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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殷斐你幹什麽?(2)

靠,也許是呢,畢竟婉柔有過落水的一劫,是不是落下了什麽生育上的後遺症?

他要是搶走小饅頭,自己就要和兒子分開,金婉柔就要當兒子的後媽,就瞅瞅金婉柔那脾氣秉性,就瞅瞅他護着金婉柔往自己身上潑果汁兒那勁兒——哦,買噶的,不敢想象,小饅頭以後得活成什麽樣兒啊。

就算金婉柔對小饅頭好也不行啊,自己千辛萬苦搭上半條命生的寶貝,憑什麽給他呢。

是他先放棄了自己,也就放棄了孩子,更放棄了一家三口。

兩個人都不說話,心裏都在翻江倒海,車子卻在開。

拐過車道就是羅布森街口。

遠遠看見琳琅滿目的招牌當中,較為明顯的:大嘴汪。

這是一家比較出名的中餐館,胭脂基本上每個禮拜都帶小饅頭來吃一頓。

自己做的菜雖然幹淨衛生,總歸沒有大廚做的色香味俱全。

小饅頭自從有記憶以來吃上了大嘴汪家的菜品,對胭脂每天清湯寡水的飲食是極為不滿。

天天大嘴汪挂在嘴邊。

饞蟲!這點肯定也随他!

胭脂又瞪了殷斐一眼。他嘴角略略彎起,挑眉看向大嘴汪的招牌,神采中帶着期待。

自知已經車到山前沒有路。今兒,這面,殷斐和小饅頭是肯定得見了。

怎麽辦?不甘心自己就像甕中之鼈被殷斐死死擒住。

胭脂沒來這功夫,小饅頭已經吃了一個冰激淩,兩個奶黃包,一盤牙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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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經常說他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兒。這點也不随自己。

吃的差不多,肚皮圓鼓鼓的,開始不老實,兩只胖手一邊咋呼着兩邊晃,一邊東張西望。

“林阿姨,叔叔怎麽還不來啊。”說着就要跑到門口張望。

“你和那個叔叔很熟嗎?”林嫂子趕緊抓住他。這孩子越大越難帶。

“媽咪說交盆友一回生二回熟,再說叔叔要給我我玩飛機膩——”小饅頭歪着腦袋理直氣壯。

林嫂子撇嘴,胭脂怎麽教的孩子,帶壞小朋友了。不想媽咪,卻想一個不認識的叔叔。

林嫂子不讓小饅頭出去,小饅頭只好趴在餐桌前的玻璃窗,貼着玻璃往外看,人來人往的縫隙中,驀地看見媽咪跟在那天搶車模的叔叔後面,慢騰騰的,不情願的,挪着腳步。

但是小饅頭早就被那個叔叔手裏抱着的橙色大紙盒子吸引,上面畫的是灰機,灰機耶!

激動的小饅頭小手啪啪的拍着玻璃,不過瘾一轉身甩開小胖腿就奔出去。

“媽咪,媽咪,媽媽咪——”小饅頭脆生生的叫着張開兩只藕節胳膊,噠噠噠一路小跑。

胭脂忽然看見兒子沖出來,心情既高興也焦急,即使在一群孩子當中,小饅頭也是那種最出色的小機靈。

胭脂糾結着上前幾步,掠過殷斐,伸出雙手迎接兒子迎面撲來。這是小饅頭最喜歡的游戲,經常一使勁兒把胭脂撲個趔趄。每次都喜歡樂此不疲的玩兒。

“小饅頭,媽媽在這兒——”

“媽咪——”小饅頭眉開眼笑,粗粗的眉毛挑起來非常生動,臨近胭脂時身子一蹿——和胭脂擦肩而過——蹿到後面的殷斐懷裏。

額——

“你現在自由了。想回家的話我派胡大送你。”殷斐得意的不能自持的舉起小饅頭迅速舉在空中旋轉一圈兒。對胭脂扔下一句話。

胭脂舉着胳膊愣住當場。然後,慢慢的把手含在自己口裏,使勁兒,咬一口。

疼!

被自己兒子的叛變,被殷斐的話,氣得呆呆的杵愣了半天。

小饅頭被殷斐抱着,毫無違和感啊。

這,什麽畫風。兒子這麽禁不住玩具you惑?家裏什麽值錢的玩具沒有啊。

難道是骨肉相吸?就是林可思看着他長大,也沒這待遇啊。

還讓我回家?靠,殷斐你說的是不是人話啊!

追着小饅頭出來的林嫂子,也吓一跳,急忙拉扯胭脂到一邊兒:“胭脂,這誰啊,沒聽說你在溫哥華有異性朋友啊。”然後使勁兒給胭脂使眼神兒:“別是拐小孩兒的。”

此時男人強健的手臂抱着兒子,大掌托在兒子兒喧騰騰肉乎乎的小屁股,騎到自己脖頸上。

小饅頭的沾滿菜葉飯粒兒的小皮鞋底兒,在他名貴的風衣上晃蕩。摩擦出一道道兒髒印子。

小饅頭可不管那些,懷裏舉着飛機油模,振臂歡呼:“變形金剛,起飛!”

殷斐便在千人萬人的鬧市學着飛機叫,當衆轉了一圈兒,眼底是胭脂多久沒見過的寵溺溫柔,他的大手穩穩的扶住兒子的藕節腿兒,轉身向停車位’飛去‘。

“這人,有毛病吧?”林嫂子撓撓後腦勺,穿的那麽矜持高貴,跟個歐洲貴族似的,臉上的威儀也寫着生人勿進,然後,在大街上,和不認識的小孩兒——玩開飛機?

這,太奇葩了。

她推推胭脂:“哎,你還不跟上把孩子要下來,這人挺奇葩的。”

胭脂這才從’機震‘中清醒過來,小跑着追上去:“小饅頭!你皮癢了是不是,給我下來!”

追上殷斐,伸手就拽小饅頭的腿兒。

“壞媽媽壞媽媽,我好不容易找個叔叔騎脖頸兒。”

聽的殷斐鼻子發酸。

這孩子生活中得多麽孤單,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在異地他鄉,哪有熱鬧的氣氛,哪有衆星捧月般的疼愛。

他拍着小饅頭的藕節腿兒:“叔叔做你爸爸好不好,天天給你騎脖頸兒。”

“額,這——”小饅頭偷眼看看兇神惡煞般鼓腮瞪眼的媽媽,彎腰揪住殷斐的耳朵小聲說:“這要問媽媽。”

胭脂聽見這話,這才放下點心,說明自己虎威猶在,瞥一眼身邊,美得冒泡的男人“放下寶寶,剛吃飽飯,不能劇烈運動,你沒帶過孩子當然不知道。”

殷斐舉着小饅頭不願意放,傲嬌的神經被這句話一刺,甩開大步就往車位走。

”你願意跟着就跟着,不願意可以自由活動。“

殷斐對她的态度就是雨夾雪,對小饅頭就是風和日麗。

小饅頭在殷斐脖頸上也興奮了好一會兒了,再看見媽咪氣呼呼的樣子,有點怕。氣焰也不像剛才那麽嚣張。

可是自己老也見不到幾個男人玩兒,平時和媽媽在一起全是各種阿姨,奶奶,好婆。

全是各種坐着聊天,八卦,織毛衣。

他很貪戀男人這種有力的肩膀和活力四射的寵愛。

小胖手更緊的摟住殷斐。眨巴着大眼睛,可憐兮兮的回頭瞅着胭脂,眼神裏全是眼語:媽媽我要和叔叔玩兒,媽媽我要和叔叔玩兒,媽媽我要和叔叔玩兒……

胭脂看着兒子的模樣兒,可憐兮兮的,心裏十分清楚,小饅頭是很孤獨的,在沒有男性角色的環境長大,幸好他生性活潑樂觀。

現在還小,不知道問爸爸,有個林可思做擋箭牌就夠了,可是将來——

将來,我會給他講道理的。

她撫了撫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能一時心軟,就把小饅頭送到虎口。

就這樣迷瞪瞪的時候,殷斐已經把小饅頭安置在副駕,自己的身邊兒。

小饅頭急急向胭脂招手:”媽咪快來,快來,“就開始拆盒子的包裝。

胭脂攥了攥拳頭,讓自己硬下心腸,再不情願傷孩子的心,也得跟上去。

扯下小饅頭手裏的盒子扔到後座位:”小饅頭,媽媽怎麽和你說的,不能要陌生人的東西,你這麽不禁哄,以後遇到壞人怎麽辦?下來,跟媽媽回家。“

“哇——”

小饅頭過于幼小的心髒禁不住胭脂再次的粗暴幹涉,尤其是扔掉了他心愛的灰機呀,極為委屈的大哭起來。

“媽咪欺負因(人),啊啊啊啊——壞媽媽壞媽媽——”小嗓子嚎得聲聲嘶啞。

殷斐正沉浸在從未體驗過的,蜜糖一般的感覺裏。那是他一直期待的煙火氣濃濃的家的感覺。

有家,有愛,有老婆,有孩子,人生已經完美了一大半。

忽地聽見胭脂說什麽不要陌生人禮物,身軀一震,仿佛被人電擊了一下,無比的難受。

是刺痛還是不平衡,這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他的種,還陌生人?他是陌生人?

胭脂,你真能說放下就放下。

當初,你就能說得出來這種絕情的話。

更難受的是小饅頭還被她吓哭了,這個虎媽。

他長臂從後座上撈起飛機油模,重新塞到小饅頭手裏。

男人臉上的線條繃緊,嗤笑的點上一根煙,在指間夾住,扶額,手指和徐徐上升的煙霧,遮蓋住已經從炙熱轉為陰冷的雙眸,危險的發出兩聲嗤笑。

“小饅頭,叔叔不是陌生人。現在,我們就去一個證明我們不是陌生人的地方去好不好?”

殷斐話是沖着小饅頭說的,眼神兒卻掃過胭脂。

車門前的女人,豐潤泛香的身段,變換着各種姿勢哄着小饅頭。

她本來已經被小饅頭哭麻爪了。殷斐又這樣威脅她。

小饅頭聽不出來,她還聽不出來嗎,紅着眼,一邊彎腰給孩子擦眼淚,一邊忍着眼淚,擡眸瞪他。

“你好意思威脅嗎?對我們來說你就是陌生人,本來我個兒子過的很好,你回去自己生好嗎,請你滾!”

胭脂眼淚終于掉下來,杏仁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又紅又下雨,一邊往下抱小饅頭一邊壓抑的對他吼叫!

男人深邃的看她,眼神疼痛而冰冷,氣場帶動周遭陰霾。他的額頭上青筋全部一道道凸起。

大手啪嗒系好小饅頭的安全帶,探過身子一把攬住她柔軟纖細的小腰,往後座上拽:“上車!”

“我不!“胭脂像碰見瘟疫一樣跳開。

殷斐收回手,坐正身子,發動車。

“好,是你自己棄權的。”

一踩油門車子迅速向前蹿去。

“喂!混蛋,停車,停車,還我兒子!殷、變,态,我和你沒完——”

胭脂踢掉高跟鞋,光腳就開始追。

殷斐透過後視鏡看着胭脂擰着腰肢拿出百米沖刺的奧運精神,剛剛嚴重受到創傷的心靈,受到了一點撫慰,勾唇輕笑。

你和我沒完,正好。正是我想要的。

車裏的小饅頭卻開始害怕了,扭頭看車窗外媽媽奔跑的身影兒,小拳頭拍打窗戶:”媽咪——我要媽咪——叔叔你把媽咪漏下了——“

”乖,叔叔逗你媽媽玩兒呢。“殷斐一踩剎車嘎吱停下車,也緊怕把孩子吓到,瞬間擠出燦爛一笑給小饅頭解釋。

車子一停,胭脂剛好追到車門,今天她這速度也是絕了。絕對可以拿奧運短道冠軍。

小饅頭砰的打開車門:”媽咪不怕。叔叔說在逗你玩兒。“

胭脂按着車門扶手,捂着肚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喘。好一會兒,擡起頭,小臉連吓帶喘,已經慘白的慘不忍睹。

“殷——變——态——”胭脂指着他,已經氣的說都不會話了。擡腳梆梆的替他的車子:“哎呦!”瞬間停住,眼淚噼裏啪啦掉下來——疼!疼死了!她忘記了沒穿鞋。

“殷斐,你滿意了,這下你解氣了,混蛋王八蛋不是人——”罵還沒罵完,一道有力的肩膀瞬間将她抱進後座車裏,推到。

“哎,你幹什麽?”胭脂心說自己已經夠悲催的了,又**的被他推到,自己都這樣了,他還想幹啥?

急速要起身,殷斐自己也鑽進去,大手提起她掙紮的腿,握住她的腳趾,輕輕放進掌心。

胭脂一個不平衡,又栽歪着躺倒在座椅上。身子被殷斐厚重的體魄擋着,這回想起也起不來了。

當着小饅頭的面兒,要保持淑女娘親的風度還不能肆無忌憚的罵殷斐。

只能咬牙,幹瞪眼。

心裏這個恨啊,殷斐,混蛋,你等着,啊啊啊你等着——

“小饅頭把叔叔開車時座位邊上的藍色小盒子遞給叔叔。”

“介個嘛?介個?“小饅頭機靈的一下子就找到了殷斐備用的日常小藥箱。

“啵,真乖。”殷斐給小饅頭一個大啵的口型。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兒子,真乖。

“叔叔要給媽咪上藥啊,噢噢,太好了,媽咪你要乖啊。”

小饅頭的腦袋瓜兒可不是白給,看見殷斐從藥箱裏拿出白紗布就猜到了,拍着小手樂。

他怎麽這麽喜歡這個叔叔呢。他比林爸比好玩。

此時胭脂也意識到了殷斐是要來打一巴掌給替甜棗這一戲碼,很排斥的往上縮腿不讓他碰。

并且殷斐的手一觸到她的腳趾,她渾身就一陣酥酥的生不如死的電流。這感覺讓她很羞恥。

越排斥,腳越往上縮,殷斐的大手就抓的越牢:“你是嫌裙子穿多餘了嗎?”

胭脂馬上意識到自己裙子已經跑到大腿上面了,刷的用手捂住裙子。

不再掙紮——裙擺不能再往上了。

他說着扭頭看她,正巧她恨恨的瞪他,四目相對,男人眼神裏一片幽深,是喜是怒?他薄唇緊抿,氣場霸洌,只靜靜的打量她,研判的味道。

數秒後,胭脂敗下陣來,移開目光,嘴角不知是氣的還是緊張的抽了幾抽。

他不說話不表情的時候,總是特別的吓人……

殷斐盯着她不能再嘚瑟時說:“就這麽幾步路,你把鞋脫了,是在故意受傷引誘我?”

一句歪歪的話,把胭脂好不容易勸自己壓下去的火騰的又給勾起來。

她又像擱淺的美人魚似的倔的上,搖晃着身子:“讓我起來,誰讓你管了——”

男人眸色閃亮,隐隐一抹笑容。腹黑無比的。

他不讓她折騰以免裙擺上移,自己卻将她的裙子邊兒從她緊緊按着的手心裏拽出來。

“喂,你幹嘛——”胭脂壓抑的低聲喝問,眼神掃過前座的兒子。

幸好小饅頭開始拆複雜的飛機油模包裝分去了注意力。

胭脂為了影響,不敢吱聲兒,捂住發燒滾燙的臉手指縫裏看殷斐的後背,線條硬朗,肌肉結實。

感覺到皮膚一陣寒涼,男人輕柔的手指卻是灼熱的燙在她敏感的肌膚上。

她身體忍不住輕顫。

144 想讓兒子看家暴嗎

感覺到皮膚一陣寒涼,男人輕柔的手指卻是灼熱的燙在她敏感的肌膚上。

她身體忍不住輕顫。

殷斐,又讓你擺了一道,你這是在學雷鋒做好事嗎。她敢接他在借着上藥的機會暗藏玄機。

就憑感覺到的他那雙手的溫柔,故意摩擦在她肌膚上,指腹輕輕的劃她。

裙擺被殷斐撩開,殷斐佯作無視裙下的美景,其實一絲一毫都沒落下在他眼裏的欣賞。悶騷是他的特色,鼻血都要出來了。

她的身體,還是那麽的雪白,看着就舒心幹淨,曲線曼妙玲珑。惹得他有點心猿意馬。

殷斐喉結不自禁的滑動幾下。玉竹般的修長手指勾下胭脂的黑絲襪。

往下一拉扯,雪白渾圓的大腿便展現眼前。

男人額上青筋崩了幾下,一瞬間閉眼,緩緩歸攏彭拜的心神。

将絲襪一拉到底,露出胭脂赤腳踢車,已經淤青的腳趾。大腳趾的指甲已經暗紅淤血,可見當時之氣憤,用力之強大。

“年度最猛巾帼,敢光腳踢鐵。”他讪笑。

“切。”胭脂喉間切的一聲。

“切你!“殷斐馬上嗆聲。冰涼的藥水塗到腳趾上,他以上藥為名,随意的翻弄着她的腿腳,弄得她各種姿勢各種體位。

艾瑪,胭脂心裏這個堵。下流。

此時此刻,只能忍着,一落到他手裏自己就像一條被收拾的死魚,只能被他刮磷,抽筋,然後上籠屜蒸熟,吃幹抹淨。

折騰半天,不知道被殷斐抹了什麽東西,剛才火辣辣的腳趾竟然沒那麽疼了。

殷斐最後收拾一幹亂七八糟的廢舊品塞到一個垃圾袋裏,放在車廂角落,起身回到前面的司機位置看着還在一頭汗水和飛機油模奮戰的小饅頭:“小饅頭,待會兒和叔叔一起放飛機油模好不好。”

空間裏立刻響起小饅頭啪啪啪啪的巴掌聲:“好好哦。叔叔這個灌油的地方我打不開。”

“有叔叔呢。”殷斐順勢在小饅頭的茶壺蓋上吧嗒親一口。

剛才沒親到孩他媽在孩子身上補一口。

前排座兩人兒有說有笑,胭脂在後座上,雙臂撐着坐起來,一看自己的腳吓一跳,有這麽誇張嗎?

從腳趾到腳面一直纏到小腿,全是層層疊疊纏繞的白色的紗布。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骨折患者。

胭脂無語的瞪了殷斐後腦勺三秒。把你裝扮成一個病人你願意?

他的後腦勺也是修剪的極為妥帖的。寸法直立,均勻,發髻與頸部肌膚的交界處幹幹淨淨,泛着一圈兒青茬。

車子又發動了。

這回她想下車,想抱孩子走,都是身不由己的浮雲。

怎麽遇見他就點背呢。往窗外看,路徑正是來時的,是往唐人街的小區裏開。

胭脂心裏瞬間又升起一萬只烏鴉。黑壓壓的彌漫着心情。

他不是要去做親子鑒定嗎?親子鑒定的醫院不是這方向。

啊,難道是要來自己家?

心中忐忑,都沒心情提醒小饅頭少和陌生人說話。況且提醒也沒用。

此時小饅頭熱情高漲,已經連和叔叔晚上睡一個被窩兒都研究好了。

胭脂不知道怎麽熬過的這十幾分鐘,車子在車庫嘎然停下。

小饅頭率先蹦下車。

胭脂本來是可以自己走路的,現在被殷斐纏上一層厚厚的紗布綁腿,鞋也沒了,遲疑了一會兒,打開車門,一腳點地,忽然,車外的光亮被擋住。

胭脂的視線裏出現兩只白色休閑皮鞋,順着窄腳的灰色休閑褲管往上看,就是殷斐雙手插褲袋,專門等在車門看她的姿勢。唇邊是志得意滿的淺淺的笑紋。

是啊,兒子都讓他收服了,兩年半不出現,一出現,天上掉了這麽個大餡餅給他,換了誰誰不樂。

胭脂越想越氣。

**的我生孩子命都快沒了時,你不是還和你的婉柔表妹膩歪嗎,我也不耽誤你們啊,幹嘛現在來我這美好的平靜生活搗亂。

“讓開,能厚道點嗎,欺負完了孤兒寡母再欺負一個殘疾人?切。”胭脂看見他勾唇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樣子就來氣。

此時她手邊就缺一個殘疾人專用拐杖,否則一棍子下去也把他的腳砸出包,看他還在她面前,在小饅頭面前嘚瑟不。

“孤兒寡母?”殷斐重複了一句。心裏一陣撕裂,她在心裏早已經把他想的多麽不堪。

殷斐向來是個說以不二的人,世間沒有哪個女人的話會在他的心裏像刀尖兒,刺啦一下,疼。

但是,獨獨這個女人就能。

就像兩年半之前,她清晰的告訴他,孩子不是他的,她愛的不是他,一樣。

他消沉了整整兩年,醉酒當歌醉生夢死的足足兩年。

現在,她和他說自己是孤兒寡母。

這個女人,這個能出幺蛾子的女人!

這個看似溫柔作起來卻能要他命的女人!

有幾次,他真的差不點就繳械投降了,想登報對全世界說,胭脂,別這樣拒絕我,沒有你,我不知道什麽是兩情相悅。

可是,他威勢慣了,即使心裏一萬句,對不起,我愛你,他也不能在被她決絕的和別人有了孩子後,在被嫌棄後說出來。

說白了,從小,他習慣了高高在上,他的感情方式是施與,而不是祈求。

所以這兩年,他喝出了胃出血,想破了半邊天,終于想明白,胭脂為什麽能接受林可思不能接受自己。

因為林可思能伸能縮能為了讨喜歡的女人歡喜放下身段兒,化身為萌寵。

而他不能,他永遠是嘴硬心軟。

骨子裏哪怕豁出了命去愛,去堅貞,去忠誠,嘴上永遠是臭屁的,能裝的。

他只在夢裏和她賤賤的,賣萌過。

他舔了下薄唇,臉色因為想的多而難看,啞着聲音冷冽地說:“女人,你就那麽盼着我死!”

語氣森寒,雷霆萬鈞。

胭脂仿佛心裏的路被堵上,殷斐的這句話噎得她滿肚的委屈找不到出路。

她哪裏是盼他死的意思,她只是想說別欺人太甚。

可是,他永遠誤解她,在他心裏,她總是反面的,總是能被他挑刺挑到體無完膚的那個。

心裏就像被殷斐又中進了一根刺。

她沒接他話。也不準備在搭理他。彼此,永遠不再一個頻道上。

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不悅,她平靜的看着他說:“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殷斐粗眉攢起,看見她眼底那抹冷淡,嫌惡,一時木然,心深深的深深的,刺痛。

好像,他和她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這樣的打開方式,相愛相殺,相吸相斥,可是,越這樣卻越牽挂,有了那麽濃濃的情分,有了想朝夕相守的心。

即便後來婉柔的自殺,他的不解釋,他也沒有在她臉上看見過憎惡,可是,時光啊,真的就将彼此變得這麽寡淡?

他們的關系真的就糟糕到這樣的地步?

他理解她怨他,恨他,疏遠他,但是從來沒想到會在她臉上看見憎惡。

而這憎惡的眼神兒,卻是真的。

陰霾和冷清的氣場瞬間又将剛才車上的那一點貌似的溫馨驅散,冷然的将兩個人罩住。

一點黑暗中的火焰,被點燃,又莫名的被澆滅。

殷斐深深的看着她冷清的眼神兒。

那裏面曾經藏着多麽深的對他的糾結,情愫,留戀。

到底有多少誤會讓他們變成這樣。

如果,楓丹白露那次,他能派人解釋一下,也許今天不會這樣難纏的局面?甚至不會發生?

壓抑的在喉嚨嘆息一聲,也未必。

他低估了她的倔強,她并不是逆來順受,胡攪蠻纏的那種女人,她若承受,必是因為——愛。

他也低估了婉柔的胡攪蠻纏。無論他已經把感情多麽清晰的和她掰開了揉碎了講,金婉柔都認定他殷斐要對她金婉柔負責。他們之間已經不是曾經的青梅竹馬的對純真感情不舍的關系,而是她傲嬌的不能認輸的的心理。

時至今日,關系已經掰了,他已經送她回了法國,但是她不管不顧,不要理智的對他愛恨指責,金家與殷家已經從金蘭之好變成勢如水火。

殷斐大手捏起眼前女人纖細的小腿,下面一直到腳趾頭都被他纏上厚厚的繃帶,身子立在她腳前阻止她下車,彎腰前傾,長臂卻伸到胭脂腰間,膝蓋,抱起就走。

随即長腿斜伸,一腳将車門關上。

胭脂的視線立刻生了冷霜,還有幾絲慌亂不安,四處巡望,眼神往右,看見小饅頭背對着車身蹲着在鼓搗飛機油模,這才松了口氣。

“喂,你要不要臉啊,你走你的,這是幹什麽呀,你怎麽不滾——”胭脂徒勞掙紮,被殷斐一記冷眼加冷言壓住:“想在兒子面前表演被家暴嗎?不如給兒子看看家庭的和諧。”

145 遇見他就是一部受傷史

“喂,你要不要臉啊,你走你的,這是幹什麽呀,你怎麽不滾——”胭脂徒勞掙紮,被殷斐一記冷眼加冷言壓住:“想在兒子面前表演被家暴嗎?不如給兒子看看家庭的和諧。”

胭脂皺眉,閉眼,艾瑪,誰跟你是一家啊。但是也不好在掙紮亂動。給小饅頭看見成什麽樣子。

男人偉岸健美的身材抱起她輕松的掠過小饅頭身邊,溫柔的深邃的眼光落在孩子身上。:“寶寶,跟上。”

那張輪廓分明的側臉在忽然走出車庫的陰暗,暴露在陽光裏,那麽的俊美,深邃,晃眼睛。

小饅頭等在外面玩飛機,有點不耐煩時,看見媽咪被叔叔抱起來,一開始吃驚的睜大圓溜溜的眼睛,随即歡蹦亂跳的驚呼:“新郎新娘入洞房,新郎新娘入洞房,新郎新娘入洞房……”

殷斐勾唇,冷峻的眼眸瞬間帶笑沾滿溫柔,附耳在胭脂臉頰說:“兒子比你認親。”

都是跟林嫂子看肥皂劇看的。胭脂無語望蒼天。此時眼神也正好對着天。

男人的視線卻一直沒離開懷裏嬌柔馨香的小女人。她生氣的樣子腮幫子氣鼓鼓的像個包子的樣子,眼角被太陽嗮得眯起擡手遮擋的樣子,唇形分明的櫻桃形狀,讓他渴念了兩年的心,此刻翻滾不已。

美人在抱啊。溫香軟玉啊。孩兒他娘啊。

黯啞了幾分的低沉的聲音:“住在哪層樓,指路。”

胭脂怎麽會乖乖的給他指路,她根本不想讓他進去自己小窩啊。

反正他愛抱就讓他累好了,幹脆,躺在他懷裏,閉目養神:”啊,天氣不錯,在外面曬曬太陽也不錯。“

“媽咪,我要尿尿。”小饅頭忽然噠噠噠邁着小腿兒從身後捂着小肚子蹿到樓宇門邊上等着。

“人品。”殷斐看着胭脂的氣急敗壞勾唇忍俊不禁。

胭脂和殷斐商量:“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殷斐用無視拒絕商量,抱着胭脂湊近樓宇門的按鈕:“伸手。食指。”

沒錯,這是指紋鎖。

“媽咪快點快點了。”小饅頭憋不住一樣的正蹦跶。

胭脂只好伸右手,食指。嘎達一聲樓宇門自動打開。待進去人後又自動關上。

敗了,敗了,總是敗在這個BT的手裏。

胭脂又寄望于不讓他進家門。

小饅頭已經按了電梯按鈕,胭脂再次從殷斐身上要往下跳:“小饅頭,和叔叔說再見吧。叔叔也有事要忙。”

“額,叔叔——”小饅頭不解的看着胭脂和殷斐。

尤其濕漉漉的大眼睛望着殷斐,心說不是說好了嗎,晚上一起住的,等會兒還開飛機膩。

殷斐對他眨眨眼:”沒事,叔叔為了你什麽事情都取消了。“

”噢——“小饅頭捂着肚子一聲歡呼。

胭脂第一次發現這孩子怎麽是傻還是怎麽的?不知道這是個陌生的叔叔嗎?

“小饅頭,你和叔叔并不熟悉。媽媽怎麽說的,不要和陌生人——”

“知道,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但是叔叔抱着媽咪就不陌生了啊。”小饅頭一定是天生的邏輯感特好。

簡練的三段論邏輯,一語道破主題,童言說的往往是真相啊。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但是媽咪你讓叔叔抱着,叔叔就不是陌生人,叔叔不是陌生人,我就可以和他說話。

殷斐沉黑下來的視線亮光一閃,薄唇一勾,低頭看了一眼嘴角抽搐無語的孩兒他媽,又又上下仔細重新打量眼前的小毛頭:我的兒子,必然是這麽有靈氣的。

胭脂徹底被打敗了。

兒子明顯的已經叛變。

自己被殷BT控制在懷裏做人質,四樓的家門,想不讓殷斐進已經是不可能的樣子。

屏住呼吸提起,生怕他哪裏再碰上來。

頭頂響起男人的不易擦覺的輕笑。

她還是死鴨子嘴硬的,扭過臉,癟嘴:“放我下來,你該走了。”

說完自己嘲笑自己,都**的大人小孩站在電梯裏了,說這些還有啥用。

四樓,電梯幾乎三秒間就到了。

胭脂拿出包裏早已準備好的鑰匙,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不顧一切的俯身往門上沖,想借着突如其來的沖力甩開殷斐的束縛。

然并卵。

她就像個彈簧一樣,抻出去的上身又被殷斐拽回來,摁在懷裏,摁下來緊緊固定住,男人戲虐幽深的視線對上她的不甘:“知道擱淺的魚是什麽樣的嗎?就你這樣的。”

“呵,知道無賴是什麽樣的?就你這樣的。”

“NO.”殷斐搶下她手裏的鑰匙,開門:“我是漁夫。”

“那,叔叔,我是吃魚的。”小饅頭捂着肚子第一時間往門裏蹿進廁所去還不忘一句神補刀。

胭脂的小窩赤果果的展現在殷斐面前。

中式裝修的風格,宮燈、屏風、帷幔、月洞門、博古架……

博古架上還擺着各式仿古陶瓷,從上古黑陶到仿汝窯到粉彩、琺琅彩應有盡有。

有那麽一瞬殷斐還以為這是一道神秘門,開啓就穿到了古代。

忽然想起來,當年分手時,在醫院,林可思管她叫太後。

好個太後,好個小林子,這是時時刻刻在實景演習嗎!當年當月的嫉妒,失落,猶如洪水湧上心頭。

殷斐進來,将胭脂扔在客廳的羅漢榻上,愠怒的凝視她,一向高貴霸道的神态糾結又嫉妒無比,眼眸幽深盯着她道:”好一個太後的坤寧宮。我看還缺一個大內總管。“

胭脂臀部被他墩的生疼。下意識的揉着屁股。遇見他就是一部受傷史啊,不但心受傷,腳受傷,現在又多一個疼的地方,真是煩人。

沒好氣的白楞他一眼:“好事你也做了,送人你也送了,該走了吧,還想怎樣?”

殷斐轉身向廚房走去,随手脫下風衣,往仿古青磚地面一扔。

露出白色的早已經在和胭脂的博鬥中弄得褶皺的襯衫,襯衫正合身,勾勒出他健美的上身輪廓。

寬肩窄背。肌肉隆起。

胭脂眼光随着他的身形兒消失在廚房,不禁咋舌,這兩年他身材似乎更粗壯了,就像剛才注意到的他眼角多出來的細細的魚尾紋一樣,他的體魄也更顯得成熟。

這BT沒少練,自己小細胳膊小細腿兒不夠他一個膀子扒拉的。

想攆走他,保護家園,還是得智取啊,智取,不能硬碰硬。

“對本尊還是這樣癡迷,索性就從了為夫,何必別別扭扭。”

殷斐忽又從廚房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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