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樣說起來話又是沒完沒了。
“姐,有時候我覺得你挺神秘的。”胭脂挂完電話走進來,方楠說。
“神秘什麽,後天我請你吃大餐。”
“後天早晨去批發市場送袋子。”
“正好,中午全聚德,我請你放開肚皮吃。”
“媽呀——真的?你真是我的親親的姐姐哎。“方楠興奮的抱着胭脂的腦袋又是一頓狂親。
”哎呀,給你吃破産了怎麽辦?全聚德一頓沒有一千下不來啊。“
方楠眨巴着小眼睛。她是不知道吃完了人家的,她怎麽還這個人情。
”你也說一千就夠了,難道姐姐我從財産就一千啊?“胭脂白楞她。
”恩,也是。姐姐是人見人愛一枝花,提成都比我們高,好,就吃定你了。“
第三天中午一點半,胭脂在前門先是等到了方楠,然後在拉着方楠等在全聚德門口。
兩點不到,一輛瑪莎拉提停在車位,泊車小弟打開門,豐俊西風流倜傥的走下來。
看見胭脂遠遠的就舉手做個敬禮的姿勢。他穿着米色休閑套裝,非常紳士的外形。
方楠看花了眼,轉頭看看胭脂,再看看豐俊西。嘴完成瓢型。
”玉紅姐,你認識,這個帥哥?不錯啊,高富帥。”
胭脂拍拍方楠的頭:“喜歡你上,我願意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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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真的?那我可不客氣了。哎,明天我得做個歐式雙眼皮去然後用我這雙水汪汪的人工眼電暈他。”
豐俊西就在方楠垂涎欲滴的眼光中走近了。胭脂對他點點頭:”豐總您好,介紹下這位是方楠,一個有理想的姑娘。“
”方楠,眼前的帥哥是南方的一位好青年,在我剛到B市在醫院暈倒時見義勇為,今天這頓我就是特意感謝他金子一般閃光的心靈的。“
豐俊西眸光射出趣味,這女人不愧是做過記者的,瞬間就把我和我接觸的風險轉嫁過去了。
方楠抿嘴樂,看見豐俊西,什麽理想都煙消雲散了。每天坐擁美男再看見銀子進賬,那是最大的理想。方楠對他真是一見鐘情。
三個人魚貫的走進事先訂好的座位。
點完菜,胭脂拿出一張紙:“豐總,我們萍水相逢,你不但墊付了醫療費還關照了醫生精心照顧我,非常感謝,還是那個意思,我們萍水相逢,這錢我眼下還不上,今天我給您打個欠條吧。”
胭脂說完在紙上刷刷刷寫上欠款八千給豐俊西推過去。
豐俊西着實一愣,随即将欠條放置一邊:“美女是A市人吧,我們是萍水相逢嗎?”
“确實,A市人,我姓趙,趙玉紅。我記得和豐總第一次見面時在來B市的飛機上吧。”
“哦?趙玉紅?”豐俊西勾唇。
胭脂——趙玉紅。事情比我想的有趣。
“哇,烤鴨來了。”方楠插不上話看見吃的上來立刻就有話題。
胭脂也立刻把氣氛引到烤鴨上。
一頓飯,胭脂在敷衍,豐俊西在試探,方楠卻盯着豐俊西兩眼放光。
最後結賬的時候,胭脂掏出卡,吧臺的阿姨說,單子已經買過了。
“豐總?”胭脂把臉轉向他有點郁悶。
豐俊西聳聳肩:“周末在保利有個聚會,我在B市沒有什麽朋友。小趙姑娘空的話陪我去應酬下,就算還我的人情了。”
“周末啊——我可能不空——”
“周末你不是說和我去逛街,頂多我把你借出去呗。”
方楠快人快語,這頓飯她觀察了,這高富帥對自己沒意思,對玉紅姐倒是有想法,不如自己就犧牲小我成全他們吧。
胭脂嘴角抽抽,斜楞了方楠,這丫頭正偷笑呢。
豐俊西幹脆道:“那就這樣說定,周六早上七點我開車接你。”
什麽聚會要七點就開始?
胭脂雖然疑惑卻也沒問。
108 東方君悅的宴會
周六,一早,暖暖陽光中胭脂就穿件白色的,裙角邊上綴着一朵紅花的過膝長裙等在動物園門口。
她沒告訴豐俊西自己住的地下室的位置。他還不夠格進入她的私人空間。
豐俊西開着招搖的紅色瑪莎拉提,遠遠就看見一朵白蓮花迎風而立,半長不短的頭發被風吹的莎爽英姿的那氣質柔中帶剛,剛柔并濟簡直沒說的了。
嘎吱,車子在胭脂身邊停下。
豐俊西一身正經的淺藍色西裝下來繞到對面給胭脂打開車門,眼神卻不忘深情款款:“小趙這氣質簡直就是超凡脫俗的一朵白蓮花。”
“謝謝豐總沒在後面加個‘表’。”胭脂白楞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不知道現在說誰白蓮花就是罵人嗎。豐俊西你是外國待久了腦袋秀逗了。
“哦,那我換個詞兒,小趙姑娘就像朵荷花。這樣OK?”
胭脂似笑非笑的咧咧嘴。看在豐俊西也算對她又半個救命之恩上,就是還他人情面子吧。否則,她打死都不願意和他同座一個車裏還陪着做一次女伴。
一路上,胭脂把腦袋轉向車窗外,對豐俊西的冷笑話愛理不理。豐俊西透過後視鏡目光落在胭脂紛嫩瑩潤的嘴唇上,不自禁的喉結上下滑動一番。
他就喜歡她這樣的美人兒的冷感,帶勁兒。
“知道A市最近的新聞嗎?曾經當過代表,風光無限的傑芬企業,要破産了。”
豐俊西有意無意的說完從後視鏡裏看胭脂的表情。
胭脂的心房一顫。
傑芬,那是媽媽的心血,被胭老板和何翠榮給做到了今天這步。
表面端着,心裏卻是方天賦的震動。
豐俊西見胭脂沒有表情又道:“破産申請還沒有批下來,不過,要是上面不批,讓胭家那不着調的二小姐胭濟繼承的話,傑芬要麽被向家一分錢不花的吞掉,要麽估計還要被最後一次抽筋扒皮,最後的出路還是破産,那時連抵債的東西都夠嗆留下。”
胭脂扭頭,勾唇笑笑:“豐總怎麽和我一個小禮儀說這種,不是應該你們生意場上之間說嗎。”
她盡量的控制情緒,眉宇間的驚訝難受還是被豐俊西捕捉到。
“哎,你的目的地在哪?”胭脂發現車子開到了一片會所集中的地方。
這些有錢人不就是喜歡在這種神秘兮兮的私人圈子裏碰頭嗎。
以前向蘇就喜歡去但是她從來不參加當然,向蘇也沒有醫院內帶她的意思。
只是這時候早點吧。
豐俊西果然在一處樓館前停下車。
胭脂跟着他上三樓,按指紋密碼鎖進到裏面。
裏面裝潢的甚是高雅。有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在專門等待似的。
看見豐俊西和胭脂,微笑迎上來:“豐總。”
然後對胭脂點頭,那兩個女孩過來也殷勤的笑上下打量胭脂的身材。
胭脂被笑的很毛楞。這什麽情況?
“帝都有名的造型師魯道夫。”豐俊西介紹到。
胭脂有點明白了。她疑惑的不滿的看着豐俊西:“豐總,其實可以找一個不用二次捯饬的女伴。”
“咳,開始吧。”豐俊西被胭脂嗆白的有點尴尬,直接對三個人道。
“三分人才七分打扮,何況美女底子好,不會用多曬時間的。”魯道夫解圍。
胭脂若是轉身走不免顯得小氣了,像小孩子掉猴似的。但是她很不滿意豐俊西的自主主張,甚至和她拉近關系。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偏見是很難輕易消除的。這是由兩人相處的特定環境和模式決定的。雖然剛才豐俊西特意說了胭濟不着調,但是胭脂又不是三歲小孩。
于是豐俊西在後面沙發上,玩平板,是工作還是玩耍不得而知。
胭脂被造型師鼓搗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從另一張門裏帶出來。
豐俊西擡頭,眼神一亮。眼前的胭脂用驚豔來形容一點不過。
一字領露出精致鎖骨的米白色蕾絲邊禮服短裙,腰節線上提,收腰蓬擺,胸腰差奧凸玲珑的不要不要的。
裙長不長不短剛剛膝上。沒有閃亮的鑽石亮片喧賓奪主。卻盡顯氣質華貴秀美。
短頭發又被弄成了奧黛麗赫本式。精致的小臉畫了冷豔風格的裝扮,被襯得格外清新優雅。
這發型胭脂剛才強烈抗議,但是魯道夫說抗議無效,他是專業的他知道怎麽整好看。
對此胭脂無語,自己頭發還能不能留長了?
白希的腿本來就瑩潔踩着六寸的高跟鞋。修長,柔美。
整個人被拾捯的風姿綽約亭亭玉立。豐俊西十分滿意的點點頭把卡交給一個女孩劃卡。
胭脂蹙眉:“這樣重要到要豐總找造型師的聚會,其實豐總不該因我破費。”
“我願意。”豐俊西收起卡,就像欣賞自己的收藏品一樣笑嘻嘻滿意的看了一遍。
伸手要挽胭脂的手,被胭脂甩到一邊。
胭脂似乎已經看出了他內藏的心思。貼近他肩膀小聲道:“豐總,等下聚會的場合如果豐總不小心說了什麽不實的,我不承認的消息,以我這沒見過世面,掉小臉子的個性沒準會轉身就走。”
“哦?”豐俊西挑眉。
有個性,很有個性。我喜歡。
胭脂擰着穿不慣的六寸高跟,蹬蹬在前面走。
豐俊西甩着車鑰匙,暗藏得意的在後面,視線不離胭脂身上。
等一會兒的宴會有不少A市有頭有臉的人,豐俊西就是要造成既成事實,然後在使出渾身解數追求胭脂。
他不信沒有他拿不下的碉堡,攻不破的炮樓。
敵人再設防,架不住他火力密集。
車子再往前往左轉了一會兒,來到長安街。
眼前驀地是個鋼化玻璃占地極大的酒店。
胭脂認出是東方君悅,這一個多月,長安街她來過無數次了。
豐俊西的聚會在這裏,難怪他要帶我搞造型。
酒店門口有個極為寬廣的大紅拱門,上面還有龍鳳圖案。
十車子一掠而過,胭脂本想掃一眼上面寫的什麽字,還是沒看清。
泊車的小弟接過豐俊西手裏車鑰匙将車找地方停好,胭脂硬着頭皮陪豐俊西進去敷衍。
一進門,胭脂的視線就被晃到要瞎。
整個大廳,燈光,帷幔,鮮花,珠簾打造成了一個如夢如幻的粉紫色夢幻世界。
裏面一片喧嚣。
豐俊西在進門時,忽然挽起胭脂的手,在門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停留片刻。
胭脂想把手抽出來卻拗不過他的勁道兒。怒目瞪着他:“豐總,我說過,不尊重我的意願我會翻臉就走的。”
“就一會兒,給個面子。”豐俊西滑稽的擠擠眼。
豐家在帝都可以說不算個**,但A市商界也是個大哥大級別的人物,一般的小商戶,外來企業家要想進駐A市商圈還必須要在某種場合給豐家老爺子拜山頭。
所以豐俊西往那一站立刻就吸引了部分A市來的人的目光。
“豐總,來來這邊坐。”胭脂還沒适應這個美輪美奂的大廳,豐俊西就被一連串的招呼聲包圍,很快便被十幾個人圍住,進到圈子裏坐到西邊的歐式沙發裏。
接着衆人的目光開始打量胭脂。
“豐總?新女伴不錯呀,條正胸大。”
“哪找的?水靈足。手感不錯吧。”
胭脂尴尬的退後幾步被豐俊西大手拉住:“這是我朋友。”他正色道。
幾個開玩笑的一聽,立即收回了葷話,手過頭頂,向胭脂敬個禮。
但是改成目測光量。
那一寸一寸的揣度臆想的眼光不時的繞着胭脂打量。
胭脂掀眸冷冷的回視,那些目光才略有收斂。
“我出去透透氣。”胭脂小聲對豐俊西說。
豐俊西正和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交談,用眼睛阻攔,同時抓緊她的小手:“等下我陪你一起看風景。”
胭脂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話也沒答,自己向大廳後面的走廊走去。
拐過這條路,另一片走廊裏的窗戶一個個帶着露臺。
此時人都集中在大廳,走廊除了遠處幾個男人吸煙外,很清靜。
胭脂本就是好靜的人,這次以為豐俊西嘴裏說的聚會只是私人會所裏那種打打麻将,玩玩紙牌。或者附庸風雅的看看字畫之類的私人小面積聚會。要是知道是到這樣的場合參加這種大應酬,她是絕對不會來的,欠人情也不會來。
現在騎虎難下,只好拖時間。
她無趣的敲着欄杆,看外面的植被。
今天天氣還不錯,沒有霧霾,天是藍的,飄着白雲。
媽媽辛苦建立的工廠就要破産。從此世界上就再少了一處媽媽參與過的痕跡。
胭脂的心想哭。
她咬着下唇。看着天邊那雲雲彩集中的像這邊漫游。
忽然一大片陰影從後面籠罩下來。伴随着一股陰冷的壓迫感。
109 我不知道是你的訂婚儀式
忽然一大片陰影從後面籠罩下來。伴随着一股壓迫感。
胭脂很不悅,才出來這一會兒,豐俊西就找上來。
咬咬牙,胭脂問道:“豐總,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身後沒有回答,胭脂卻聽見胸脯起伏的呼吸聲帶着一股冷飕飕的風。就像山雨欲來之前的風暴。
這種冷和沉默讓胭脂很壓抑,她轉身冷聲道:“豐總,你沒按照約定的做。”
雙臂被一雙大手緊緊箍住。
陰冷沉重的背影,一動不動,居高臨下俯視她。看不出他臉上的情緒,仿佛淡定安然一般,但那緊握的手臂力量,周身攝魄出的冰寒氣息,像黑色的利器于無形中把周邊空氣一層一層削薄令胭脂窒息。
不遠處大廳的喧嚣胭脂已經聽不見,周遭似乎都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莫名地安靜了下來。
胭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頭腦才稍微清醒一些。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在這?”
她和殷斐竟同時問出一句話。
“來攪局還是喊冤?“
殷斐又下意識的想要吸根煙,一摸今天的禮服不允許他随身帶煙。
此時胭脂才驚詫的将視線從他臉上移到他白色的西裝。
打着紅色的領結,胸前戴着一枚紅花,下墜的心形紙條上寫着:準新郎。
胭脂忽然像被點擊一般,迅速垂眸,盯着自己的腳尖,還有随即滑落滴在銀色高很鞋上的眼淚。身子就像被抽空了空氣的充氣娃娃,如果不是殷斐扶着就要癱了。
她沒有想到豐俊西帶她來的是殷斐的訂婚典禮。
對,他早就說過,下個月是他和婉柔的訂婚儀式,然後永不相見。
本來她已經練就了一副伶牙俐齒的胭脂忽然無話了,她竟然吶吶的解釋道:“我——我不知道是——你的——訂婚儀式。”
她微微張着嘴,垂眸。這幾個字說的如此艱難。
這回答所問非所答。她不想解釋,可是張嘴竟是解釋。
但是殷斐在瞬間的震驚之後此時腦筋已經記起剛才胭脂沒轉身之前說的‘豐總,你沒按照約定的做。’
“豐俊西?這麽快就找到下家,簽署新的協議了?”他只是淡淡的牽動嘴角,放了手,甚至還掏出胸口裝飾的手帕擦擦手,眼裏的溫度卻像殺人。
他的話,他說這種話。
胭脂的心就像刀絞,他嫌棄她。從沒有信任過她。在他的心裏,他的世界裏,女人就是要婉柔那樣嘎嘎新的,被千萬人寵愛的,從幼兒園就開始培養的,才是珍貴的。
殷斐把手從她胳膊上放下了卻猶如直接掏進了她的胸腔。
心肝像被他那修長好看卻殘忍無情的手攥住擰勁兒,生生的疼。撕心裂肺的疼。
十個月的交鋒,她敗在這個強勢淩厲的男人手裏,敗在命運反複無常讓他出現在她眼前的安排裏,敗在她柔軟的心裏揉進了他,所以他便可以翻雲覆雨攪動她所有的情緒,讓她此時連争辯的力氣都沒有。
一切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在一個并不相信你的人面前。
一切解釋都是沒有意義的,在一段不能曝光的感情面前。
“大衛,小警察,豐俊西,短短數月,玩男人的手腕很高。”
殷斐伸手挑起她一直垂低的下颌,強迫她看他森冷的眼睛,微微勾唇,手掌拍拍她的面頰。
又是像刀子一樣的話。他對她從來就不吝啬嘲諷輕視。
胭脂已經疼痛倉皇的說不出話來。就是晃着頭大滴大滴的眼淚豆瓣一樣面頰上掉落。身體卻微微的發抖。
殷斐退了一步,雙手插進褲袋,将她難過的表情盡收眼底。
但是,他漠然,無動于衷,将漂亮的鳳眸眯成修長的一雙冷眼。忽然轉身。
胭脂呆呆的望他越走越遠的背影,男人挺拔筆直,倨傲尊貴,卻,似有似無的淡淡落寞。
胭脂一眨不眨的看着走廊的拐角将他的身影徹底隔絕。将她和他徹底隔絕。
殷斐,應該算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但是,平凡如她,卑微如她。
只能是彼此的過客。
後期無定。斷腸香銷盡。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未來的只能她變強面對,還逃避什麽?
淺藍色的身影慢慢挪過來斜靠在牆上:”A市人都知道帝都來的殷少有一個秘密情人,原來是你。”豐俊西賴賴的說,眸光複雜耐人尋味。
胭脂的眼神依舊看着牆角,其他于她已經如死水微瀾。
“忘記他吧,官二代,富二代,你走不進他們的世界。“
豐俊西過來拉住胭脂的手。
胭脂沒有躲。
他将她慢慢攬在懷裏:”胭脂,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哈哈哈哈——”胭脂忽然一陣狂笑,推開他:“深情套路,花花公子追女人的戲碼,都快讓人hpld不住了,可是,我不感冒。”
胭脂掙脫豐俊西的拉扯,冷冷的看着他:“我要回去,不好意思。”
男人真是煩透了。她想她不需要男人也可以自己過的好好的。所以,她不再需要男人。
長安街上車水馬龍。
胭脂打車回到動物園。方楠正在煮方便面。十分驚愕。
“玉紅姐?回來的太快了吧。”
“恩,楠楠,我要回A市家鄉了。一年房租我已經交過,你安心住這兒。”
“姐?你要走?不在B市了?為啥呀?”
胭脂捏捏方楠的蘋果臉:“祝你早日考上人大外語系。”
飛機在下着雨的清晨到了A市。
胭脂第一時間帶着大包小包給趙阿姨和趙玉紅買的禮物去市中心的老城區。
趙阿姨愁眉苦臉的在家裏踩縫紉機,從小加工廠接的零活。由此,胭脂才真的相信豐俊西說的傑芬即将破産的消息。
工人都兩月發不出最基本的工資。胭老爺子自從何翠榮和王助理潛逃後就一直在住院靠打針吸氧維持。
她從小住的當時叱咤整個A市的房子現在已經挂牌在中介往外賣了。
胭脂雖然恨着胭家,怨着胭家,但是那工廠和房子就是媽媽留在世間的印記。
她的心真是被狠狠砸了一錘子般的憋悶難受。
怎麽走出趙阿姨家的走不知道。
只記得臨出門時,趙阿姨問她:“胭脂你真的不去醫院看看胭老爺子嗎?他可能沒有幾天了。”
他沒有幾天了,可是媽媽早就沒有了。
這是胭脂當時的第一想法。
眼淚卻陡然落下。
血濃于水,不管胭脂願不願意承認,她流淌的是胭家的血。
不管胭脂多麽遺憾,胭老爺子是她在世上唯一一個血親。
給了她生命的人。
人生雖然有很多遺憾但是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卻是最遺憾的。
兒不嫌母醜夠不嫌家貧。其實嫌的是沒有愛。
而沒有愛沒有親情,沒有人間本應最溫暖地方容身的人,是多麽的可憐,無助。
這種無助是不經歷的人體會不到的。
胭脂就這樣流着淚回到銀杏路公寓。
這裏,她現在敢回了。因為那個霸道總裁,那個總是企圖控制她的人已經收牌。
走進小區的一刻,胭脂都有點陌生實在是太久沒有來這裏。而這是自己唯一可以收留這顆流浪的心靈的地方啊。
掏出鑰匙開樓宇門,眼角撇到門後的郵箱。
602號裏面插滿了廣告招貼報紙。
胭脂随手拔出來,帶出了一陣嘩啦聲。
她用鑰匙串上的小鑰匙打開郵箱,裏面熟悉的身份證護照,穩穩躺在鐵皮筒裏。胭脂又一瞬間的愣神兒?
怎麽在這?
哦,瞬間回過味來。
心刺啦一下子又勾起了痛感。本來已經大半天沒有再想那個人。也不準備再想,可是——
勾起唇角,呵呵,和平放手就是不一樣,以前要而不得的東西現在乖乖的奉還。反正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胭脂收起證件,眼睛卻更驀然直了、
那是什麽?在護照下面赫然的紅色硬皮本——房産證書。
什麽時候我房産證都被他拿走了?
胭脂足足看了幾秒,深吸一口氣,将房本拿起來,翻開,地址卻是市郊的那棟別墅。
連名字都過戶好了。
胭脂的手有點抖,心卻開始刺痛。
她不是不愛錢但是她不能接受這種施舍似的為了分手不顧一切的封口行為。
那裏不是有和聖米歇爾一樣布置的房間嗎?不是有連碰都不讓碰一下的臺燈嗎?不是精心為某誰打造的夢幻仙境嗎?
真的是懼怕她去糾纏不顧一切,就像昨天在東方君悅,他看見她,立刻便出現,警告她不要搗亂。
110 不經意的想到她
那裏不是有和聖米歇爾一樣布置的房間嗎?不是有連碰都不讓碰一下的臺燈嗎?不是精心為某誰打造的夢幻仙境嗎?
真的是懼怕她去糾纏不顧一切,就像昨天在東方君悅,他看見她,立刻便出現,警告她不要搗亂。
呵呵。
胭脂瞬間便冒出一個壞壞的念頭:賣了它!
洗澡,好久沒泡在自己的浴缸裏。然後擦幹。睡覺。聞着新買的還沒蓋過的蠶絲被的味道。
手機是胭脂最後看的。在撒發着清冷的卻安全的屬于自己的小窩,不用看胭脂也能想到裏面會有靳一軒焦急的N個號碼,但是,她沒臉再和靳大哥見面。
還怎麽見呢?一切都讓殷BT破壞殆盡。男人都是有血性的。靳一軒更是。
胭脂含着淚将靳一軒的未接來電一一删除。
出來靳一軒外還有大衛的幾個電話。胭脂搖頭笑笑。
翻到一半,出人意料的看見了向蘇的號。
呵呵。
時光果然是能改變一切的。再想起向蘇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痛徹心扉,只是淡淡的過往中的一個人,罷了。
在那黑色的帶着一絲血腥的記憶裏,她曾把他當做一線光明,然而他不是。
他只是壓垮她最後一絲忍耐,委曲求全的稻草。
然後關于他的和胭家的全部記憶就崩盤了。
删完了電話,就開始删除短信。
靳一軒沒有短信,他向來不是墨跡的的人,收件箱裏躺着的全是向蘇的各種話語。
最多的就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一朵紅玫瑰放在我眼前,我卻眼瞎的當做蚊子血,小脂,還會再給我機會嗎?
呵呵,張愛玲的論調,現在的向蘇連這個都參考了。
胭脂唇邊一絲冷笑。她已經不痛了,同樣,也沒有喜。
在感情裏猶豫不決翻來覆去的男人,除了自私就是薄情,怎麽可能再帶給女人安全,幸福。
胭脂的手指下按,這一排的短信便全都消失。
一切都結束了,也一切才開始。
一切都是瞬間,也一切都是永恒。
媽媽,我想清楚了,不會将你的心血白白送人。
市人民醫院,內科三病區。
靠近走廊最外面的病房。樓梯口的風是最先灌進這裏的。
胭脂腳步緩慢,艱難的走到病房門口。
玻璃窗裏面三張病床,最外邊靠門的一張床上,半倚着一個老人正在吃面條。
清水面,裏面甚至連一個菜葉和雞蛋都沒有。
鄰床的一個阿姨正在問他:“老師傅要不要來點醬菜,我自己做的?”
胭老爺子拿着筷子的手擺擺,也不擡頭,照舊小口小口吃着。
胭老爺子是最講究好吃的,一頓飯沒個七碟八碗都要罵保姆不幹活。
胭脂盡管提醒着自己不要婦人之仁,一個連老婆和親生女兒的性命都不要,寵盡壞女人的男人,能落到這個下場是自作自受。
但,眼圈還是紅的。
她不願意自己是被這樣的男人生出來,但是,她改變不了事實,也改變不了這樣的事實帶來的心酸心痛,惦記。
咽下眼淚,胭脂向醫生辦公室走。
“這老頭的病啊,說沒事就沒事,說有事也是分分鐘就走的。心肌梗塞。不輕啊。”
醫生看着胭脂說:”你是他什麽人?“
我是他什麽人?本該最親的卻是最遠的。
“認識吧。算是。”胭脂淡淡道。
“這老頭挺慘的,據說以前來住院都是高級VIP病房,現在連這張普通床除了醫保報銷的其他費用都欠了半個月,要不是看在樓上高級病區的主任說情的份上,知道他也曾是本城數一數二的資本家,老婆是通緝犯和人跑了,産業被敗光了,兩個女兒又不管,真特麽的不孝。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估計,醫院早就停藥了。“
兩個女兒又不管……
這話刺激的胭脂也要有心絞痛了。可悲的就是這裏。家族內的事情沒人知道詳情,外人看見的永遠是表面,不真實的表面。
做惡的人沒人追究,被欺的人沒人理解。
誰會在意你的委屈。胭脂想就算當初她被胭濟和何翠榮害死了,外人也只是會說胭家老大命短吧。
有時候面對不公,善良人唯一能選的只能是忍受包容。
因為善良的人沒辦法做惡。
善也好,惡也罷,那都是遺傳基因裏性格的特點,有時候沒辦法選擇。
胭脂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這裏五十萬,請把患者移到避風的單人病房,再請個護工。謝謝了。”
醫生疑惑的盯着胭脂看了數秒,眼底閃過懷疑肯定疑問等等等。然後拿過來一張紙:“那請你在這紙上簽字吧,也好有個憑證。”
胭脂拿起筆,在知情通知書上寫下:趙玉紅。
如果可以,她真的寧願變成趙玉紅。從小就沒有爸,對爸爸沒印象,總比知道爸爸把自己當野種當眼中釘要好。
胭脂在一聲辦公室談完,往回走,正好在走廊遇見了慢慢溜達的胭老頭。
雙方都是一愣。
大半年沒見,胭老頭須發皆白。其實他才不到六十歲。
“你——來這幹什麽?”胭老頭還端着已經習慣居高臨下了二十多年的語氣問胭脂。
胭脂定定的看着胭老爺子。
他的眉眼,他的鼻骨,他的臉型……
哪裏是一點都不像。自己的鵝蛋臉和胭老爺子一模一樣。只是男人若是長個這樣小的臉型,未免勢弱,寡情。
“來看個朋友。”胭脂說完,便從胭老爺子身邊匆匆走過去下樓。
胭老爺子回頭,愣愣的看着這個做了親自鑒定不是自己親生的野種。
眼神有點恍惚。
他沒看見的是,胭脂在樓梯上快步走時,淚水已經滿臉。
殷斐和金婉柔在隆重的訂婚典禮後,便雙雙去了法國。
一是處理公務,二是順便度二人世界。
金婉柔的家族也是世家。官二代經商,爺爺輩的從位置上退下來後,家族基本就移民到了法國,生意的中心也放在了國外的地産上。
這個家族裏男丁薄弱,所以,金婉柔和母親坐游船失事後,家族生意的統治權就落到了金婉柔的姐姐金婉香手裏。
來到巴黎剛下飛機,究竟是住在殷斐的聖米歇爾廣場公寓,還是住在金婉柔家的別墅,二人一直争論。
殷斐的意思就各回各的住處,但是工作之餘,他會和婉柔待在一起的。
婉柔則希望雙宿雙栖。女孩子害羞,她沒辦法說出殷斐,你為什麽不——要我。
但是她會用聲東擊西,撒嬌發嗲表達。
“斐哥哥,我要和你住一起嘛,這樣我才能給斐哥哥做好吃的啊。”
殷斐慢條斯理地解開白色襯衫的上面兩粒紐扣。松開領帶,并将薄麻的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上。
“婉柔,住一起我會很尴尬,我住在聖米歇爾那邊,離市區辦事也方便。”
婉柔就像一條小青蛇順勢攀上殷斐的脖子:”那我就和斐哥哥住一起好了。除了方便我照顧你,也方便斐哥哥照顧我啊。“婉柔調皮的擠擠眼。
”你還是和你姐姐住一起比較好。乖。”殷斐摟着婉柔的肩上了來接機的白人司機開的車。
曾經,聖米歇爾廣場是他和溫柔玩的最開心的地方,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就覺得變了,似乎有什麽東西将他們和過去的那道記憶隔開,忽然的他就不希望婉柔去打擾那個空間。
也許畢竟三年沒見,多少有點生疏吧,殷斐想。
其實他也是迷惑的。這三年婉柔從來沒有再他心裏消失,他一直溫習着她們的青梅竹馬,溫習着她的單純芳香,但是老天給了他們緣分,再重遇時,一切的感覺竟沒有和昔日重合。
鬧來鬧去,最後還是按照殷斐的決定,殷斐先送婉柔回巴黎市郊上塞納省的別墅。
婉柔一直撅着小嘴兒。但是她不敢逆着殷斐。她知道這個哥哥喜歡的就是她的乖巧聽話,從小就是。
即使她不乖巧了不聽話,也要在別處發洩,在殷斐面前,她永遠要做一個精致的芭比娃娃。
就像她小時候斐哥哥經常送她的芭比娃娃一樣,安靜