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軀不斷地被流水沖刷,森藍閉着眼睛不停地感受着那股淡淡地電擊感。
這是什麽東西?
好像一種強大的力量在召喚。
擡頭凝望流水。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很讨厭,她在親撫她的時候,呼喚的是別人的名字?
一想到這裏,森藍的整個胸腔裏布滿的酸酸澀澀的淤堵感,很讨厭很讨厭的感覺。
咬咬牙,把水給關了,拿過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森藍包了浴袍走出浴室。
那個冰山女人的包裏,不停地響徹着電話的鈴聲。
“真是的。”
森藍無奈的咂咂嘴,走過去,拿過她的包,拉開拉鏈,從包裏翻出她的手機。
當看到屏幕上閃爍着‘悠’的時候,森藍的喉嚨裏仿佛卡了一塊石頭,眼神呆然。
該死的東西,磨得人真難受。
森藍在心裏嘀咕着,她的神情像是被火焰燃燒了一樣,面色異常的紅豔,如果現在有人把一個雞蛋貼到她的臉上,也許那個雞蛋,會瞬間便熟透了吧。
算了,森藍調整着自己的心态,昨夜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這麽想着的同時,森藍不免的感到自己有些凄涼。
她從來沒有過那種觸電的感覺。
如果要放棄,這對她來說是一場艱難的革命。
手裏的電話,停了便馬不停蹄的又響起來,沒完沒了,不打到電話的主人接了為止,她似乎誓不罷休。
很好,森藍從手機的屏幕上移開目光:
“去他媽的chu女膜。”脾氣爆發了。
她拿着手機打開房門出去,看到那冰山女人坐在飯廳裏的飯桌旁正喂小兔吃早餐。
面無表情的走到她面前,什麽也沒說,把電話放到她的面前,轉身,還未能離開,手臂便被拉住了。
鳶然看到森藍那表現凄涼的樣子,她的喉嚨裏放佛卡了一塊石頭,實際上,她已經非常的在乎她了。
擡起頭,拉住她的手臂,凝望她的眼睛,鳶然幾乎要哭了出來。
在人前,鳶然從來沒有表現得這麽真我過,真的,在她的面前,她總是無法僞裝自己。
“你還生我的氣,對嗎?”她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哽咽。
“大白兔,”星晨終于看不下去了,直接站到椅子上雙手插腰,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向森藍:
“你不可以欺負媽媽。”
“媽媽?”森藍有些怔怔然的眨巴眼睛重複着媽媽這兩個字,随即,她終于反應過來,星辰口中的媽媽是誰後,顯出了不滿之色,把兩個腮幫鼓起來,像個孩童般可愛的樣子絕對不下于星辰,歪斜着左邊的眉毛,她看看星辰又看看冰山。
這是什麽情況?
這女人對她們都施了魔法嗎?
一個晚上而已,她和她就肌膚透明了。
一個早上而已,她就能讓不喜親近他人的小兔叫她媽媽了。
沒完沒了的電話鈴聲,冰山楚楚可憐的眼波,還有小兔的怒目而視,簡直瘋了。
森藍蹲到地上用手指揪着自己的頭發,這叫發瘋。
“好啦,別揪了,會疼的。”鳶然言語溫柔地抓住森藍的手,逐一的将她的每一根手指掰開,然後,揉揉她的頭,最後,柔軟的手掌從森藍的頭上劃過她的臉頰來到下巴那裏,輕柔的擡起來,讓她們的眼睛相互直視,她已經無法遁逃了不是嗎?
她又再一次中了魔法。
那是永遠都會定格的愛情的魔法。
這是一場詭異的起點,是前生修煉出來的珍果,是今世命中注定的路線。
“我叫鳶然,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鳶然的話語沒有給任何一個人留下一條退路,她自己是,森藍也是。
“你的這裏,”鳶然把秀美的指尖點在森藍的心髒上,她的目光篤定:
“從現在開始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只能屬于我一個人的。”
沒有任何的猶豫,鳶然的指尖在森藍的心髒上虔誠的畫了一個十字。
森藍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傻瓜的樣子看着冰山,她說:
“好像這個問題涉及到愛情?”
鳶然沒有回答森藍的疑問,她只是溫柔的看着她,她只是低頭下去溫柔的親吻她。
蝴蝶翅膀似的嘴唇,貼合,貼合。
森藍看到了鳶然的瞳孔,深邃,清澈,并且還貪婪的吞噬着她。
‘咔嚓,咔嚓’地響聲,似乎是照相機的聲音。
“哦耶,大白兔和媽媽和好了。”星辰舉着手裏的手機,黑寶石般漂亮的大眼睛锃亮锃亮的,把她可愛的小嘴唇分別印到兩個大人的臉上,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然後,指指桌上還在響個不停的電話,語出驚人:
“是大白兔的情敵一直在打媽媽的電話嗎?”
兩個大人驚怔的看着,這天使一樣的孩子,一語不發。
“喂,請問你找誰?”孩子的聲音聽起來永遠都是那麽的迷人好聽。
“你是誰?”楚悠感到驚訝,然的電話怎麽會是一個孩子接聽呢?
森藍和鳶然相互對望了一眼,小屁孩太壞了,居然開啓了揚聲器。
“我是媽媽的孩子呀。”天使一樣好聽的聲音,是上帝賜予最純真無邪的孩子的。
“好了,小朋友不可以随便玩大人的手機好嗎,趕快的把電話還給那個阿姨。”楚悠耐心且溫柔的哄着那莫名冒出來的孩子,希望她趕快把電話還給鳶然。
“可是媽媽沒有空接電話呀,她正和大白兔接吻呢。”好孩子是不會撒謊騙人的,何況,萌萌可愛的小星辰還長着一副天使般的面容呢。
電話那頭的人瞬間沉默了。
鳶然好笑且無奈的扶額。
森藍早就摔到地上,羞澀的捂臉,這不是她的錯,她明明有好好的教導過星辰的,對于孩子的教育問題,她一向都沒有松懈過。
現在的孩子啊,太強大了。
‘嘟,嘟,嘟。’電話挂斷了。
鳶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楚悠,這個人曾今在她的心裏留下了好多她不能也不願意忘的記憶,那時候,她離開的時候她一直的把心中那份珍貴的感情記下來,留下來,悲傷卻充滿希望,好像漫長的等待過後,一切終會幸福起來。
然而,終于有一天她等到她回來了。
但是,這世界上很多的東西都在很快的變化中,六年的等待,已經成為了她生活中一種隐秘的痛,心已經疲憊不堪。
無法傾訴,無人理解,那種心事。
隔了那麽多年,那些已經逝去的時刻,終究已經逝去了,正如,森藍的突然出現,她和森藍的一夜情,還有星辰又清又亮的眼睛,潔白而有清純,那時她曾經深深憧憬過的美麗。
原來在六年的時間裏,不管她如何編織美麗的夢。
是夢的話終究是要醒過來的。
她和她若有緣,終會在花好月圓的那一剎那,相遇。
她和她若無緣,到最後也只能像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而現在,她和她已經注定無緣。
此生,只能彼此錯過。
不管她怎樣的不舍,怎樣的努力,逝去的永遠不能重回,它只能成為一段滄桑的過去。
生命還在靜靜的向前行走,那時的美好如今已無跡可尋。
如今,她頰上的淚珠已經忘卻了過去的憂傷,是那個人,讓她的盈眶熱淚充滿了另一番前所未有的甜蜜。
剛好的時間,不早也不遲。
就在那一剎那,不需贅言,你便能明白,這個人是将會和你結成姻緣的人。
“森藍。”鳶然輕聲的呼喚,淚,不停地,流下來,流下來。
“媽媽,”看到鳶然的哭泣,星辰用她又清又亮的眼睛注視她,然後,跑過去張開小小的雙臂。
鳶然的手才剛放下來,她便主動的攀上去,那溫熱的小嘴唇,親吻着她的臉頰:
“媽媽媽媽,你別哭,小兔以後再也不讓大白兔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