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殷斐你幹什麽?(44)
兒子從生下來到現在也沒有和殷斐正兒八經的以父子相處幾天。
本來之前在東城的別墅,剛剛開始走向正軌,兒子剛開始從那個人到接受他,他這又三個月失憶從家裏消失。
胭脂沒辦法和小饅頭解釋失憶的事情,畢竟還小擔心他有心理陰影,只說是爸比出差在國外太忙。
但是小饅頭是何其聰明的孩子,早就知道即使爸比啊唉外國也會和孩子上網啊,視頻啊,手機啊,之類的,這些他都懂。
所以在三歲孩子雖然沒說但是卻會犯合計的小小的心裏,已經認定,那個人,不和他玩了,不和他和媽咪一起玩了。
他背叛了他和媽咪這個集體,哼,就是不講義氣的人。
這些,胭脂都陸續從小饅頭畫的畫和王阿姨的反饋中感知到了。
她這次聽到金入正的消息來巴黎之前,并沒有抱着一定會喚起殷斐的記憶,和他相認的必勝的心裏自然也沒有和小饅頭說去接受爸比的事情。
以那孩子倔強好勝的性格,這父子兩又有戲唱了。
下飛機,見兒子心切的殷斐沒回胭脂的公寓,直接到王阿姨的樓下。
表面鎮定的殷斐其實十分興奮,這幾天在他使勁的回憶裏,似乎感知到是有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他兒子。他竟然混蛋到有個三歲的大兒子都忘記了。
進樓宇門上電梯,不等電梯門完全打開,蹭的大步邁出去走到走廊,然後又返身折回來等胭脂,一臉懵逼:“哪個門?”
胭脂笑着撇嘴:”還以為你知道。一二零二。“
電梯門離一二零二號門并不遠,殷斐幾個箭步便邁到門口按鈴。
“你猜是不是兒子開門?”殷斐問後跟上來的胭脂。
沒等胭脂回答,門嘎吱打開,露出一個頭發亂蓬蓬毛乎乎的小腦袋,鑽出門縫擡頭看了一眼,倏的把門關上,小胖身子緊張的有點抖,聲調也有點抖:”王好婆,他,他來了。“
“誰啊?大壯叔叔不是已經回加拿大了嗎。”
王阿姨從廚房探出頭。
“他,那個人。”小饅頭十分神秘的小聲說。
267 別人碰我,讨好我,都不行,還不懂嗎
王阿姨從廚房探出頭。
小饅頭着急的踢着小胖腿:“噓,那個人,就是那個人啊,不和我們玩的那個人。”
“啊——”王阿姨也一下子明白了小饅頭的意思。
“那那媽咪呢?”
小饅頭搖搖頭,他剛才看的急關門的急,只看見了那個人。
殷斐此時一見露出腦袋的小家夥又把頭生了進去,皺眉,使勁的想,好像真的有這樣一個小胖子的身影在腦海裏晃悠,眼光看向胭脂:“兒子?”
胭脂抿着嘴,偷樂。
“對,我兒子,但是他好像不歡迎你。”
一物降一物,殷斐,我兒子肯定是你的克星了。
殷斐咽下兩口唾液很深的皺起眉頭,臉部線條繃的很緊:“咳,胭脂,你是我老婆,對嗎?”
胭脂也皺起秀氣坦平的彎眉,搖頭:“不算,你沒有正式娶我。”
男人一時被噎住,本來就黝黑的臉有點暗紅。深呼吸了幾口,氣息才逐漸通暢些,腦袋又開始刺痛了。
每當他的腦海裏有點記憶的蛛絲馬跡的時候,當他要緊絲密扣的思考的時候,腦袋就會很合時宜的疼。
男人大掌托臉,短發的鬓角凸出的幾根青筋,再瞧瞧那似笑非笑等着看熱鬧的女人,喉結再次吞咽了幾下,忽然放軟了聲音,溫柔的不像他的常态,成了一灘溫水,胭脂暗笑,那是她自認識殷大少以來,聽過的殷斐最能讓她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
“老婆,兒子和媽親,你看能不能做做兒子的思想工作?哪有兒子不認爹的,說出去那也不好聽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個媽,是怎麽教的?”
“……”
胭脂無語,本來看熱鬧的眼神變得憤怒。
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注視着變了臉色的老婆,心虛啊,眼底沉霧一片,自說自話。
“好吧,我再敲。”
“咚咚咚。”
房裏門邊敲門上再次想起,王阿姨從廚房走出來,在圍裙上擦擦手準備開門。
小饅頭伸出小手攔住往好婆,食指放在嘴上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然後胖腿走到客廳搬來一把小椅子,踩上,正好夠到門鏡。
胖腦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從門鏡看過去。
沒錯,就是那個人,而且他身邊還沒有媽咪。
既然沒有媽咪,那我就更不能随便放他進來了。
烏溜溜的黑眼睛盯住門外的那個英俊的莫名其妙就不和媽咪不和自己玩,自己偷偷打過他電話也不接的男人,一直盯着,盯着。
直到那男人等了片刻,摸摸鼻尖又敲了幾下。
“你找誰?”小嗓子威嚴的喝問。問的時候其實自己的小心髒轟隆隆的跳,他聽見自己從來沒有過嚴肅的嗓音,緊張興奮刺激的幾乎發顫。
殷斐有點吓一跳,這小家夥,敢這麽問他,自己的兒子這麽懂事有原則,自己是既激動,也尴尬。喉間就像堵住了大石頭,有點哽咽。
失憶的這些日子,他曾設想過自己有沒有女人,有麽有結過婚,有麽有什麽情債,就是沒敢想自己有個大兒子。
他不但忘記了老婆還把自己的兒子忘了,此刻內心惶惶,其實從和胭脂相認開始從聽見殷母臨終說和孩子好好過那句開始,他就擔心的這一天到來,終于來了……
漆黑的視線,再次掃向胭脂。
胭脂抱臂,抿唇在笑,而且她不過去,離他兩米,足足的讓門鏡看不見她的距離,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殷斐挑眉,了然,這女人就是要在這一關等着看自己熱鬧啊。
怪誰呢,自做自受吧。
再次做足了溫柔的聲音:“小饅頭,我是爸比啊,乖哦,給爸比開門,爸比給你買了禮物。”
門裏的包子臉既激動又害怕,童真又茫然無措的咬住手指頭,繼續朝門鏡裏看,另一只胖手也禁不住激動的在門裏敲着說:“我不聽你的話,我只聽我自己媽咪的話。你不和我們玩了,我還有林爸比,金叔叔玩,哼。”
這奶聲奶氣的話傳到胭脂耳朵裏,心頭熱乎乎的。自己的兒子沒白帶白疼。
從來沒有教過他這些,可是小饅頭竟然會說他只聽自己媽咪的話。
殷斐頭大。林爸比是誰?難道是那個林可思?自己一直沒找到機會問胭脂,在自己失憶的時候,她和林可思是怎麽回事?
還有個金叔叔?
回眸看了一眼女人,胭脂仰頭抱臂,給了他一個:你想怎樣?的神态。
男人閉了一下眼睛,現在,他是落水狗啊,之前可能做的太絕了,老婆孩子都在坑他,怎麽破?
長長的睫毛有點濕潤,粘在眼窩上:“小饅頭你誤會爸比了,爸比不是不和你玩,是前一段時間出差了,記性不好又迷路,現在終于找到家了,你不給爸比抱抱,爸比會睡不着覺的。”
小饅頭似乎有點被這個英俊的男人的話打動了,回頭看着往好婆。
“是嗎?”他做了一個口型。
“嗯嗯。”王好婆點頭。
小饅頭,遲遲疑疑的嘟嘴想了一會兒,忽然又靈機一動:“我要媽咪同意才能相信你。”
殷斐心裏石頭落下一半,這個要求不難,身子一挪,長臂一伸将兩米外的女人攬在懷裏:“老婆,兒子認不認為我就拜托你了。”
胭脂掙着身子往外躲:“以後還敢随便遺忘老婆孩子嗎?”纖巧的小臉挑眉,憋住笑問。
“不敢,必須不敢。”男人微微蹙眉的視線手指揉着額角,眼底卻是非常明确的信息:老婆老婆你就幫我吧。
“那你準備怎麽做?”胭脂依舊不依不饒的。這三月真被他忘怕了。
“紋身!明天就去,把你和兒子前胸後背各紋一處,将來就是我老年癡呆了,撿到我的人也會把我送到老婆大人懷裏。”
殷斐視線深沉深沉地,聽見胭脂的話忽然笑了,清墨的眉峰挑起,這女人就是在整他,但是自己也得認了。
誰讓自己虧待了她們母子。
“好吧,回頭給我寫個三萬字的檢讨書。标點符號都不能錯。”
殷斐摟緊胭脂,俯頭下來,在她嫣紅的面頰上一啄,寵溺的點頭:“聽老婆話跟黨走,必須的。”
長臂趁機把胭脂帶進懷裏湊到門鏡口:“兒子,你看爸比和媽咪在一起,媽咪都原諒爸比了呢。”
小饅頭看見了,看見了媽咪忽然出現在視線裏,還和那個人摟着。
他非常不爽媽咪被那個人摟住,烏溜溜的眼珠子看着這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人,想起來他每次出現都會和自己搶媽咪,然後趁着自己不注意和媽咪玩親親。
胖腿泱泱的蹭下板凳,從門邊越過客廳,走到自己的小房間裏,把門一關。
王阿姨急忙陪着笑開門,把殷斐和胭脂迎進來。尤其對這個姑爺一般的殷家大少,王阿姨是極為生疏和懼怕的。
“嘿嘿,先生莫怪,小饅頭就是耍小孩脾氣,平時我們都告訴他爸比還是出差了,工作很忙。”
“無妨。是我責任。您也辛苦了。”
殷斐視線俯視下來看了眼王阿姨,非常客氣淡定,對于這種家裏保姆們的這種謹慎小心的态度習以為常。視線卻開始在室內的一切地方尋找小饅頭。
這孩子要麽不開門,一開門就閃人了,躲哪去了?
胭脂也納悶,自己的兒子更黏的是王阿姨,自己帶的也少,真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一天到晚在想什麽。
“王姨,小饅頭這一會兒,就不見了?上衛生間。”
王阿姨笑笑,嘴裏沒說話,手指卻指着小饅頭在最裏面的房間。
“哦。“胭脂了然,嘻嘻笑,然後轉頭對視殷斐。
殷斐挑眉給她一個苦笑,此時正着急的從随身的包裹裏摸糖,從法國帶的酒心巧克力。蹙眉細細的尋找,終于摸出糖盒,擰開鐵蓋子,捏出一塊,走到小饅頭房間門口,正兒八經的敲門。
對,再次敲門,這小子還挺能端架子,挺能給對方設置門檻,殷斐卻很舒心,這點和自己挺像。
“小饅頭,是男子漢就出來見見爸比,沒什麽大不了。”
不一會兒,房間裏有了響動,門開了一條縫兒,裏面遞出來一張紙。
殷斐像逮到寶似的,接過紙張漆黑的視線迅速的看。
上面畫着兩顆心,一顆是小小的心,裏面有一大一小兩個人,應該是一個孩子和媽咪,另一顆心裏面卻是一大堆的問號。
再透過門縫往裏看,
斜對面的兒童圓床邊上,小饅頭正擦眼淚,背對着門,以為門外的人看不見,小胖手扯了老長一段紙巾。
殷斐的心瞬間疼痛。
蹑手蹑腳的走進去從後面一把托起小饅頭的胖身子,将他翻轉擱在自己腿上:“爸比永遠是你的爸比,丢不了,你放心。”
說着男人的大手當紙巾給小饅頭揩去眼角的水珠。
小饅頭卻扭捏的很久不習慣這麽強烈的除了媽咪和王好婆之外的人對他的熱烈表達,轉頭看門口也在擦眼淚的胭脂:“媽咪,這個老男人說是我的爸比,我應該答應嗎?”
門裏正捏着酒心巧克力的男人正準備實行糖衣炮彈的攻略,聽見小饅頭這麽不吊自己的脾氣,黝黑的臉又暗紅,嘿嘿的幹笑:“兒子,吃糖。來爸比喂你吃。”
小饅頭的鼻子早就聞到了酒心巧克力的you惑。
他最喜歡吃的一種糖。終于禁不住這個爸比的一再要讨好他的you惑,胖手接過糖,在手心裏鼓搗了幾下,大胖臉扭頭和殷斐對視。
烏溜溜的童眸和老謀深算的漆黑視線對視:“那,你喜歡我媽咪嗎?”
“喜歡。”殷斐看了一眼胭脂老實回到。
“那,你喜歡我嗎?”
“更喜歡。”殷斐借機在小饅頭的胖臉上啵一口。
肉乎乎喧騰騰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自己真是活該被埋怨,放着這麽好的老婆兒子給忘記了,整了那麽一出狗血的婚禮。不能提,一提就煞了此刻的心情。
小饅頭得到了殷斐的一再保證,小小的人兒,小小的心眼,也實在找不到太多的難為了。
低頭開始剝糖,甜膩膩的巧克力混着酒心味,扔進嘴裏。嘎嘣咬開:“媽咪,你給我帶這種糖了嗎?”
他喜歡吃,但是不能向這個不合格的爸比要,所以策略的問媽咪。
殷斐勾唇,眉眼都笑開了,雙手插進褲袋,看着兒子從自己懷裏蹿下向胭脂跑去。視線蕩漾,笑開。
王阿姨此時也輕松了,拍手道:“哎呀,我這記性,鍋裏還煲湯呢,馬上開飯哦。”
“我來幫忙。”胭脂有意成全這對父子,也走進廚房去幫忙弄菜。
本來早餐,只有王阿姨和小饅頭兩個人,王阿姨做了小饅頭喜歡吃的山芋燒筒骨和蔬菜沙拉,葷素搭配,就着全麥面包,小米粥,粗細搭配。
此時殷斐和胭脂來了,巧手又燒了醬汁兒雞塊和涼拌素雜拌。
一頓飯,小饅頭的碗裏堆滿了菜。
殷斐夾的,胭脂夾的,王阿姨夾的。小饅頭本來就喜歡成為中心,一頓飯各種撒嬌嘚瑟。
而那個一向冷血腹黑傲嬌鐵面,素來只會下命令擺臉子,內斂又愛拽的男人,此時自願代替了王阿姨的職責,完全放下身段兒成了妻奴,子奴,挺着高大的身子一趟趟跑廚房,跑衛生間,跑餐廳為好不容易認他的兒子和老婆服務跑腿兒。
“媽咪,你是不是說要帶我去動物園的?”
小饅頭也是個十分懂得合理利用機會的人精,吃完飯馬上提出要求。
“額——”胭脂本來想推脫,坐了一夜的飛機太累了。
不料未說出口,殷斐應聲:“是的,你媽咪和爸比商量過,吃過飯我們就去,午飯是比薩,晚飯呢——”大男人無恥的做思考狀,其實是留個他這個兒子再提要求。就是這麽寵。
“晚飯去肯得基。”小饅頭及時把握機會,興奮地胖臉都通紅了。
平時他媽咪根本不會給他吃一個漢堡之外的任何肯得基産品。
就是漢堡也還是半個月才允許吃一次。每次幼兒園小朋友聊天周末和爸比媽咪去吃肯得基了,肯得基又出了什麽新産品,他都插不上話。
“兒子,不是和你說過嘛,肯得基這種東西就是外國的一種快餐食品,營養結構不合理,吃多了更——胖。”胭脂看着兒子興奮的小臉不得不潑冷水。
“再說,你都胖的全班第一了——”
“哼。”小饅頭雙手抱臂,咣當靠在椅子背上,烏溜溜的眼光看向殷斐:“老師說,一個好爸爸是不會對小孩子撒謊讓自己的寶貝失望的。”
殷斐懵了差不多一秒,随即明白了兒子的意思,俊臉幾番糾結,看看兒子又看看老婆,在這場兒子與老婆孰是孰非,他聽誰的站隊站立場的時候,殷斐決定先保兒子這邊,因為老婆比較好哄。
點頭:“恩,你們老師說的對,說的真是太對了。”
王阿姨在旁邊吃吃的笑。然後起身去廚房泡茶,其實是給這好不容易團聚的一家人相處的時間。
終于這一天還是完成了小饅頭的心願,去了動物園,吃了比薩和肯得基一大份全家桶及帶玩具的兒童套餐。
長久以來一直暗暗為那個人不和自己玩難受的小家夥終于志得意滿的被爸扛着回來。
吃完就窩在殷斐的懷裏睡出呼呼了。
三個人回到胭脂的小公寓。
殷斐一進門,看着八十平的房間,一時有點不适應:“老婆,我怎麽會給你買這麽小的房子。”男人奇怪,自己家不是缺房子的人家,父母的別墅都十分豪華,自己怎麽能這麽虧待女人和兒子呢?
真是混蛋,想的頭疼。
“也沒什麽。”胭脂邊給小饅頭鋪床邊說:“或者你并沒有你現在以為的那麽在乎我們,所以,其實我們之間,三個人之間的關系,你還是等恢複記憶了在處理好了。”
夾槍帶棒的話。
胭脂是後反勁兒,那時候殷斐生死攸關,又忽然失憶,她一門心思撲在他的身體和失憶上,完全忽略了自己和兒子的悲傷,現在,一切平靜了,她不敲打敲打他,難受。
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叫喚的狗不咬人。
她就是後一種叫喚的狗不咬人,但是,既然不咬人,叫喚幾聲總要的吧。
殷斐體內忽然一股情動,自己是賤麽?他暗暗笑自己,但是就是在女人埋怨自己的時候,身體裏竄湧的這股勁兒,一股腦讓他對眼前嬌俏的為小饅頭忙碌的脫衣服脫鞋蓋被開空調的女人充滿了那種憐惜和愛。
殷斐輕嘆了一聲,忽然從背後擁住了她,雙手扭過她的身子,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呼吸混進她的呼吸,鼻尖抵上她的鼻尖,兩雙眼睛黃昏中對視。
“其實第一次你做特護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看見你便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但是那時候我得到的信息确實是你就是個特護,所以我以為可能是自己最為男人不應該有的一種多情,所以排斥你,其實那時候你就走進了我心裏,所以,我想讓你知道,哪怕是我失憶的時候,我也是,喜歡上了你的。”
胭脂懵了,這什麽意思,手臂開始往外掙脫他的鉗制,奈何男人加大了力度。聲音裏那一把磁性低沉不容拒絕。
“其實,我後來又來過這裏,想找你問問清楚為什麽你住在了我心裏,但是,遇見了林可思,然後我們進了派出所——“
“啊——”胭脂蒙楞不禁輕呼出聲。
男人舌尖舔了舔發幹的唇瓣,繼續低迷的耳語:”後來,我還到巴黎找過你,那次我想賭一賭你和我的緣分,然而你和林可思從咖啡館出來在我身邊走過,沒有,看我一眼。“
“啊?我不知道——”胭脂此時已經被殷斐說的雲裏霧裏:“你去?巴黎?”心慌的不知道怎麽說。怎麽解釋?
男人沒接這個話頭,似乎此時那并不重要,他鼻尖摩擦她的鼻尖:“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即使失憶我,也是,除了你,都,不行。”
低音炮催眠一樣的耳語,胭脂大腦短路,迷離的問:“啊,不行?什麽?”
“夢裏都是你,別人碰我,讨好我,都不行。還不懂,嗎,傻女人!”
從來沒有對胭脂說過情話,說過這樣肉麻表白的男人,此時竟然表白而不是之前的霸道命令。
他還以為急于表白地緊張而變得十分粗眉打結,視線游移,小男生一樣的不好意思起來。
胭脂出乎意料的聽見殷斐這些話,從來沒有聽過見過他這樣柔軟的一面,一直以來,他都是傲嬌拽酷冷,這次失憶她又被他抛下的太久,她都不适應這樣的局面,不知道怎麽回應。
甜蜜的依偎上去?她不是那種性格,多問幾句?又不合适,有點懵,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大腦短路走出小饅頭的房間,在門口手足無措不知何去何從。
夕陽最後一縷光線忽然消失在山後,客廳裏忽然黯淡下來。
男人靠過來,長臂從後面擁着她。
他身上的煙草氣息,他的呼吸心跳從後背碰觸她的肌膚,他胸膛起伏的you惑,全部在她的感受裏,眼睛裏,感覺裏。
一時意亂情迷的。不能動,不敢動,生怕這種美好迷離難得的感覺消失了。
268 媽咪好久沒見到爸比太激動了,那不是哭,是喜極而泣
他身上的煙草氣息,他的呼吸心跳從後背碰觸她的肌膚,他胸膛起伏的you惑,全部在她的感受裏,眼睛裏,感覺裏。
一時意亂情迷的。不能動,不敢動,生怕這種美好迷離難得的感覺消失了。
生怕這種剛說完情話的氛圍再有絲毫變化。
胭脂閉眼,微微仰頭,一時間迷亂的有點恍惚,待睜開眼竟撞上他墨黑深潭幽幽盯着她看的眸光。
光線更加黯淡,他的輪廓更加模糊,只剩下彼此的感知和氣息。
不開燈,胭脂感覺到他大手在她肌膚上的溫度和游弋。
客廳仿佛更靜,彼此的呼吸更加熱烈清晰,帶着點喘,他的手掌幹燥帶電流,仔細的一點一點的點燃她,仿佛都能聽見她的細胞撕裂哭泣掙紮悸動的聲音。
不知怎的,眼淚竟慢慢溢出來,她無力的趴在他的肩窩,任他把她幹燥凄惶的心疼愛的顫抖,站立不穩。
男人的呼吸也越來越錯亂,分不清是誰的烈焰在空中劈啪擦火一般。
男人驀地将胭脂扛起來,匆匆走向小小的卧室。
踢開門,帶上。
無星無月無燈中身心的糾纏。呓語。
終于胭脂受不了的尖叫一聲,渾身濕漉漉的,從內往外的熱濕。
顫抖不已的身子伏在男人懷裏嘤嘤哭泣起來。
“婆,對不起,以後我們會一直好的。”
殷斐滾燙的聲音從她身體的下方移上來,再次吸住她的唇瓣。
“恩……”胭脂一聲輕吟就被男人深情濕潤的薄唇,溫柔卻用力地吻住。
靈舌急切帶着壓抑許久的情愫,靜寂的空間響着動聽的唾液交換的炙熱氣息。
胭脂幾乎窒息的顫抖,小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腰際。
彼此纏綿擁吻無數,仿佛這一次吻得今晚的他深沉的破紀錄。
男人帶着骨子裏的血性,女人帶着骨子裏的媚。彼此都要将對方融進血液,生生吞下。
胭脂的哭泣和輕吟混合在一起,在靜寂的暗夜聽起來逍魂奪魄……
忽然空寂的門外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走的那麽急,接着小嗓子呼叫:“媽咪,媽咪,你怎麽了?媽咪不要哭啊——”
緊接着卧室門外,客廳裏的燈,啪的亮了。
細細的光從并未關嚴的門縫裏透露出來。
交頸纏綿的兩個人瞬間花容失色,身子頓住。男人立時憋的臉色刷青從女人身上退下。
還是胭脂反應快立時從殷斐糾纏的肢體中跳出來蹦到地上,啪的關上門,上鎖。
在小饅頭還沒到達他們的戰場之前先把門搞定。
小饅頭本來睡的不實,晚上吃的太撐,朦胧中聽見媽咪在哭,急忙醒了,摸着黑爬起來來看媽咪。
他還準備等待媽咪的一頓表揚:“看,我的小寶貝,都不怕黑呦。”
結果小手揉着眼睛走出來,忍着心裏的害怕摸到客廳燈,打開,竟然聽見媽咪卧室上鎖的聲音,
小饅頭又是委屈又是難過,站在那嗚嗚嗚哭了:”媽咪,媽咪——”
胭脂都要急哭了,殷斐已經鐵青着臉快速的穿好襯衫褲子。
“我的內庫呢?胸罩——”殷斐立刻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她躺下。
這麽短時間找到女人的內衣再穿上顯然來不及。
此時亂糟糟中,還是殷斐急中生智,把被單一打開将胭脂整個蓋上。
小饅頭已經又急又委屈的不行,三歲的孩子光着腳丫,一邊哭一邊咚咚大聲的敲門:“媽咪,媽咪——”
殷斐火速處理完戰場後,帶着一抹心虛的笑,打開門:“兒子,你醒了?”
沒想到開門時殷斐的小饅頭一愣。
長久以來他早已經習慣了媽咪的房間開門的就是媽咪,他半夜醒來來找媽咪摟着他睡的也是媽咪。
現在竟然在媽咪的房間看見這個剛認的爸比出現,還把他鎖在了外面,小胖子十分震怒。
無視殷斐讨好的幹笑,直愣愣的往房間裏闖:“媽咪?媽咪這個人怎麽沒走?”
胭脂躺在被單裏,死一死的心都有了。
她此時此刻還光着呢,生怕小饅頭一個沖動掀開被單啊。
眼神求救的看向殷斐。
“噓!”殷斐這塊老姜,腦筋快,應變力極強,早已經做好了對付這娃的準備。
大手抱起小饅頭,盡管小饅頭踢騰着不服他抱,他還是将小饅頭抱起來坐在床對面的沙發上,食指放在嘴邊聲音極輕柔的說:“噓,媽咪生病了。你乖乖和爸比睡覺。”
“嗚嗚媽咪?媽咪為什麽生病?下午媽咪還好好的。”小饅頭聽殷斐這樣一說更加在殷斐懷裏蹦跶要往胭脂那邊撲。
殷斐摟住小饅頭:“兒子,媽咪就是下午陪你走太多路累到了,現在,我們讓媽咪好好休息好不,老師是不是說,體貼大人的寶寶才是個好寶寶?”
“是這樣說的。”小饅頭似乎被殷斐說中了,靠在殷斐的懷裏老實了一會兒,眼睛卻水汪汪的瞅着閉眼睡覺的媽咪,忽然回頭怒目看向殷斐:”你剛才欺負媽咪了,我聽見媽咪在哭。”
“哪有。”殷斐擦一把冷汗,這孩子不愧是我的遺傳,人精着呢,挺不好糊弄。
“媽咪好久沒見到爸比太激動了,那不是哭,是喜極而泣,所以爸比一直在來這陪她。所以,小饅頭乖,現在不要再打擾媽咪了好不好,走,爸比陪你玩去。”
殷斐說着便抱起小饅頭往門口走,臨到門口,小饅頭蹭的從殷斐身上蹿下小胖手叉腰:“媽咪生病了,我要照顧媽咪,你出去吧,不要打擾媽咪睡覺覺,快快出去。”
“……”自以為老姜的男人愣了,這什麽情況?
但是,地皮上一米的高度,胖小子正叉腰擡頭,等着他出去馬上關門的架勢。
扶額,修長的手指揉腦門,想自己傲嬌到如今,天不怕地不怕,唯有和兒子鬥又累又怕。
眼下這小孩子烏溜溜的眼睛絲毫不把他當自己人的往外趕,他媽可是等着他出去穿衣服呢,這可怎麽破?
“額,兒子,照顧媽咪的事情還是我來做吧,畢竟我人高,身體好,有力氣,你說是不是。來爸比抱你回去睡覺。”
沒想到他這一番苦口婆心的說辭遭到了小饅頭赤露露的白眼。
“老師說過,二十一世紀不是講力氣是講知識的年代,哼,照顧媽咪又不是扛東西,你出去吧。”
小饅頭胖手拉着門,就等着殷斐出去,自己關門摟着媽咪睡覺。
這個人一回來就占着媽咪,剛才在動物園看猴,他還和媽咪親親,以為自己不知道,其實他都看見了,就是人多沒好意思說他,現在要是把他和媽咪放在一個房間裏,指不定媽咪的病就是被他親出來的,還說是陪自己玩;累的?
媽咪以前也陪自己玩怎麽沒累生病呢。
所以小小饅頭心裏有一本小九九的帳,他可不吃大人那套。
殷斐高大的身軀,靠在門框,對着這個小饅頭這不是急不得氣不得罵不得打不得,大手加速揉着額角想轍:“這樣吧,我們一起留下照顧媽咪,媽咪就不孤單了,好不好。”
面對這個人的鬥智鬥勇,小饅頭似乎被殷斐這個提議打動了,開始吃手指頭思考,沒等他思考上幾秒忽然肚子裏一股尿意,小屁孩到底是孩子,捂着肚子沖殷斐喊:“讓開了,我要去尿尿。”
皺眉着急的也差不多要咬手指頭的男人立時心裏一顆大石頭落地,急忙閃開讓出路徑:“兒子憋尿會生病的,快去快去,”
說的急,身子卻不動,眼看着小饅頭的胖腿吧嗒吧嗒跑進廁所,迅速關門喜滋滋的準備在老婆面前表功:“老婆現在可——”
嗖——嗖——自床的方向一堆抱枕飛來砸在他身上:“殷斐,誰看見你喜極而泣了,下次你裝病。”
“好好,下次換我,老婆抓緊時間穿衣服,你兒子太不好糊弄了,這是胸衣——”
殷斐手忙腳亂的滿床尋找剛才被他扒下來的胭脂的貼身衣物。
“都怪你,誰讓你不老實的,哎呀這不是睡衣嗎,什麽胸衣,還有我的小內內?你扔哪兒去了?”
“我扔?是啊,我扔哪去了?”
“啊呀,這裏,這裏,你bt啊,還藏起來了。”最後還是胭脂眼尖,看見內庫竟然在殷斐的褲袋裏,幸好露出一點紅色花邊。
殷斐大黑臉變紅:“哦,對,在我這,剛才怕兒子看見一着急塞褲袋裏。”
“bt。”胭脂狠狠白了他一眼,手忙腳亂穿好帶好像個當媽的裝備,門口小饅頭走路的吧嗒聲出現了。
“媽咪,媽咪,你醒了?”
胖小子一臉擔心的沖進來,看見媽咪完好無損的坐在床邊,支出小虎牙一笑:“媽咪,我就說你陪我玩是不會累出病的。”
胖身子一下沖進胭脂的懷裏。
胭脂抱起小饅頭:“對呀,陪寶貝玩是不會累病的,媽咪剛才是做惡夢了。”
“哦?那媽咪你夢見什麽了?我聽見你在哭呢。”
269 被趕出卧室的男人
胖身子一下沖進胭脂的懷裏。
胭脂抱起小饅頭:“對呀,陪寶貝玩是不會累病的,媽咪剛才是做惡夢了。”
“哦?那媽咪你夢見什麽了?我聽見你在哭呢。”
胭脂臉紅,這孩子刨根問底,我夢見什麽了會哭?這怎麽編呢?
“大狼狗,我夢見了大狼狗追我——”眼睛看向殷斐,照着他描述:“那狼狗很高,又黑又兇的,還會咬人,媽咪一着急就哭了。”
殷斐臉色刷青,女人,把我比作狼狗,你可真會機智。眯起眼睛回望女人:等下就讓你知道狼狗的滋味。
“可憐的媽咪。”小胖手摟着胭脂的脖子,貼上胖臉安慰:“媽咪不怕,小饅頭以後陪媽咪睡,媽咪就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