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游修誠:“你小子不要惡人先告狀!”
“我是惡人?那你特麽又算什麽東西?”蔣卓嘉眼睛瞪得老大,脖子上青筋暴起,整個人簡直就要噴出火來,“看在你以前幫過我的份上不和你動手,你還真以為老子吃素的?大白天跑我這裏撒野,你以為老子不敢動你?!”
兩個大男人情緒極度激動,靠的又那麽近,戰火一觸即發。曾有晴趕緊上前拉架:“好了好了!有什麽事情好好說,動手能解決什麽問題?!”
“你問問他,我動過手嗎?瘋狗一樣進來就亂咬人,沒吃藥吧你!”蔣卓嘉似乎完全放棄了對自己情緒的控制,幾乎咆哮着說道。
對面的游修誠骨子裏到底沒蔣卓嘉那麽野。剛剛蔣卓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他還能占點上風。現在他這麽兇神惡煞的站在面前,就有點不知如何招架了。游修誠雙拳死死握緊,嘴唇抿出一道直線,遲遲沒有開口。
曾有晴試圖将蔣卓嘉拉開,然而他腳下生釘,倔強地站在游修誠對面,怎麽也不肯退讓。曾有晴力氣使完了他連動都沒動,惱的她只好拍着他的後背壓着嗓子說他:“你幹嘛呢?要讓全公司的人看笑話?!”
蔣卓嘉本來就不是什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個性。要他受了氣還忍氣吞聲簡直就是做夢。然而曾有晴沒有目睹剛剛他被打的慘狀,只看到他現在像脫缰野馬一樣沖着游修誠發飙,心裏的天平自然朝一向溫柔儒雅的游修誠傾斜了。
“學長,你先回去。現在大家都在氣頭上,聊不出什麽結果的!”曾有晴放棄蔣卓嘉,轉而去勸說游修誠。大概在她的潛意識裏,游修誠在大多數時間裏都要比蔣卓嘉講理。
游修誠看着她冷冷笑了一聲,終于重新開口:“結果我已經知道了,我今天就是來教訓他的。”
熟料這句話又猛地點燃了蔣卓嘉的怒火:“少特麽廢話,你教訓誰?你哪根蔥啊?!”
眼看蔣卓嘉又要上手,曾有晴自知勸不住,只好拉下臉怒道:“好了蔣卓嘉!你有完沒完啊!”
“沒、完?!”他指着自己臉上的傷,“這筆賬我還沒和他算呢!”
游修誠漸漸緩了過來,故作詫異:“這麽巧,你也有賬要和我算?”
蔣卓嘉忍不住了,索性直言道:“行了你,別在這兒給我陰陽怪氣的。我說了我不知道梓馨在哪兒,信不信随你!”
游修誠又冷笑了一聲,眼睛撇了下曾有晴:“她在這兒,你當然不知道梓馨在哪。”頓了頓,他又皮笑肉不笑地問了句,“腳踩兩條船的感覺是不是特別刺激?”
“你特麽是聽不懂人話是吧?”蔣卓嘉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我說了和付梓馨沒聯系,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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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曾有晴這個旁觀者是聽不懂也得懂了。慢慢消化着兩個男人之間信息量巨大的對話,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付梓馨那麽個大美女,她當然記得。她不是游修誠的女朋友嗎,怎麽會和蔣卓嘉扯到一起?
對面的游修誠正準備接招,這時候他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迅速掏出手機,不論是肢體還是表情游修誠都顯得尤為緊張,似乎等這通電話等了許久。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游修誠迫不及待的把電話接通:“梓馨……”
蔣卓嘉一聽這個名字,嘴角便扯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一旁的曾有晴則默默盯着辦公室一隅,若有所思。
電話還在進行中,辦公室裏逐漸恢複平靜,外面看熱鬧的人也已經散了一半。蔣卓嘉回到辦公桌前坐好,拿食指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曾有晴站在門邊看着,正猶豫着該不該上前幫忙。這時候情緒逐漸平複的游修誠卻忽然捏着電話激動的沖了出去。
曾有晴不明所以,在後面剛準備跟上,蔣卓嘉卻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身邊,一把把她抓住。“別去。”
“會不會出事?”
“出什麽事?”
其實曾有晴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只是有點擔心。
她沒說話,卻把情緒都寫在了臉上,看得蔣卓嘉的眉頭又漸漸皺到了一起。“你很擔心他?”說話間,蔣卓嘉手上的力道又逐漸加重。
“嘶——”昨天熱油燙傷的地方起了泡,她連個創可貼都沒用,現在被蔣卓嘉這麽一用力,曾有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蔣卓嘉瞬間松手。“手怎麽了?”
“沒事。”她從小就是這個脾氣,從來不讓人擔心,更不會在男人面前示弱。
蔣卓嘉知道問也問不出什麽,直接從抽屜裏拿了個創可貼給她貼上。“少沾點水。”
蔣卓嘉低着頭,認認真真給她貼創可貼。曾有晴看着他的頭頂,不知道在想什麽,這時候外面忽然又有人跑了進來,神情異常緊張:“不好了,蔣經理又回來了!”
又回來了?曾有晴聞言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卻被蔣卓嘉迅速按下。
“緊張什麽,他來拿行李的。”
曾有晴順着他的眼神朝牆角看了一眼——果真一個黑色的拉杆箱安安靜靜地矗立在那裏。敢情游修誠下了飛機就直奔這兒,究竟是什麽仇什麽怨?
創可貼貼上了,曾有晴從蔣卓嘉手裏抽-出手,立馬拉了拉杆箱往外面走。
“去哪?”
“送箱子。”曾有晴說着又忍不住回頭瞪他一眼:“難道等他自己回來拿?還嫌事不夠大?”
……
蔣卓嘉剛剛回到公司就被人打傷,又搞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應俊索性給他放了大假。他受傷的事情家裏不好交代,只說是路上出了意外,摔傷的。溶溶最近忙着找工作沒空餘的時間照顧他,于是又拜托曾有晴幫忙。別的人她信不過,只有有晴姐最靠譜,何況她還有自己的小心思,期待早日和有晴親上加親。
其實蔣卓嘉也就受了點皮外傷,談不上什麽照顧。不過曾有晴這人做事一向認真,答應了溶溶就不能失信,于是和蔣卓嘉說好下了班去給他送飯。
蔣卓嘉心安理得的接受曾有晴的照顧。
曾有晴天生勞碌命,又愛操心,做完了飯,看蔣卓嘉出差帶回來的髒衣服亂七八糟的堆在角落裏,又忍不住拿去洗衣機洗。轉頭回來發現客廳堆着各種雜物,連喝光的可樂罐頭都有,曾有晴回想起在這裏暫住時,房間打理的井井有條的畫面,再與眼前的景象一對比,實在讓人頭痛。她沒法就這麽撒手不管。
垃圾桶太小,裝不下蔣卓嘉制造出來的垃圾,曾有晴索性拿了個大號的垃圾袋過來清理。蔣卓嘉吃完了飯,走到客廳裏見她這麽大陣仗,也有點驚訝。
“你吃飯了嗎?”蔣卓嘉問。
“沒。”曾有晴頭也不擡。
“那先吃飯,這些待會兒再說。”
蔣卓嘉過來接她的垃圾袋,曾有晴卻一把奪了回來,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只低着頭繼續收拾。蔣卓嘉被她撞了一下,退到一邊。他默默看了曾有晴一會兒,好像想到了什麽:“有什麽不高興就說出來。”
“沒。”
蔣卓嘉忽略她的回答,繼續問:“你是氣家裏太亂,還是氣我?”
這回曾有晴什麽都沒說,手下的動作卻是越發的麻利。茶幾上有一塊污漬,她轉身到鞋櫃裏找了塊抹布,正準備去廚房打濕,被蔣卓嘉中途攔了下來:“心裏有氣就告訴我,你也不怕把自己憋壞?”
曾有晴擡頭看了蔣卓嘉一眼:“付梓馨的事情,你解釋一下吧。”這幾天她腦袋有些混沌,自己也說不清在生什麽悶氣。可是人的第一反應最真實,話一出口,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陳年舊事。”蔣卓嘉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她會這麽問。神色如常,眼光深邃。
“說來聽聽。”曾有晴脫口而道。
蔣卓嘉坦言道:“當初她為了刺激游修誠,故意找我演戲,我配合了。”
曾有晴:“後來呢?”
“沒後來了,後來你都知道了。游修誠回頭了,辭了職,去美國找她了。”
整件事情從蔣卓嘉嘴裏說出來似乎異常簡單。曾有晴心裏存疑,可是她仔細觀察他的神情,又坦然的讓她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如果事情真像你說的這樣,游修誠為什麽來找你麻煩?”他難道不該感激蔣卓嘉嗎?
“不知道!”蔣卓嘉顯得有點無辜,“誰特麽知道他們去了美國以後發生了什麽。看樣子付梓馨應該是回國了,他找不到她,所以跑我這裏來撒氣。”
“她和你聯系過嗎?”
“打了個電話約我吃飯。不過那時候我在出差,就沒約上。”
曾有晴心裏咯噔了一下,果然……付梓馨找過他。“她不讓學長知道自己的行蹤,卻打電話給你約你吃飯……?”這說明什麽?
蔣卓嘉聽到曾有晴口中的“學長”兩個字已經有些不高興了,再到聽完她整句明顯帶有質疑的問話,臉色剎那不好看了。
“怎麽?學長說話都是真理,我說的就是狗屁,對不對?”蔣卓嘉故意加重了“學長”兩個字,口氣變得有點挑釁。
曾有晴皺了皺眉頭:“嘴巴幹淨點。”
“我就是這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說了,我和付梓馨沒什麽,我就把她當妹妹,你要相信你那傻比學長,你就去信吧!”
提到游修誠,蔣卓嘉瞬間變得有些煩躁。
曾有晴聽他這話,火氣蹭蹭地往上冒:“妹妹?呵呵,家裏有個妹妹不夠,你在外面還認了多少妹妹?”
蔣卓嘉已經數不清曾有晴在多少場合提及過與自己的“兄妹之情”,心裏本來就一直不太舒服。此刻舊事重提,他愈加不爽。穿上帶刺的盔甲,蔣卓嘉整個人顯得戾氣十足:“認多少妹妹都好,就不差你這個!”
“……”曾有晴被這話噎到,徹底沒了繼續對話的心情。她将手裏的抹布重重丢在地上,背着包包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