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你不信我……”曾念不止一次對我這麽說過。
團團也看着我,“爸爸說我會住到爺爺家裏,是嗎,我爺爺喜歡小孩嗎?”
我看着孩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問題。
曾添伸手很溫柔的摸摸團團頭頂,“爸爸沒跟你說,你還有個叔叔嗎,你也可以住到我家裏,我喜歡小孩子。”
團團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曾添,笑笑沒說話,房東家的小男孩目光警惕的打量着曾添,“曾叔從來沒說過,你跟他……長得也不像。”
我和曾添對視一眼。
去和房東見了面簡單說了下情況,她說曾念也沒跟她說要去哪兒,就說要她親眼看我把孩子帶走,替他跟我說一聲拜托了。
曾添拎着團團那個小行李箱,團團背上一個舊書包,牽着我的手走到了泥濘的土路上。
她能從這個家裏帶走的東西,只有這些。
我以為團團臨走一定會和房東家的小男孩說會兒話,兩個小家夥會依依不舍的,可是一直走出去了很遠,我也沒看見團團回頭,剛才走的時候她就只是跟小男孩點點頭算是告別,一句話都沒講過。
倒是我忍不住回頭去看,夜色黑沉,我也看不清楚那個小男孩是不是一直站在家門口目送我們離開。
我把團團帶回了客棧,囑咐她先在房間裏等我一下,然後就去了曾添的房間。
“我哥還是老樣子,也還是最信你。”曾添有些失落的對我說。
我沒什麽表情,“我訂了後天的機票回去,明天重新弄一下,你跟我們一起走嗎。”
曾添點點頭,“我去弄吧,我們一起回去。”
我們兩個似乎都有還多話要說,可面對彼此又說不出什麽,最後定好一起帶着團團回奉天後我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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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團一直坐在我離開前她坐的位置,正在看電視裏的節目,好像是個唱歌的比賽節目。
我看着扭臉瞧我的孩子,克制不住的悲傷從心底往上湧,這孩子長得實在是太像苗語了,尤其是淺淺一笑的時候。
這個孩子的安靜淡然也讓我暗暗意外,畢竟是剛失去了媽媽,爸爸又把她獨自留下走掉了,這個年紀的孩子面對這種局面,應該情緒起伏很大才對,可看看她……
兩天之後,我和曾添帶着團團坐在了機場候機廳裏,準備離開滇越。
直到這時,曾添也沒跟白洋見上面,我和白洋通了電話說了情況。當然沒對她說曾添告訴我的那些事,白洋也是個心思剔透的姑娘并不多問,還故作輕松地說等她回家的時候我們再聚。
曾添的心思似乎都被團團吸引住了,我問他要不要見見白洋的時候,他盯着團團不肯移開目光說不見最好,別留不可能的念想耽誤人家。
飛了将近七個小時後,我們終于回到了奉天。
下了飛機的團團看着機場外的車流人流,有些發呆,我從她好奇地眼神裏知道,孩子沒來過這麽熱鬧繁華的大都市,她過去看慣的多數都是那些自然地山山水水。
她牽着我的手握得很緊很用力,坐進出租車裏時才小心地看着我問,是不是直接要送她去爺爺家裏。
我和曾添已經商量好了,孩子我先帶回家裏,然後找時間先去曾家見見曾伯伯,之後再決定怎麽安排孩子。
“先去我家裏,我家住在好高好高的地方,站在陽臺能看見整個城市,可好玩了!”我像個小孩似的形容着,團團卻并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好奇,她只是笑了下點點頭,扭頭朝車窗外看着了。
孩子有心事。
這時,坐在前排的曾添接了個電話,我注意到團團聽他講電話的時候,一直在看着他。
曾添很快無奈的告訴我,來了個病人他需要馬上去醫院,一會進了市區就不能送我們回家了。
車子先把曾添送到了醫大附屬一院,他匆忙下車,臨走看着團團說了再見,團團回答他的那句叔叔再見一說完,我就看到曾添眼圈有點紅。
我和孩子回了家,給她洗澡,然後帶着她出去吃飯逛商場,給她買了衣服日用品,時間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傍晚。
曾添始終也沒給我來過電話。
我帶着團團在一家西餐廳裏坐下後,剛準備先給曾添打電話問他過不過來一起吃飯,上先來了一個電話。
我看着熟悉的來電號碼一皺眉,這個號碼找我通常都意味着又來案子了,雖然到家後我就給單位打了電話說我回來了,可現在畢竟還沒正式上班呢。
電話還是得接,我看着身邊正在小心喝着杯子裏檸檬水的團團,聽到了久違的老聲音。
半分鐘之後。
“什麽!你沒搞錯吧,确定是醫大附屬一院,報案人是叫曾添的醫生?”我聽着對方跟我簡單說的案情,提高音量問道,團團擡起頭納悶的看着我。
030 死在手術室裏的女護士(一)
半個小時後,我把車開進了奉天醫大附屬一院的停車場。
坐電梯到了事發樓層,門一打開,我就看到了同事刑偵大隊的副隊長王可,當法醫之後經常跟這位老刑警合作,我們很熟悉了,見面不多廢話,直接說起案情。
王可領着我朝案發現場走,邊走邊跟我介紹案情。
附屬醫院的手術室裏,一名護士不明原因死在了裏面,死者叫郭菲菲,今年二十歲,在附屬醫院手術室裏當護士一年多了。
大概晚上八點一刻的時候,做完手術準備離開的醫生發現了郭菲菲死亡,之後就報案了。
“不過根據現場情況和詢問,報案的醫生有嫌疑。”王可補了一句。
我皺眉,問報案的醫生現在在哪兒呢,王可納悶的笑着看我,說人在病房那邊的醫生辦公室裏呢,我馬上說先去見見報案人。
“今天這是咋了,出去逛一圈回來路數都變了,不先去現場嗎!你啥時候對活人感興趣了……”王可不解的問我,見我不出聲熟門熟路的走在前面,他應該已經感覺到什麽了。
我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坐在電腦前穿着雪白白大褂的曾添,他雙手抱胸正在發呆,身邊坐着一個穿着制服的民警。
看見是我來了,曾添臉上神色一松,有些無奈的沖我笑笑。
靠,還真是這小子……我在心裏暗罵,轉頭對跟着一起過來的王可說,趕緊叫別的法醫過來看現場吧,這案子我不方便參與。
王可是老江湖,已經明白了大概,他看看曾添再看着我,“你們認識?”
我點頭,“嗯,幾個小時前剛跟他一起飛回來的。”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沒往裏進,曾添看着我問,團團呢。
“來之前暫時把她送到隊裏去了,值班的同事幫我看着呢,你還好吧,手術大嗎?”我打量着曾添疲倦的面容問着。
曾添說手術倒是不大,就是飛了那麽久再連着做手術很累,然後掃了眼坐在旁邊的民警,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了,這案子一定不止他就是個報案人那麽簡單,可我不方便現在多問他,就跟他打了招呼然後返回到了手術室那層,等待同事到來。
我和王可一起站在現場的門口往裏面看着。
手術室的清洗間裏,死者仰卧在地面上,看得出是個很年輕的女性,身材很苗條修長,身上穿着潔白的工作服,憑表面看不出血跡,只是很明顯能看到工作服被扯開了,裏面貼身穿的粉綠色t恤也被很野蠻的直接撕扯開,甚至裏面的乳白色胸衣都被扯開了,白皙的胸前幾乎全部暴露在視線之內。
“哎,你跟那醫生什麽關系?”王可在旁邊問我。
“發小,高中同學,醫學院的校友……王隊,待會兒誰過來啊?”我繼續觀察着死者,不知道這狀況和曾添的關系有多大。
“你還不知道吧,你休假這些天新派來的那位法醫已經正式上班了,等下就是他過來,正好你們認識一下。”
十幾分鐘後,王可說的那位新法醫趕到了現場。
他從電梯裏走出來,逆着醫院走廊裏的頂光走向我和案發現場,走廊一側的玻璃窗外是都市燈火輝煌的斑駁夜景,我一時間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能感覺到他個子好高。
他穿着一身筆挺精致的西裝,眉眼帶笑的走到了近前,先和王可打了招呼。
“喜酒喝完了吧,本來不想叫你的,可是情況特殊啊……對了,先給你介紹下,這就是咱們省裏唯一的女法醫,左欣年……左兒,這是新來的法醫,李修齊。”
聽着王可的介紹,我和這位新來的法醫四目相對,彼此伸出手輕輕握了一下。
“先工作吧,現場在哪兒呢。”
李修齊穿戴好裝備,走進了手術室裏,我和王可也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