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殷斐你幹什麽?(15)
來石頭咕嚕嚕一點點挪移滾動的聲音。
胭脂膽寒的要命,最擔心的就是老太婆綁繩子的石頭體積太小,沒等自己爬上去呢,石頭禁不住自己掉下來。
她的擔心還沒有完全消失,就聽見了老太婆的腳步聲。
完了,估計是老太婆聽見了響動。
果然,老太婆褶皺的臉又出現在地面,胭脂此時正在半空拽着繩子晃悠着,眼睛裏充滿渴求的看着老太婆。
“阿姨,幫幫我,他們是壞人綁架了我。你能幫我報警嗎?”老太婆是啞巴不知道是不是連着聾啊,但是胭脂還是抱着一線希望哀求老太婆。
老太婆幹癟的五官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是她搖搖頭。搖的胭脂心涼。希望就像風裏的蠟燭被她搖滅了。
接着老太婆又比比劃劃一陣,從地窖口消失。
胭脂提心吊膽的等了幾秒,發現繩子沒有被剪斷,使勁又往上爬了幾下,也沒有再聽見石頭的挪移聲。
心裏頓時充滿了感激。
啞婆婆看來還不是個壞巫婆。
心裏多出點落底兒,動作就更有力氣。胭脂憋氣卯足了勁兒随着繩索的蕩悠一點點往五米高的地面攀爬。
忽然院子門響。傳來猛烈的敲門聲。
忽然繩子斷裂,地窖門被瞬間蓋上,胭脂再次墜落到漆黑漆黑的密閉的地窖裏。
然後門響,一陣雜沓的腳步聲。是有很多人沖進院子。
胭脂心下煩躁,就算她理智的克制安慰着自己,身子還是發抖,小手緊張的扯着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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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救失敗了一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小饅頭,媽咪對不起,也許以後,都不能照顧你了。
你要健康的長大,記着永遠記着,媽媽愛你!
從被酒店劫持到現在,胭脂第一次有了絕望的念頭。
小饅頭和殷斐的音容笑貌輪番在她眼前閃過,如果再有生的機會,她一定不再那麽倔強,那麽計較。忽然又想起在B市打的時,那個司機說的話,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真的,其他都是小事啊。
側耳聽着大門打開,似乎湧進一群人的聲音。
心裏像是長了翅膀,忽然有點欣喜。
殷斐是你嗎?是你帶着人來救我嗎?
殷斐,殷斐,你在哪?
你出現是為什麽?你還愛着我嗎?
胭脂驚喜又恐懼的糾結聽着地面上嘈雜的聲音,好像是在樓上樓下滿院子尋找的聲響。
淚流滿面。是殷斐來了?
豐俊西不可能找一群人來這裏,要找早就找了。他就是個偷窺的角色。
難道真是殷斐來了?
一瞬間絕望的心,看見一絲光亮。
她在想要不要自己發聲引起營救人員的注意?
忽然地窖邊上傳來老太婆尖利的嗷嗷嗚聲。然後被人扯開的哭嚎聲。
緊接着,地窖的蓋子被突然掀開,胭脂此時已經躲在了地面的光線照不到的暗處。
恐懼加希望加擔心,她的心都要蹦出喉嚨口。手指把青=牆壁的泥土都扣出了窟窿。
是誰?是殷斐嗎?
“沒看見裏面有人。”一個男人生硬粗糙的嗓子。
“不可能,其他地方都沒有,肯定在這裏,仔細瞧瞧。”
一個女人尖銳的高音兒。
胭脂之前還糾結抱着希冀的心,到此,瞬間破滅!
她瑟縮在角落,簡直想撞死。冤家路窄。禍不單行!
沒希望了,完了。天要滅我,換湯不換藥的滅啊。
那女聲分明是胭濟的聲音。
她帶着一群人來,這會比落到豐俊西手裏更慘。
不容胭脂有什麽遲疑和思考,那個探進頭來的男人身子更向地窖裏傾斜,拿着手機的照明光亮亂晃,一下照到了瑟縮在角落的胭脂。
忽地,男人打了一個口哨:“呦西,娘們長的不錯,哥們這活兒接的值了。”
照明燈徑直毫無顧忌的戲弄的往胭脂臉上,身上照。随着男人的口哨,地窖口又迅速探進來幾個男人的腦袋看。
這些哪裏是正常人啊?
個個都形容猥亵,面貌邋遢,地窖裏立時被這些擁擠的腦袋沖進一股刺鼻子的酸臭味道。
探頭看的男人們色米米的眼光此刻早已經用各種臆想惡心的眼神将胭脂的衣服八光,淩辱。
呲牙咧嘴的說着葷話,就像饑獸看見了食物一樣興奮。
胭脂此時已經面如死灰,也猜到了胭濟的惡毒用意。她故意找了這些拾荒的流浪漢來羞辱自己。
胭濟,你太歹毒了,她不光想讓她死還想讓她死的悲慘惡心。
但是,胭濟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她借着手機燈照亮地窖的光,已經暗暗看見了不遠處有一些閑置不用的農具,現在她還不想上去了呢,地窖就是她的據點,如果那些餓漢們真的下來要侮辱她,她就用鐮刀自殺。
是的,她只有死。
事到如今,她已經是甕中之鼈,她唯有死!
熱淚立時彌漫雙眼,殷斐,我愛你,可是終于不能和你談一場天長地久的戀愛。
你要帶好小饅頭。
忽地,地窖口的男人們散去,開始嘁嘁喳喳的讨論是進到地窖裏還是把這女人弄出來。
地窖口露出一張美豔到邪性的臉。
胭濟提着手機燈,欣賞着胭脂驚恐,發抖的模樣。
然後往胭脂身上丢了一盒安全套:“喲,胭脂,你又裝成這種小可憐兒的樣兒了,啧啧,我是男人也要娗你了。你不就是喜歡裝可憐勾搭男人嗎,妹妹我給你找了八個壯男,都是流浪漢,都是年輕力壯,八輩子沒逮到女人XO了。八個,哈哈數字也吉利,可夠你解饞的。哝,別說我不體貼啊,特意給你買了一盒套套免得你傳上不幹淨的毛病,不過,他們用不用,哈哈哈哈,我就不知道了。”
“胭濟,你霸占了我們家的一切,難道還不甘心嗎?這麽樣惡毒你不怕報應嗎?這樣活着你就開心嗎?”
胭脂扯開遮住眼角的亂發,凄苦的看着胭濟冷笑。
“我當然,開,心!不過,胭家的公司還在你手裏怎麽叫我霸占了胭家的一切,但是,你死了之後,就另當別論了。胭脂,別給我将那些大道理,沒用,我這輩子最大的克星就是你!你說,看看你這樣我怎麽能,不開心呢,哈哈哈哈。”
胭濟狂笑着回頭又催促那幾個男的:”你們讨論完沒,笨的,連XO個女人都沒個辣氣。”
此時,那幾個流浪漢已經丁匡的修好了掉釘的梯子。
剛才最先探頭的男人把梯子豎起來伸進地窖:“小娘們,還是哥哥們下來耍的好。”
男人的身子說着已經踩上了梯子,胭脂忍着巨大的恐慌權利去搖晃梯子,但是窖口有另外幾個大漢把着梯子,她想要推到木頭梯子無異于蚍蜉撼樹。
胭脂随即又用手裏的鐮刀開始瘋狂的砍梯子的木條,木屑飛濺。但是不等她砍掉手臂能夠到的木條,最先下來的流浪漢已經在離地兩米時便跳下來。
一把抱住胭脂的身子,肮髒的男人狠狠捏了捏她的胸部:“條兒長得真好,睡起來肯定是個尤物,不過可惜啊,今兒哥幾個輪番完了,你還不知道你能不能有命活着。”
胭脂揚起手中的鐮刀就給他一下子,猥亵的男人沒想到胭脂敢用刀反抗,臂上頓時見血。
“他給你們多少錢,我出的比她多!”胭脂退後幾步護住身後的農具堆,那些家夥什要是被他們拿到了自己就完了。
猥亵的男人被砍出血,蒙楞了片刻更激起了骨子裏的野性,野蠻,拽的胭脂一個趔趄,拉在自己身邊就要動手,胭脂死死咬住他的胳膊連血帶肉的。
男人狠命的甩着胳膊踢胭脂的下身。沒想到胭脂手裏還緊緊攥着鐮刀拼命劃拉,
這時其他兩個流浪漢也下到了地窖。看着情形,不敢近身。
一扭頭看見了幾把鎬頭和鐵鍬,紛紛拿起農具。
其中一個一鍬照着胭脂的後背拍去。
胭脂嘴裏發狠的叼着一塊皮肉,轉身搖晃着撲到後來的男人的肩膀上,雙手死摳着男人的脖子不撒手。“放我走,我有更多的錢給你們。“
忽然肚子挨了重重的一腳,胭脂扣着流浪漢衣領子的手指松開,噴出一口血順着那男的身體滑到在地上。
胳膊被咬下一塊皮的男人拎起胭脂就開始撕扯衣服。往地上拖倒。
“兄弟,總不能你先進來的就你先上吧。”
另一個大漢揪住那個猥亵男的手:“這娘們那麽烈你也看見了可是我給踢到的。怎麽着也輪不到你先來吧。”
此時木頭梯子晃動,在嘈雜的争吵聲裏,梯子上又開始下人,已經有一個大漢的腳開始往下伸。
衣領子被扣的那個男的沖到梯子邊,撤下梯子;“哎,上面人等會兒,你們兩個都住手,別**的就你們急,誰不是憋了年八的沒見女人了。人太多,這娘們就咱三個先享受,後面的人等我們完了再進來。誰先誰後咱抓阄,快點。”
上面的人再不願意奈何自己沒梯子不能蹦下來,罵罵咧咧的又回去了。
那個男的撤完梯子,回過身來又架住争搶着要先上的兩個流浪漢,他勁兒大,立時就擰停了先下來那個猥亵男的手腕。
自己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一盒骨子;”來,抓大點兒。我先弄。“說着手一松攤開:“五。”
“誰**的和你玩這個,自己玩去。”一腳把胭脂踢暈的男人拿起鎬頭就把抓大點兒的男人後背砸個窟窿,噗的一股鮮血那男人立時倒地昏迷不醒,他又沖着最先下來的男人惡狠狠的晃晃鎬頭。
最先下來的猥亵男懼怕了,躲到牆角眼饞又不敢造次的看着。
男人得意的在牆角先撒泡尿,他的心裏打定主意,這娘們他準備自己占夠了再說。
在他沒玩夠之前,上面那些憋壞的男人下來一個他砸一個。
邊撒尿眼角邊掃着昏迷不醒的胭脂。
此時這娘們的衣服已經被最先下來那小子給扒掉一半,露出細膩膩的皮膚和白晃晃的胸脯。
他喉結咕咚咽下幾口哈喇子。
真是天降的豔福。
這女人比他讨要讨夠了錢在夜總會花錢找的妞兒還要水嫩漂亮,今天不但不花錢,還掙錢,最主要,昏迷着的女人身上流露出的那股女人的浪氣,媚氣真是電影兒裏的娘們也比不上。
迅速的解決完了自己的內急,猴急的兩三步直接向胭脂走去。
178 在看見胭脂的一刻,殷斐瞬間心如刀絞
胭脂的嘴角凝固着剛剛幹涸的血跡,披頭散發灰塵暴土,早上的新娘妝早就成了一灘花色的泥在這潮濕陰暗的地窖裏散發着奇怪的難聞的味道。
尿完的流浪漢邊往胭脂的方向走邊脫褲子,目光貪婪的流連在女人極美you惑的身段上。
地窖邊上擠着一堆進不來又不甘心的蓬亂的腦袋嘴裏吐着葷話。
忽然院子上方由遠而近忽然的想起馬達巨大的連續的轟鳴聲。開始他們還以為是飛機沒有注意,但是此刻巨大的噪音帶着旋風就掃在頭頂。
地窖口邊擠着的腦袋一哄而散都擡頭看着天空。
只一秒鐘,便驚恐的邊喊邊逃:“哎呀嗎哎呀,飛機上下來人了,沖咱們來的吧,快跑!”
胭濟正在破舊的樓房裏想尋找一把能搬出來舒服坐在地窖口看這出襁爆大戲的椅子,忽然也被仿佛從天而降的馬達轟鳴聲刺激到,急忙扔下椅子奔出來擡頭。
此時橄榄綠色碩大的軍用直升機的螺旋槳掃起一陣疾風,伸出的天梯垂直在房頂上,已經陸續蹦下三個手持沖鋒槍,戴面罩頭盔,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打扮的漢子。
俨然天兵天将現世。在破舊的院子裏掀起一陣塵土。胭濟一時驚呆了。
沖在最前面的高大男人從二層樓的房頂上跳到院子,一槍指住胭濟,注視着她每一寸的面部表情:“她在哪?”目光兇悍冒火能把人燒了。
胭濟心道,這是胭脂的救兵?靠,架勢還給挺大,真是點背,怎麽竟被他們找到了,還就這麽寸的時候。
她天真的幻想靠自己的魅色故意拖延時間,準備支支吾吾,男人眼神狠戾,不允許她有一秒的遲疑,迅速翻轉槍托一槍把子砸在胭濟腦袋上。
将胭濟打昏,長腿邁過她的身體踩着了她的手臂,胭濟瞬間又被踩醒,殺豬一般的嚎叫。被後面跟上來的特種兵捆住嘴裏塞了地上的一攤爛菜葉。
院子裏頓時響起封鎖大門逮住那幾個流浪漢的雜音。
“小吳,你去後院,文松你去房裏找。”
殷斐視線掃視着挺大卻破舊的院子邊指揮另兩個戰友。
小吳和文松用繩子綁了四個人,分頭去找。
還有兩個腿快的在第一時間發現直升機後就已經奪猛而逃了。
殷斐槍管指着繩索捆子一起的流浪漢:“人呢?”
地窖的位置本來就隐蔽,地窖的蓋子又豐俊西做了僞裝,如果蓋上蓋子的話,不仔細搜還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
“那邊,靠牆的地方。大哥,真不是我啊,我們還是被——“被綁住的幾個流浪漢痛快的指出位置給自己開脫。
殷斐在聽到答案後沒等他們磨叽,啪啪啪三下槍管狠敲,将四個腦袋砸昏。四個腦袋砸了三下,因為有兩人腦袋挨着互相對碰,自己就碰暈了。
堅硬的野戰靴向前飛蹬,揭開地窖的門,立時血腥味撲鼻,殷斐的心立時驚鸾不已,黑眸罩上陰森。
地窖裏面黑乎乎的。
殷斐立時打開頭盔上的軍用射燈。
胭脂,不要有事啊,老公來了。
此時地窖裏在角落觀望的猥亵男聽到外面的動靜心知不好急忙豎起梯子準備往外爬。本想忽然的揭開蓋子趁人不備往外跑,哪知地窖蓋子忽地被外力揭開,一杆黑溜溜冰涼的沖鋒槍的槍管便垂直對上他的腦袋,還沒等他看清形勢适應晃眼睛的燈光,沖鋒槍的扳機一扣,槍口故意一偏噠噠噠,猥亵男半個膀子就一片血窟窿。
他媽呀的嚎叫一聲連人帶梯子從地窖口栽歪下去以啃屎的姿勢嗆在地窖的泥土上。
剛退下褲子的流浪漢在蒙楞的幾秒後猛地回過神來,褲子也來不及提,彎腰抓起昏迷中的胭脂護在身前,手指掐在胭脂脖頸上:“別,別過來,是那個女人花錢找我的,不關,我的事。”
胭脂身子癱軟的垂在那流浪漢的手臂上,嘴裏因為身子豎起,再次噴出一口血。
殷斐瞬間心如刀絞!
在看見胭脂的一刻,眼底發熱,爺爺去世都沒有掉下的淚,徹底模糊了眼眶。
這是他的女人,竟然衣衫半赤,被折磨成什麽樣了!羞辱的不是胭脂,是他,是他這個胭脂的男人!
怪他!是他的疏忽!他慚愧自責的要死!
陰鸷的眼眸兇狠的瞪着把胭脂當人質的流浪漢,尤其看見他裸露的下身,殷斐真想一梭子子彈下去,把他的雙腿連同雙腿中間那點啷當全部粉碎。雜種,色膽包天,你真是嫌命長了。
但是,投鼠忌器,他的手指就掐在胭脂的動脈處,他真擔心自己扣動扳機的同時,這個亡命之徒也扣動手指。
眼光噴火的瞪着下面的匪徒。他的陰毒的小眼睛也死死的盯着殷斐。一臉的茫然恐懼和豁出去的亡命之色。
此時頭上的直升機還在盤旋,小吳留在院子裏看人,文松來到殷斐身邊。一看這種情況手拉槍栓,立刻就要開槍。
槍栓的響動刺激了匪徒,他雙手立時做出了掐的動作。
胭脂搖搖欲墜的身子發出一聲悶哼。
殷斐的心都驚的要挺跳,擺手示意文松退後。這種沒家沒業四處漂流的流浪漢,真是什麽都能做得出來。
先不要激怒他。
“你什麽條件?”
他陰沉的忍耐着問。
“不關我的事,你們要找就找那女人,我們錢還沒拿到呢,她答應我們來就給一千元錢還白幹——“
“閉嘴!”再聽的話殷斐不能保證自己手裏的槍不走火。
對這種人形動物腦的人,講道理簡直就是浪費細胞:”你想死想活?“
“不關我事啊,大哥,我說不關我的事啊——”本來就一根筋動物欲的流浪漢此時也慌的直嚷嚷着這一句話。
“問你,想死想活?”殷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匪徒的手指。只要有一線機會,他馬上射穿他的手腕。
“活,想,活啊。”
“好,放下手裏的女人,自己從梯子爬上來,我這有錢,你拿着自己逃命。我不是公安,只管救人不管抓人。”
殷斐說着另一只手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殷斐随身攜帶的德國錢包都是超大號的,裏面厚厚一沓紅色的毛爺爺霎時從地窖口飄下,一張一張飄飄灑灑下錢雨。
匪徒的視線不自禁的跟着飄搖的鈔票看,砰一聲槍響!
殷斐手指一勾,流浪漢捂着手腕跳開數米哀哀嚎叫。
文松趁機扯着早就已經綁在固體上的繩索跳到地窖裏。按住匪徒。用腳踢啦幾下不遠處背上一個血窟窿的男子。
他的身子已經僵硬,估計流血過多,已經死去多時了。
殷斐緊随着跳下地窖,給胭脂穿好衣衫。
然後走到匪徒面前,陰鸷的目光盯着他此時開始恐慌的尖嘴猴腮:“不是我,大哥不——”
槍管冰涼的指在匪徒的下身。在他兩腿之間緩緩的對準。
匪徒臉色灰白:“大——”噠噠噠,一發子彈。
頓時血肉飛濺,腥臭的熱血噴了殷斐的一胳膊。
匪徒凄厲的慘叫着身子跪下,栽倒,昏死!
殷斐手覆上胸口咳了幾聲。早上和林可思厮打胸口現在還在疼。
掏出手帕,擦掉手腕上的血跡,回身緊緊抱起胭脂。
對不起,對不起。殷斐能說出口的只有對不起。
她的手指,手腕全都是血啊,青紫的細痕勒得傷口刺眼的醒目。傷口上還有細碎的灰黃色的麻線絨毛。
灰白的失去血色的臉靜靜的像是睡着了。長長的的眼睫毛也像是飛累了的飛蛾翅膀坍塌在毫無生氣的臉上。
殷斐的心,痛的不能呼吸。
痛的想讓自己死掉。
是誰讓她這麽累的?是誰讓她危險百出?
是誰任性自負,一直不肯向她低頭,一直孩子一樣的和她志氣,負氣,竟然沒有好好護着她。
她只是一個女人啊。一個孤單單的沒有娘家人疼沒有娘家人依靠的女人啊。
自己口口聲聲說要去愛的女人,其實只是承受了自己最糟糕的一面。
是自己,都是自己的自私自負,都是自己的公子哥脾氣!
他趴在她耳邊低聲喚着:“老婆,老婆,老公來了。”
沒有回答,沒有她往日圓潤的輕聲細語。
那微弱的呼吸讓殷斐懸着的心還放下一點。
殷斐木然的淌下兩行眼淚,用手指擦着胭脂血跡的嘴角:“醒醒,乖,跟着老公回家。”
胭脂依舊是靜靜的微弱的呼吸,殷斐把臉緊緊的貼在胭脂溫涼的臉上:“醫生馬上就來,不怕啊不怕。”
此時房子外面警鈴和救護車的鈴聲交織大作。嗷嗷嗷幾輛閃着紅燈的警車停在門口。
179 因為,我愛你!只愛你!唯一愛你!
車門打開林可思迅速沖下警車跑進院子。
驀地,頭頂上一股強大的氣流,盤旋的軍用直升機發出螺旋機飛離地面的巨響和旋風,頂得院子裏和外面的人蜷伏片刻,待直起腰來,降落至樓頂的直升飛機已經倏的升到空中,嗡嗡的不久,變成了一個黑點。
林可思一掌拍在門框上:“殷斐,又被你搶在頭裏!”
B市最好的軍區醫院。
窗前的男人指間一閃一閃的紅色煙火,忽明忽滅。夜色的玻璃窗裏映出他吸着煙的側面,仿佛已經僵冷的沒了靈魂。
一天半夜的昏迷,消化道大出血。
胭脂是B型血,殷斐正好是O型萬能血。
殷斐八百毫升的新鮮血液雖然已經輸進了胭脂的身體。胭脂度過了危險期,但是還沒醒。
醫生說,是她的求生意志太弱。
殷斐靠着窗玻璃慢慢閉上眼,他的傷主要是外傷,倒是沒什麽大事,從爺爺出事以來就一直沒怎麽休息,此時眼睛沖血太嚴重,視線內看對面安靜躺着的胭脂都是模糊的。
呼吸像機械的,身體的疼痛他無所謂,主要是,心疼。心髒那裏,每一口呼吸都是窒息麻木,随着胭脂的不清醒而憋悶。
小饅頭也在胭脂的身邊沙發上玩。
一會兒捏捏媽咪的手一會兒撓撓媽咪的腳心。
他不知道那麽複雜的事情,不知道他的媽咪九死一生,還以為是媽咪感冒了在挂水。
他不怎麽看殷斐,因為他又長大了幾個月,懂點事了,對這個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的叔叔,他猜到一定不是自己人。所以把他當做外人,不讓他靠近生病的媽咪。
小饅頭撓胭脂手心的動作,可能刺激了胭脂。
“不要碰我——”
下意識的本能的胭脂喊道。
說是喊,其實聲音那麽小,虛弱的氣喘了一會兒,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緩緩睜開一雙恍惚的眼睛,攤開漂亮卻極度蒼白的小手,撫上小饅頭的手摁住。
“媽咪,那個車模叔叔也在哎。“小饅頭看見媽咪醒了,迅速趴在胭脂耳邊說。
男人早已經在看見她神态有變化時便出現在了小饅頭的後邊。
此時,殷斐身軀微微弓起,雙臂圈住小饅頭撐在胭脂的病榻上,俯着身,看她。
面對面低着的頭直到堅廷的鼻尖兒抵上胭脂的鼻尖兒。
小饅頭偷偷告訴媽咪的話時,胭脂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
眼睛睜開眨了幾下,撞上一對深潭。幽幽的血紅的盛着柔情。是那雙在夢裏經常見到的眼睛。
驀地,胭脂喉嚨突然哽住,呼吸僵硬,視線也不能再移動分毫,看着那雙眼睛裏的自己,整個病弱不堪的身子骨兒,木然的定在病床。
心跳停止。連同全身的血液。
都瞬間,在意識到是那雙眼睛時,噶地一聲,繃緊的神經中斷!
“殷,斐——”
艱難的虛弱的喊出這一聲,胭脂眼前只剩下白蒙蒙的一片迷蒙的水霧。
她努力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混着煙草氣息的男性濃郁沁人的氣息,已經添加了成熟味道的迷人氣息,淚如雨下,淚如雨下啊……
一直一直,她最愛的最迷戀的就是他身上的特別的味道,屬于他的,男人的味道,胭脂一直認為那才是男人該有的味道。
現在,她沒死,沒有出事,沒有玉碎宮傾,她就在他的身邊,被他寵溺的護着,看着。
眼淚止不住了。
殷斐手指給胭脂揩去臉頰上一串串滾落的淚珠兒。沖血的眼睛也渾濁了濕氣。
一雙手的手指已經不夠擦的,小饅頭也伸出小蘿蔔手去給媽媽擦眼淚;”媽咪,這個叔叔惹你哭,那車模小饅頭你不要了,趕他走好不好。“
胭脂搖搖頭,張嘴想說話,沒說還是哭。
霧氣沼沼的那片迷離後,近在眼前黑色襯衫,黑色西褲無比挺拔的男人身軀從來沒感到是這樣的溫暖,可靠。可以依靠。
殷斐俯在胭脂身上,微微眯眸長睫劃到她蒼白的肌膚,寵溺的,微笑的,安靜地看着她流淚,再努力做出微笑。臂上圈着小饅頭,彼此的愛的結晶,一時間幸福的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沒事了,老婆。壞人都被收拾處理了。“
他喉結滑動,哽咽半天才找出這樣一句安慰胭脂的話。
胭脂的眼淚繼續不争氣的流着,嘴角卻慢慢綻開笑;”殷斐,殷斐,殷斐,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殷斐手指輕輕擰擰她的耳垂,美眸閉起,又睜開,感覺着她的氣息,她身上的藥香,她緩過來的溫度,她呼吸的輕氣,她嬌柔的聲音帶出的每一口的甜香。
九死一生。都挺過去了,最愛的女人就在眼前,活生生的人,不是往日的夢。
“老公會一直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你有事。傻女人,不要再別扭了好不好?”
他低啞的輕柔的又說一遍:”都是我不好,別再和老公別扭了好嗎?“
胭脂小手捂着心口,凝霧的眼看着殷斐,點點頭,又搖搖頭,皺起彎眉細細的咳嗽幾聲:”你,是不是要把小饅頭從我身邊帶走?“
”靠!“殷斐簡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愣了半秒随即歪頭綻唇哈哈哈一陣苦笑。
無奈的搖着頭,無奈的,實在是無奈的。這女人做了媽之後簡直就沒有智商了。
他捏了捏胭脂蒼白的臉蛋,皺起粗眉。卻苦笑:“傻女人,你雙商欠缺的太逆天了。我搶小饅頭做什麽?我要是搶也是連孩子媽一起搶啊。”
小饅頭聽說要搶他,急忙鑽出殷斐的懷抱,回沙發上抱起玩具槍:“你還要搶我搶媽媽,是個大壞蛋。”
“怎麽辦?兒子不接受我了。”殷斐挑眉,委屈的看着胭脂。
胭脂卻還沉浸在剛才殷斐的話裏:“你搶我,就是為了給你帶孩子,是嗎?”
殷斐以手掩面,再放下,看着眼前越發嬌弱迷人的的女人,感官上身體上竟開始波動,蠢蠢欲動,身體裏不該這個時候出現的反應也禁不住的躍躍欲試。
但是,胭脂的這句話,聽在殷斐的耳朵裏,卻覺得快呼吸不了了。
女人,你能不能不這樣歪曲人啊,能不能給我點信任,給我點活路。
喉結動了一下,他皺了深邃的粗眉,視線在她臉上游移,滿眼滿心的無力。
急急的解釋:“我不是那種意思。”
被逼急的男人在她臉上收回視線,低垂着眼眸,拿起桌上的水杯喝口水水,然後貼着胭脂的嘴唇,允水潤濕胭脂幹裂的唇瓣,一點一點的摩擦。然後用唇着力封了上去,仿佛再獲至寶,舌頭濕熱有力,帶着一股子不解釋我做給你看的瘋狂,探進她口腔腹地。
兩個人禁不住同時喘息一聲,難以掩住的思念與壓抑,從男人細致又粗狂的深吻裏流出。
幹涸的身軀像一塊燒起來的火山岩抵上了胭脂。
胭脂身體驀地流竄出一股可怕的電流驚呆了盛滿水霧的杏子眼,迷蒙下一片脆弱!
但是,還有孩子,小饅頭還在房間。她把唇瓣從他魅惑唇裏拔出來,搖頭,喘着低吟:“別,不能——”
殷斐被胭脂一推,也适時的停止動作,渾身血液逆流,她的身體還不可以。差點就擦槍走火,差點就放任了自己。
殷斐沖血的眼睛裏此時瀉火般清明不少,水光盈盈,薄唇上是她的唇汁,他伸出舌尖舔了下,不好意思的壓抑着輕喘着說:“對不起,我只是想告訴你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胭脂蒼白的臉因為悸動有了一絲血色,他身上那股子荷爾蒙濃郁的男人味道,讓胭脂又将他推開幾厘米,此時眼裏的眸光已經轉冷,板起臉咄咄逼人的問道:“你想要兒子,才捎帶着帶上孩子媽給你帶孩子,是不是?”
“我要的從頭到尾不就是你嗎!傻瓜難道我殷斐會允許随便什麽別的女人給我生兒子?不還是你嗎,因為是你愛你才想要和你的兒子和你在一起,一家三口在一起,懂嗎!”
高大,冷硬,一貫強勢的高高在上的男人生生的被胭脂逼到面紅耳赤的爆出一連串的解釋,那緊張的皺起粗眉急急吐出的每個字眼都噴在了胭脂小巧的鼻尖,圓圓的額頭,蒼白的小臉上。
胭脂的心從來沒有這樣慰貼過。就像酷夏喝進了山泉,或者酒鬼終于品到了佳酒。
細細的眉毛彎彎起來,但是眼睛卻還繃着冷氣,忍着甜蜜的想發顫的聲:“不懂,為什麽,是我?”
男人的指尖彎曲插進了她蓬松的長發裏揉搓。令胭脂頭發陣麻,不受控地紅了臉,過了電。
他半眯起俊眸,專注地凝視着她,安靜和期待裏,他的眼神溫柔沉默又藏着許多深沉的情愫。
令人沉醉的眼神,幽深的像是大海,眼眸微眨,長睫毛唿扇,都叫胭脂的心淪陷,淪陷。
“因為,我愛你!只愛你!唯一愛你!”
180 我看見他和你玩親親了,我不喜歡。
“因為,我愛你!只愛你!唯一愛你!”
壓低的醇厚的聲線。就如精靈滑入胭脂靈魂。
殷斐修長的玉竹般的手指撫過她的鬓角,在她蒼白的現出一抹微紅的面頰上,食指指背輕柔的摩挲。
他身上那惑人的男性沉冽氣息又壓迫得胭脂面熱心慌,心跳不可抑制地開始加速。
那一句,我愛你,只愛你,唯一愛你,胭脂凝視殷斐的眼睛直了,直勾勾的愣了。
從來沒有聽見過他如此強烈,炙熱的表白,從來沒有啊。
他一直堅硬,一直冷冽如寒冬玻璃上的那層霜。
現在,他深情寵溺的對她說,從來沒有在他嘴裏聽過的:我愛你。
胭脂眨眼,流淚,抿唇,嘴角流露出得意捉弄的笑意。
殷斐一氣呵成說完這番自己都耳熱心跳的話,忽然發現胭脂眼角隐藏的促狹的笑意,瞬間明白着了她的道兒,深情的眼眸往回收,閃躲着,馬上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額,這麽晚了,小饅頭得困了,我哄他睡覺。”
這兩人陶醉在百年難遇的恩恩愛愛裏一時間都把他們的寶貝結晶,忘得幹幹淨淨。
殷斐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