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久之後，蔣卓嘉在外地支援的項目終于有了突破性的進展。說來也巧，他出差回來的日子正好定在了曾有寧、蔣溶溶度假回來的同一天。
一整天，曾有晴的情緒都顯得特別高漲，連下班都難得準時。掐着點出門的謝心薇看到曾有晴簡直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
“有晴姐，今天你居然不加班？晚上要不要和我出去嗨皮？”
“今天不行，我趕着回去買菜做飯呢，下次約。”曾有晴的回答嚴肅認真，對面的謝心薇看着她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和你開玩笑的！看你這急急忙忙的樣子就知道佳人有約啦。怎麽，蔣經理今天回來？”
謝心薇話說得順口，曾有晴臉上卻微微一紅，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人看破了心思，她嘴硬道：“什麽啊？我哥哥和嫂子今天度蜜月回來，我要回去多做幾個菜。”說完也不等謝心薇再開口，就匆忙奔向了公交車站，“好了，先不和你說了，晚了路上堵，明天見。”
謝心薇沒八卦到，嘟着嘴感覺有點遺憾。可是又認真回憶了一下上次和應俊的對話，貌似蔣卓嘉出差就是到這幾天結束。嗯，有情況，絕對有情況！
曾有晴一路風風火火的跑了超市和菜市場，買齊了食材。提着大袋小袋的東西，幾乎是跑着進了家門。這套二居室經過改造，已經煥然一新，地方雖然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蔣溶溶搬進來以後沒多久就和曾有寧出去旅游了，曾有晴剛剛升了經理的位子，也忙，一個人還沒怎麽開過夥，所以廚房裏幹幹淨淨的沒有一點油煙氣。
然而雖然許久沒下廚，曾有晴在這個嶄新的廚房裏還是顯得輕車熟路、游刃有餘。把雞湯炖上，迅速開始切配其他小菜，曾有晴早就設計好了晚上的菜單，動作無比麻利。她時間掐的很準，菜做到一半曾有寧和蔣溶溶就回來了。
“路上都累了，你們先休息下，等你哥回來就能開飯了。”曾有晴開門把他們迎進來，又匆匆回到廚房繼續忙碌。
最後一個菜松子桂魚，工序有點複雜，她只做過一兩次，火候拿捏還不那麽準确，因而顯得尤為全神貫注。
“怎麽起那麽大的油鍋啊？”曾有寧聞着油煙味跑出來看。
“松子桂魚？”跟着一起出來的蔣溶溶看了一眼料理臺，忽然有些興奮地說，“我哥的最愛！”
曾有晴被她這冷不丁的一聲吓得手上一抖，一整條魚滑落到滾燙的油鍋裏。濺起的熱油頓時燙到了她不算細嫩的手背上，疼的曾有晴驚呼一聲。
曾有寧趕緊上前關火。“快去沖水！”
溶溶被她吓得心驚肉跳：“有晴姐，你沒事吧？”
曾有晴強忍着痛，還算是鎮定的移步到了旁邊的水池：“沒事沒事，別緊張。”一邊用冷水沖洗，一邊她還不忘安慰身邊的蔣溶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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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寧則直接解下她的圍裙，攬下大廚的活：“行了，你去休息，這裏交給我。”然而他眼神繞着料理臺看了一遍，又覺得詫異，“這麽多菜哪吃的完？這魚就別做了吧。”
曾有晴有些着急：“啊？可這魚……”這魚蔣卓嘉愛吃啊……
“沒事，不浪費，回頭我再加工下。”顯然曾有寧沒領會曾有晴話裏的意思。
“你看菜都涼了，我們先吃起來吧！”蔣溶溶補充到。
兩個人端了菜出去，正準備布碗筷，這下曾有晴真急了：“你哥還沒回來呢！”
“啊？你不知道？”蔣溶溶手裏的活不停，邊盛飯邊說道，“他飛機晚點了，不回來吃飯了。”
“不回來了？什麽時候的事，他給你打電話了？”
“是啊，就剛剛，他……”
曾有晴一聽，心裏又毛躁了，蔣溶溶還沒說完，她就跑進了房間裏。一看手機，果然有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蔣卓嘉打的。
曾有晴立刻回撥。
電話一接通，曾有晴直奔重點：“你在哪兒呢？”
“飛機晚點了，還在機場。”
“晚點幾小時？”
“說不好，流量管制，現在一飛機的人都在機場等着。”
曾有晴嘆了口氣，控制不住的失望：“本來還等你回來吃飯呢。”
“我知道。”
“好了，現在吃不成了！”她微微加重了語氣。
蔣卓嘉笑了：“這可不能怪我。”
“我又沒怪你……”
“可你聽起來好像很失望。”蔣卓嘉顯得有恃無恐道，“怎麽，你那麽想和我吃飯啊？”
這話說的……曾有晴瞬間恢複理智。清清嗓子，她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沒啊，就是想一家人聚一下。聚不成就下次吧。”這人真是，絕不能和他說句好話！
蔣卓嘉好像被她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态度逗樂了，在電話那頭輕笑不止。曾有晴一個人生悶氣：“有什麽好笑的？！”
蔣卓嘉笑夠了，停下來：“曾有晴啊，我說咱們能不能坦率一點？”
“什麽意思？”曾有晴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這話他是認真說的還是在開玩笑。
蔣卓嘉沒解釋，卻忽然說：“曾有晴，我很想和你一起吃飯。”
“……啊？”
“我很想馬上回去。”
“嗯……出門久了，想回家了吧。”
“也不是，就是想回去和你吃飯。”
曾有晴能感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哦……”
蔣卓嘉似乎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就一個哦，沒了？”
曾有晴臉紅紅的，其他話她說不出口。
蔣卓嘉等了半天還是沒等到她開口，重重嘆了口氣：“還說要感謝我，連句好話都不會說。”
“我——”曾有晴剛想解釋，外面蔣溶溶卻跑來催她趕緊出去吃飯。蔣卓嘉聽到妹妹的聲音，決定放過曾有晴：“吃飯去吧，我也快要登機了。先挂……”
“等等！”這時候曾有晴忽然将他打斷，“明天一起吃午飯吧！我請客。”
蔣卓嘉眉眼帶着笑意，難得語氣溫柔：“好。”
……
第二天早上，曾有晴收拾了自己一番才匆匆出門。壓着點進了公司，還好沒遲到。
昨天晚上她一直沒關手機，睡得很淺。半夜醒來看到蔣卓嘉給自己發的短信：已落地。心裏才算踏實下來。
一上午忙忙碌碌，時間倒也過的挺快。去開會的時候路過硬件部，曾有晴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向蔣卓嘉辦公室方向飄。空了一個多星期的辦公室亮起了燈光，曾有晴似乎也跟着有了活力。
午飯時間很快到了，部門同事三三兩兩的撤離。曾有晴到了這時候卻反而有些緊張，跑了兩次廁所，确定自己今天的打扮沒出問題，才下定決心往硬件部方向走。
吃什麽好呢？隔壁新開了一家川菜館，可是蔣卓嘉不太能吃辣，曾有晴搖着頭又自我否定。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算了，還是讓蔣卓嘉做主吧。
硬件部就在前頭，入口處卻被黑壓壓的一群人堵着。曾有晴納悶：現在分明是午休時間，怎麽會這麽熱鬧？
然而越走近，曾有晴越感覺有些不對勁。
部門辦公室裏時而傳出來很大的響聲，圍觀人群也跟着低呼起來。曾有晴聽得心驚膽戰，加快步子走過去，小心翼翼撥開人群問了句：“怎麽了？”
“不知道什麽情況，蔣經理和人吵起來了。”
曾有晴心頭一緊！果然有情況。她沖破看熱鬧的同事組成的人牆，迅速朝經理辦公室移動，沒走到一半裏面就有人出來，一看是曾有晴來了那人立刻求救：“有晴姐，你快去，蔣經理和游經理打起來了！”
游經理……？曾有晴的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可是此時此刻她也來不及多問，繞過同事就沖了進去。不算太大的辦公室內，她一眼就看到了蔣卓嘉。他的襯衫袖子高高挽起，一手插腰一手扶在辦公桌上，低頭喘着氣，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蔣卓嘉意識到有人進來，擡頭便和曾有晴的目光撞在一起。這下曾有晴看得更清楚了，他嘴角滲血，眉骨帶傷。她眼裏寫滿了焦慮，蔣卓嘉的神情也頓時凝重了一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曾有晴迫切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麽。然而眼前的蔣卓嘉還沒能開口，對面的男人就搶先說話了：“有晴，你來的正好。”
曾有晴還沒轉身就已經分辨出了游修誠的聲音，時隔多日，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麽個莫名其妙的場合。
“學長，到底怎麽回事？”
游修誠的外套已經被抓的皺皺巴巴，向來一絲不茍的發型也有些松亂。曾有晴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有種不祥的預感向她襲來。
游修誠完全抛棄了他平時溫文爾雅的形象，看着蔣卓嘉扯着嘴角冷笑：“你該問問他怎麽回事？”
曾有晴疑惑中再次将目光投向蔣卓嘉，他的表情果然不像之前那麽淡定，甚至可以說，有一絲慌亂：“這事我晚點和你解釋，現在你先出去。”
他說着便将曾有晴往外面帶，曾有晴不明所以的被推走，不料游修誠忽然一腳踢飛了身旁的垃圾筐，咣铛一聲——本就已經亂作一團的辦公室更加淩亂不堪。
“蔣卓嘉，你少在這裏給我裝孫子，你他媽敢做不敢當了？是不是男人？”
曾有晴愣住了，她認識游修誠這麽多年，從來沒聽他說過髒話，更別說動手了。蔣卓嘉到底怎麽他了，才會發這麽大的火？她滿心擔憂，拖着步子不肯往外面走，轉頭小聲問蔣卓嘉：“到底出了什麽事？”
沒料到這話還是被游修誠聽到了，不等蔣卓嘉開口，他便冷笑着接過話茬：“他當然想快點把你送走，腳踏兩條船這種事情，怎麽能讓你知道？”
蔣卓嘉的火氣似乎早已經到了臨界點，被他這麽一搞算是徹底激怒了。他離開曾有晴，怒氣沖沖的轉身回來，近距離的站在游修誠對面，極其惱火地吼道：“你特麽有病吧？！自己的女人看不住，跑我這兒來發什麽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