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殷斐你幹什麽?(20)
園裏的大馬路上掴正步。
“一,一二一,齊步走——”
胭脂的汗吶,臉色又紅又白,有心想甩開兒子的小手,又怕傷兒子自尊。
還是急中生智:“兒子,你走,媽咪給你拍照留念啊。”
小饅頭一聽要拍照,走的更帶勁兒了。
胭脂好算擺脫了這個小魔頭。從包裏翻手機,剛翻出來,響了。
“老婆老婆我愛你,阿彌托佛保佑你,願你事事都如意,我們不分離——”
是殷斐。
胭脂擡頭看小饅頭自娛自樂的沒反應,心驚膽戰的按下接聽。
是啊,得用心驚膽戰來形容,萬一被兒子聽見老婆老婆我愛你的鈴聲,保準又要搶電話,然後說:你好,再見。
“在哪兒?”意料中的殷斐拽拽的聲音。
“熊貓館邊上。”
”回頭。“
霸道!
胭脂不情願的回頭。
先是看見身形修長,面容英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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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胭脂手機停在半空,太——意外了。竟然是那張百看不厭,百聞不倦,越看越帶感的臉。
他像是特意的經過打扮的,衣衫沒有工作大半天的痕跡褶皺。
純白的納米面料慰貼的裹着精壯的身軀,沒打領帶,殷斐很少打領帶,但是喜歡把襯衫的領口扣子松開兩顆,鎖骨的弧度在陽光下優雅強健,肩膀夠寬,把雪白的襯衫肩部挑的無一絲褶皺。
一只手在身子後,另一條手臂插在西褲口袋。
薄唇勾起定定的望着她,輪廓清瘦修長,氣質穩健,極富魅力。
胭脂眼前一亮,繼而餘光掃到周圍的男女游客們,各個視線都往這邊看過來。
“哈,你——”胭脂小手捂着嘴笑,有點小驕傲的走過去拍殷斐的肩膀:“你幹嘛,神神秘秘的——”
話沒說完,一大束鮮紅的玫瑰便伸到胭脂眼前,繁複優雅的花瓣觸動她的鼻尖。
香氛襲來,胭脂張大了嘴,慢慢的驚喜。
“送,我的?“
殷斐十分自然的摟上胭脂的小蠻腰:“除了你我還有幾個太太?”
“媽咪,我也抱你。”小饅頭一二一了半天發現隊伍沒跟上來,一扭頭,看見她媽又被那個人拐去了,還離得那麽近,要玩親親嗎?
哼,休想!
小饅頭幾個藕節步蹿到胭脂身邊,小手也摟住媽咪,部位是大腿。
但是,他很得意自己摟到了媽咪,揚起小肥臉和殷斐傲嬌的對視:“這是我的媽咪,不是你的。你回家去找你自己的媽咪玩吧。”
“我——”我長大了不想和媽咪玩,我想和我老婆玩,殷斐腹诽。
可是,對一個三歲的小屁孩,他能說啥麽膩。
生平第一次,他被打敗了。被他自己的種。
尴尬的彎腰對他兒子嘿嘿笑:“小饅頭,和諧和諧,大家一起玩好不好。”
“呵!”小饅頭傲嬌的撇臉:“不好。媽咪,抱我。”
說着小胖爪子就往胭脂身上黏糊,藕節腿像爬樹一樣往上攀:“媽咪抱抱。”
宣示主權啊。
周圍看的人都轟的笑了。
殷斐手指揉揉鼻尖挑眉,把花塞到胭脂手裏。
抱花,看你還怎麽抱兒子。
胭脂被小饅頭黏糊的伸手就要抱兒子,一看殷斐又來湊熱鬧往她懷裏塞花,嬌嗔道:“你近視眼啊,沒看見兒子要抱。”
殷斐巨大的一束紅玫瑰沒塞出去,只好自己捧着,擋住半個身子半張臉。
尴尬至極。
大長腿掠過胭脂身邊湊在她耳邊小聲嗔怒道:“看看你把兒子教的。”
“不許說我的媽咪,我媽咪是個好媽咪。”小饅頭被胭脂抱起來身子已經與高大的殷斐可以近距離對話,耳尖的聽見殷斐的話,馬上大聲反駁。
稚嫩清脆的童音周圍人都聽見了。
頓時又是一片哈哈笑聲。
有沒有地縫?有沒有地縫?
殷斐黝黑的臉都漲成紅色了。
生硬堅毅的輪廓又因這暗紅減了氣場,多了幾分居家男人的親和。和這一家三口的畫面很是搭調。
胭脂敏感,及時湊過來,附在殷斐耳邊:“老公,你好帥。”
“打個巴掌給顆甜棗。”殷斐忿忿的瞄一眼胭脂,那一眼看的胭脂心驚膽戰,分明就是說:牆外損失牆裏補,等回家的,等卧室的,等關上門的,看我怎麽收拾你。
小饅頭可不管那麽複雜的眼神,暗語,反正他心滿意足的趴在胭脂肩頭,也是玩累了,沒一會兒,就呼呼睡着。
“孩子給我。”殷斐大掌伸過去,胭脂接過花,殷斐接過睡着的小饅頭,抱在懷裏,左看右看,哪都好看,不禁在心裏給自己點贊,自己這基因,強大。
直到這時候兩人才能好好打說說話:“殷斐,你怎麽來了?”
“恩,約你看電影。”
啊!
又是一記二踢腳,胭脂不敢置信,認識四年了,他們之間真的從來沒有看過一場電影甚至涉及不到這個話題。
不自禁的眉開眼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殷斐,老公,你怎麽想的,怎麽,看電影,哈哈哈,太驚悚了。”
殷斐被胭脂笑的心裏沒底兒,果然廣告部那小丫頭不正常出的這主意不行。
臉色有點挂不住,本來就是個說一不二高高在上的人啊,習慣了發號施令衆人附和,此次動物園之行,他感覺自己都像動物,被圍觀。
悻悻的一手抱住小饅頭一手扯出電影票:“客戶送的,我不想弗了人家好意,不看拉倒。”說着就要扔。
明明處心積慮買票想哄老婆孩子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
“哎,幹嘛呀你,有票就看嘛,我瞧瞧什麽片子。”
胭脂急忙按住殷斐的手,從他指縫間拽出三張票,。殷斐也是半推半就就讓她搶了去。
兩張成人票一張半價票,胭脂一看就明白了。
抿嘴,明明是特意買的,還說客戶送,客戶知道你家要兩張大人一張小孩票啊。
翻弄到票的正面看名字,胭脂噗的又樂了。
“貓和老鼠。噗,哈哈,哈哈哈哈。“胭脂扶着殷斐的肩膀笑的腰都彎了。
“殷斐,你竟然,看貓,和老鼠。哈哈哈——”
我是給兒子買的好不好。票是小吳買的好不好。
殷斐已經徹底無語了。自己這次精心策劃的一家三口的約會算是醉了。
臉上有點挂不住,有點煩躁,線條又是冷硬,冷冷的掃她一眼,又裝作漫不經意無所謂地說道:“客戶是做動漫的。無所謂,扔了吧。”
佯作慢條斯理的說,臉上的肉都感覺緊繃繃的,自己這張臉啊,動物園裏沒地方放啊。
“啵!”忽然柔軟的皮膚的觸感。胭脂攀上來按住他的雙臂,示意他停下,踮起腳尖在他臉上又左右開弓啵啵了幾下:“老公,謝謝你,今天的安排我很感動哦。”
對上一雙清澈妩媚的杏子眼。蕩漾着盈盈的水光。櫻桃嘴對着他嘟嘟着。
殷斐腦子裏立時浮現:千嬌百媚。這個詞。
心頭的陰霾瞬間就被胭脂的肯定和嬌笑掃沒了。
擡手擎起她的下颌:“真的喜歡?”
“嗯。”胭脂重重點頭:“你知道嗎,我多羨慕人家情侶拉着手去看電影。我,我都沒敢想。”
說着眼圈一紅,盈盈的水光就挂在睫上。
“是我不好,虧欠你們母子太多,以後我加倍補上。”
殷斐嚴肅尴尬的臉線條柔和起來,一手抱着兒子,一手摟着胭脂的小腰往動物園外走。
“呵呵,好一副夫唱婦随,恩恩愛愛的畫面。殷斐,要不是你們,現在老子比你們幸福。”
幾十米外的樹林裏小河邊,頭戴鴨舌帽,搖晃魚竿的一個大胡子男人恨恨的眼光追随着一家三口。
帝都的動物園太大,胭脂的殷斐步行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出動物園大門。
陪小饅頭玩了一天,渾身像散架一般,坐在殷斐的車上,胭脂也倚在後座摟着小饅頭睡着了。
殷斐從後視鏡裏看見後座位的母子相依而睡的畫面,方向盤一轉,結果,電影也沒看成。殷斐拉着老婆孩子直接回了東城小別墅。
安頓好睡的像死豬似得母子兩,殷斐挽起袖子,系上圍裙,準備下廚考點面包。
他唯一的廚藝就是會烤面包。
負責燒飯的阿姨驚呆了,再有本事的男人不是不會燒飯,是有心沒心下廚的問題啊。
老板大模大樣走進廚房的架勢,毫無違和感,就像這廚房的帝王。
“殷總,我打下手吧,能做點什麽?”吶吶的問。
“不用,你休息會兒吧,我來。”
殷斐在廚房稍微張望了一下,框裏拿出四個雞蛋,加上白糖和少許的醋。
打蛋器插上電,高速旋轉,殷斐順勢一點一點加入色拉油,直到打蛋器将蛋液攪拌出白色,體積也膨脹到之前的數倍。
然後再拿小面篩子往蛋液裏曬面粉,忽然,手機震動嗡嗡響。
殷斐看了一眼用圍裙擦手,按接聽:“喂。什麽!豐俊西?他露面了?好,多安排人手再發現蛛絲馬跡立即拿下,別忘了同時要報警。”
193 有兒子就不親親?哪來的歪理!
殷斐看了一眼用圍裙擦手,按接聽:“喂。什麽!豐俊西?他露面了?好,多安排人手再發現蛛絲馬跡立即拿下,別忘了同時要報警。”
手機擱一邊,殷斐繼續打篩面粉,盯着打蛋器,直到面粉都攪成疙瘩了,才忽而想起來泡打粉沒放。
于是,又加了一個蛋,煎蛋器繼續轉,加入泡打粉。
殷斐又拿起手機:“胡叔,和防控警備那邊溝通調兩架直升機,低空搜豐俊西的下落。再通知警局,地毯式人肉他,重點防備他僞裝,易容之類。”
“少爺放心,一定的。明天你去法國要不要多增幾個人手?”
殷斐繼續加着泡打粉:“不用。市裏這邊的幾個人你護好,尤其東城這邊,增加保安,花匠。”
“知道。”
殷斐手機擱一邊再看盆裏,這是啥?
什麽玩意兒?
連疙瘩帶西裏咣當的液體的。
把打蛋器插座一拔,扔下一鍋半成品。一心果然不可二用。
“徐嫂,做幾樣小點心吧,等小饅頭醒來吃。”
“哈哈,好的殷總。”
徐嫂擦着手進來一看這盆裏的凝狀物體,也樂了。
“行,廚房交給我了,太太喜歡吃西米露,我知道,小饅頭?做一份漢堡吧。”
殷斐點頭洗手上樓,推開卧室門,視線深邃溫和地看着孩兒他媽和兒子東倒西歪的睡相。
兩人姿勢還挺像,都是側身,長睫毛安靜漆黑的覆在眼睑。
都是一只手枕在頭下,一只手搭在臉側。
殷斐眸光立時浮現寵溺,閃着星星點點的碎光。
一種擁有的,人生圓滿一大半的心滿意足的成就感。
長腿晃到床側。
彎下腰,俯身去摸床邊的女人。
女人的頭發絲絲縷縷的糊到臉上和裸露的肩頭。黑絲白肌相映,分外的妖嬈。
殷斐俯下頭輕輕吻她的面頰,然後手指一根一根的撿開她的頭發。
老婆嬌嫩的身子骨昨晚可能被自己累慘了,黑眼圈隐隐的。
殷斐唇邊泛出笑紋。
伸手把床中間睡得紅撲撲小臉蛋的兒子的胖腿從胭脂身上拿開,又用枕頭将胭脂和小饅頭隔出空間。
小饅頭嘴巴流着口水啪叽幾聲,翻身接着呼呼,小身子柔軟溫暖。
殷斐把小饅頭的薄被往上拉拉蓋好他圓溜溜的肚子。
視線從兒子身上再落回胭脂身上。
這個女人睡覺也不知道收斂,眼角眉梢都帶着妖嬈妩媚,簡直是蓄意要勾引老公。
殷斐眸光轉赤,周身血液奔湧出情愫。
忍了一會兒,殷斐立在床前,身體面對着胭脂垂眸,解開白襯衫的扣子将衣服從褲帶的下擺裏抻出來,随手去解皮帶的銅扣。
胭脂白天睡的不實,依稀覺得有幹擾,緩緩睜開眼睛,正看見床邊的男人的腰身。
黑色的皮帶剛解開,垂下半卷,黑色西褲随之垮塌,順着麥色的腰線往下滑。
矯健勻稱的腹肌和若隐若現的人魚線露出……
迷蒙的眼睛有點呆萌的看着,那一處支愣的對着自己的臉的東東——
“啊——殷——”
忽然有點回神兒,臉上的紅暈和嘴裏的驚呼瞬間便被殷斐俯身熱吻堵上。
胭脂手腳并用七推八踹的把殷斐囫囵開,臉上徹底羞紅了,緊張尴尬地嗔怒:“兒子在旁邊,你就不能控制點嗎?“
殷斐的聲音又被憋的嘶啞,陰沉着臉,蹙眉:“有兒子就不愛愛?哪來的歪理。“
粗眉皺起,他不覺得兒子在身邊摟老婆玩親親有什麽不妥。
手掌開始不老實的游動。
胭脂眼神撇一下小饅頭,要起身卻被殷斐的身軀罩着,小手緊緊攥着殷斐觸動她敏感肌膚的手指,抿着粉唇,都要急哭了:”老公,別——“
聲音嘤咛的不敢大聲,輕輕的,傳到殷斐耳朵裏竟是妩媚的邀請一般。
“別什麽?別停是嗎,老公一定聽話,來——”
沉重手臂箍着半坐起半個身子的女人,胭脂粉唇緊咬羞恥惱怒的不行,殷斐眼底卻明顯的霸道的舍我其誰。
他用越來越靠近的臉,越來越俯下的唇吻将胭脂的身子又逼回去躺好。
胭脂眼泛淚光,緊緊咬緊唇瓣不給他吻:”讨厭你就知道發情——我不——“
身子倏忽擡起,殷斐一扭身便将她抱到門口大步拐進旁邊的書房,長腿踢開門,關上。
胭脂把臉急速扭到一邊。臉騰地火燒火燎,血液倒流一般,被他托着的雙腿不自覺地并攏。
這種下意識的躲避的挑逗看得殷斐綻唇露出潔白的虎牙。
感覺為了生命,某處必須就地解決。他反手把胭脂靠在門板上,不能動彈,書房裏霎時響起衣服和肌膚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第二天一早,殷斐淩晨四點的飛機,天才蒙蒙亮,殷斐沒喊醒胭脂,自己提着商務箱輕輕下樓。
小吳和另一個年輕人文松早就開車等在別墅門口。
晚上七點半,殷斐下飛機,才到達香格裏拉大酒店。
來到預定的三層豪華套房。
小吳和文松在樓下餐廳安排飲食。
殷斐用房卡開門,收好商務箱。
陷進沙發吸了一根煙後,手指打開襯衫扣子準備洗個澡下樓吃飯。
門上傳來咚咚咚敲門。
以為是小吳上來喊自己,殷斐敞着懷,開門,驀地皺眉。
清清爽爽的女孩紮着兩條馬尾辮垂在胸前,坐在輪椅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着他。
“斐哥哥,我給你做的壽司,知道你吃不慣西——”
“你怎麽在這裏?”
殷斐男人站定兩秒,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內心卻郁悶的,簡直不能想象,婉柔前一天還在B市的四合院,這是分身嗎?
手指立即開始扣襯衫扣子,臉色卻冰下來,冷得駭人。
金婉柔眼圈一紅,小手依舊舉着精致的食盒:“姐姐說媽咪身體不好,接我回來的。”
聲音是那樣的小心翼翼生怕多說一個字多重了一個語氣,殷斐就消失了似得。
殷斐點點頭,長腿邁前一步,把身後的門關上。
等于此時他和金婉柔都站在走廊裏。
“好,壽司我收下,但不會吃。你先回去吧,有保姆陪着來吧。”
男人修長漂亮的骨節敲了敲金婉柔執意遞過來的食盒,本想轉手把它放個地方,視線一看走廊窗戶也遠,便一只手拿着,眼神始終是送客的模式。
不管怎麽說,一看見金婉柔坐輪椅出現,殷斐就是有點慚愧的,內心裏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親情還是有的,讓他自覺金婉柔好好的身體變成殘疾多少也是有他的因素。
畢竟是他拒絕的太急切了,可能,她沒做好心裏準備才——
金婉柔輪椅搖到距他咫尺的位置,酸楚的微笑:“斐哥哥,我包裏有媽咪托我帶給你的東西,不請我進去說話嗎?難道我能把你怎麽樣嗎?還是,你,現在都絕情的不想認我這個表妹了。”
金婉柔拍了拍輪椅上的大包:“媽咪說幾年沒看見你了,本來是要來的香格裏拉和我一起看你的,然後大姐沒讓媽咪來,大姐說,媽咪是長輩,本應該斐哥哥做晚輩的去拜訪媽咪,所以媽咪就沒來,但是媽咪讓我給斐哥哥帶禮物了。”
金婉柔的話說的不急不躁,溫溫柔柔。從氣質和語氣來說,她是比三年前成熟了,穩重了。
穿着打扮也是不在露肩露背的大方得體,曾經清新活潑的小女孩出落成了溫婉大氣的豪門淑女。
殷斐盯着她的眼睛,金婉柔的目光也是謙卑的懂得垂眸而不是之前的咄咄逼人。
殷斐輕嘆一聲,也許,她長大了懂事了。
聽見金婉柔提到姨媽,一時間找不到拒絕的話,童年基本都是和姨媽度過的,姨媽性格溫柔比他自己的強勢的媽相處要舒服的多。
畢竟自己的老媽和他們還是親戚。扯不斷的血緣關系。
“我剛下飛機,洗漱吃飯後還有公務,不能陪你。”殷斐冷冷的把門打開,側開身子。
“恩,知道。”金婉柔抿唇淡淡的笑着輪椅搖進房間,但是她的指尖已經把手心摳破了。手卻不疼,心疼。
斐哥哥,見你一面就這那樣難嗎,進你的房間就這樣難的,呵呵,以後我不但要進,還要光明正大的進。
殷斐立在門口從口袋裏摸出煙,想要點火,發現打火機擱在了房間,剛才進門時吸煙放茶幾上了。
金婉柔懂事的拾起火機遞給殷斐:“斐哥哥,打火機在這。”
殷斐往門口邁進幾步去接打火機,金婉柔去不小心搖動輪椅撞到了門。
房間的門立時咔擦關上了。
194 對殷斐,你了解嗎
殷斐往門口邁進幾步去接打火機,金婉柔去不小心搖動輪椅撞到了門。
房間的門立時咔擦關上了。
金婉柔仰頭望着這個高大的男人,曾經溫柔似水的寵溺不見,看着她時殘忍的令她心碎的面無表情的男人,眼神哀怨優柔:“斐哥哥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讨厭我,可是我們還是表兄妹,不是嗎?不要這樣冷的要死的眼光可以嗎?難道,你愛上了別人,我,就不是你的小表妹了嗎?”
那麽的楚楚可憐,那麽的我見猶憐。
殷斐看了一眼關上的門,走動幾步,站在門邊,打火機點上煙。
蹙眉吸了一口,表情緩和的看着金婉柔:“婉柔,把心打開,去看看外面的風景。會有更适合你的。姨媽的東西你放在茶幾上吧,我下樓有事,不陪你了。”
說着不再看她,他不疾不徐開門,立在門邊,走廊有點長,一眼望過去,盡是奢華。
身旁的金婉柔苦澀的笑了一下,心裏痛得厲害,這樣下逐客令,他才肯和她說上幾句話。
“斐哥哥,少吸點煙,我,走了。“
殷斐拿着煙的手指微微抖了下,淡淡點頭。轉過臉去。
不去看她搖着輪椅的樣子。
寂靜的走廊傳來輪椅轱辘的咕嚕聲。
關于金婉柔最後那句,少吸點煙,是有個梗的,初中時傲驕不羁的殷斐在貴族學校學會了吸煙。
偷着吸,每到周末和金婉柔見面時,他就加倍的吸煙把一周來學校不允許的都吸了。
嬌小的女孩後來每次分手時都會給殷斐塞張紙條:少吸點煙。
殷斐擡頭望天,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煙圈兒,黑檀一樣的深眸望着袅袅的煙霧,再無話。
金婉柔向前搖動輪椅的身子一頓,似乎感覺到殷斐的目光。車子停下來,疲勞的搖搖手臂,一聲輕輕的嘆息。
殷斐單手插在西褲口袋,心裏有些郁悶,走過去,男人标致的五官非常平靜,從後面推動輪椅:“以後不要自己逞能了。你已經有了表嫂和小侄兒。“
金婉柔回頭仰望着他,表情隐忍的,本想擠出一絲笑,但是怎麽也裝不出來的,彎起嘴角,趕忙轉回頭。
“斐哥哥,我知道了。”
男人眼神看着金婉柔的後身和輪椅,眼神有點內疚和鋒銳,但是也很平靜,“婉柔,你應該去康複中心做複建,應該往前走。留在原地永遠看不見未來的幸福,我很愛你的表嫂,希望我們彼此祝福。”
”斐哥哥,祝你,幸福。”
金婉柔壓抑着心裏極度的難受,失落,不甘,前面輪椅上交握的雙手,指甲掐着自己,語氣卻是柔和:“只要,斐哥哥開心,我就後開心,我這輩子,是個殘疾,就這樣了,只要,斐哥哥好就好了——”
帶着哭音兒,
殷斐的心,被弄得,很不舒服。
堅毅的男人,并不是鐵石心腸,他只是明白了自己的心,不愛了而已。
聽着金婉柔低低的喚他,顫音兒的哭泣:“斐哥哥,你放下了我們從小到大的愛情,放下了我們所有刻骨銘心的過往。我,知道是我不,夠好。我是,祝福你的,但是,可不可以,在我面前,不要再說,你很愛她,可不可以給我最後一點尊嚴——”
殷斐沒做聲把金婉柔推進電梯,出來,轉過身的那一刻,男人立刻大步的往回走,又點了一根煙。
她走不出過去,三年了,還是這樣的……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周一,小饅頭上幼兒園了,胭脂去機場接A市回來的王阿姨。
王阿姨這次把家屬,她的老公,趙叔也帶來,兒子已經在加拿大了,自己要是在B市随着胭脂,趙叔獨自留在A市,那豈不是三口人三個地方。
胭脂也支持趙叔來B市,在殷斐的公司随便找點打雜的事情,工作也穩定。
一行人寒暄着高高興興的回到東城區小別墅。
胡大在門口等着,一向沒有表情的大臉有點繃緊,雙手搓着。
胭脂在門前停車,等大門開的功夫探頭問胡大;”胡叔,你怎麽出來,有什麽事情?“
胡大走近車窗小聲道:“太太,太太來了。少爺的母親。”
胭脂把着車窗的纖細指尖,緊了一下。心裏立時有點慌。
未來婆婆現身了。提前也沒打個招呼。
殷斐還不在家。
“好,胡叔我知道了。恩,胡叔,有什麽需要我特別注意的嗎?”
胡大抽抽嘴角,他也不知道,也知道,但是說起來太複雜了,一言兩語根本說不完。
“沒啥,太太只管客氣着就是了。”
“好。”胭脂抿唇,心裏七上八下的打鼓。
上次在八寶山,殷母的态度就讓胭脂心裏感覺不妙,此時殷母又不請自來,自己在禮數上就錯了,着實心虛。
開車的手也有點沒底氣,拐了幾次才順利的拐進車庫。下車。
“王姨,你帶着趙叔去四處轉轉,廚房什麽的自己做了吃一口,我先去見我婆婆。”
“去吧去吧,王阿姨也看出胭脂的緊張,憑直覺知道這個婆婆不簡單。
“當婆婆的都是容易把自己兒子當孩子把兒媳婦當大人的類型,所以你也別擔心什麽,包含着點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啊。“
王阿姨急忙中囑咐幾句。
“恩,我知道。”
胭脂直接進了客廳。
沒進門就感到一股壓抑之氣撲面襲來。
殷母并沒有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等。
此時她正從樓上下來,扶着樓梯的鐵藝扶手,面容帶着不悅。
見到胭脂進來,四目相對,給人的感覺就像殷母是主人,胭脂是客一樣。
胭脂立時綻出笑臉,走到樓梯附近迎上殷母:“伯母,您來了,抱歉沒有事先去接您。”
“我沒通知你,你不知道我要來,怎麽接?”
殷母直截了當的撅了胭脂的客氣,倒好像胭脂很虛僞一樣。
胭脂抿唇,發出呵呵的一笑。此時的尴尬和不被尊重,她又不能得罪這個人物,只有呵呵了。
“伯母,您喝咖啡還是茶飲?”
胭脂看着殷母從樓梯上走下來又随着她的身後看她在沙發上落座。
感覺小媳婦兒的滋味又來了。
莫曉蕾曾說她不夠主動不夠霸氣,總是被婆婆拿捏住,但是胭脂覺得,既然是長輩又是對方的至親,自己姿态低一些也不要緊。
“你還會煮咖啡?”殷母坐下,
整理裙子的袖口。她穿的是長袖裙子。
“恩,經常煮,但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那,伯母先坐,我去煮咖啡。”
殷母挑眉,她的眉毛不是慣常女人的細細彎彎而是粗的濃的。很有一種女巾帼的氣概。
她挑眉,歪頭,嘴裏發出一絲無語一般的嗤笑,像看什麽奇怪的事情一樣看胭脂:“我只是問你會煮咖啡嗎,沒說要喝咖啡吧。”
“哦。”胭脂鬧個大紅臉,還得尴尬的擠出笑:“呵呵,那是我領會錯了,伯母那您喝點什麽?”
“對,這樣問,才像點話,你在家沒有母親教你禮數嗎?真是沒教好你。”
真是就差說有娘養沒娘教了。
殷母那淩人的态度,那種高傲的沒有把對面的人放在眼裏的氣勢。
胭脂很好的脾氣也好不起來了,心裏氣的翻江倒海,但是她使勁咬着唇瓣咬得發白,忍着。
殷斐不在,他的老媽來,說什麽自己也要忍,不能讓人家覺得自己不懂事。
心裏幾次委屈憤怒的百轉千回,還是生生的擠出一絲笑:“那,伯母,您喝點什麽,我去準備。”
殷母輕蔑的把頭一轉,不耐煩的說道:“這些都是傭人的事情,這,你都不知道嗎?”
胭脂立時就僵住了,愣在當場,自己怎麽做也不是啊。
殷母微微搖搖頭:“所以說大家閨秀是從小就慢慢熏陶出來的,不是後天想麻雀變鳳凰努力學就能學會的。來,坐到我對面,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聊聊,有的事情可能不只看表面,不清楚實情。”
殷母身上也具有一股強大的命令人的威勢,霸道,果斷,令人懷疑她的出身倒底是話劇演員還是女BOSS,又或者她演話劇時一直演的是武則天,慈禧?
胭脂順從的移動腳步,走過客廳的空場,往沙發那走,因為心裏緊張還不小心碰到了茶幾的角。
坐到殷母對面,并膝,雙手放在膝蓋上。
殷母的視線一直随着她移動,在看見她撞到茶幾時眼裏的輕蔑,真是可以把人的尊嚴抹了個盡。
“你叫胭脂?“殷母淡淡的問。
“恩。”胭脂點頭。
“呵。對大斐,你了解嗎?”
195 女人,永遠喜歡抱有幻想,永遠容易栽在甜言蜜語裏
“你叫胭脂?“殷母淡淡的問。
“恩。”胭脂點頭。
“呵。對大斐,你了解嗎?”
殷斐的媽媽這是要來憶苦思甜嗎?胭脂腦袋狐疑。
搖搖頭。
殷母從皮包裏拿出一盒女士香煙,很長的過濾嘴,捏在手裏。
殷母保養的很好,非常有貴婦的派頭,本來也是貴婦,盡管五十出頭了,看着也就四十歲,手部皮膚護理的很好,指甲做了美甲,淡淡的藍色花紋圖案。
胭脂猶豫着要不要幫她點上,殷母已經熟練的點燃,吸了一口。
吸煙是不是遺傳?胭脂想,這婆婆吐煙圈的姿勢和殷斐還有幾分相像。
胭脂舌尖抵着下颚,安靜的坐那看着殷母,等她開腔。
殷母在胭脂面前吞雲吐霧了幾口,然後指間拿開煙,眼神定在胭脂的眸子:“殷斐的爺爺,是援朝戰役的英雄。在往上數,解放前,是銀行家的少爺,全家都移民去了國外,只有殷老爺子沒去,留在國內,還做了國家的功臣。”
“哦。”胭脂淡淡應着。
此時,徐嫂端來了兩杯綠茶,毛尖兒,清澈的玻璃杯子蕩漾着鮮嫩的綠葉。
殷母垂眸微微看了一眼,繼續道:“殷家在解放前和金家就有交情,金家那時就移民國外做金融行業。是華裔在海外比較成功的家族。後來大斐的父親做生意開拓海外市場,也是得到了金家的幫助的。
殷斐小時候,是和我在巴黎長大的,那時候,我熱衷于事業,大斐的童年基本上都是在金家被他姨媽帶着,和金婉柔一起度過。
十年,一直到大斐十歲,回到他爺爺身邊,然後,婉柔也跟着大斐來到國內讀書。每次寒暑假都玩在一起。你懂嗎?兩小無猜青梅出馬,再也沒有比這詞語更好的形容了。你懂嗎?”
胭脂點點頭,對視上殷母看似平靜其實咄咄逼人的目光,其實她說的這些都是自己基本知道的,但是表情還是有點發木。
殷母看着她,聲音和緩,不輕不重的語氣:“你點頭,好像你懂,其實你沒懂,青梅竹馬意味着什麽?就是說大斐他今年二十七歲,但是有二十一年的時間是和婉柔長在一起,把婉柔當作這一生的愛人,來照顧對待的,懂嗎?甚至,私定終身。其實不用他們兩孩子私定,我們雙方家長也找已經是認同了的,否則也不會放任着成年的表兄妹成天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胭脂本能的驚呼出聲,瞬間又捂住自己的嘴,緊緊抿上,告訴自己,這沒什麽,真的沒什麽,自己是沒有表兄妹相處過也許就是這樣的呢。
殷母歪頭,看着胭脂被打擊了的模樣:”住在一起怎麽了?大斐小時候就答應他姨媽,長大了買個大別墅專門布置成粉紅色給婉柔住。大斐是個言而有信的孩子,接手他父親的公司後,他也确實是這樣做的,據說在A市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