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二天，曾有晴去了趟世通總部，申請調回。同事們見了她都有些詫異。
其實當初被派去分公司任職的時候，總部領導就說好是讓她去擔任籌備期的經理的，等到分公司搭建起來，她就可以調回A市。現如今這個申請只不過是提早了一點。
曾有晴說明了來意，領導照例詢問了一下分公司的工作情況和她申請調職的原因。曾有晴早已經到了适婚年齡，回A市結婚這個理由似乎十分充分詳實。
曾有晴現在的直屬領導也是一位成功女性，家裏還有兩個孩子，所以特別能理解她目前的處境。聽曾有晴這麽說，十分爽快就批準了她的申請，還特別為她高興，知道她要結婚了一連說了好多恭喜。曾有晴自己都沒想到平時看起來不茍言笑的領導會對她的終身大事這麽關注，然而等人家問到什麽時候舉辦婚禮的時候，她又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了。
結婚确實在她的計劃之內，可是這個期限究竟是多久，她也沒和蔣卓嘉商量過。而且說到結婚這個問題，曾有晴總覺得蔣卓嘉的态度……有些讓人難以琢磨。要說他不願意結婚吧，戀愛談了這麽些年，他對自己怎麽樣曾有晴心裏最清楚；可要說他願意結婚吧，又好像表現的不那麽迫切。
其實當初曾有晴還沒被外派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住到了一起。自從哥哥曾有寧的寶寶出生，原本的小兩房就感覺不夠住了，蔣卓嘉這裏還有房間空着，曾有晴本着合理利用資源的原則主動搬了出來。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她的想法很單純，就想和蔣卓嘉做個室友而已。可是住着住着就變了味……按照蔣卓嘉的說法就是：“你住在我這裏，要是我對你沒別的想法，那才叫不正常。”
蔣卓嘉說得這麽理所應當，曾有晴也只好從善如流的半推半就了。
不過在曾有晴看來，沒名沒分的住在一起終歸有點不妥，于是他們很快達成一致，如果曾有晴懷孕，兩個人就立刻領證結婚。
當時大家工作都很忙，結婚并不在短期計劃內，所以只能以此作為亡羊補牢的辦法。只是誰都沒想到，這一拖就拖了三年。三年裏，曾有晴一直沒有懷孕，公司裏年年有體檢，她向來都是标準體格，沒病沒痛的很健康。而創業期間的蔣卓嘉熬夜、喝酒成了家常便飯，高血壓更是一直伴随左右。蔣卓嘉心裏慢慢有了心結，而孩子這個話題也變成了禁區。兩個人都默契地繞道，對這個話題只字不提。
不過不說的事情并不代表它沒有發生，更不代表它不會由此産生影響。
出了世通，天色有些陰沉。曾有晴獨自回家，路上想起那天蔣卓嘉故意岔開結婚話題的舉動，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蔣卓嘉被勒令在家休息一個星期，不過說是說一個星期，其實去頭去尾也就兩個工作日。然而曾有晴管得住他的人，還是管不住他那顆要工作的心。回到家裏，果不其然，原本應該躺在床上休息的某人，正聚精會神地坐在電腦前面忙碌。專注的連家裏多出來一個大活人都沒有意識到。
曾有晴換好鞋子走進來，對眼前的景象似乎也不太意外。她靠在門框上，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見蔣卓嘉完全沒有把注意力從電腦上移開的意思，她忍不住刷了一下存在感。
“嗯哼——”清嗓子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個靜到連針落地都能聽清楚的房間裏顯得尤為清晰。
蔣卓嘉照舊緊張的像做賊，擡眼一看到曾有晴，手下一陣忙亂，連手邊的水杯好端端擺着都不小心打翻了。開水很快在寫字桌上蔓延，浸濕了桌子上的一沓文件。蔣卓嘉是又緊張又着急，快速抽了好幾張紙巾去吸水。
曾有晴沒過去幫忙。她巴不得這些東西統統浸到水裏，壞掉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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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公司，蔣卓嘉做家務的頻率比原來更低了。就算是他擦個桌子，曾有晴都覺得僵手僵腳。家裏明明有抹布，他不用，就愛用紙巾。難怪自從她去了分公司，家裏紙巾的消耗量大的驚人。
曾有晴已經懶得再教他怎麽做事，忍不住直接去廚房拿了抹布過來。走到寫字臺前，身體一扭把蔣卓嘉擠到一邊，迅速高效的把桌子都擦幹了。平時在公司呼風喚雨的蔣經理，到了家裏兩眼一抹黑什麽事情都要靠曾有晴，這時候也只有吸吸鼻子在一邊旁觀的份了。
東西都收拾完了，曾有晴要開始算賬了：“你答應我什麽了，這麽快忘了？”
蔣卓嘉當然沒忘，只是讓他忽然這麽閑下來，他真的閑不住：“就幾個數據，發給他們就好了。”
“你答應我這兩天不工作的。”曾有晴一直是很有契約精神的人，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
這次是被曾有晴活捉，蔣卓嘉根本沒得辯解，索性走過來抱她，一邊轉移話題道：“今天晚上是不是去溶溶那兒吃飯？”
曾有晴的身體蔣卓嘉已經了如指掌，什麽地方敏感他最知道，曾有晴到了他手裏，一下就被制服了：“你……你別和我來這套。”
“來哪套啊？”蔣卓嘉明知故問道。
曾有晴被他揉得受不了了，在蔣卓嘉懷裏扭啊扭，很快就意識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本來就在卧室裏，這環境簡直得天獨厚。蔣卓嘉這幾天休養的不錯，體力充沛。手下忙碌着居然還能抽空按了下遙控，電動窗簾聽話的自己拉了起來。
“幾點吃飯啊？”
“六點……”曾有晴都佩服自己了，這時候還能記得住飯點。
“哦。”蔣卓嘉似乎胸有成竹，“那絕對來得及。”
“……”
……
蔣卓嘉表面看起來雖然還有點病怏怏的，可是在做某項運動的時候卻如以前一樣生龍活虎。曾有晴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起初還是拒絕的，然而蔣卓嘉就算再聽話，這種時候還是很霸道的。等兩個人結束戰鬥，匆匆趕到曾有寧家裏，曾家的小公主已經快餓的發脾氣了。
曾有晴買了禮物哄她，想起來剛剛在家裏的那一幕，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他們的遲到行為。溶溶不明所以的在旁邊追問是不是路上堵車了？蔣卓嘉似笑非笑地坐在那裏裝大爺，讓曾有晴一個人尴尬的不知所措，只好硬着頭皮瞎點頭：對對對，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別再問就行了！
悠悠長得很可愛，眉眼都像曾有寧，連帶着和曾有晴都有幾分相像。蔣溶溶為此總是吃幹醋，辛辛苦苦懷胎十月，怎麽越長越和自己沒什麽關系了？
自從悠悠公主出生，一家人都視她為掌上明珠，可是她最喜歡的卻是蔣卓嘉這個舅舅。理由很簡單，蔣卓嘉不會讓她學鋼琴、學英文、學這學那，只會給她買好吃的好玩的。從來不兇她，不給她做規矩，就算是當着他的面把家拆了，舅舅的眉毛都不會擡一下。
“這是溺愛！”就連當了媽的蔣溶溶都看不下去，女兒再這麽下去是要上天啊。只要有蔣卓嘉這個舅舅在，她家悠悠還真成了公主了。
好在舅舅很忙，一個月都見不到幾次：“偶爾幾次‘溺愛’就當是給悠悠過節好了。”
從愛不起來，到無限度的寵愛，連曾有晴也不知道蔣卓嘉經歷了什麽。後來有次她随口問了一句怎麽會這麽慣小孩？蔣卓嘉居然回答她：“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喜歡就慣着了。而且，我總覺得悠悠和你長得很像。”
喜歡——真是這世上最大的籌碼。因為喜歡，可以為你做很多事，可以變成一個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還可以違背很多原則。
因為曾有晴離開分公司時十分突然，雖然申請了調回A市，但總還要給公司一些緩沖期。該招的人要招起來，該交接的工作也要交接起來。總而言之，曾有晴還不能這麽潇灑地離開。
過了周末，曾有晴已經阻止不了蔣卓嘉一顆要去公司的心。她也有自己的項目要忙，只好随他去了。不過她離開A市的時候，還是多留了個心眼，在公司裏為自己找了個眼線——曉宇，并拜托他每天彙報蔣卓嘉的工作情況和行蹤。
就這麽又過了半個月，分公司頂替曾有晴的人終于招好了。曾有晴盡心盡力，幾乎是手把手的教了他一個星期，這才放心的回了總部。
回到熟悉的環境，讓曾有晴感覺十分親切，不過也有人表示不解：有晴姐如果在分公司再熬上幾年，回來肯定升職了！
确實，回到世通，曾有晴又做回了部門經理的位子，雖然是核心部門，但是和分公司的經理在職位層級上還是差了一些。不過曾有晴心态很平和，這些她早就考慮到了，只是俗話說得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如今她能做的也只能是放棄次要的，來保全那些對她來說更重要的東西了。
作者有話要說： 蔣卓嘉：生不出孩子這個梗，你确定要寫？
稻草人：出來混是要還的，誰讓某人之前太嚣張！
曾有晴：……你這是讓他還，還是讓我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