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曾有晴被堵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連身都轉不開。“讓開。”她伸手推了蔣卓嘉一把，卻發現在他面前她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對比在這顯得尤為明顯。
“你先讓開！”曾有晴加重了語氣。
蔣卓嘉還是沒動。隔了一會兒才若有所思地說道：“要我讓開也行。”
曾有晴投來一個疑惑眼神，這時候只見蔣卓嘉表情嚴肅，有些鄭重地說道：“不過你想清楚了，這次讓了，以後我可能就回不來了。”
蔣卓嘉這話意味深長，曾有晴立刻就意識到他說的不僅僅是眼前的這點事。回不來了、以後……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會有“以後”嗎？
曾有晴低下腦袋，久久不語。
蔣卓嘉等了半晌沒得到回複，忍不住問：“現在還要我讓嗎？”
“蔣卓嘉。”曾有晴總算擡頭了，叫了他的名字，又有些答非所問道，“今天游修誠告訴我，他向付梓馨求婚了。”
蔣卓嘉挑眉：“然後呢？”
“然後付梓馨回國了。”
“你想說什麽？”
“付梓馨告訴游修誠，她愛上你了。”
“什麽？”蔣卓嘉聽到這一句，眉頭很明顯的皺了皺，似乎也很意外。
“嗯，學長親口告訴我的，付梓馨說，她愛上你了。那你……”
“——我對她沒那方面的意思。”蔣卓嘉說得很肯定，不容她有半點質疑。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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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卓嘉對這個轉折很不滿意，語氣不太好的問：“你那學長還和你說什麽了？”
曾有晴剛剛的轉折其實是想說：可是付梓馨那麽完美，應該沒有男人會不心動。和游修誠沒半毛錢關系。然而此刻她看到蔣卓嘉惱怒的神情，立刻把後半句吞了下去：“沒了，沒和我說什麽了。”
“哼。”蔣卓嘉冷哼了一聲，明顯不相信她的話，“總之他和你說什麽你都信，而我說的話都是在撒謊。”
“不是的，我沒那麽想。”曾有晴這回否認的很堅定。
蔣卓嘉仿佛對于曾有晴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感覺有些詫異，低下頭來看她：“那我說我和付梓馨沒什麽，你相信我？”蔣卓嘉求證似的問道。
他的口氣很不确定，聽起來有幾分哀怨，還有幾分期許，是曾有晴不曾見過的。
“信啊。”曾有晴用很确定又很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至于原因？不知道，大概是直覺吧。直覺這個男人應該不會騙他。
蔣卓嘉顯然沒料想到她的回答會是這樣，緊繃了幾天的神經似乎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一只手無所适從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曾有晴趁機從他的人肉包圍圈裏面突圍出來，敲着自己的肩膀小聲說道：“好累啊，讓我先坐會兒。”
她語氣聽起來很輕松，蔣卓嘉都有點看傻了。“遇到這種事都不生氣？換做別的女人早就……”蔣卓嘉跟着曾有晴一邊朝客廳方向走，一邊自言自語。然而說到一半他又把自己打住：也難怪，曾有晴本來就不是別的女人。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緩和了下來，蔣卓嘉居然還有點不适應。他這個主人跟着曾有晴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還稍顯別扭，反而是曾有晴這個客人看上去更自在一些。
看她喝了一大杯水，又四仰八叉地斜靠在沙發上，蔣卓嘉忍不住評價：“你這個女人還真是……”
“如果你用與衆不同這個詞來形容我的話，我會高興一點。”
話說開了，蔣卓嘉板了幾天的臉終于放松下來，露出了一絲笑意：“你就真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有用嗎？”曾有晴反問。
其實曾有晴也不是生來就這麽看開，只是在經歷了那麽多事情後，她更懂得分辨哪些人是注定要離開的，而哪些人是會永遠陪伴自己的。和所有女人一樣，她也會擔心也會露怯，只是剛剛，當她看到蔣卓嘉眼睛裏的慌張和期待時，她似乎瞬間釋然了。人的本能反應最直接，有些情緒是藏也藏不住的。蔣卓嘉很在意自己的看法，還有什麽比這更說明問題？
“也是。”
“而且……”曾有晴好像又想到了什麽，她收斂了一下自己肆無忌憚的坐姿，友情提醒到，“以我們現在的關系，我也沒資格問東問西吧。”
蔣卓嘉“嗯”了一聲以示同意，緊接着又說：“那我們現在算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曾有晴在心裏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朋友、同事、親戚？好像都是，又都不是。
曾有晴這麽想着又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她發誓她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可現在看來好像是在給蔣卓嘉什麽暗示。
曾有晴感覺渾身都在發熱，這種場面她完全應付不了。什麽什麽關系……她幹嘛要說那句畫蛇添足的話，真是見鬼了。
曾有晴很緊張，臉上的笑容也散去了。想了半天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于是又想到了逃跑這一招：“額，時間也不早了，你看我……我也該回家了。”
她拿了東西急匆匆要走。這時候蔣卓嘉忽然伸出一只手，輕輕松松把她撈回來：“急什麽？那我換種說法吧。我要怎麽做，才能讓我們變成那種有資格問東問西的關系？”
雖然沒有挑明直說，但是蔣卓嘉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曾有晴領會到了中心思想，白嫩的臉頰刷的變成了紅色：“我……我……”她頓時語塞，“我又沒談過戀愛，我怎麽知道……”
“哦。”蔣卓嘉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戀愛關系。你直說就好了嘛，何必兜這麽大圈子？”
兜你個大頭鬼！曾有晴深刻感覺到老司機加厚臉皮男人的威力，完全不是她這種白紙可以對抗的。
“你別耍我了。”對待戀愛曾有晴可是認真的，“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小心朋友都沒……”
“誰要和你做朋友？”
曾有晴的話還沒說完，後面半句已經被蔣卓嘉忽然附上來的唇吃了下去。他溫熱的手掌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迫使她完全面向自己。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本就挨的極近，再加上蔣卓嘉不斷縮小着彼此的距離，不出一會兒就已經貼到了一起。火熱的觸感瞬間席卷全身，曾有晴腦子裏空白一片，四肢僵直，一顆心卻幾乎化作一灘水。
不是朋友，更不是該死的兄妹。他要的就是單純的愛情。
兩個人在纏綿中似乎都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世界靜止，他們不能看不能聽甚至無法思考——直到房間裏突然傳出來一記巨大的響聲。
曾有晴做賊似的推開蔣卓嘉。
蔣卓嘉低咒了一聲，被人壞了好事令他十分不滿。這時候曾有晴已經恢複了意識，先他一步起身離開，他也只好無奈的跟進了房間。
還好，游修誠沒醒，可能是翻身的時候動作太大，手機從口袋裏掉了出來，砸到了地上。曾有晴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撿起來給他在床頭櫃上放好，又拉着一臉不高興的蔣卓嘉走出了房間。
“這下我真要回去了。”客廳的時針已經指向了淩晨兩點，曾有晴穿好衣服這回是真的預備要走了。其實這外套不穿也可以，她現在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感覺是涼的。
蔣卓嘉拖拖拉拉的在後面不說話，等她都走到門邊了才一把把門按住：“都這麽晚了，要不今天就住這兒？”
曾有晴猶豫了一下：“不要了……”
“你睡房間，我睡客廳。放心，我不會……”
“不是不放心。”曾有晴打斷他，又看了一眼關着的客房房門，“我待在這裏，明天早上大家見了面不是尴尬嗎？”
蔣卓嘉有點不以為意：“怕什麽？他遲早都會知道。”
曾有晴對男人的粗線條表示無奈，提醒到：“你行行好吧，他剛剛失戀，情緒這麽糟。就別給他這麽大的信息量了。”
道理蔣卓嘉都懂，只是最後一層窗戶紙好不容易捅破了，他打心底裏不想就這麽放人走：“你倒是會體貼他。怎麽不想想就放我和他兩個人待着，保不齊他明天起來再打我一頓？”
曾有晴知道他在鬧情緒故意這麽說，沒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你要是真心和他對着幹，會打不過他？再說了，你要是真那麽恨他，就不會讓他住這兒了。”
他的心思曾有晴都猜到了。以後有個這麽了解自己的人在身邊管頭管腳，不知是福是禍。算了，不管是什麽，他都樂得接受。
蔣卓嘉看了曾有晴三秒鐘，終于妥協。“那好吧。”他嘆了口氣，又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紅撲撲的臉頰，“等我一下，我去拿衣服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