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将軍府上有喜(22)
陶桃的力氣用的不小,喬思秋整個腦袋都被打的偏向一邊,那清脆的響聲也像是抽在衆人心頭上似的。在場的這幾位哪有不知道喬思秋在歷文澤心中的分量的,他們都開始擔心起來,這要是被歷文澤知道了,夫妻之間會不會生出許多嫌隙。
雖然說是主母對于自家男人的後院那是有掌控權的,但是一個妾侍亦或是外室真的受寵,大多數聰明人的選擇都是避其鋒芒。再受寵又能如何,到頭來不還是個妾,等到新鮮勁過了大家都一樣,誰比誰多長了一張臉不成。
“你打我?”喬思秋複又擡起頭,甚至都忘了哭,現在只覺得意難平。當初劉氏抽她巴掌也就算了,畢竟對方年紀大又是歷大哥的母親,可是面前這個壞女人算是什麽貨色,雖然她父親官職不算高,但是她好歹也是嬌養長大的小姐,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啪!
可是她的話音未落,另一邊臉頰又挨了一巴掌,直将她耳朵打的嗡嗡直響。
“我打你,怎麽了?”陶桃甩了甩自己發麻的手,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那裏的少女:“這裏是将軍府,我發落個人什麽時候需要征求你的意見了?”
喬思秋沒回應,只是繼續用那恨極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覺得自己有理由恨,要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占了歷大哥正妻的位置,他們二人何必受到如此大的阻力,要不是這女人次次都橫加阻攔,他們二人又何苦像現在一般偷偷摸摸的見不得光!
陶桃在她那不善的目光下仍舊怡然自得,被人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打都打了,她還會怕?
“這是在做什麽?”人群後面傳來一聲厲喝。
下人們急忙閃開了一條道,露出了鐵青着臉站在那裏的歷文澤和劉氏。到底歷文澤還是得到了消息,雖然他覺得書房十分的安全,但是保不齊會出現什麽意外,于是派人在暗處守着,果真這意外就發生了!
他知道之後自然是不能放任喬思秋受委屈,顧不得将軍府還有其餘外人在,就急哄哄的往這面趕。而見他臉色不好,劉氏當然也猜到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兒,豈能不跟着過來?
結果兩個人見到這裏的情形俱是變了臉色。
歷文澤是因為自己心愛的人竟然被仆婦按在地上摩擦,而劉氏則是因為這個小妖精怎麽又出現在将軍府了?今天這麽多雙眼睛看着,這是要出大事的!
“将軍,您來的正好,我剛剛正準備回院子去給母親取果子酒的時候,路過這書房正與夜竹閑聊,感嘆咱們将軍府喜事連連,許姨娘也有了喜,卻突聞書房中有異響和人的腳步聲。将軍,我也是知道你書房中的東西有多重要,豈能不查看一番呢?這不……就發現了……”陶桃先發制人。
可是現在男人滿心滿眼的都是地上被人壓着跪在那裏的喬思秋,還哪裏有別的心思,明顯按壓着怒氣:“發現便罷了,這是什麽意思?!”
“歷大哥!夫人她打我……嗚嗚嗚嗚嗚嗚……”喬思秋又開始掙紮了起來,那兩個仆婦被歷文澤駭人的臉色吓壞了,手底下到底是松了力氣,讓少女逃了出去,一頭紮進了男人的懷裏,鼻涕眼淚抹了對方前襟哪兒哪兒都是。
歷文澤聞言心疼的擡起她那小巧的下巴,見她姿容狼狽,臉頰也有明顯的紅腫,便更加生氣了:“陶氏,你這是什麽意思?!”
“将軍明鑒!”夜竹跪在了地上,帶着哭腔:“夫人只是以為這書房進了偷子,便命我們細細查看,誰知道喬姑娘一下子從裏間跑了出來,天色這麽黑,我們哪裏能看得清楚,只以為這偷子要跑。夫人擔憂她若是偷拿了重要的東西那可就糟了,所以舍身想要攔住她,誰曾想這喬姑娘一把将我們夫人推倒在地,仆婦這才将她按在地上的!且不說喬姑娘鬼鬼祟祟的躲在将軍書房中意欲為何,就算是妾侍如此沖撞推搡主母,這又是什麽罪!”
“将軍明鑒!”那兩個仆婦也跪了下去,瑟瑟發抖。
“……”歷文澤心虛外加理虧,可是喬思秋到底是挨了巴掌,總不能這麽過去了,便态度依舊強硬:“既是抓到了看管起來便是,主母動手揮巴掌,成何體統!”
“将軍怎麽不問問喬姑娘做了什麽我才打她的?”面對男人的質問,陶桃強忍着失望和委屈:“原本不是什麽大事,可是她卻不依不饒的鬧了起來,将軍,今天是什麽日子還需要我提醒你嗎?若是真的讓她鬧起來會造成什麽後果您又不是不知!我只是想命人暫時堵住她的嘴,她便用了力氣脫離仆婦的鉗制沖向了許姨娘!”
果不其然,劉氏聽到這裏,臉色更加的難看。盯着歷文澤懷裏的少女的眼神幾乎像是淬了毒一樣,讓喬思秋全身汗毛豎起,又往歷文澤的懷中鑽了鑽。
“将軍您說說,明明我站的離喬姑娘最近,巧青又長得最瘦小,嫂嫂還站在許姨娘的旁邊,偏偏她就選定了許姨娘?!”陶桃質問:“許姨娘現在可是剛剛懷上您的親生骨肉啊将軍!!!”
“毒婦!毒婦!”劉氏氣的直用拐杖敲擊地面,說完這兩句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求将軍為婢妾做主!”許姨娘跟着跪了下去,雙手護着小腹:“要不是剛剛主母舍了自己的身嬌體貴為婢妾擋了這場災,婢妾如今可就見不到您了!這在場的衆人都可以為夫人和婢妾作證,我們說的可都是實情啊将軍!”
歷文澤覺得自己此時已經被逼到了牆角裏,轉身不得,動彈不得。
“歷大哥,我沒有……”喬思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抽噎着辯解:“我真的沒有……”
“我信你。”歷文澤将懷中的人擁的緊了一些,小姑娘以前是最愛笑的了,可是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後似乎只會哭,如若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何談大業?!
“将軍。”陶桃走近了兩步,瞧着男人下意識将少女護在身後的動作,一臉的苦澀:“看來将軍今日是定要護着喬姑娘了。但是,這威武将軍府的榮耀,慈愛的母親,還有兩個沒出世的骨肉,将軍您是都要舍棄了不成?”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她瞬間淚如雨下。
歷文澤愣住了,覺得以後什麽哽在喉間,不上不下的難受的慌。在他有限的記憶裏,妻子好像是第一次有這般劇烈的情緒波動。可是欺君之罪?未免太過于誇張了,當初皇上也只是讓他閉門思過,他也沒有當着皇上的面許下諾言再不與喬思秋糾纏,這算是哪門子的欺君?
想到這裏他挺直了腰板,冷眼瞧着陶桃:“就像我能保的住我心愛的人一樣,這将軍府的榮耀也一樣能保得住!”言罷拉着喬思秋頭也不回,走的決絕。
“寵妾滅妻!寵妾滅妻!”劉氏氣的渾身都顫抖,忽然間失了力氣,暈倒在了身旁的丫鬟身上,自然又是陷入了一陣混亂。
陶桃一邊幫丫鬟安頓好劉氏,一邊吩咐夜竹:“還不快去請大夫,老夫人可是被将軍氣昏了頭了!”
夜竹咽了口唾沫,覺得有些害怕,她能察覺到自家主子的計劃所圖不小,但是這可是關系着将軍府上下啊!不過她也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狠下心跑了,她已經上了主子的船,那這輩子就別想下來了!
等到陶桃送走今日過府的那些客人,已經快要後半夜了,去看過劉氏并沒有什麽大礙之後,她走出屋子擡頭看着天空中挂的月亮。
今夜的情形已經足夠明朗了,她不曾後悔将歷文澤和喬思秋逼迫到如此地步,因為整件事注定就是一個死局。要麽就是她把兩個人按在泥土裏摩擦,要麽就是她全盤皆輸最終一脖子吊死。
特別是早些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女主的隐藏屬性,要是她稍微松懈一下,那可真就沒什麽好果子吃了。原身沒能鬥的過對方都落得如此凄慘,她還不得死無全屍啊。
呼出一口濁氣,陶桃目光堅定而清明,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靠男人?遇到不是個東西的他比你跑的更快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