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了,在家附近開個發廊,一邊做事一邊呆寶寶一舉兩得。”
靳一軒是沉默寡言過于陽剛的人,另一半活潑多話倒也是互補。
不過,靳一軒對老婆的自來熟倒是有點不适應,走過來将王晶瑩按在座位上,自己擋在她和胭脂中間抱臂。
“胭脂,早上,我在銀杏路小區,看見——那個人的車子——”
他的眼神沉沉的盯着她,言外之意其實就是提醒胭脂,他是不是被你了解。
他對胭脂的感情是複雜的。那次在殷斐豪宅門口受辱,靳一軒消沉的暴瘦了十幾斤。
但是靳媽媽說的對,人不能鑽牛角尖,最好的蘋果你如果得不到就不要一再伸手那也是對蘋果的壓力。
退而求其次找個雪梨,也是一種生活。
其實靳一軒明白,胭脂要是喜歡他早就接受他的表白,又怎麽會等到她被殷斐圈起來卻不反抗呢。
他本來就是個平凡也甘于平凡的人,找了同樣平凡的王晶瑩,過平凡簡單的日子,人生其實就是這樣的吧。
胭脂甜甜的笑,點點頭:“靳大哥,謝謝你,昨晚,他已經對我表白了。”
“啊,好,那是好事啊。”
靳一軒微微愣了一秒,便調整情緒,舒展眉眼的輕松了:“胭脂,靳大哥先祝福你,你應該得到幸福。”
“恩。你也是。”
初秋的市中心大道非常美。
金黃色的梧桐樹枝在路中心連接,搭了華麗麗的天頂,夕陽透過縫隙鑽進來照在胭脂的車上,行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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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丹白露是A市最高級的法式餐館。
此時門前開始車水馬龍的光顧進晚餐的客人。
胭脂剛才做完頭發後已經回家換了一件寶藍色的雪紡收腰及膝百褶裙。下面是同色系的高跟羊皮鞋。
在發藝中心,請人化了精致的淡妝。
唯一一次口紅選擇了珠光的玫紅。
胭脂平素都是很樸素的着裝,牛仔褲襯衫或者棉布長裙。
今天不一樣。收拾的好像等人求婚一樣。
胭脂兀自想着開車,停車,歪頭在後視鏡裏對自己嫣然一笑,比劃個v的手勢。
楓丹白露門口的高個兒門童見胭脂走近,殷勤的幫她打開厚重的歐式玻璃門。
立時進入另一個與平素反差巨大的世界。
奢華的大廳,華麗的水晶吊燈,每個角度在每個座位的頂上,都折射出夢幻般的斑斓。
歐式桌椅有半高的屏風圍着,間隔開闊、自成一片天地。
入眼都是宮廷版精致的純白色嵌金邊,透出貴族氣息。
“這位女士,您有定位子嗎?”
服務生跟着問。
“我等一個朋友。他應該定了。”
“好,您先坐那邊等好嗎?這邊我們都是有預約的。”服務生右手指着候賓區的一圈沙發。
胭脂點點頭看看表,四點五十分。
自己從來不遲到也不喜歡遲到的人,所以即使是今天,這樣本可以女孩子遲到撒嬌賣萌的日子,她也是提前到了。
點了咖啡,坐在最靠窗的沙發上往外看。
咖啡就是一道幌子,在胭脂面前冒着熱氣袅袅蒸騰。
玻璃窗外都是豪車。
A城人民什麽時候這麽有錢了,停在門口的車都是幾百萬的牌子,連幾十萬的奧迪都不好意思往這邊靠。
胭脂的視線,盯得有點疲勞,喝了口咖啡,再次看了下腕表:五點。
她的心竟有點小欣喜,哈哈,殷斐最好此時此刻別進來,最好給我晚一分鐘,這次抓住了你遲到的小辮子,以後我就有理由修理你了。
耳朵卻留意起了身後的門聲。
若是殷斐進來,和服務生之間的對話,她一下子就會他獨有的,磁性的嗓音。
胭脂的胳膊擺放在桌面上,她盯着腕表,五點五分,五點十分。
再次認真的屁股挪到玻璃窗幾乎挨到玻璃的位置,尋找黑色的賓利——沒有。
眼前的咖啡已經涼了。大廳裏各種法餐的香氣和各種聲調話語。
送玫瑰的花童出出進進。
胭脂拿出手機,撥了大煙鬼這三個字的號。’大煙鬼‘還是今天上午,她給他特意起的手機專用名。
號碼撥完,指尖卻沒有按。
殷斐那麽忙,約會來晚十分二十分也是正常,自己何必急屁猴似的電話追去。
萬一他在開會呢,萬一他在開車呢。
胭脂招手讓服務生又上了一杯藍山,視線已經長在窗外,慢慢啜者喝。
秋天天短,日頭的餘光落後,馬上就快夜幕。要黑不黑的那一瞬。
心有點亂了,茫然無措,胭脂眼睛不情願的往表上看去:五點四十。
手指還按在手機上的號碼鍵,用力按下。
對方電話在響了一會兒挂掉。
胭脂再按,還是挂掉。
第三次按的時候,一個女聲:SORRY,您說拔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胭脂對這個男人從心底生出深深的無力感,真的不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迷茫了,困惑了。
昨天之前的殷斐仿佛一個殘酷無情的惡魔。
然後又沒有任何原因的突然的老示好。
就因為在浴室給自己調試了水溫,她就信了他。
胭脂晃晃頭,蘑菇頭顫巍巍的随着她晃兒聳動。
我不該懷疑殷斐。
或許只是因為什麽事情,或許是忽然來的公事,自己幾百人的公司都扛不住,何況殷斐家是占了大半個中國的大集團。
六點半。
胭脂心開始抖。攪拌咖啡的手也有點抖。植物神經失調似的。
她不願意去相信自己被殷斐——刷了,可是事實無情地擺在了面前。
睫毛發顫,呼吸全無。
眼前是第六杯咖啡。
三個小時。
不知道是喝咖啡喝的還是什麽,
胭脂覺得心慌得厲害,心惶無措。就像沒有出口,就像一條路沒有出口。
華燈初上,夜色闌珊。
隔着楓丹白露五十米,餐館外的行車道上,黑色賓利停在不顯眼的地方。
車門打開,一道修長挺拔的黑色身影,黑襯衫,黑西褲,黑皮鞋。
他無聲的下車立在車門邊往燈光通明的楓丹白露的玻璃窗看。
她那麽靜,脊背那麽好看的坐着,穿了寶藍色的裙子。他說過喜歡女人穿這種顏色。
一手舉着手機在發呆,一會兒看着手機猶豫着,一會兒又貼着玻璃往外看。
精致的小臉上是剛剛哭過的表情。
褲袋裏的手機響,你是我的小蘋果的鈴音。‘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嫌多。’
他昨天剛剛調成的她的來電鈴聲。
殷斐手插進褲袋,按掉。
點煙,手指有點抖的送到唇邊,兩根長指将薄唇上叼着的煙擺正,一切動作看似優雅緩慢,仿佛靜态凝固,他的眼神卻是晦暗無波,與那數十米外的玻璃窗內的身影遙遙相望。
窗裏的女孩漸漸捂臉,肩膀抖動,站起,走出殷斐的視線。
“少爺,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了,婉柔小姐還沒蘇醒,配好了醫生,已經擡上飛機,要現在出發嗎?
胡大輕輕提醒。
殷斐沒吱聲。嘴上猩紅的火光急劇的一閃一閃。
“要不,我去和胭小姐解釋。”
殷斐沒有吱聲。
直到那扇玻璃窗前早已經是一片空白,服務生收走了咖啡杯子。
“走吧,去別墅機場。”
118 聽說女人更喜歡藍色妖姬
”走吧,去別墅機場。“
五十米外胭脂低頭走出楓丹白露,在門口似乎又不甘心的往車場望望。
眼底的光彩色澤都不見,只有濛濛的,無光的仿佛了然無挂的死亡的氣息。
心死。
他終究還是耍了她。拿她當禮拜天兒過了。
哀莫大于心死。
順着林蔭道,機械的往前走,胭脂都忘了開車。
身體裏什麽地方越是說無所謂越是抽痛,就像是淬了冰一樣冷寒。
南方初秋溫暖的風裏,卻簡直要把她凍掉。
胭脂的身子開始發抖。
左手撫上胸口,疼,說不出的那種比疼還疼的疼啊!
殷斐,你為什麽?
為什麽要耍我?
為什麽要逗我玩?
為什麽把我的心捧上雲端再踩在腳下,踩碎,碎成渣渣。
我已經認輸了,我已經放棄了,我已經說我沒那堅強,不要耍我啊!
你為什麽還要由着自己的心情耍着我玩兒。
你對我可以随心随欲為所欲為。
我對你卻只能束手就擒,承受一次又一次的襲擊。
心疼的好像不能呼吸,不能走路,胭脂在路邊蹲下。在路人詫異的眼光裏默默的哭。
然後是放聲的哭。
最後捂着臉嚎啕大哭。
殷斐,是我傻,是我蠢。你沒錯,是我傻。
胭脂,你自作自受,一年前什麽樣的開始你不知道?
一年之中什麽樣的相處你不知道嗎?
殷斐,我不該相信你,不該因為相信你而相信自己給自己的催眠。
就像你為了讓婉柔高興往我身上淋水一樣,這是你再一次為了你的婉柔妹妹高興,來看我的笑話嗎!
世間什麽都不存在,只有她的悲傷。
沒有形象,沒有矜持,只有她的郁憤!
老天,我只是想有個家,只想有個相愛的人,我錯了嗎?
即使是我錯,那我到底又做錯了什麽要被這樣侮辱戲弄?
胭脂,是你的錯。
你在做夢。
你以為你碰上了最優秀的男人,你得到了他的愛情?
你竟敢做着這樣的美夢,你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最該被戲弄的人又是什麽!
呵呵。
胭脂,你竟然忘記了,你是什麽,你是卑微的砂,你是低賤漂泊随風而走世故複雜的一粒砂。
第二天,傑芬公司又亂套了。
胭總一天沒有露面,沒來電話,也不接電話。好容易聚集起來的士氣又有點渙散,到了晚上,車間工人那裏傳什麽的都有。
“哎,資金鏈斷了,知道不?上次破産差一點,以後開工資還是回事。”
“我也擔心呢,要不你去看看你老鄉的廠效益怎樣。回來給透個信兒。”
趙阿姨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自己又不認識胭脂的家,電話打爆了也不接。
不得已只好給林可思打電話。
“林總,胭總和你在一起嗎?”
林可思正為胭脂一天沒搭理他發愁呢。聽見趙阿姨這樣問感覺不妙。
“怎麽?胭脂怎麽了?”
“胭總一天不接電話也沒來上班,我擔心——”
話沒說完,林可思已經拿着車鑰匙快步走出辦公室。
銀杏路公寓,林可思敲了半天門也沒敲開。
要不是為了胭脂以後的安全着想,他就**的幾腳把門踹開。
尋思再三,給公安局負責開鎖的朋友打電話。
二十分鐘後,胭脂的防盜門被順利開鎖,一開門,就把林可思和開鎖的漢子熏得咳嗽半天。
那種酒氣就像整個酒窖裏的酒瓶子漏了一般。
林可思疾步往房間裏走,心驚肉跳,這姑娘在屋裏嗎?
一個人喝酒還是有酒友?
走過玄關,林可思就愣住了。回頭揮揮手示意開鎖的朋友先回去。
裏面的畫風太香豔了,實在是外人不宜,連他自己宜不宜都不知道。
沙發上一只高跟鞋,書架上一只高跟鞋。
胭脂四肢攤開仰躺在沙發上,一條腿拖在地面。
領口低垂。白膩膩的胸脯顯出事業線。
寶藍色的百褶裙都撩到屁股上面去了。
露出寶藍色蕾絲的小內內。
瞬間,林可思臉紅心跳。這畫面太美他不敢看,閉了閉眼。穩住呼吸。
呈一個大字型的女酒鬼形象。曼妙的身體就像個酒精味的香水瓶。不知道她喝了多少,此刻呼吸粗重。
圍着沙發放射形的東倒西歪着一堆酒瓶子,紅酒,白酒,啤酒,日本清酒,不知道算幾中全會了。
可能胭脂把她家能找到的酒都找出來密西。
林可思聽那呼吸不對勁兒,急忙走近了去摸胭脂的額頭,滾燙。
一進來就看她臉色通紅,他開始還以為是喝酒喝醉了紅的,現在一摸她額頭,肯定是發燒燒的。
這沒喝死真算命大。
胭脂沒有酒量,平時吃飯勸她喝個酒都比上天還難,究竟因為什麽能讓胭脂這麽受刺激?
豁出命的喝!
林可思立即打電話要了救護車,然後走進浴室給胭脂打盆水先物理降溫。
在置物架上拿毛巾,眼睛驀地掃到一個男人用的打火機。
很熟悉。
林可思心頭不悅。
腦筋迅速想起來在殷斐吸煙時見過。
殷斐!
難道是因為殷斐?
這小子陰魂不散。
市一院的高級VIP病房,胭脂搶救半宿,昏迷一天才清醒過來。
小臉煞白,眸子睜開,對上林可思複雜關切又恨鐵不成鋼般譴責的眼神。
“小林子——”
林可思沖她豎起大拇指:“高!胭總為情舍命有膽量!”
“誰?誰為情自殺了。不就是喝了點酒嗎!”胭脂白楞他。
“喝酒?喝酒有把命喝進去的!喝酒有你那麽喝的!喝個昏迷不醒發高燒?胭脂你多大了,啊?還玩小女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吶?那個人值得你這樣嗎?誰能有你自己的命珍貴?你這樣要是喝死了,你沒事了,我多傷心你知道嗎!”
林可思陡然提高音量,一向溫吞水的脾氣瞬間變成火箭炮,眸子裏全是痛惜。
胭脂煞白的臉被林可思罵紅了罵愣了。
被子上提蓋住臉。
他說的對。
那個人值得你這樣嗎?他有權有勢有青梅竹馬不要過的太逍遙。
人家不過就是吃飽了撐的逗弄自己幾句,你自己當真了,要死要活,喝酒昏睡,呵呵,胭脂,你真是太搞笑了,太奇葩了。
呵呵,胭脂,你就這麽缺愛?
在被子裏悶了很久,她以為林可思走了,四周安靜,才從被子裏鑽出頭來,見他還坐在自己床邊的小凳子上,定定的看自己。
胭脂用手指把兩邊的嘴角往上拉扯出一個弧度,算做笑臉。
林可思本來擔心自己說重了。揪着腮幫子上的胡茬,尋思着要不要哄一哄,畢竟人家都到了為情差點自殺的地步了。
此刻見胭脂扯着嘴角笑,他也笑了,手指彈了她一個腦殼:“你呀,就得我澆澆你冷水。”
“封你為年度第一毒舌。”胭脂也故作輕松道。
林可思随即俯下身,眉目溫柔:“只要是太後您老人家欽賜的叫什麽我都願意。”
胭脂忽然間哭了:“林可思,謝謝你。”
這樣才是溫暖的正常的人間感情吧。
世上最能讓她感動的就是人情味。
那種為了一個男人敏感多疑忽生忽死不顧一切的感情,只是軟弱。
那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只能放手,漸漸淡去。
何況那個男人,心,并不在你身上。
人,将死一次真是什麽都能放下了。
胭脂在醫院又恢複了一天後,早上特意給蒼白的臉打上腮紅去上班。
中秋晚會沒幾天就到了,之前,公司的破産危機,自己的喝酒昏迷,都急需這一個晚會來消除流言,親民互動,提高員工士氣。
說是中秋晚會其實就相當于辦了一個年會。
場地包了A市的連城酒店。
廠裏管理,員工加上邀請的包間裏的市領導,同行等嘉賓,三百多人包了整整一大廳的和二層樓的席面。
胭脂作為傑芬的負責人,在做了簡短的勵志的講話後,正準備上樓應酬,忽然被一聲叫住:“胭總,別來無恙。”
胭脂頓住腳,回頭,微微吃驚。
豐俊西。一身正裝西服,更是平添了風流倜傥。
他是做金融和地産的,和她的加工業風馬牛不相及,胭脂也沒打算請他。
不速之客上門什麽意思?
自從上次在北京東方君悅她拒絕他走掉,就再也沒在現實中見過他。
娛樂版面倒是常看見緋聞。
豐俊西身後還帶兩助手,業內人都心知肚明就是保镖。
“胭脂掌舵傑芬公司,我一直忙沒及時道賀,見諒啊,胭總不會不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吧。”豐俊西含笑示意手取出一個大紅包。
“豐總真是太客氣了,我這樣一個小工廠能得豐總賞光已經是意外,紅包什麽的真的見外了,正好樓上有嘉賓席,豐總請上去坐吧。”
胭脂不高興也得做出高興的樣子。
位置變了,人就得變。這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樓上的人——”豐俊西勾唇:“樓上這波昨天剛才我那晚會上吃過,我是特意來祝賀你的,與見他們無關。”
豐俊西說後一句時手插在褲袋裏,身子前傾,無比真誠又暧昧的像情人般。
胭脂胃裏驚鸾一下有點惡心。
但是依舊克制的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樓上招呼下,暫時失陪了,小景把豐總接待好。“胭脂吩咐助理就要走
“胭脂。”豐俊西喊住她:“我有話和你說,宴席結束後我來接你。”
他篤定的口氣有點霸道,不容她反駁。
胭脂向後走的身子停住片刻沒吱聲上了二樓。
整個人卻不好了,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好心情一點不美麗了。
豐俊西,一直是個忽然間出現一出現就能掀起風浪的人。
總是在她以為和他毫無交集時出現。
胭脂忽然感覺他就像一只貓一樣在陰暗的她不知道的角落,窺視她。
他到底想幹什麽?
包間的嘉賓都是身居要職的政要或者豪門,應應景就都告辭了。
今晚大華那邊也搞中秋晚會,林瑾這陣子病恹恹的,林可思獨當一面便脫不開身沒來。
現在加工業蕭條,工人金貴的像寶,大部分企業都借着重大節日搞搞晚會宴席什麽的籠絡人心。
胭脂在一樓大廳和員工們互動了一會兒就讓趙阿姨和會計照顧場面自己帶着小景準備回去。
還有一點是她不想再碰見豐俊西。
沒想到走出酒店大門五米,過來一個健壯的男子,在胭脂面前先敬個禮:“不好意思胭總,豐總在車裏等着送胭總。”
那男人手往停車場邊上一輛灰色的幻影那一指。
胭脂的腦袋嗡嗡的。
豐俊西竟然沒走,算到了她會提前走,耗上了。
胭脂對小景說:“你先等我,我打個招呼就走。”本來她是順路帶小景回家的。
小景狐疑的看看幻影,又看看老板,聽話的點頭。
老總的事情她不好多問,但是老板孤單單的一個女人,總是被土豪圍繞也不是什麽好事。
在她看來,女人的背後總歸是要站個男人才能在社會上立住腳,林可思就挺好的,不知道胭總怎麽想的。
胭脂走到豐俊西的車邊,門邊自動打開。
後座上赫然一大束妖異的藍色妖姬。
花團後面露出豐俊西妖孽似的一張臉。
他是好看,唇紅齒白皮膚白淨,桃花眼盈盈多情,但是胭脂就是不喜歡他長的那副樣子,自然更不喜歡他花名在外的特點。
“聽說成熟的女人最喜歡藍色妖姬。”
119 因為他比你進化了
豐俊西把花束推過來順便來拉胭脂的手上到車裏。
胭脂觸電似的,把手縮回去:“豐總,抱歉了,我還得送幾個喝多的員工回家,下次有機會給豐總補上過兒吧。“
”沒事,把他們叫上我一起送。只要能為胭總效力,我是不計較這些的。“
豐俊西呵呵笑着探頭沖不遠處望這邊看的小景招手。
小景不知其中緣故走過來。
胭脂剛要說話,便被豐俊西先一步搶到話頭說:“胭總不放心你,先送你再送胭總,上車吧。”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作為成年人都是社會上好面子的精英人士,胭脂要是再急頭白臉的拒絕也就太沒風度了。
她把花束隔在自己和豐俊西之間坐在後座,小景坐在副駕。
一路上說都沒說話。
保持沉默然後下車,這樣很好。
十分鐘後小景就在市中心的小區下車。
“你到哪兒?”豐俊西非常好聽的男中音。
“沃爾瑪吧。”
胭脂把頭扭向車窗外,即使這樣也能聞到豐俊西身上的古龍香水味。
喜歡聞這味的或許很喜歡這是迪奧限量版,味道雅致,但是胭脂不喜歡香水味,她自己都不噴。
車窗外很快閃進銀杏路沃爾瑪的招牌。
胭脂的心有一種快解放的感覺。
“就這裏吧。”胭脂道。
看來要買房子了,現在這裏已經不是個可以保密的地方,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別人知道自己的巢穴。
車子停穩。
胭脂握車門:”謝謝豐總,我先下啦。“
“胭脂,殷斐的大殷集團已經将在A市投資的外貿和紡織公司并購給了海虹集團。完全退出A市紡織行業,你知道嗎?他們家的重點是海外和南方的金融和地産。“
胭脂身子一震,碰到身邊的花束發出細碎響聲。
司機識趣的下車。
胭脂沒回頭,因為已經沒氣力了。
手,僵握在車門把手上,就像被點了穴道。
還沒痊愈的傷口被豐俊西這番話再次挖個洞。汩汩流出鮮血。
他撤資了。走了。完全消失在她的視野。這麽決絕。
離他失約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這麽說是早有預謀,然後再最後逗弄她一下,就像逗弄一只小貓小狗。
而對她來說,卻是最重的最致命的一擊。
”胭脂,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好嗎?朋友妻不可欺,所以之前我只能遙遙祝福,現在殷斐已經抛下你和表妹恩恩愛愛去了,你還有我。“
豐俊西扳過胭脂的身子。
她的身子真軟,就像一團棉花。溫暖豐盈彈性,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碰了都會熱血沸騰。
是的,豐俊西這刀捅的很到位。
胭脂确實已經沒有骨頭了,渾身抽筋拔髓連肉都化成了空氣。
她一直回避的,這些天一直回避的殘酷現實再次被揭開,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
她沒有氣力再掙紮了。
直到豐俊西的手攬上她的腰肢,她才有點意識。意識到他的用意。
聲音冰冷的仿佛來自地底:“你可真善良。呵呵。”
胭脂抓過花束擋在豐俊西和自己之間:”再見。“
伸手打開車門,身子卻被男人更大的力氣拉回到車裏彈在座椅上,車門上鎖。
胭脂瞬間神智驚醒,她啪啪啪拍着車門:“開門啊,豐俊西你瘋了嗎?“
他将她按在座椅上。聲音充滿了面子上的不甘和**的悸動。
”胭脂,我喜歡你,難道你感覺不到嗎?豐家的産業不比殷家少,跟了我,絕對會比跟殷斐要美的多。我會答應你一切要求,胭脂我想你,別拒絕我,給我——“
胭脂簡直沒想到,豐俊西,傳說那麽潇灑不羁,萬花叢中過的人,竟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法,來強的。
他的手已經從她的頭發開始往下移——
”住手,豐俊西——”胭脂脫下高跟鞋,用鞋跟就像豐俊西腦袋砸去。
然而她能有多大的力氣,何況身子大部分還被豐俊西控制着。
豐俊西腦袋一偏,扭頭看着胭脂眼神愠怒中又轉出了對野性征服的刺激。
他伸出舌頭,舔舔嘴角,呼吸噴到她的臉,:“知道嗎,我極喜歡你這種刺玫瑰的勁兒。向蘇真是瞎了眼才放你走!”
車廂裏充滿了豐俊西一點就着的**。一旦爆炸将是他不顧後果的**街車。
上次在北京他對她客客氣氣彬彬有禮,然而她跑了。這次他改變套路來點野蠻的。
反正這個女人,從她給他拍豔照門之後,他就惦記上了,他惦記的沒理由不得到。
以前有殷斐在A師晃悠,他多少有點忌憚,現在,殷斐撤資,股份一點沒給她,明擺着就是玩膩了,散了。
能跟殷斐的,憑什麽不能跟他豐俊西。
用強又怎樣,她難道不怕丢身份的去告他嗎?
去告他又怎樣,且不說實力,就是他一句商場的朋友互相暧昧,就沒人會站在她的一方。
伸手刺啦撕開胭脂的秋裝外套。露出白希的脖頸,俯頭就裹上去。
胭脂忽然冷靜了。
物極必反,怒極冷靜,她就是這樣。
瞬間用手搪住豐俊西的臉,清晰的清冷的聲音。
”我手裏還有你豔照門的完整視頻,你确定要動我嗎?“
胭脂尤其把完整兩個字說的特別清楚。
完整視頻,豐俊西自然清楚那晚他和胭濟都脫光了做了些什麽。
那時胭濟懷孕,他沒有碰她的某個部位,但是不等于他們沒用其他部位其他辦法解決。
他們這類貴公子,最擅長的就是外表道貌岸然,一肚子西門慶潘金蓮的小黃片。
那天香豔淋漓的過程,一旦洩露出去,尤其胭濟母女現在還是通緝犯,死豬不怕開水燙,丢臉掉價的只有他豐俊西自個兒。
那他豐俊西可真是沒臉在上流社會混了。
他冷了臉,定定看着胭脂的眼睛,目光堅定。
換了是他,他也會保留母帶。自己竟然馬虎大意竟然以為只是幾張照片。
這把柄留不得。
眼眸恨恨的不甘的起身。
穿好西裝外套。
胭脂此時暫時拿捏住了他的七寸,也沒那麽慌張了。
穩當當的整理發型,穿好外套:”今天的事,豐俊西,最後一次。從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再有一次你讓我胭脂不高興了。我不保證那張盤不會滿天飛。“當然,你不惹我,我也不是個主動挑事兒的人。“
車裏的局面完全扭轉。
胭脂深吸一口氣,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點個贊。
”多少錢你把帶子給我?“豐俊西恨恨道。
”帶子不在我身邊,你不惹我,我就當那東西不存在。“
胭脂把手搭在車門把手上:”開門吧。“
車門吧嗒一響。
”最後一句,為什麽?胭脂,為什麽你能跟他不能跟我?“
豐俊西托腮扶額,挫敗的問。
為什麽?
胭脂也問過自己無數次為什麽?
為什麽是他,為什麽就是他讓自己動心,然後全軍覆沒?
難道是因為在麗江的意外嗎?
難道是那時自己落魄的時機嗎?
是日久生情嗎?
是殷斐好看嗎?
但是那時在麗江如果意外的是豐俊西,走投無路換了遇到豐俊西,自己會答應嗎?
有一點很肯定,不會。
意外不可避免,但後來卻是自己選的。
雖然男女之間最終的本質都是做那件事,但是人之所以為人就是人是有感情有心思的做,而動物則只有本能。
“因為他比你進化了。”
胭脂說完,打開車門。下車。
終于可以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了。
這件事教育胭脂,必須要雇個司機兼保镖。
剛才為求自保,胭脂腦子的應激反應全在擺脫豐俊西上。
現在清風襲來,月亮圓圓的發着檸檬黃,她卻開始回味豐俊西那番話。
殷家在A市的服裝外貿,紡織行業完全撤資了。帶着表妹去了海外和南方抱着地産和金融恩恩愛愛。
胭脂痛苦的不是他大殷集團做什麽産業在哪裏投資。
她痛苦的是,殷斐,明明已經在撤了,明明已經做了決定,最後最後,臨了臨了,卻要來耍她一下子。
狠狠的,一招致命!
她更痛苦的是,明明,她已經說了,不要耍我啊。
呵呵,胭脂苦笑,自己真天真。
如果不耍你,那就不是魔鬼就是天使了。
曾經有個名人說,痛苦可以吞咽,但不能咀嚼。
越嚼越會感到苦澀。
還有個名人說,你痛的不夠,是你學的還不夠。
那個男人就是她生命的過客而已。
不要再想了,無力也好,被耍也好,反正再也不會牽扯,再也不會見面。
胭脂一直愛她那個隐蔽的溫暖的小窩,就像兔子愛自己不被人知的老巢。
但是今晚,她不想回了。
她怕那間廚房,怕那間卧室,怕那個客廳,甚至怕周圍鄰居的詢問。
都是因為他,都是關于他。
八點鐘的沃爾瑪還很熱鬧。她破天荒的逛起了超市。
已經很少逛了。一個人忙乎一個廠,太忙,太累。
一日三餐都在外面。
超市裏今晚就像約好了似的,推車的提籃子的,全是一對一對兒。
食品區彌漫着烤面包的香味。
胭脂忽然很羨慕。羨慕的要流淚。
一個家,不要求多大,有愛人就行。
一個人,不要求多富有,愛我就行。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要求舉案齊眉,好好陪伴就行。
本來她以為一生就這樣孤單的過得了,可是原來自己還是很羨慕,這些成雙成對兒的。
“姑娘,你手機響了很久了。”
賣面包的促銷員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女人盯着一籃子烤面包已經看半天,電話響了都不接,是不是想買沒帶錢?
是林可思的電話打進來。
“胭脂,晚會怎麽樣,你那邊結束沒?”
“恩。完美收官,你呢。”胭脂苦笑,來了個豐俊西,是夠完美的。
“我在你樓下。幾時到?”林可思興奮的語氣。
“一起來逛超市吧。沃爾瑪。”
不一會兒,林可思穿着毛衫從電梯口露出頭。
胭脂本來是空手的,見他上來就找了輛推車。
無厘頭的往車裏撿些罐頭啊,面包啊,蘋果啊,這些很有生活氣息的東西
她在前邊推,林可思在旁邊走。
“胭脂,你上輩子是不是巫婆?”
林可思突然問。
“你上輩子才是神棍呢。”胭脂白楞他。
小林子說話經常是沒頭沒腦一句。
林可思抿嘴笑而不語。
十點鐘超市要關門了,胭脂才推着一車香蕉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