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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殷斐你幹什麽?(32)

。紅乎乎顏色卻和垃圾桶裏原本就有的一些果皮碎紙團混和攤成惡心的一片。

大約一分鐘的寂靜。

一抹淚水挂在胭脂睫毛,她忽然爆發:“你怎麽能這樣!金婉柔,你不懂得什麽叫尊重什麽叫感恩嗎!”

金婉柔直直的盯着胭脂帶着口罩的臉,數秒,嘴角勾笑

“斐哥哥的一日三餐都有專人打理,你,一個特護,自作多情什麽呀?再說了,斐哥哥哥吃慣了星級酒店的美味,怎麽能吃得下你弄的東西呢?”

金婉柔拄拐回頭沖着殷斐撒嬌道:“斐哥哥,你說是吧。今天酒店的掌勺會燒一桌開胃餐。斐哥哥哥要多吃點。”

“你們倆都夠無聊。”殷斐淡漠的看完這一出戲,不耐煩的應着,起身進浴室洗漱換衣。

金婉柔在沙發上坐下來。雙手抱着拐審視眼前的特護。

眼裏的笑意褪去,全是冷醒和戒備。

“那天,姨媽說讓我和斐哥哥結婚是,你掉了一地的薰衣草,我就猜到你是誰,果然——”

“……”

金婉柔似乎想起什麽,譏諷中挑了下眉:“對了,姨媽要是知道,你就不能站在這,所以要扮成特護的樣子?“

胭脂心下冰涼,腦袋一片茫然。

金婉柔又笑了一下:“我知道是你給我輸了點血。但是,這不等于,我要把心愛的男人,讓,給,你!我這樣的表達,你懂嗎?”

說着,金婉柔用拐杖勾到随身帶來的包包,從包裏掏出一張紙,舉着朝向還愣在原地的胭脂:“漂亮嗎?我和斐哥哥的結婚請柬設計樣。再過不久,你就可以稱呼我為殷太太。”

胭脂緩緩接過那張紙,粉色燙金銀字,一顆大大的紅心裏綴上殷斐和金婉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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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臉不受控制的露出驚愕受傷的表情,随之,腳步也怔怔往後退了好幾步。

金婉柔勾唇冷笑。

自那次輸血後一向慘白的臉上竟有了激動而出的潤紅之色,

笑容那樣淩厲而刻意的溫柔:“斐哥哥,越來越英俊,越來越有男人味,是不是?對了,以後,請你離開我們的視線之內,如果你不願意,姨媽也會讓你願意的。“

胭脂依舊是震驚的沒血色的臉,沒有回答。她的思維已經停留在那張請柬上無法回神。

沙發上的女人還在低婉的透着喜悅和勝利的絮叨:“胭脂你知道嗎?這一次還要感謝你,如不是斐哥哥為了找你出了這件事,雖然幾乎喪命,但是他終于忘記了你。醫生說斐哥哥顱內的血塊壓迫了記憶,估計一時半會兒你在他心裏,就是個路人甲。你就別操這個心了。我挺開心的,因為斐哥哥并不排斥我,說明他心裏還有我。可是他排斥你,沒看出來嗎?斐哥哥能和我說話卻不能正眼看一下你,其實他還深愛着我。你還記得你們怎麽認識,你是用什麽you惑他的嗎?是因為我。現在,我回來了,一切都該回歸正常了,懂嗎?在我和斐哥哥的生命裏,你,是個意外!我說過斐哥哥終究是我的。現在看來,那一天不遠了,胭脂,怎麽做你該知道的吧。”

金婉柔莞爾一笑,那麽幸福的,那麽傲嬌的。

胭脂心慌的用手捂住胸口,她不是玻璃心,但是在看見他們結婚請簡單一瞬,那顆心疼的不知要怎麽擺放。

臉色慘白得露出額上的青筋。手裏捏着的那張請柬,她顫抖的扔在茶幾上。

金婉柔仰頭,欣賞着她的一幕幕表情一點點失神,目光憐憫:“胭脂你怎麽了?你臉色很不好哎,看在你給我輸血的份上,要不要我幫你叫醫生?“

胭脂扯下口罩,蒼白如紙的臉上複雜的對金婉柔搖搖頭:”金婉柔,你當殷斐是貨物嗎?在他失憶的時候乘人之危搬回家?你不怕他醒來怨恨你們嗎?

“乘人之危?呵呵呵,胭脂,你也配和我說這種話用這個詞語?用我的替身搶了我的愛人你不是乘人之危嗎?欠下的債遲早要還的。我沒有起訴你,已經算我善良。至于你以為的斐哥哥醒來後的所謂怨恨。呵呵呵,真是太好笑了。我即将和斐哥哥生兒育女,雙宿雙栖,到時候他會恨自己的家人嗎?說白了,你偷個空擋撿個便宜,已經到期了。在我姨媽來之前或者在我斐哥哥出來之前,我勸你還是識趣的自己出去,然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幸福。”

“呵呵,哈哈哈——”突如其來的胭脂的笑聲伴随着她穩下神來的沉靜。

金婉柔臉色驀地一陰。

擡眸,胭脂臉上的傷痛的表情,竟然不見。她站在那裏扯下口罩的臉還是那麽美。金婉柔承認,自己和她五官很像,可以說自己青春,可以說自己精致,但是臉上的氣質,她的大氣從容是自己一直怎麽努力也比不上的。也是她一直恨的。

胭脂嘴角有淡淡的笑容,安安靜靜看着金婉柔無懈可擊的陳述。

胭脂不輕不重的話一字一句輕輕吐出:“你在自說自話,我為什麽要信。”

金婉柔笑容僵住,有些僵硬的臉上擠出那麽點不甘心認輸的微笑:“胭脂,別玩火。”

胭脂雙手緩緩抱在胸前,微笑的看她:“你以為只有你會玩,火嗎?正好,挑明了,我也找找和殷斐的回憶,看看,誰的更能打動他。”

胭脂的聲音很輕,刻意的字字句句都帶着那麽股甜膩挑釁的味道。

比無賴嗎?我也不和你們再做君子。

金婉柔臉上現出憤怒,牙齒咬上嘴唇。強撐的雲淡風輕的氣場蕩然無存。

這表情在胭脂看來,非常精彩。

金婉柔掩飾不住臉上的難堪,但也只是短暫的怔愣,她為了斐哥哥已經死過兩次,她還有設麽不能争的。緩緩的金婉柔笑了,盯着站着的這個看起來似乎和剛才的窘迫完全不同的女人,但是她的手指卻緊緊扣着裙擺,笑出聲來:“等會兒姨媽就會來,你是準備和我們一起讨論婚禮的細節嗎?”

“怎麽回事?誰要讨論婚禮?”門口人未到聲先到,殷母手裏提着一個大柚子進來,看見摘下口罩的胭脂,立時愣在門邊。

“姨媽,您來的正好,就是她啊,這個僞裝的特,護。”

殷母放下柚子,極為驚訝,走近胭脂:“好啊,原來,你跑我兒子這裏裝特護,潛伏來了?”

“伯母,殷斐是我兒子的父親,我有權利來照顧他。不錯,我是扮成了特護,那也是因為你。”

胭脂從容淡笑。

既然逃避躲閃沒有用那就幹脆的戰鬥。

胭脂不是懦弱她只是與人為善不想和人無謂的沖突,但是如果沖突不可避免,她內心倔強的小宇宙就會爆發。

“你,不要臉——”殷母擡起手臂就要揮巴掌。

被胭脂生生的架住手腕:”伯母,貴婦不是潑婦,在醫院這麽神聖的地方您都不能收斂一點嗎?“

“你們在幹什麽?”

浴室門打開。殷斐穿着藍格子病號服一手擦臉一手拄着拐出來正好看見胭脂架住殷母的胳膊在嘲笑。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特護,咋不上天呢,簡直目中無人。

幾步過來,拽開胭脂,冷聲喝道:”你放肆!”

“斐哥哥,這個特護欺負伯母。”金婉柔火上澆油。“大斐,媽媽沒事,但是這樣的特護,趕緊辭退,永遠別再進來礙眼。”

殷斐轉臉冷冷的看着胭脂,不說話,但是那冷漠陰沉沒有一點情愛溫暖的目光在這樣的時刻,簡直要把胭脂凍僵了。

“怎麽回事?”數秒,殷斐冷聲問。內心裏他其實不相信自己剛才看見的這個花癡特護會欺負他那個媽媽。

這個女人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有哪根神經在把自己往她那邊吸引,他理解為是自己生病意志力減弱的本能被這個花癡you惑。尤其那天病床裏的暧昧,讓他很是不堪。為了拒絕這種花癡特護的you惑,他對她很冷很嫌棄。本來他就要開除她。

230 他已經給她定性了。她還能說什麽

這個女人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有哪根神經在把自己往她那邊吸引,他理解為是自己生病意志力減弱的本能被這個花癡you惑。尤其那天病床裏的暧昧,讓他很是不堪。為了拒絕這種花癡特護的you惑,他對她很冷很嫌棄。本來他就要開除她。

他沒有馬上開走她而是還在問她為什麽就是已經在給她情面了。

胭脂回應着殷斐的目光:“我沒有打人,不是你看見的那樣,殷斐,我們之間——“

沒等胭脂說完,殷母瞬間沖過來一把推着胭脂往門外去:”你走,你出去,你這個狐貍精還企圖勾搭我兒子,你不要再來了——“語氣和神态那麽急,胭脂不能和她對打被推的踉跄幾步退到門外。

看的殷斐皺眉,深邃的眼眸閃出明顯的不耐。

“好了。開個特護不至于此,和護士長說明就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

胭脂站穩正要進再次去,房門啪的被殷母關上。

“殷斐,我有話和你說——”胭脂擡手使勁拍門。

護士辦公室走出幾個護士:“這位女士,請到這邊來,雖然您是張護士長介紹來的,但是患者不接受,您還是先冷靜下回去吧。有機會我們會給你介紹其他病患照顧的。”

胭脂被護士連說帶勸的領到電梯口。她安靜下來,蹲在地上,太多太多的壓力,讓她有一瞬間的脆弱。

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事,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聚散離合,這麽多剜心刺肉般的痛。

命運總是那麽小氣,那麽殘忍,給她無數的泡泡又讓她在笑得最開心的時候跌進黑暗——

門響,殷母護着金婉柔出來。

一眼看見門口蹲着的胭脂。

意外而嫌棄:“你還在等什麽?還不快走。”

“我為什麽要走?“胭脂站起來,假睫毛已經哭花了,她索性扯下來:“伯母,你不喜歡我,我沒辦法。可是您喜不喜歡我是你的意思,我和殷斐的事情那是事實。”

殷母十分生氣,被這個女人頂撞:“誰能證明?大斐和婉柔的訂婚,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你呢?不過我可以大度點,歡迎你參加大斐和婉柔的婚禮。”

“呵呵,參加婚禮?”胭脂呵呵的傻笑,對這個蠻橫不講理的女人,她真的不知道還适合說什麽。真的這麽快就要給殷斐結婚嗎?從此真的要給我和殷斐這樣的遺憾嗎?

她轉身想找殷斐說清楚,但被金婉柔擋住了路。她冷醒的獰笑。

“胭脂,寧拆一座廟不拆一個婚。”

淚水迷濕了眼。忍住心底滔天的憤怒的波浪,胭脂已經沒法再掩飾情緒的直視着她們:“伯母,拜托您再考慮下好嗎?不要這樣武斷。為什麽不能顧及我和殷斐的感情。我理解過您失去愛人痛苦了半生,一直讓着您,為什麽你就不能理解我們,難道還要我和殷斐因此痛苦一輩子。”

“你!你懂什麽?滿口胡說!”

殷母臉色刷的劇變,被揭出傷疤的惱羞成怒自尊屈辱吞噬她的顏面。這是她心底的疤痕啊,隐忍了多少辛酸。盡管這十幾年她忙忙碌碌故作無謂的樣子,可是心結永遠在每時每刻提醒她,是被人抛棄了的,被自己最愛的男人,被自己冒死給他生孩子的男人抛棄了的。

她本想上前重重打胭脂一個耳光。

然而心口疼痛的令她猛烈的邁出一步後,便癱在地上,臉色瞬間青紫。

“姨媽——來人啊——姨媽你醒醒——救人啊——”

她們的吵嚷早就驚動了一條走廊。

胭脂眼看着殷母沖上來舉着手要扇她,本能令她擡起胳膊,可是卻眼睜睜看見殷母在離她幾厘米遠的地方緩緩倒下去,她懵了,手臂還舉着,一時之間訝異驚慌的不知所措——

忽然身後一陣風一般,随即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推!

“你在做什麽?”

胭脂一個趔趄跌在一邊。

那聲音的主人渾身凜冽,一支拐杖咚咚敲地瞪着胭脂散發森寒之氣,然後彎腰呼喚蜷縮在地上的老女人,心急如焚地撫摸她的臉:“媽?你怎麽樣醒醒啊!”

“斐哥哥,就是她,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她要打姨媽,她故意揭短辱罵姨媽的傷疤,把姨媽氣昏迷了,姨媽有心髒病的!”

金婉柔拉住那個推開胭脂的男人的袖子,哀哀痛哭。

随即湧來很多醫生護士,帶輪子的擔架床,衆人把殷母擡到擔架車上。

胭脂杵在冰冷的牆邊,看着這一番淩亂的畫面。

她懵了,她比誰都痛,她無語。眼淚似乎都凝固了。竟沒有掉淚。

扶着牆壁爬起來,站穩,看見這高大俊朗的男人此時心急火燎跟在擔架床前指手畫腳。

她的男人啊。

她為了他不顧一切的男人啊。

擔架床在眼前咕嚕咕嚕的推移而去,金婉柔的拐杖聲也敲擊着地面而去。

這一切急亂的搶救聲,呼喚聲聽在胭脂耳朵裏竟然是幻覺一般。

凋落的女人,猶如凋零的花瓣,破碎的緩慢的在走廊上挪,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忽然身子猛地被拉扯住,按着她的手臂,她的身子被翻轉,手腕被一股力道攥住。

死死鉗住,那種力道該是帶了多少怨恨。

手指修長,皮膚光澤,卻铿锵有力,恨不得将她碾碎。

胭脂擡頭。

電梯口的窗戶開着,蒼白的光線。他是逆光,逆光的剪影裏,俊臉越發的深邃冷厲。

兩個相愛的人被命運以這種方式帶領着對視。

他的眼裏卻是晦暗。

一陣風吹來他身上好聞的皂香,好幾天沒有吸煙,那股煙草味被掩藏了。

胭脂看着面前愠怒的男人,五官英挺,精神躁怒,胸腔或者是氣的急促起伏,那種她傷害了他的親人的陰霾之氣。

男人看她的眼神從未有過的薄削冷冽。

“呵呵。你這個樣子,帶着一副是想把我弄死的樣子。就不想問問嗎?”

胭脂綻唇笑了。那種悲涼的笑。仰頭,與他四目相對。

曾經,他們這樣對視,她這樣仰頭看他,是為了下一步的深吻,現在,他的眼睛已經說明了一切。

“打一個老人?你下得去手?“他質問。

他已經這樣認定了,他已經給她定性了。她還能說什麽?

殷斐忽然閉眼,按着胭脂手腕的手揉着額頭。

他的頭又開始激烈的疼起來,無數的影像要跳出來可是擁擠着,誰也出不來誰都看不清。

他晃晃頭,神情淡漠:”你就是一個特護,或者你不是。我承認我遺忘了一些事情。所以對你,我一直留着情面一直讓你在我身邊。我也期待能想起來點什麽。

但是,現在,我不管你是誰,今天,你讓我看見兩次,你,舉手打一個老人,并且是一個稱作我母親的人。這是我的道德底線所不能允許的,我也相信我身邊的人中不可能有這樣的素質。你還有什麽可說的?我不想起訴你,但是,你走吧。“

胭脂眉目深蹙,緊緊克制着,已經不想流眼淚了。

既然他不信她,信她們。

既然這麽久,他不能想起她卻認了她們。

聲音異常的平靜的,她對着他,認真的說;”如果,我對你說,你看見的不是事實,你信嗎?如果,我對你說,我們是一對兒,你信嗎?“

男人眸光一震。了然般微微點頭深沉如冰的面目緊緊鎖上濃眉:“照你所說,我們是一對野鴛鴦?因為我母親不同意所以你扮成特護接近我,然後被我母親識破,你惱羞成怒動手打了她?”

“野鴛鴦?”胭脂吸氣。真會解釋,殷斐你真會解釋啊。

可是,可不是嗎。沒說錯,殷斐,原來在你心裏,我們只是一對野鴛鴦!

胭脂的表情沒了,氣息沒了,甚至看着他的眼神都沒了,此刻被殷斐那一句話完全抽空。

她苦笑,苦笑,苦笑,搖搖頭,不敢再看那曾給過她無限寵溺的星眸。

煞白的小臉從他的身邊走開,邊走邊說:“殷斐,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那我祝福你。”

電梯打開,胭脂迅速鑽進電梯,趴在冰涼的鐵皮上,無聲的哭,無淚的哭。

他不信她,他誤會她也就罷了可是她不知道,原來在他心裏,自己含辛茹苦忍忍不發的愛,竟然是野鴛鴦。

她不能接受這個詞,不能接受這個含義,不能接受這樣的關系,這樣的自己。

電梯到底,她卻沒下,慢慢蹲下來。被來往的人奇怪的看着。

來路縱使坎坷千百倍!她能忍,可是最終她敵不過那一句野鴛鴦!

人已如浮萍,再隐忍誰知!

231 要說這世上對女人的好,除了先生我還真沒見過第二個男人這樣(為書友_1657630親補更)

電梯到底,她卻沒下,慢慢蹲下來。被來往的人奇怪的看着。

來路縱使坎坷千百倍!她能忍,可是最終她敵不過那一句野鴛鴦!

人已如浮萍,再隐忍誰知!

“太太,你哪不舒服?”

電梯停在地下車庫,頭頂上,胡大的聲音。

胭脂擡頭,扶着電梯的牆站起來,走出去,搖搖晃晃的背影兒:“沒事,我很好——”

“太太,完成先送您回家吧。”胡大按停電梯急匆匆追出來。

這些天一直在公司幫着殷斐處理事情,包括安置小吳的後事。

剛才是接到金婉柔的電話,說殷母心髒病住院,要不,他還是沒時間來這裏。

畢竟他以為殷斐有殷母照顧,又有胭脂做特護,他暫時幾天不來也沒什麽的。

誰想殷母又出事了。

“不用,胡叔,我——沒,什麽——”說是沒什麽,聲音卻哭出來。

胭脂飛快的走幾步,找到自己的車,坐進去,發動,急急開走。就像身後有人在追趕一樣。

她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回自己的家。

那裏有小饅頭有王阿姨那裏才是自己的地方那裏才溫暖。

本來她以為他才是她的港灣,可是沒想到,在他失憶後判斷他們的關系竟然是野鴛鴦。

竟然是他都不屑的。

他不屑卻和她在一起,那為什麽?

人有時候就是這麽脆弱,千言萬語可以不在乎偏偏一句話就是死穴。

這些年來,胭脂內心裏其實一直是介意這樣一種名不正言不順的關系的。

只是他和她那麽好,只是他們還那麽年輕,她以為有大巴的時間可以設計未來有大巴的時間來構建以後。

她以為他的心裏和她是一樣的,她只是沒想到原來,站在客觀角度,他把這叫做野鴛鴦。

眼淚就像下雨,她的眼前需要一個雨刷,就像滂沱大雨中刷車窗一樣,滴滴答答的把她的視線刷清楚。

心區連同整個胸腔都憋悶至極,憋的她無法呼吸,每一小口呼吸都那麽艱難。

協和醫院到租住的房子好在不遠。

胭脂灰着臉,回到租住的房子。

房子上下一起兩百多平,比起之前的別墅是小多了。所以只留下了徐嫂,王阿姨帶小饅頭做些家務事,司機保安什麽的已經暫時辭退了。自然胡大也不方便住進來。

此時還是上午,胭脂出去才不到半天,王阿姨在給小饅頭織毛衣,徐嫂便和王阿姨聊天便摘青菜準備午飯。

看見胭脂忽然進來,都吃了一驚。

她的臉色灰頹頹的,帶着冰氣,兩個人你看我看你都沒敢吱聲。

似乎胭脂從來沒有這樣過。

胭脂也沒在客廳停留,直接上樓,關上房門,身體倒在沙發裏。

望着棚頂發呆。

許久,敲門聲。

“囡女,吃飯不了。徐嫂特意做了你愛吃的西湖醋魚。”

胭脂從神游中回過神,攏攏頭發。情緒已經稍微的平複,剩下更多的是麻木。

“哎。“胭脂應了一聲出門。

王阿姨看見她出來算是放下一顆心,急忙跟過來:“今早小饅頭可乖了,說他長大要當大廚給爸比媽咪做好吃的。“

王阿姨故意的活躍氣氛。

胭脂笑了笑,提到今早小饅頭,她的心還是糾結着對不起,早上孩子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燒湯,那麽美味的鮮魚湯,自己多一口都沒舍得給孩子喝,給孩子留的那兩口都不夠大人咽下一大口的。

然後拿到病房,都讓金婉柔,一股腦的倒進垃圾桶。

現在她想起來,心還是難受的。

她對不起孩子,對不起這個聰明乖巧懂事的兒子。

這樣好的孩子不應該來到她身邊,因為,她連給他一個爸爸的能力,都沒有。

眼淚刷的就流出來。

“哎呦,這是,怎麽了?回來就不開心。”王阿姨抓住胭脂的手。

胭脂就在樓梯上嗚嗚咽咽哭起來。

王阿姨一時麻爪。

拍着胭脂的後背:“囡女不着急,有什麽事慢慢說。”

徐嫂端着一碗湯從廚房走出來,愣在客廳。

她和胭脂認識時間短,也沒王阿姨熟,對于這位女主人和男主人之間的複雜過往也不甚了解。

不知道怎麽勸,只好傻噠噠的看着。

胭脂哭了一會兒,平複下情緒,擦把淚對王阿姨說:“沒事,我就是想起早上,都,沒讓,兒子,喝口湯,覺得對不起孩子。”

“嗨,這點事啊。沒事,小孩子吃吃喝喝的時候還不是在後面吶,以後只會比我們這輩過的好不會差的。這孩子差不了将來。再說小饅頭長的就一副福相啊,大耳垂輪,大肚騙騙,肥頭大耳的——”

胭脂苦澀的心被王阿姨這幾句臭詞亂用逗說的哭笑不得。

“王姨,你這是形容小肥豬呢。”

“嘿,我不會說什麽形容詞,反正是誇誇咱小饅頭,你別為孩子擔心,孩子好着呢。”

“王姨,趙叔在這B市住的還習慣不?“

“挺好的。胡大哥給他安排在公司後勤倉庫裏做事,福利待遇什麽的都定定不錯。”

胭脂抿唇。

趙叔剛來,如果自己要說想回A市,有點太不是那麽回事了。

可是,這裏在租下去還有意義嗎?

她不想做北漂,她是為了他才來。

如果這個主角都不存在了,她留在這還有什麽意義。

欲言又止。

“囡女,你是有事吧,什麽事盡管說。”

走下樓坐進餐廳,王阿姨琢磨出了胭脂的意思。

“殷斐的媽媽,心髒病犯了。”

她木讷的說。

“哦,那,你不去看看,畢竟是,殷先生的媽媽。”

胭脂靠在椅背望着天棚:“是因為我。”

餐廳立時寂靜了。

徐嫂拿着湯勺都沒敢舀下去。

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胭脂那般悲涼無奈的表情。

“囡女,別人不知道我知道你,你不會的,出什麽事?”

“然後,他們所有人把我踢出局了,包括,殷,斐。我似乎,沒臉在進那個病房的門,沒臉再見他——”

語調又哭起來。

徐嫂舀了一碗湯端到胭脂面前,終于插上一句話:“太太,我說句不中聽的,太太不要計較現在先生的态度,他不是失憶了嗎,要說這世上對女人的好,除了先生我還真沒見過第二個男人這樣。太太還是往遠了看,別計較眼前的,先生對太太那麽在乎,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呀。”

“對,對,小徐說的對,我這張嘴就是笨,說不好,咱不能和一個病人計較是不是。殷先生,對你,真的超級愛護的,你看上次你失聯,殷先生知道家都沒回,馬上開車去療養院又斷定你去A市,一個重要的商業合同都沒簽就去找你。聽胡大哥說,這個工程前期投資了幾個億,看看,幾個億啊,就因為找你——”

說到這發現徐嫂在瞪她,王阿姨打住話頭,她知道自己口才不行。

但是就是表達那意思呗。

胭脂頹敗的托腮,湯勺攪拌着湯碗;“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小吳不會死,殷斐也不會,這樣子。”

“太太,事情都過去了,不提了,就說眼下,你照顧先生要是有什麽委屈,還是包含着點,畢竟,你們是夫妻還有孩子——”

徐嫂比王阿姨反應快,安慰的也比較現實。

但是,這句夫妻,又讓胭脂想起了殷斐說的野鴛鴦。

是自己計較了嗎。

玻璃心了?

感性的難受漸漸褪去,胭脂漸漸的理智,是啊,自己計較什麽呢。

男人是因為自己才——

何況平時他對自己的真假自己難道還不知道嗎,不計較了。

想到這,大口的喝掉碗裏的湯。

擠出一點笑;“我沒事了。你們慢慢吃,早上起的太早,我去睡一會兒。”

“去吧去吧,多睡一會兒,晚飯我喊你。”

兩個中年女人樂了。一起寵愛的催她上樓。

這個女主人一點架子沒有,相反還很是鄰家女孩的善良懂事。

難得遇到這樣和諧的雇主。

胭脂經過王阿姨和徐嫂的規勸,也覺得自己是太孩子氣了。忍了那麽久怎麽就這一天忍不住了。

明天,她要和殷斐解釋下,殷母那裏,她也需要去看看,畢竟是殷斐的母親,她狠,可是胭脂狠不下那個心。

第二天一大早,剛吃完早餐。

胭脂正在客廳給小饅頭挎上小書包,門鈴響。

王阿姨去看門:“胡大哥,來來來,現在您都還是稀客了。早餐還有一起吃吧。”

胡大,面容尴尬的和王阿姨打招呼,然後眼光看着胭脂。

232 最近頭疼好像傳染

王阿姨去看門:“胡大哥,來來來,現在您都還是稀客了。早餐還有一起吃吧。”

胡大,面容尴尬的和王阿姨打招呼,然後眼光看着胭脂。

“胡爺爺——你好久不來了。我都會自己刷牙了呢,剛剛你沒看到哦。”小饅頭歡快的跑過去蹭的蹿到胡大懷裏。

胡大拿胡茬紮他,憂愁的臉竟笑出了褶子:“胡爺爺沒眼福啊,下次小饅頭刷牙前要給胡爺爺打電話的好不好。”

“嘻嘻,不好,王好婆經常說,到點不來,過期不候。嘻嘻。”小饅頭歡快的小身子撞的胡大幾乎抱不住他。實質是太胖了。

“我這句話你倒是記住了,那不是說你不起床吃早點的嘛。走吧,小饅頭咱們該上學了,和胡爺爺說再見。”

王阿姨拎起小饅頭的玩具加零食包對胡大笑笑拉着小饅頭往門邊走。

“胡爺爺再見,媽咪再見。徐好婆再見。”小饅頭挨個再見完戀戀不舍的随着王阿姨走出門。

大門輕輕關上。

胡大又看向胭脂遲遲疑疑的對胭脂說:“太太,我特意起早來,怕您白跑一趟。”

“怎麽?”忽然一種不好的預感彌漫在胭脂心裏,她下意識的手扶着沙發把手。胡大一大早來不會是醫院裏有什麽事吧。能有什麽事?難道 是殷斐的媽媽?哦買噶的,自己不是有意的,她可千萬別出事啊,否則自己在殷斐面前就是千古罪人。

小臉一時間糾結擔心的煞白:“胡叔,什麽事您說吧。"

胡大微微低着頭,大手互相握着絞在一塊兒,似乎要說的話很是為難,并且為難也要說:“昨天,少爺的母親心髒病犯了。”

胭脂臉色立即灰下來:“胡叔,是我頂撞了她,我不是有意的——”

“知道,我知道,我沒有埋怨太太的意思,範大姐的性格我知道,她是沒理也找理,得理不饒人型的。我來就是說,範大姐心髒病犯了,少爺的醫院換了——”

客廳的兩個女人全都豎起耳朵,胭脂疑惑的看看胡大又看看徐嫂:“胡叔,我沒明白,您慢慢說。要不您先吃早點,再說。”

徐嫂給胡大倒了杯咖啡,端來剛考好的給小饅頭沒帶完的面包:“胡大哥,您先吃口東西再說,也不差那幾分鐘,反正都來了。”

胡躊蹴片刻在放着咖啡的茶幾前坐下:“好吧,我确實沒吃早點趕時間就來了。”

胭脂起身去廚房把早餐還有的醬乳瓜,皮蛋瘦肉粥端出來:“胡叔,您到這就不應該客氣。”

“恩,那我邊吃邊說。”胡大就着中西合璧的早餐,先吸啦幾口皮蛋粥。

“昨天範大姐心髒病犯了,婉柔她——向醫院醫務科投訴了病區給找來的特護——”

胭脂一個心驚睜大泛着血絲的眼睛。

胡大幾口把粥喝完,眼光看向胭脂:“對,就是太太您。”

“這小婊砸,真夠狠的。明明知道是太太,一竿子打到底啊。”徐嫂咬牙道。

胡大搖搖頭:“沒辦法,婉柔從小就被寵壞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醫務科調查下來,知道特護是張護士長特別安排的,根本沒有資質證明,又出了這檔子事,把患者家屬氣住院了。所以,唉,也是我連累了她。”

胡大皺眉,嘆息:“撤職了,把張護士長。熬了十五年才當上的小官兒,一撸到底,重新到門診當護士去了。”

胡大說着輕松眉頭卻擰成疙瘩。

胭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前閃過那個明麗窈窕的中年女人。

“胡叔,都怪我,昨天,要不是我一時情急對殷斐的媽媽說重了話,也不至于——”

“胭脂,別什麽事都往頭上攬,你那話叫重嗎,你不就是說,讓殷母理解你和殷斐,不要重複她當年失去愛人的痛苦嗎,這話哪裏錯了?要說錯,還是那老人太不講道理吧。”

徐嫂插嘴忿忿不平的說道。

“真是,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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