋裏沒開燈一片黑暗,曾添就讓郭菲菲在他身後等一下,他準備開燈進去先看看究竟怎麽了。
“可是我還沒把值班室裏的燈打開,就被人從身後用力,一下子推進了值班室裏……”說到這裏,曾添擰開手邊的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講述暫時停了下來。
032 死在手術室裏的女護士(三)
我看着曾添,腦子裏飛速回憶着手術室內外的現場狀況,難道出事的時候,現場還有第三者,可是沒聽王隊說到這個,這可是很重要的情節。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王隊,他正低頭在看着曾添之前做過的那份筆錄,對曾添說的話沒什麽反應。
“把我推進值班室的人,就是郭菲菲。”曾添說。
我緊了緊眉頭。
“有一個情況我之前已經跟警方說過了,郭菲菲從半年前開始一直在主動對我表示想跟我談戀愛,我明确的拒絕過她很多次,醫院裏其他同事很多人都知道,她把我推進屋裏後就撲了過來……細節我不想說了,我推開她之後話說的有些重,她很快就轉身跑了出去,跑進了器械清洗室,也就是我發現在躺倒在地的地方。”
我抿了下嘴唇,原來曾添跟我吐槽過的那個纏着他的小護士,就是死者郭菲菲。
“我本來準備就這麽走了,可是沒走幾步就聽見清洗室裏傳出來很大的響動,我怕有什麽事就還是跑過去了,結果一到門口,就看見郭菲菲臉沖下,已經躺倒在地上了。”
李修齊輕輕地咳了一聲,我下意識朝他看了一眼,很意外的竟然從他的嘴角捕捉到一絲笑意。
“我站在門口喊了郭菲菲的名字,她什麽反應都沒有,我知道出事了,就趕緊跑過去把她翻過來,她緊閉雙眼,臉色煞白,我是個醫生馬上就判斷出她已經沒了心跳和呼吸了。”
“你的意思是,你發現的時候,郭菲菲進入臨床死亡期了。”李修齊突然提問,打斷了曾添的話。
我和王隊都看着李修齊,曾添過了幾秒後,肯定的嗯了一聲。
李修齊微笑着說請繼續,然後用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目不轉睛的看着曾添,嘴角那份笑意看在我眼裏實在是別扭。
我在椅子上動了動身體,感覺自己挺不喜歡這個新來的同事,尤其讨厭他的笑。
“我決定馬上對她實行搶救,這時候也許還有挽救的可能性,死而複生的事不是沒發生過,我沒時間先去給別的醫生打電話了就大喊了幾聲後,開始就地實行複蘇。她的衣服都是我扯開的,交替進行完體外心髒按摩和人工呼吸後,沒有效果,她死了。”
曾添結束了他的講述,又喝了一口水。
“你給死者做了人工呼吸,那麻煩等下給我們取一下唾液樣本吧。”李修齊和王隊耳語過後,對曾添說道。
李修齊給曾添取樣本的時候,我站在走廊裏想着這件疑點重重的事情。
難道是猝死,郭菲菲身體上有什麽隐藏的疾患突然發作了,或者因為再次被喜歡的人拒絕,導致情緒突變引發生理上的那種立即性生理性死亡?
那樣的例子,我剛參加工作時碰上過一次。
可沒進行屍檢,什麽都不能确定。
我感覺自己手癢,恨不得親手立刻走進解剖室,把郭菲菲的死亡真相找出來。可我因為跟曾添的關系,已經主動回避了。
回到市局的時候,值班的同事告訴我團團已經在值班休息室裏睡着了,我悄悄過去看了眼孩子,就趕緊去和王隊他們會和了。
這種案子按平時慣例,是可以等明天再進行屍檢的,可王隊誰都不讓走,把刑偵和我們法醫這邊弄在一起開了個碰頭會後,就問李修齊能不能連夜馬上屍檢。
看來王隊比我還急,開完會我走近王隊問他怎麽這麽急,他這才苦着臉看看我說,也許你那位醫生發小這回麻煩了。
我知道曾添在這事上是有麻煩,可聽王隊這麽說,尤其是她不肯直接告訴我為啥這麽說,我感覺到事情就不是一般的麻煩了,心裏不由得往下一沉。
一個多小時後,從郭菲菲口腔裏取的唾液樣本和曾添的唾液樣本比對結果首先出來了,比對上了。
“這就能證實那個醫生是給死者做了人工呼吸才會留下自己唾液對吧。”那個好奇心頗大的年輕刑警暫時被安排做了李修齊的助理,他聽李修齊跟王隊說完檢驗結果,又問了起來。
我心裏可一點都不輕松。
“這可不一定,在死者口腔裏驗出他的唾液,也許是像他對我們說的那樣,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