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殷斐你幹什麽?(51)
虛榮的一個人,要真是從此就做輪椅,不可想象。
殷孝正那邊已經在國外的專家,不知道他們具體怎麽安排。
好不容易答對完殷斐,哄着他睡了午覺,胭脂電話響起來。
是金入正,開口就問:“孫警官是誰?”
胭脂一愣,她不知道。這些事可能殷斐更清楚。
“怎麽了?”
“剛剛來個男人說是孫警官,本來情緒剛好的沈曦見到他,情緒又崩潰了。奇葩的是這個孫警官卻說他有辦法,執意不走,說要負責,把我說服走了。”
“那你?”胭脂也是懵了,現在做好人好事的還這麽多了。
“我在醫院門口徘徊呢,這不給你打電話問問。”
“可是具體情況,我只能等殷斐醒了問問他了。那天的事情我也是聽警局說的一知半解。”
“好吧,我等你電話。”
“好,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胭脂收線回身放手機馬上就愣了。殷斐正冷冷的瞅着她。
“解釋。”
生硬的扔下一句話。
“解釋什麽呀,是金入正。對了,孫警官是誰,為什麽去看沈曦還說有件事要對她負責?”
殷斐粗眉毛皺起來。漂亮的手指控制着力度捏她的臉:“金入正?他來做什麽?你們怎麽認識?你和他有什麽交集?”
“這——”解釋起來話就多了。
“金入正是我在巴黎找金婉柔确認身世的時候認識的。”
“恩,還有呢?”
殷斐眼了明顯冒火,他不知道自己失憶的時候這傻女人不但和林可思扯不清,又冒出來個金入正,自然他是相信老婆的,但是他可不相信那些男人。
尤其巴黎回來之前和金入正告別時,金入正那眼神,殷斐心裏一直有疙瘩,原來出處在這。
胭脂被殷斐審視的眼神弄得十分不悅。
但是看見他的腿高高的架在吊架上。
忍了忍,耐心道:“金入正和沈曦是兒時的朋友,這不相認了嘛,可惜沈曦意識不清,我也是希望金入正的出現對沈曦的病情能有幫助呢。老公,孫警官是誰啊?”
殷斐放開手,沒好氣的瞥她一眼:”和你一樣以為能拯救世界的人。”
我?我沒想拯救世界啊。胭脂被殷斐弄的哭笑不得。
好在他不提那些話茬了,又開始靜靜的望着窗外,手裏捏着不能吸的香煙,不停的戳着煙盒。
胭脂安撫好殷斐,出去還要和殷孝正通電話。
對于胭脂的身份和存在,殷孝正現在已經是默認了。
他不承認也不好使。
一出樓門,一個高大厚重的身影正巧走過來,胭脂吓一跳,擡頭看,驚喜的叫出來:“胡叔?”
“太太,不好意思,這幾個月我忙着老娘的事情,一直沒在你們身邊。而且那時候少爺被範大姐控制起來,視我為殲細,我也見不到面,所以一直在老家操辦母親的事。”
胡大明顯的瘦了。四方臉變成長條臉。
胭脂這期間一直和胡大通電話,知道他母親病了數月後過世,他作為家裏獨子,一直因為沒在老太太身邊盡孝而抱憾,所以在安葬往老太太後愣是按照傳統,守墓守了一百天。
“胡叔,沒事,那些不愉快都過去了,我也很抱歉,因為這邊事情多,所以您母親事情我一直沒去看看。”
“太太客氣了,您特意讓徐嫂過去幫我照應了幾天已經是很感激了。我昨天剛到b市,董事長讓我來接少爺去巴黎,國外的醫生好了。”
“哦,這樣啊,就聽殷伯伯的好了。有一點希望也是好的。”
胭脂說着有點躊蹴:“胡叔,今天就走嗎?小饅頭這邊我還要安排一下。”
“哦,太太,我還忘記說了,小饅頭,懂事長想見見,提出讓小饅頭還是回b市讀幼兒園。”
胡大說這話也有點為難,畢竟殷家人的各種想法都太自我,每次都沒考慮胭脂的小饅頭的感受。
胭脂的想法卻是,自己倒是沒所謂的,一切為了孩子好,但是,一年之內讓小饅頭這樣轉學來回的真的好嗎?
自己即将陪着殷斐去法國看病,小饅頭又要換環境,而且,b市,畢竟自己沒有房子,沒有自己的家。
遲疑了一下:“胡叔,小饅頭的事情,還是先放一放吧,暫時我們先考慮殷斐。”
胡大點頭,他一直是殷老爺子身邊的人,後來又跟了殷斐,和殷孝正其實不熟,他內心裏對殷孝正的唯我獨尊也是存在異議的。
殷孝正為兒子的辦事效率倒是很快,晚上的時候,私人飛機就停在郊外機場,胡大陪着把殷斐接到了b市,然後安排殷斐去法國治療。
胭脂因為沒安頓好小饅頭沒有随飛機同去,直到殷斐上飛機,還是對胭脂留下陰鸷的小眼神:“老婆,你知道的,我是講道理的人,你可以自由。”
胭脂當着衆人,用一個有力的吻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磨叽,才算安穩的送走男人。
接下來發愁的是小饅頭。
真把他留在a市,由王姨和趙姨這些人照看着雖然放心,可是畢竟父母和爺爺奶奶都不在身邊。
胭脂忽然苦笑道,是啊,小饅頭現在也是有了爺爺***人了呢。
但是,要是現在馬上就把小饅頭送到殷孝正眼前,胭脂又覺得不妥,說不出什麽原因不妥,或者是擔心小饅頭頻繁的換環境對成長不利,或者是心裏有一點不接受吧。
送走殷斐,胭脂晚上回去試探了小饅頭到爺爺身邊的态度,沒想到小饅頭異常興奮。
在地板上練了一趟自創的武術滾地拳。
“哇,太激動了——晴寶的爺爺每周末都帶她去公園看猴,我也有爺爺了,也有爺爺帶我去看猴了,”
噗——,胭脂笑了。
“你的爺爺和晴寶的爺爺不一樣可能真沒時間帶你去看猴呢。”
“那看啥?”小家夥立瞪起眼睛問:“當人家的爺爺總要帶孫子玩吧。”
“恩,估計帶你看,看爺爺怎麽做boss吧。小饅頭的爺爺有很多公司的事情要忙的。”
“切,沒意思。我的理想不是當boss。”
小饅頭停止翻跟頭,拿了西瓜汁兒,蜷在沙發上喝。
胭脂第一次聽見兒子說出理想二字,還是一個小屁孩就談理想,覺得很有趣。
“哦?你還有理想了?那你和媽咪說說你的理想是什麽?”
“我不說!”小饅頭腦袋一擰。這個性真和他那個爹有一拼。
王姨笑彎了眼睛,拉過胭脂小聲道:“和晴寶在一起周游世界。”
艾瑪!胭脂不得不重新打量他這兒子,都敢私定終身了,而且,和他那爺爺還沒到一塊兒呢,竟然理想相同,臭味相投,随殷家的根兒啊。
這要是将來在一起了,還不得交流撩妹技巧?
-本章完結-
289 左右為難
這要是将來在一起了,還不得交流撩妹技巧?
艾瑪,想想這孩子的将來,就頭疼,尤其再有十年就青春期——
胭脂眼前仿佛看見了根正苗紅人帥多金的小饅頭童鞋身後跟着一群網紅臉的狀态。
艾瑪捂臉,胭脂更不敢想象自己一出門就有一群網紅臉和自己打招呼争着搶着叫阿姨的情景。
最恐怖的是,他可別動不動就把那些爛桃花往家帶啊,家裏要是走馬燈似的轉悠一圈兒尖下巴大長腿,估計她得失眠。
看來這事是大事,是今後給小饅頭上課的重點。
這樣艱巨的任務還是交給他們家遺傳基因殷斐帶吧。
想到殷斐也頭痛,這家夥自從腿殘廢之後,狀态明顯不正常,動辄發飙。
情緒立時就從暢想小饅頭未來的狀态回到了現實為殷斐擔心的郁悶。
嘆了口氣開始收拾行李。
“小饅頭,媽咪嚴肅和你說件事情。”
小饅頭停止了玩弄手裏的沖鋒槍,從卧倒的姿勢裏站起來:“媽咪,什麽事情啊。”
“恩,爸比的腿受傷了你知道的,現在爸比的爸比就是你的爺爺要帶着爸比去法國治療,所以媽咪要去照顧爸比一段時間,這樣,你就只能暫時和王好婆在家裏哦。”
“哦。”小饅頭扔下手裏的槍,嘟起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怎麽?你不願意?”
胭脂倒是意外孩子的态度,因為小饅頭也不是沒舍手扔下過,之前都沒見過他有什麽意見啊。
轉身抱起兒子坐在自己膝蓋上。
兒子大了更可愛了,自己也舍不得離開。
小饅頭嘟着嘴,大眼睛垂着,不一會兒竟然咬起嘴唇,啪嗒掉倆眼淚。
熱乎乎的滴在胭脂手上:“哎呦,兒子你怎麽賣貓仔啊,看看這小花貓臉哭的。告訴媽咪,怎麽就委屈了?”
小饅頭不說話,也不看胭脂,又開始自己玩手。
一個一個的扣手指頭,指甲邊都扣掉了,倒是省了指甲刀。
“兒子,說話,到底怎麽回事?以前你都是很支持媽咪的啊。”
小饅頭被胭脂詢問了再三,才慢慢擡起頭,水汪汪的眼珠子烏溜溜的:“媽咪你是不是和爸比去玩親親不要小饅頭了?”
天!
這句問話問出來,胭脂心裏拔涼拔涼的。
三歲的孩子,該有多憋屈,才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裏當做一個負擔,而自己之前竟然不知道兒子有這樣的想法。
怪自己,的确,和殷斐有時候久別重逢或者大難不死或者本能的互相親昵也米有背着孩子,一直以為他小,以為他會喜歡父母親熱,以為他只是看個熱鬧,誰知道,孩子竟然當成不安全隐患了。
小手摸着兒子的頭:“傻小子,你想多了哦。媽咪怎麽會為了親親那點事影響和你在一起,是為了照顧爸比啊,你也看見了爸比的腿打着繃帶不能動,媽咪要是不去照顧,爸比餓了渴了怎辦啊,是不是。小饅頭生病的時候,媽咪不也是一直在小饅頭身邊照顧嗎。你想想,爸比也是我們家人,難道不要媽咪照顧嗎?”
小饅頭仰着頭看媽咪的表情。
聰明的孩子換個父母聚少離多,都學會了看表情察言觀色。
“媽咪,你每次照顧爸比,爸比照顧你,然後你們都玩親親。我不喜歡,很不喜歡。”
“額,好,那媽咪以後注意,不好意思哈,媽咪和爸比有時候可能是為了表示高興,可是你為什麽不喜歡爸比和媽咪親親呢,我們是一家人啊。”
小饅頭疑惑的大眼睛更疑惑了:“媽咪,我一直想問一件件事情。”
“恩,說罷,你問什麽媽咪都會回答的。”胭脂耐着心極盡循循善誘。
“既然我是媽咪肚子裏生出來的,那和爸比有什麽關系呢,他為什麽總是住在我家?我又不是他生出來的,和他有什麽關系呢?我就和拇指姑娘一樣是媽咪向神許願來到媽咪肚子裏的啊。”
“額——”胭脂一時被噎住,抓耳撓腮。
臭孩子熊孩子這都什麽問題啊,怎麽想出來的。這得怎麽回答啊。
之前小饅頭就和所有這個年紀的小孩一樣會問她,自己是從哪裏來的,胭脂覺得他小,怎麽解釋得清楚呢,就敷衍的就說,小饅頭是自己向上天許願來到了肚子裏,然後自己就去醫院請醫院的阿姨開刀把孩子從肚子裏取出來。
就這樣,小饅頭就來到了媽咪身邊。但是這個故事裏确實沒有爸比。
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啊,一直以為小饅頭還小,等大一點再給他講講生理知識。誰知道人小心大,他竟然自己破解了答案。
是啊,他是媽咪向上天許願求來的,上醫院開刀,醫生阿姨從媽咪肚子裏把抱出來的。那和殷斐有什麽關系呢?
看胭脂半天沒說什麽四五六,小饅頭更認定了自己的想法,板着媽咪的脖子:“所以啊,媽咪,你以後不要和那個人玩親親,他住到我們家就是為了和你玩親親的,我早就看出來了,我怕你難過才沒說。”
這冷汗,啪啪啪從胭脂腦門上往下掉。
他還看出來了,還怕我難過不說?
艾瑪,這都什麽熊孩子啊,自己現在都弄不明白他,将來怎麽辦?
“額,是這樣的,媽咪和爸比呢,是好朋友,很好的好朋友,所以呢,就住在一起,然後爸比也和媽咪一樣愛小饅頭,所以——”
解釋的不好,自己都知道不好,驢唇不對馬嘴的。
但是小饅頭卻聽出了戰機,他陰霾的小臉破涕為笑:“媽咪,好朋友就可以住在一起玩親親嗎?那我和晴寶也是好朋友哎,我也要晴寶住到我們家裏來,我和她白天一起去幼兒園,晚上一起回來玩親親好不好。”
“額——”
胭脂承認,她被小饅頭打敗了。
懵逼的看着兒子比比劃劃的小興奮。
無助的向王阿姨求助。
到了這時候只有向王好婆求救了。
王阿姨長期帶着小饅頭已經掌握了治他的小竅門。
王阿姨及時接過胭脂傳遞來的信息,一把抱起小饅頭:“好婆告訴你哦,小孩子玩親親眼睛會長針眼的哦,只有大力十八歲才可以。”
小饅頭不高興的在王好婆懷裏踢騰:“上次你還說吃飯唱歌會找臉上長芝麻糊的女朋友,現在還說眼睛張針眼,我不要相信你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媽咪,媽咪你說是不是長?”
胭脂哭笑不得,王阿姨也太會逗小孩了,臉上長芝麻糊是個什麽梗?
但是面對着小饅頭還得忍住笑,再說,作為一個學幼教出身到底家長必須得再王好婆面前維持她的尊嚴,于是點頭:“嗯嗯,王好婆說的對。”
“哼!哼!”
小饅頭哼哼着,也找不出什麽話來,一臉皺巴巴的委屈:“不和你們玩了,就欺負小孩子。”
從王阿姨懷裏蹦下來抓起沖鋒槍就朝着之前的目标突突突。
胭脂看着兒子,不忍又無奈的搖搖頭。
孩子聰明,三歲的孩子六七歲的智商,再把他這樣生生扔下,恐怕對他成長的心裏也不好,況且現在他已經開始對父母玩親親冷落他表示不滿。
從心說胭脂确實感覺對不起兒子,之前就是單親家庭,好容易今年認了爸比,又一連串的波折不能在一起。
胭脂的神色,王阿姨看在眼裏,悄悄碰碰胭脂的衣袖示意她出來說話。
胭脂佯裝和王阿姨去廚房煮咖啡,老道廚房關上門。
“囡女,是不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
胭脂點點頭:“就是小饅頭的事情,他爺爺說要他過去b市,可是孩子剛從b市才回來幾天啊,這樣平凡的來回折騰,我覺得對孩子未必好,再說,小饅頭和他又沒見過面,在一起不知道合不合适。他爺爺年輕時候就是個浪子,玩慣了,蘭姨也管不住他,我怕萬一把孩子帶出什麽壞習慣——是不是也不好,而且之前我和孩子和殷家的關系你也知道,他們根本就不認的,現在,因為一些原因迫不疊以的認了我們,認下小饅頭,我擔心,殷斐的父親對小饅頭不是真正的喜愛啊。
要是這樣,對小饅頭的心裏整不好。唉,可是不送過去,我在巴黎照顧殷斐,不知道要多久,只留下你和小饅頭在這邊我也不放心,唉,好難。”
“恩,也是。”王阿姨也有嘆口氣點頭。
“可是,囡女我這樣看的,小饅頭總歸是他們殷家的骨血,你就是今天明天不送到他們身邊,早晚也要他們見面相處的,你擔心的情況,如果有的話,那早晚都會發生。如果沒有豈不是會更好。再說,殷董事長的風流史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真多年早就收心了。何況殷家産業那麽大,怎麽能不接小饅頭回去呢。所以我說話不知道對不對哈,我覺得還是聽殷家老人的話,也許是對的,既然他們認了,吐口了,要求小饅頭過去,你又帶不了孩子,孩子跟着我雖然沒什麽閃失我對小饅頭的感情不比親孫子差,肯定向對自己孫子一樣的疼,但是在小城市,即使再好的幼兒園,又在我一個沒文化的老婆子身邊,你說能學出的見識的還不是老百姓那一套。在殷家大家族那裏,各方面的教育成長,對小饅頭來說應該是好事。”
胭脂忽然擡頭看着王阿姨,眼眸裏竟是淚水,忽然有一種錐心的感覺,好像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送人一般。
王阿姨眼裏也是淚。褶皺的手拿起面巾醒來一把鼻涕,
她也怕,怕殷家接走小饅頭之後,自己連看孩子的權利也沒有,畢竟自己就是一個外人,一個和殷家和胭脂都毫不相幹的人,但是對這孩子,她已經帶出了感情了。
胭脂,喉嚨發酸。又給王阿姨抽出一張面巾紙遞到她手裏。
雖然理智上知道王阿姨說的也是對的,可是真的走出這一步,把小饅頭完全交給殷家,自己又完全不再身邊,她好怕孩子忘記了她,不愛了她,對于一個單身母親把孩子生下來撫養幾年的母親來說沒有什麽比和孩子的感情更重要的。更連心的。
糾結着絞手,不知道怎麽辦,眼淚在眼圈裏含着,要強的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買的後天的機票去巴黎,明天就要決定到底小饅頭在a市和王阿姨在一起還是送到b市和殷父在一起。
這個時刻好為難,竟充滿了一種壯士斷腕般悲壯般的色彩。
王阿姨先冷靜下來,拍拍胭脂的肩:“來,咱們也別糾結了,要我說現在還不晚,天也不涼,我們帶着孩子到外面游樂場玩一會兒,走出家門思緒就能開朗些,再打算。”
“也好。”胭脂也拿紙巾自己擦把眼淚,出得廚房的門,喊小饅頭換衣服。
“幹嘛,我在攻炮樓呢。”小饅頭握着槍,正對着一摞疊起的沙發墊瞄準兒。
一只眼半争一只眼緊閉,包子臉鼓鼓的腮幫子,很像那麽回事。
胭脂心道:都是沒事跟着王阿姨看抗日神劇看的,自小就會打鬼子。
兩個大人等了一會兒,等小饅頭把一摞敵人都打倒了,才拉起他穿了背帶褲和小外套。三個人表面看着沒什麽和往日的區別,內心裏兩個大人卻是愁腸百結。
胭脂離不開小饅頭,王阿姨也離不開,但是她比胭脂更被動的是他沒有資格要求什麽。
就這麽開車來到游樂園,初秋還沒黑透,游樂設施還沒關停。
小饅頭一看見旋轉木馬碰碰車過山車什麽的,就樂壞了,使勁拉着胭脂和王好婆的手往裏鑽。
“等着,我們要按次序買票。”胭脂拉回兒子,要是不拉這匹小馬駒就像脫缰野馬保準跑到人家的場子外看去了。
小饅頭卻不給胭脂配合,一個勁兒的蹦跶:“媽咪我就去看一眼,我不會丢的。”
“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哼!媽咪一點而已不懂小孩子。”
“哼而已白哼。”
母子兩正絞着勁兒,忽然身後一道清潤的聲音。
“嘿,小饅頭,來叔叔這裏。”
290 碰到了克星
母子兩正絞着勁兒,忽然身後一道清潤的聲音。
“嘿,小饅頭,來叔叔這裏。”
“誰喊我?”小饅頭是個性格外向張揚的孩子,忽然被人喊很樂,急忙轉頭找:“哇!金叔叔,金叔叔,是你哎。”
看見是金入正,蹭蹭幾下穿過去,撲倒金入正懷裏。
“金叔叔,你那天在幼兒園開會好棒哦我們老師可喜歡你了呢。”
小饅頭胖手捏咕金入正的臉說。
胭脂捂臉,這寶貝還沒忘急保媒拉纖這事兒。
金入正也笑了:“小饅頭這麽關心叔叔,叔叔更愛你喽,來玩什麽,叔叔給你做。”
小饅頭正缺父愛呢,一聽金入正願意陪他甚是高興:“好啊好啊。哎,金叔叔你身後的阿姨是誰啊。一直在看你哎。我老師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小饅頭這樣一問,胭脂也轉頭看見離金入正不遠的距離,有個女人神态緊張,瑟縮的往這邊看,眼光一直緊緊追随着金入正,好像初次出來見世面的小孩生怕被大人扔下。
胭脂暗暗吃驚,這女人正是沈曦啊。
金入正果然對沈曦是很重要的人,竟然肯和他出來。兒金入正也确實是重情義的。能帶她出來散心。
金入正抱着小饅頭走到胭脂身邊。
“醫生說多帶她尋找記憶中的點。小時候我們來過一次這裏,那是我們最美好的一次游樂。”
胭脂點點頭,不知道說什麽好。
“金入正,那今後你就一直照顧着,沈曦?”
雖然覺得問這話有點八卦,但是,胭脂還真是好奇。
金入正未置可否,清越的面龐顯得糾結,沉吟一下:“我只是不希望童年唯一美好的記憶,變得這樣支離破碎。希望努力讓她康複吧。”
“哦,是啊,希望她快點健康起來。”胭脂附和着。
胭脂和金入正說話時,沈曦一直笑嘻嘻的往這邊望着,像小孩子對新鮮的人和事情充滿好奇。
金入正走到沈曦身邊:“沈曦,我們一起玩怎麽樣?”
小饅頭喜歡表現,立刻之處小虎牙對沈曦咧嘴笑:“阿姨,我媽咪也在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沈曦眼光和胭脂碰上,不覺的一抖,似曾相識。幾步走到金入正身後,拉着金入正的衣角和胭脂說話。
“姐姐,是不是那天來看過我?”
“恩,是我啊。沈曦,你今天開心的玩哦,大家對你都沒有惡意。”
“嘻嘻。我聽小龍的。”沈曦吐吐舌頭笑了,天真的像個小孩子。在金入正面前,她是那麽安心放心。
胭脂眸光又茫然的看着金入正,這樣就把他和沈曦聯系在一起,對金入正來說是不是不公平?
或者,金入正只是想幫她治好病吧。
小饅頭自來熟,一路上霸占着金入正說東說西的,沈曦也沒有意見,跟在身邊慢慢走,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笑,她也笑,兩個男人叫喚,她也跟着吃驚。
胭脂心裏百感交集,如果這樣能慢慢喚醒沈曦的意識,讓她再回到從前的活潑伶俐,其實,她也願意金入正和她多呆一些時間的。
人和人的緣分,有時候就是沒辦法預知,但是,或者緣分兩個字是自己瞎想。
沈曦和金入正,金入正抱着小饅頭完了幾圈過山車,天色就漸漸黑下來。
小饅頭開始找媽媽,撲倒胭脂腿上。
“金入正,我們回去了,你和沈曦是不是還要多玩一會兒?”
胭脂抱起小饅頭,今晚,他要早睡,明天她還要飛巴黎,而小饅頭或者還要送到b市。
心事重重的和金入正告別。
金入正也顯得心事重重,趁着沈曦在用手機拍照,和胭脂說:“我有個想法,把沈曦帶到巴黎去治療。”
“啊——”胭脂不自禁的輕嘆一下。怎麽也是啊巴黎。
“你想好了?巴黎你的親屬,你養母,和金婉秋的态度?”
提到巴黎金家的人,金入正掀唇嗤笑:“我帶回一個弱智傻子,金家人不是更高興嗎,尤其金婉秋,呵呵。
至于小饅頭的歸處,這一個多小時坐着看孩子歡快的玩,她也想明白了,孩子還是在b市會得到有質量的教育和生活,自己再捂也是捂不住的,終究是殷家的骨血。
是自己還沒有适應殷家的大家族,而不是小饅頭。
想到此也長出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胭脂和王阿姨帶着小饅頭開車出發,五個小時到了b市。
剛下高速,便看見兩輛豪華轎車一前一後過來。
胭脂心下一慌。
她自己是什麽也不怕的,但是只要有小饅頭在的場合,她什麽都怕,唯一原因就是怕孩子受到什麽意外。
正狐疑着,後面的車追下來,車窗搖下,露出一張風華不減的臉。
“蘭姨?”胭脂瞬間驚喜的喊出來。
蘭姨也咯咯笑着:“是我啊,老頭子不放心非要我帶着家裏的司機來接你們。我心裏知道,他是想着急看孫子,哈哈。”
“哦,讓伯父費心了。”胭脂跟着說,心裏立時有了一種酸澀,說不出來的滋味。
孩子被殷家認和不認真是天地之差。
之前自己在b市那麽久,甚至到無家可歸無房可住的時候,也沒見殷孝正出面關照點什麽。
現在——
呵呵。
“少奶奶,董事長問您要不要上我們這輛車。”蘭姨前排的司機剛才拿着電話講着什麽,此刻按下電話笑米米的問。
胭脂吓一跳,少卿才明白這句少奶奶是在喊自己。
蘭姨的車是奧迪7,自己的是甲殼蟲。
胭脂笑笑搖頭:“謝謝,就這樣吧。”
“好。”司機殷勤也好奇的趁機打量了胭脂和小饅頭。
在殷家,這個女人和這個男孩原本還是禁忌一樣的存在,現在可有曝光了,模樣确實不俗,難怪斐少不顧全世界反對的要和她在一起。
兩輛車并排開着,都開的很慢。
胭脂心有點亂,佯裝在認真開車,其實是不知道如何說話找話題。
“小饅頭,你還認識奶奶嗎?”蘭姨打破了尴尬,透過車窗沖着小饅頭說話。
小饅頭哪裏會記得只見過一次的蘭姨,又不是超人。
眨着大眼睛,鼓着包子臉,小胖手一逗一逗的不說話。
但是愛新鮮的本性又讓他一直用大眼睛看着蘭姨,真是萌萌噠超級可愛。
蘭姨眼珠都不錯的盯着小饅頭:“胭脂,你把孩子帶的越來越可愛了,老頭子見了,肯定美得睡不着覺。”
“好啊。就怕小饅頭調皮,他爺爺會不喜歡呢。”胭脂道。
“這麽好的孩子不喜歡?我都要不答應,胭脂,你放心吧,孩子放在我們這不會讓你擔心的。你就安心在巴黎陪殷斐。”
蘭姨何等聰明,一下子想到了胭脂擔心的。
憑良心說,殷家之前對胭脂對小饅頭的态度也确實不對,胭脂心裏一點階梯都沒有合适不可能的。但是那時候她也沒辦法,幸好盡了她的力給殷家和胭脂之間找了點平衡。
胭脂對她還是尊敬的。
有一搭無一句的聊着,不覺的就到了東城。
殷孝正住的還是殷老爺子留下的軍區的房子,雖然老,但是低調奢華,位置也好。
并且胭脂心酸的發現,這座宅子離之前殷斐給胭脂安排的東城的單棟別墅,并不太遠。
車子駛進單行道,一看見爬滿了綠色藤蔓的院牆的大門,胭脂的心就打起小鼓。
但是克制着,随着前面蘭姨的車子慢慢往裏面車庫開。
胡大笑米米的早站在了車庫邊上等着。
蘭姨的車先停,車裏走出來,胭脂也停車,關上車門,下車。
忐忑的對着別墅大門。
小饅頭看見胡大還認識,小鳥一樣沖着胡大飛奔過去。
“胡爺爺,你是特意在這裏等我的嗎?”
小饅頭就是自戀自我感覺良好覺得全世界都喜歡他的狀态。
胡大抱起小饅頭對蘭姨和胭脂點頭然後對小饅頭說:“饅頭你還說對了,胡爺爺本來是在公司做事的,今天是特意在這等你們呢。”
其實這話是給胭脂聽的。想讓胭脂知道殷孝正這次很重視胭脂和殷昊的回歸。
胭脂聽見了,勾勾嘴角,無奈的笑笑。
蘭姨敏感的發現了她的悶悶不樂,腳步很輕,但是很上來,輕輕拍着胭脂的肩:“孩子,一切不愉快都過去了,蘭姨知道你和孩子之前受了很多委屈,尤其是你,但是好事多磨,一切都開始好了不是嗎。”
“恩。”胭脂轉臉看着蘭姨笑笑,捏捏她的手:“蘭姨,我沒事。小饅頭在你們這,我有設麽不放心的呢,你們只會愛他。”
“我們也愛你,胭脂。”蘭姨反手握住胭脂的手:“老頭子顧慮多,之前太頑固,但是他這個人一旦思想轉過彎來了,就會好的跟什麽似的。昨晚你同意送小饅頭來之後,就向我打聽你的喜好呢。一會不知道火送你什麽雷人的禮物。只要比別吓着就好。”
“噗——”胭脂笑了。
之前的陰霾,她并不是有多計較,她只是擔心自己和孩子不被接受,若是真像蘭姨說的,殷孝正轉變了心态,那豈不是皆大歡喜嗎,他是殷斐的父親,自己對他能有什麽意見呢。
就這樣滿腹忐忑的随着蘭姨走出車庫小徑,走上正對着客廳的甬道,胭脂吓一跳。
這是啥意思?建國七十周年大慶餘波未完?
甬道兩邊列隊十幾人,對稱的站在兩邊,有保安服的,有穿白廚師服的,有系圍裙的,有不穿制服的,有年紀大的,有中年的,為首一個竟是個皮膚很白的混血兒一樣的老者,非常紳士的對胭脂的蘭姨躬身行九十度禮,然後對周圍的兩派人說:“還不問候少奶奶。”
“歡迎少奶奶回家,少奶奶好,小少爺好。”十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高低粗細的嗓子。
胭脂身後的王姨猛然一哆嗦,真是吓到了,這場面,沒見過。
老臉煞白,難怪人家說豪門規矩多,看看,還真是的。
這樣的環境,我哪裏能适應,這不完全是沒我立腳之地嘛,再說就算人家看在小饅頭的份上留下我,我哪裏能懂這麽多規矩的。
心裏慌慌。
胭脂也不由得停住了腳,後脖頸子上的白毛汗有點出來。
殷孝正這是搞什麽?資本主義那一套。少奶奶小少爺的。
社會主義社會人人平等,只有社會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