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殷斐你幹什麽?(52)
分,知不知道。
真不适應,完全不适應,殷斐感情就在這樣的環境這麽長大的?
艾瑪,難怪脾氣那麽臭。一時間有點後悔把小饅頭送回來,這種環境,十幾個人捧着一個男孩兒,當成主子一樣的恭謹,什麽孩子而已慣壞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将來成一個飛揚跋扈的纨绔子弟。
蘭姨餘光瞧見了胭脂的神情,拉起胭脂的手,笑了,對領頭的混血老管家說:“凱文,謝謝你用心了,不過,董事長可能不喜歡這套的,少奶奶也不一定喜歡,大家輕松點,以後找個時間自我介紹下就好了。”
“是,太太。我記住了。”凱文非常善于察言觀色,聽見蘭姨的态度,把手一揮:“大家已經見過少奶奶和小少爺了,各忙各的去吧。”
呼啦啦,一群人調頭紛紛都走了。
“哈哈哈,好玩好玩。”人還沒走完,小饅頭胖手拍起來,他還在胡大懷裏被胡大抱着,扭頭問胡大:“胡爺爺,小少爺手是說我嗎?什麽叫小少爺?小少爺都做什麽呀?”
“噗噗——”胡大先是止不住的樂,然後意識到此刻需要自己正色,板起臉道:“小少爺啊,那個——”
他還真不會說,當年他帶殷斐的時候也是這樣叫少爺,但是那是在很輕松的環境下自然的說的,相處起來也沒感覺怎麽別扭,都是以叔侄的模式相處的。
但是今天這出兒,他也尴尬。
這要是當年的他,也不好意思如此分明的區分這種主仆身份。
“小饅頭,奶奶和你說啊,小少爺,就是大家對被寵愛的小孩兒的一種客氣的說法,其實弄可以比用去理會的。”
蘭姨到底蕙質蘭心,一分鐘之內發現了這三人的神色尴尬,給小饅頭恰當的解釋了。
胭脂這才喘了口氣。
沒幾步進來客廳。
大廳裏面并不豪華,到那時卻十分有情調,那種說不出的質感。
家裝和裝飾品都是以灰色調居多。各種灰色調,有層次的拉開,非常的高雅。
豪華沙發前的茶幾上已經擺好了各種待客的瓜果飲料。
除了零星聽見幾聲廚房的忙乎聲,沒有一個人。
蘭姨把胭脂和小饅頭讓到沙發上坐好,說:“老頭子這時候可能在午睡,我讓阿姨去上樓喊他。”
“恩。”胭脂點頭:“伯父要是沒睡醒的話,就不打擾他了。”
蘭姨笑而不語,其實這些細節她是知道的,殷孝正激動還激動不過來怎麽會睡覺?
說午睡都是客氣話。
實際上是殷孝正在矜持,表面擺擺大家長的架子。
這時候只需要保姆阿姨上去知會他一聲,走個面就好了。
“清清阿姨,你去看看董事長醒了沒,和他說他兒媳婦帶着大孫子來了。”
“哎——”廚房那邊清脆的一聲答應。
少頃一個系着圍裙的中年阿姨出來沖這邊點點頭,快步往樓上走。
胭脂的視線有意不在意,但還是往樓上看去。
小饅頭則毫無顧忌的噠噠噠跑到樓梯口:“胡爺爺,是不是我自己的親爺爺就從這裏下來看我?”
“額,是,是。”胡大被小饅頭雷到了。
蘭姨卻眼睛笑成一條縫兒:“哈哈哈,小饅頭真孝順呢,現在就知道等爺爺。”
“當然了,我們幼兒園小朋友的爺爺都帶着他們去動物園看猴,釣魚,捉蜻蜓,我就愁我怎麽就沒一個爺爺帶我去看猴呢。”
小饅頭理直氣壯歪着脖頸說。
包子臉鼓起腮幫子,往上瞅。
“哈哈哈,是爺爺太忙,沒時間帶你去,以後爺爺帶你去看,猴,好不好。”樓梯上忽然轉出一個身影。
中等身材,保持的勻稱健壯絲毫沒有中年發福的征兆。
沒有穿家居服而是正規的襯衫領帶。
臉看向樓梯口等着的小饅頭便轉不過來,就像着了吸心一樣。
小饅頭也看着他,大眼睛睜成鬥雞眼。鼓起腮幫子想說又沒說。
殷孝正走下樓梯,直接就向小饅頭走過去伸出大手準備抱他。
小饅頭往後躲了躲,終于鼓起勇氣胖手插在腰上:“我在等我自己的爺爺,你是誰還沒有介紹一下。”
“哄——”沙發邊坐着的一群人都笑了。
尤其蘭姨笑出眼淚直沖小饅頭伸大拇指,附在胭脂耳邊說:“老頭子驕橫一世,這下終于碰到克星了。”
殷孝正伸出的手僵住,鬧了個大紅臉,但是卻笑了。
眼前虎頭虎腦的男孩子,說是三歲,但是足足有一米的個頭,比同齡孩子長的高,眉目五官比殷斐白淨卻像極了殷斐兒時。
尤其這孩子,氣度不凡,換了一般的孩子看見陌生的大人要麽縮在熟悉的大人身後,要麽蒙楞的不敢說話,完全聽人家的,還有不上路看見生人就吓哭的。
他這孫子可好,上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好,有種,有殷家的風範,尤其有當年殷老爺子橫刀立馬一般的風範。
“那,我們都自我介紹下,你先來,怎麽樣?”
殷孝正蹲下身子,一向注重儀表,褲子出一點褶皺都不穿的世家老公子,此時蹲下,笑臉,和三歲的小孩說話。
小饅頭撓撓後腦勺:“我王好婆說做事要有先來後到,這叫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是我先問你的哎,你要先介紹自己。”
“哦,好好。”殷孝正那點儲備的傲氣直接被小饅頭拍在沙灘上。
頓頓嗓音:“我是這個家的主人,是你爸爸的爸爸,就是你的爺爺,以後,你就是這個家的小主人,現在你該怎麽稱呼我?”
“哦。”小饅頭點點頭,大眼睛十分睿智的迎視殷孝正:“我有好幾個名字,媽咪叫我胭昊,可是爸比非要我叫殷浩,可是我最喜歡的名字是小饅頭,你以後可以叫我小饅頭。還有,你說是我的爺爺,可是我對做我爺爺的人,還有要求呢,你能做到嗎?”
“哄——”沙發那邊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殷孝正的眼睛閃出星星,是忍住的笑,幹脆坐在樓梯臺階上:“我還第一次聽說當爺爺還要考試的,那你說要求把。”
“恩。”小饅頭本來腦海裏沒有考試這個詞兒,一聽殷孝正這樣說,立時也覺得神聖起來,嚴肅了包子臉:“第一,你做我爺爺的話,會去幼兒園接我嗎?”
“會,肯定會。”殷孝正殷勤的點頭。
“那,第二,你想做我的爺爺就要寵着我,我媽咪和爸比罵我的時候,你要幫着我。”
殷孝正捂頭,咬咬牙:“這個可以有。”
“恩,第三,你每個周末都要帶我去動物圓看猴。”
說完這個憋屈在心裏多日的問題,小饅頭也長出了一口氣。大眼睛期待的等着殷孝正的答案。
“那可以啊,這太容易了,以後爺爺減少工作量,不等周末也帶你去看猴。”
殷孝正也長出一口氣,還以為這第三個問題有多難呢,竟然是看猴。
臉笑出了核桃紋。
“爺爺——爺爺——嗚嗚嗚嗚,我可找到你了,我的親爺爺——”小饅頭聽見殷孝三個肯定的回答,立刻撲倒殷孝正懷裏,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就像見到久別的親人。
看的一衆人都懵了。
原來在小孩子的心裏,這樣的渴望親情。是啊,整天生活古在幼兒園小朋友中間,每天都被小朋友誇爺爺的各種洗腦熏陶,小饅頭那顆争強好勝的心裏早就因為自己沒爺爺急的火燒火燎的。
這下終于圓滿了。小饅頭的舉動把殷孝正驚了數秒然後殷孝正一把把孩子摟住抱起來,爺孫倆都掉了淚。
胭脂緊緊抿着嘴唇,也紅了眼圈,之前真的太委屈兒子了。
蘭姨輕輕拍着胭脂的脊背,嘴角笑着。
殷孝正抱着小饅頭走到胭脂跟前,極為嚴肅的,說:“謝謝你,為殷家養了這麽好的孩子。這幾年,你辛苦了。”
胭脂雖然覺得這樣的話怪怪的,好像自己母憑子貴一樣,好像自己因為有兒子才賴着殷斐一樣。
自己養兒子并不是為殷家,是為自己的母愛,是不忍心拒絕一個生命,但她本來就是一個随和的人,不想弗人的面子,還是十分領情的站起來。
說:“伯父,您客氣了。”
除了這句話,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不能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吧。
接下來的一頓午飯吃的相當歡樂。
小饅頭就像久別重逢,終于找到寶了一樣粘着殷孝正。
到底是骨血關系,骨柔情深。
之前小饅頭和胡大在一起,也管胡大叫爺爺,胡大待他也是百般疼愛溺寵,但是沒見現在和殷孝正這樣的親昵。
整頓飯,都是爺爺一口一口喂的。
小饅頭早就自己吃飯了,胭脂的教育理念就是不慣毛病不寵毛病。
十二個月會坐着上飯桌開始就是交給小饅頭一把勺子自己吃飯,哪怕頓頓飯下來,小饅頭都把餐廳吃成戰場,胭脂光打掃殘局就要半小時,但是她一直讓小饅頭自立。
今天可好,小饅頭整頓飯只負責一件事,那就是:“啊——”
殷孝正每每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小饅頭嘴邊:“乖,張開大老虎嘴。”
小饅頭就張嘴:“啊——”一口飯加上一口菜,進去,開嚼。
看的蘭姨不時的捂嘴笑。
看的胭脂目瞪口呆。
心裏一緊一緊的。
這啥呀,自己怕啥來啥,就怕殷家的教育理念和自己不一樣,小饅頭被殷家排斥,或者寵溺。
現在看來是後者。
可是這樣灌下去,不行啊。
小饅頭就像終于找到自己喜歡的吃飯發方式一樣,不停的‘啊’,殷孝正也像終于有了換個大玩具一樣,不停的喂。
一頓飯,胭脂不單是食不知味,還吃出胃疼了。
291金婉秋的心思
一頓飯,胭脂不單是食不知味,還吃出胃疼了。
法國巴黎,早上七點半,戴高樂國際機場。
殷斐由胡大和兩個知名醫護專家陪着剛走出機場閘口,就愣住了。
金婉秋一襲大紅香奈爾裙裝,腳踩金色恨天高玉立在殷斐面前。
臉上難得的淡妝,其實淡妝她也挺美的,只是多年商場,她的氣質神韻要比實際年齡成熟。
殷斐微愣了數秒,別過頭當做不認識,吩咐胡大推輪椅繼續往前走。
金婉秋綻開唇瓣,十分優雅自信的笑:“殷斐,你可以不歡迎我,不能不歡迎歐洲著名肌腱修複專家康納利先生。”
金婉秋眉目自信志在必得那種自信,直視着殷斐愠怒的眉宇。
殷斐視線向金婉柔身邊的白人中年男人看去。
微微有點禿頂,身材高壯,神态卻十分的精幹,眼眸銳利,鼻頭略帶彎勾,令殷斐不自覺的想到福爾摩斯這個人物形象。
對方也向殷斐看來,眼眸裏沒什麽情緒,一個非常理性的男子。
理性的人往往最适合做醫生。
“您好,康納利先生?很感謝您和金小姐來接機,我知道家父已經為我了相關的專家。”
“您是殷斐先生對嗎,大腿骨折導致周圍肌肉群供血不足萎縮退化——您的病歷,上周末金小姐已經傳真給我看了,确實是一道難題。”
“……”
殷斐一向冷靜,腦袋還是瞬間轉了個個兒,康納利先生說看了我的病歷——
金婉秋傳真給他的——
難道——
尴尬客氣的笑,轉頭看胡大,胡大低頭附耳道:“董事長為您找的醫生也叫康納利,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位——”
殷斐瞬間就明白了。
他被他那自以為是獨斷專行的老爸了。
挖坑了。
所謂的讓他到法國治療,給他了最好的康複專家,等等等,他老爸肯定是找金婉柔的。
畢竟金家在法國上層社會根深地厚人脈炒雞廣,而殷孝正一大半的時間在國內,或者旅游,生意上的事情他都仰仗金家時常周旋,何況這件事——
而殷斐,從心裏說,自從發生失憶和婚禮事件後,是壓根不想再和金家的那麽緊密的。
并且這種想法不是現在有,在他沒失憶之前就已經着手在法國培植自己的王牌勢力,只是剛剛起步而已。
這也是他一直內心裏看不上他老爸的魄力的原因,他半輩子打國內天下,半輩子借着金家的光。
金家老爺子敦厚內斂,還帶有上世紀人的重情重義的商業理念,所以和殷孝正情同手足般的情分,這也令殷孝正沒有花心思在法國培植自己的單獨勢力。
這也是殷斐認為他老爸目光看的不遠的原因。
但是自從金家老爺子入土後,金婉秋的飛揚跋扈使勁嘚瑟,殷斐其實十分看不慣,實在說,殷孝正也感受到了金婉秋的張揚帶給人的壓抑和制約。
但是手裏沒牌,很多時候很多事,盡管知道了不适合還是要求道這棵大樹。
他殷斐可不是那種能仰人鼻息受人鉗制的男人,培植自己的勢力早晚的問題。
所以此時此刻,面對金婉柔找的專家,即使國際知名如康納利,他并沒有多麽的熱情,客氣的颌首:“康納利先生久仰大名,不知道我此行會不會耽誤你的寶貴時間,殘疾人旅途疲勞,我也有些困頓。”
殷斐說完,手指敲着額角,半是抱歉半是木然的看着金婉秋,不做舉動。
康納利嘴角一抽,有點尴尬,沒有言語。
他确實忙,很忙,百忙之中放下研究室的課題來給金婉秋這個商界政界的鐵娘子,主要是礙着面子來接手殷斐這個病例。
前天花了半晚上的時間在實驗室分析,研究病例報告。
在他以為,這個來自中國的商人知道是他這個國際上大名鼎鼎的肌肉肌肉康複專家來給他的幾乎就判定為殘廢死刑的腿做治療,不知道要多麽的熱情激動,但此時此刻,這個坐輪椅的瘦削英俊的中國男人竟然一直矜持冷淡的對待他的态度,令他之分不舒服自然也多了幾分好奇。
他也是有身份的上層人,時間更是金錢,精明敏感意識到氣氛的一些尴尬,殷斐的婉拒後,聳肩豁達的一笑:“殷斐先生的情況,具體的治療時間,你和金小姐再定,我還有個實驗,告辭。”
“康納利先生,您多慮了,我這表弟就是個拽了唧的人,我們現在就去溫泉療養院,要等您康納利先生再空下來估計排在年後了。”金婉秋笑吟吟的伸手攔住康納利。
她今天既然來就做好了啃殷斐這塊刺頭的準備。
殷斐的腿傷,她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心疼過,沒人知道。
流淚過沒人知道。
其實,她是從心底就挂記他的傷情的。
她比殷斐大,大六歲。
從小她就被父親母親當男孩子教育,就被母親告誡,要帶好表弟和收養的妹妹。
金婉柔是收養的,她知道,她知道母親以為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時候她已經十歲了。
十歲的女孩子在開放的歐洲,在風氣成熟自由的教育背景下,雙商早熟。
尤其,她金婉柔還是金家的長女,一直接受高等教育,也一直可以接觸到父母并不避諱的家族件。
當她知道母親懷了身孕去母國待産,過了好久帶了個小妹妹回來後,她就知道那不是她的親生妹妹,因為這和她母親之前對她和傭人說的肚子裏的小寶寶要出生的時間不符合。
有時候,人的精明與否也是天生的。
金婉秋之所以精明就是因為她天生就會不動聲色,天生就會直覺什麽是危險什麽是利益。
這件事她糊塗不等于她不會問,所以在母親帶着小妹妹回來不久,她就從同學的媽咪那裏打聽到,自己的這個妹妹和母親說的肚子裏的寶寶出生的時間是有差異的。
她是那種心裏一旦存疑,就會必須要解惑的人,所以,那之後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幫着媽咪帶妹妹,做自己金氏家族的長公主,但是她一直沒忘這個妹妹奇怪的來歷。
十八歲的時候,她終于在成年禮上,被媽咪允許進她的房間随便選用媽咪的首飾,然後在媽咪的一個精致的藏盒中看見了金婉柔的收養證明。
當時對于剛剛成年的金婉秋來說,對于一直狐疑的金婉秋來說,無異于一個擎天霹靂,也無異于将她迷惑了八年的問題解開了。
實話說,她不喜歡金婉柔,至少不像表面那麽喜歡。
一是因為金婉柔出現的時候她已經十歲了,一直是父母手心裏的寶貝,掌上明珠一般的存在。
對于這個橫空出世橫刀奪愛和自己争父愛母愛的收養的妹妹,金婉秋內心極為排斥,但是她情商好,懂得控制。
她也知道父母,尤其母親極為喜愛這個妹妹,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養育妹妹身上,自己就像一個用金銀堆徹的花瓶,除了貴族學校就是商場禮儀。
多少回,看着金婉柔甩着母親的胳膊撒嬌要這要那,母親含笑溺的答應,金婉秋都羨慕的要哭,其實凡事金錢能買來的她都不用開口,家族自然就會給她,但是,買不來的,她沒有的,恰恰就是搖着母親的胳膊撒嬌的滋味。
十歲之後,只要她一撒嬌,一想向妹妹那樣要求被溺,就會得到父親的理性,提醒她要獨立了,就會得到母親把眼神移到金婉柔身上不知不覺又和大家聊起金婉柔的日常,趣事。
她不缺錢,不缺關注,但是她缺的是愛。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讓自己強大,讓自己懂事,讓自己淩駕于同齡人之上的優秀精明能幹,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父親欣慰的眼神,母親慈愛的誇獎。
他們要求她的是一個女孩子完全能承受得了的堅強和意志,他們不給她的恰恰是她心裏面最空的那個溫柔親情。
然而,自己的親生父母卻把這份慈愛,給了收養的金婉秋。
十八歲後,她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她知道了權利的好處,她只有緊緊抓住金家這個最大最牢的長女所擁有的權利。
因為除此,她還有什麽?
還有的就是殷斐。
殷斐是她表弟,是她青梅竹馬一起玩到大的夥伴,小時候的殷斐很黏她這個姐姐,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變成了殷斐個金婉柔是金童玉女是天生絕配的一種論調。
殷斐十二歲之前和金婉秋金婉柔一起長大,十二歲後回國在爺爺的身邊。在軍區跟着耳濡目染所謂男人的樣子。
金婉柔也跟了去在市讀小學。
那時候金婉秋剛好十八歲,開始正式接手金家的生意。
五年後她因為代表金家和殷孝正一起打理金家在中國的生意,第一次回母國。
一個高大英俊渾身充滿軍人的糙氣和男人的優雅,将二者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的青春少年來接機。
金婉柔平生第一次愣了,第一次懵逼心跳目搖神馳。
殷斐!
他長大了青春俊美,陽光又陰鸷,竟然這樣俊美倜傥,蓋過她從情窦初開開始見識過的所有白人黃種人男生。
但是這時候的殷斐卻已經蓋上了金婉柔的标簽。
這樣優秀的男孩,将來也會還是更優秀的男人,他是金婉柔的。
父母的愛是金婉柔的,殷斐的愛也是金婉柔的,連帶着殷斐的母親她阿姨的愛也是金婉柔的。
她能從她們金家拿走的所有東西就只有錢——
但是,作為她的位置,她只能忍——
不甘心的忍,哪怕忍無可忍。
随着時光的流逝,殷斐越來越有男人的味道黑魅力,殷斐和金婉柔的感情也越來越貌似堅不可摧。
在他們在衆人面前被祝福,曬甜蜜秀恩愛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金婉秋內心的苦澀,更沒有人知道她直到如今還不肯嫁,因為着什麽——
那夜深人靜多少的對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男人的惦記。
表面上,她卻要祝福他們,卻要做一個通情達理的姐姐。
呵呵,她有多累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時候,世間萬事萬物都是有命運的,有他自己運行的軌跡的。
金婉秋沒想到多年前金婉柔的船難沒有死掉,失憶沒有阻隔掉的她和殷斐的愛情,那看似多麽的堅不可摧的愛情,呵呵,竟然被一個默默無聞的從小被罵做私生女的從天而降一般出現的女人給破壞奪走——
現在,金婉柔終于不再是阻礙她的那個人,但是她也十分清醒,金婉柔不是殷斐的真命天女,她金婉秋更不是。
這些年孤單,這些年驕橫,這些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早已經看開所謂的愛情,所謂的感情,不過是一種靠不住的說變就變的感覺。
占有,才是實實在在的。
她可以沒有殷斐的愛,她也不需要讓誰知道她的感情,但是,她可以占有,絕對要占有。
既然是占有,那麽無關愛與不愛,她只要把自己喜歡的留在身邊就好了。
只要殷斐在她身邊,在她可控的範圍內,什麽事情都可以發生,甚至,她一直想要的一個半生暗戀的結果和殷斐的孩子——
所以,讓殷斐來巴黎治療,歸根結底是金婉秋通過種種手段向殷孝正暗示推銷的效果。
一條已經被判了死刑的廢腿,即使有國際著名的康複專家做療養,沒有個三年五年就像健康如初,簡直是笑談。
所以,她一點不在乎此刻殷斐的态度。
既然你已經來到了巴黎,既然你已經來到了我的地盤,呵呵,由不得你這個刺頭。
-本章完結-
292殷少改畫風
所以,她一點不在乎此刻殷斐的态度。
既然你已經來到了巴黎,既然你已經來到了我的地盤,呵呵,由不得你這個刺頭。
殷斐的目光和金婉秋對視上,陰鸷和傲嬌撞擊,殷斐勾唇一笑:“表姐,你該找個男人了,閑心太多。”
說完也不搭理金婉柔,兀自推着輪椅朝機場外走。
金婉秋臉蛋發燒,火燒火燎。
沒料到殷斐當着康納利的面會這樣,尤其在自己已經說了康納利就是治療他的專家,人家時間緊迫并且可以馬上到溫泉療養院之後。
這男人倔強,小時候就是。
那時候他七歲,大半夜的入睡前,因為一點小事金婉秋教育了他,也就是批評了幾句,他從客廳跑樓上背起包下樓就往外走。
保姆攔住他問去哪,他說戴高樂機場回家找爺爺。
金婉秋立着沒動,料定他一個小娃娃不敢怎麽樣,但是金婉秋想錯了,那時候的小殷斐還真就不吃那套,力氣挺足推開攔着的保姆。
才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叛逆就不是一般的倔,速度很快的竄出大廳在園林區爬樹翻牆就出去了。
金婉秋這才吓壞,趕緊喊保安花匠統統起去找小殷斐。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把這倔強種帶回來。
所以,這次,不過又是他骨子裏的倔強又犯了一次病罷了。
她看着他從小到大,太了解他了。不怕他翻船。
殷斐出了機場沒有住殷母以前的別墅,也沒有住殷孝正安排的富人區,讓胡大吩咐白人司機開車去聖米歇爾廣場的老式公寓。
以前每次和胭脂來他們也喜歡住這裏。
他獨獨喜歡這裏,喜歡這裏的文化氛圍,喜歡這裏的和胭脂的記憶。
車子是殷母別墅的車子,殷母去世後那裏只留下了一個看門的白人老頭再就是這個白人中年司機。
車子停在廣場路口便獨自開走了,胡大推着殷斐往三樓的公寓走。
驀地手機鈴聲響:老公老公我愛你——
男人眉目一喜,迅速掏出電話耳機戴上:“老婆,我想你了——”
胭脂本來要說正經事,首先聽到這句,唇角上翹甜甜的笑了。
“殷斐,我監督你是不是又不吃早飯。下飛機有一會兒了吧。”話筒裏傳來胭脂嬌嗔的細膩的聲線。
聽的殷斐臉上的戾氣陰霾全都消失,俊臉帶笑。
“老婆我沒不吃早餐,剛到聖米歇爾公寓樓下,我答應你等會兒吃兩份的早點,ok。兒子怎麽樣?有沒有想我到哭?”
“吃兩份這還不錯。殷斐,小饅頭已經在蘭姨那裏安頓好了,樂不思蜀,看着老少三人超級快樂,你放心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想你。”
“傻女人說話就不會哄着老公。”殷斐眼角帶笑,其實小饅頭在殷孝正那裏開心是他最開心的。
畢竟一直是他和胭脂感情路上攔路虎的老爸現在也開竅了。
兒子是社交小能手。
“老婆,那你什麽時候來陪老公?做康複很疼的,我肯定會不聽話。”
“噗——”胭脂笑了。殷斐又在而她似乎習慣了他的撒嬌。
小饅頭都沒有他這樣讓人不省心的。
捏着話筒故意氣他:“不聽話我可不會去的,要不等殷大少什麽時候聽話了我再考慮吧。”
“別——”殷斐吶喊一聲,話音還沒落,胭脂的價就挂線了。
其實胭脂已經買好了明晚的飛機票,剛才本來是要告訴殷斐自己到大的時間的,忽然靈機一動,想讓他着着急,想給他一個驚喜。
急忙收了線,要不現在的殷斐煲起電話粥比小青年還磨叽。
殷斐瞅瞅手機,出現屏保了,抽抽嘴角,這女人——
沉默半晌,此時已經出了電梯,樓層上站着兩個黃皮膚的四十多歲的保姆阿姨恭謹的候着。
“先生您來了,呵呵呵呵。”
殷斐扭頭瞅瞅胡大,胡大笑笑:“這都是熟人介紹可靠的國內來的同胞,少爺啊唉巴黎做治療至少一年半載的,兩個阿姨在飲食習俗至少和我們有共同點。”
殷斐開始考慮醫生的事情,手指敲着額角開口:”胡叔,剛才的康納利先生,是不是老爸的醫生?怎麽和金家又扯上了關系?”
胡大穩重的沉吟半晌:“少爺,依我看,很有可能就是董事長給您找的醫生。金家和殷家在董事長那一輩一直有,比較緊密,董事長也習慣了在法國的事務凡事找金家幫忙,并且就醫生這種事情來說,殷家肯定沒有金家熟悉,所以——”
“恩,我知道了。”殷斐手指揉着額角的頻率加快。
內心裏也早已經想過這樣的可能,但是他不認。
老爸是老爸,他是他,畢竟在他這一代開始,是想擺脫金家的束縛,尤其這幾年和金婉柔的牽扯,金婉秋陰陽怪氣的态度,還有之前失憶被誤導的婚禮,他從骨子裏已經不想再和金家那麽親密。
世界上除了宇宙恒久遠,一切都會有改變時,地球會,動植物會,人類會,小到具體的某個人都會。
所以經過了這麽多事,那種小時候以金家姨媽的親切溫柔而為懷念依托的親密感情已經稀少,至于一起長大的婉柔婉秋,太多不堪的回憶抹淡了彼此的曾經。
回憶,也只剩下對金家姨媽的惦記和祝福了。
穿過走廊,殷斐的視線從一個一個房間挪過,伸臂從輪椅托盤上拿了煙和火機。
彎着頭點燃,微微垂頸,猩紅的煙火閃現,他深深吸了一口煙。手指修長,發梢幹淨,沉默時眼神既安靜又深沉。
房間,所有的房間都重新裝修,改觀了。
從那次婚禮之後,殷斐就安排人對這座樓層做了全部的修改。
埋葬從前的一切,開始的只有他和胭脂。
此刻,輪椅停在設計師重新設計的他和胭脂的歐式地中海風格浪漫卧室的門口,阖動眼眸,狠吸幾口,把煙扔在門口的紙簍裏。
“胡叔,等下吩咐人去巴黎春天買兩套格子圖案的被褥,胭脂喜歡格子。“
“好,我先給少爺買早點,然後安排黃阿姨去巴黎春天。少爺早點還是牛角面包,藍莓果醬和拿鐵?”胡大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直跟着的兩個阿姨中的一個。
胖胖的黃阿姨點頭:“恩恩,我馬上去巴黎春天買格子圖案的上用品。”
殷斐點頭:“再加一份稀粥小菜,老婆說讓我吃中西合璧的。兩份。”
說完兀自搖着輪椅進了卧室。
白色的房門輕輕關上,殷斐靠在輪椅上,開始琢磨醫生的事情,畢竟他還是來治療的,不是旅游,畢竟他心急火燎的希望自己的腿快點有結果,好啊還是不好,公司很多業務等着他處理,尤其近來聽說的洩密案子。
殷孝正的辦事方法和處理能力,殷斐随着長大有經驗已經越來越看不上,他是那種凡事親力親為,容易操心累死的類型。
自己不親自上商場厮殺總是少了點什麽。
考慮再三,他決定自己的醫生還是自己找。
康複這種事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依靠了金婉秋就等于欠了金婉秋絕大的人情,這還是小事,主要的大事就是這期間一直要和金家和她保持緊密親密關系,累。
過去的事情過去的人物過去的一切痕跡就不要在來影響今後的生活。
殷斐拿出手機,開始翻看儲備的朋友的電話號碼。
之前金家姨媽植物人住院,也沒見金婉柔這麽上心,當時最着急的反而是殷斐,金婉柔理由是有幾個安排好的國際合作要開盤,一系列醫療處裏,都是殷斐在進行。
醫生醫院就是殷斐找的馬克安排的最好的一聲最好的醫院,當時幫忙的是自己在法國的生意合作夥伴,馬克。
于是再次撥通了馬克的電話:“馬克——哈哈哈,是,恩,到巴黎了,好,那明天巴黎醫院,恩,就這樣。”
等胡大一路快步提着中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