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森藍的家住在一樓,那裏是城市邊緣很老舊的小區。
平日裏開車經過陽光大道的時候,就在陽光大道和白雲大道的交彙處,有一個很陡的斜坡,初時看見的時候你會以為下面什麽都沒有。
不過,當你置身在斜坡之下,其實那裏也算是別有洞天,蔥蔥郁郁的綠樹,還有爬滿牆壁的木本牽牛和應季開放的姹紫嫣紅。
每日都是接觸大自然的人,她的心肯定會比一般的人快樂許多。
就像此時在森藍的家門口前面,燦爛的陽光正透過層疊的高枝,照在客廳裏。
抱着星辰的鳶然,還有筆直的站着的森藍,身處在這綠玉般的光影裏,幽深的目光相對。
鳶然淚流滿面,星辰也跟着她落淚。
森藍不可能無動于衷,走上前去,把她們擁進懷裏,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輕撫她的肩頭安慰:
“不哭了,最多我不生氣就是。”
鳶然仰頭起來看着森藍,這人,還真傻,但,不可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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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然美麗的長發優雅的盤在腦後。
她确實很美,很有氣質。
是那種屬于自然美的人,典雅端莊。
絕不是粉飾出來的美和裝模做樣的做作。
她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發自自然。
讓所有遭遇到她的目光是那麽的流連忘返。
餐廳裏有燈光,還有優雅的音樂。
楚悠能夠感覺到鳶然對她的疏離,女人的直覺一向很精準,然的心,已經偏離了屬于她的軌道。
伸手出去握住她正在攪拌咖啡的手,楚悠小心翼翼:
“然,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鳶然抽回了被楚悠包裹的手,把背靠到後面,與她拉開一些距離,對着她,她的氣質已經蒙上了面對陌生該有的一層冷冷的清冽,搖搖頭:
“過去了的永遠不可能重回,我們早已彼此錯過。”
“然,”楚悠感到有些悲傷的激動起來:
“你喜歡上別人了,才想要抛棄我對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抛棄你,而且,被抛棄的那個人是我吧,時至今日,難道你還不明白麽,那時我愛的是你,不是你外在的任何身份,那時即便我們什麽都沒有了,我們依然可以重新經營起一切,我願意為你放棄鳶氏,而不是要你今日所謂的能夠與我相匹配的身份,你也是女人,難道你不知道愛人,是一個女人一生最美麗的渴求嗎?”
鳶然紅着眼睛把這麽多年藏在心裏的憂傷都說了出來。
楚悠靜靜地注視着她:
“然,”
她感到感動,然居然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但是,她也有責任:
“我明白的,但是,我也有責任給你不管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我有這個權利給你幸福,我有這種權利。”
鳶然不再看着她柔情傾瀉的眼神。
夜晚的江邊有孩子的嬉戲聲,也有少女對男友的撒嬌聲。
有微風還有淡淡的桂花香。
鳶然的淡漠意味着什麽楚悠當然清楚:
“然,”她帶着懇求的語氣,聲音都變得沙啞了。
微風中飄蕩着白色的花瓣。
楚悠如此,鳶然當然還會感到心疼,如果,她沒有酒後做出那樣的事,單單只是在第一面的時候對森藍有着好感,那麽,很可能,她還會選擇重新和楚悠再在一起。
被微風吹拂的白色小花很巧合的飄到了鳶然的面前,兩隊目光一同的盯着那白色的小花。
它最終的歸處在何方?
最後,它落在了鳶然性感的嘴唇上。
此刻,誰也不說話。
靜靜地看着對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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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鳶然的車子開向森藍家的方向。
車子很少,昏黃的路燈默默的照耀,路兩旁的樹葉遮住了大部分的燈光。
今夜是月圓之夜。
夜空上,月色如水。
來到森藍的小區停好車子。
現在是晚上,空氣中彌漫着夜來香的香味。
森藍家的窗戶正好對着種植夜來香的方向。
有月亮的晚上,月光當然也會透進窗戶,讓室內即便不用開燈也會有柔和的光暈照亮黑暗。
高跟鞋清脆的聲音響徹在樓道的穿堂裏。
來到門前,曲起手指有節奏的敲響大門。
沒有等很久,門便開了。
看到來人,森藍感到驚訝,心中也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朦胧胧的悲哀:
“你來做什麽?”
鳶然一怔,面對森林的突然冷漠,她有些不知道所措,下午分開的時候,她分明感受到了那小東西的溫柔。
“媽媽,大白兔,是媽媽回來了嗎?”這時,穿着睡衣的星辰揉着睡得朦胧的眼睛走出來,無意的舉動打破了大人們的尴尬。
當看到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鳶然時,星辰顯得很興奮,精神一下子就恢複了,她開心的跑到鳶然的面前張開小小的臂膀,笑容甜美的要抱抱:
“媽媽媽媽。”
星辰滿足的呼喚她。
而鳶然遂溫柔的俯身就着星辰的姿勢把她抱到懷裏,然後,白白嫩嫩的小手兒圍住她的脖子,帶着笑意的兩朵粉紅小薔薇埋進她的頸脖裏親昵的蹭蹭:
“媽媽,我愛你。”
媽媽,這兩個神聖的字眼在一個單純的孩子口中竟然可以擁有萬端的變化。
鳶然抱着星辰小小的身軀,疲倦的流淚。
在從前,她是孤獨的一個人,只有冷淡的感情面對任何人,面對任何的事物,害怕一個人的黑暗,害怕一個人的寂寞,害怕一切一個人自己面對。
現在,突然,成為了母親,有了一個家,她,終于可以放下一直以來緊繃的情緒,讓自己的痛苦獲得了滿足的補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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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星辰講完白雪公主的故事,給睡得甜美的孩子蓋好被子,鳶然便回到森藍的房間裏,俨然已經是女主人的她,自己走到衣櫃的面前,翻出森藍的衣服,進入浴室洗澡。
柔和的燈光,從猴子形态的落地燈上照耀出來。
森藍感到矛盾,星辰雖然只是一個孩子,但往往那顆幼小的心之感受是最不能忽略的,也是最最重要的。
可是,一想到,晚上那一幕,深情的四目相望,她有什麽資格,去破壞人家的深情至愛呢。
閉上眼睛把那股不知名的酸澀,藏在內心底裏。
她的道德還沒有淪喪到要去破壞他人感情的地步。
唯有``````
香氣,撲鼻。
緊接着,一段柔軟壓到shen上。
森藍不得不睜開眼睛。
她看着她的眼睛甜美如薔薇,柔軟的軀體散發淡淡地的溫香,動人的指尖描畫起她的唇線,她的聲音溫柔如流水:
“我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但是,你表現出來的情緒告訴我,你在吃醋,告訴我好嗎?今天晚上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森藍別了頭不看鳶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